黑祠之岛





蔽薹ㄏ胂蟾鹉局蒙碛谡馄爸碌敝械哪Q?br />   港口沿边的道路紧邻着圆环交流道,越过交流道前的码头再越过船只停泊处就到了下岛,路到此就终止了。式部确定地形之后走进候船室。候船室的构造像个小车站一样,非得穿过位于中央的门才能来到栈桥上。照这样看来,应该会有职员看到葛木和她的同伴才对——式部这样想,直接走近售票亭,窥探着里头。窗口后面是办公室,约排放着五张桌子,但是当时办公室里只有一个职员,他看到式部,便走到窗口来。
  “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下……”
  式部将相片递给看起来年约四十过半的男人,问他记不记得相片上的女人。“这个嘛……”男人歪歪着头思索着。
  “我不记得耶。”
  “我确定她是十月一日到这边来的。应该还有同行的伙伴,是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女人,她们两人看起来都像是都会人士。”
  职员歪着头,说了一声“等一下”,便拿着相片离开了窗口。他走进隔壁房间,不消多时又回来了。
  “好像没有人记得耶。”
  “可是……”式部无意识中望着门口。男人似乎从他的视线中了解到他的意思,便“啊”了一声。
  “乘客下船的时候并没有职员在,只有登船时会有职员在场。”
  说得也是——式部心里盘算着,又说道:
  “十月二日以后售出的前往九州岛本土的船票……”
  “我们不会看到所有买船票的人,不过只要有乘客从这里登船,就应该会有人看到。”
  “是吗?”式部向男人道了谢。
  ——也就是说,葛木还没有离开这座岛,她现在应该还在这座岛上。
  式部心里这么想。这次他直接走向位于候船室角落的商店,商店里有一位中年女子,但是她也说没有印象。候船室里有三个可能是在等候船只到来,正天南地北地聊天的老人家,他们也一样摇着头。众人都异口同声地说没有见过那两个女人,岛上也没有叫羽濑川的人家。
  位于候船室对面的杂货店里的女人也摇摇头。式部离开圆环交流道,走在港口沿岸的道路上。游艇搭乘处对面有一个相当宽广的码头,码头边盖着几座渔业仓库,四周栓着几艘渔船。式部向码头上工作的人们打招呼,反复问着同样的问题,但是每个人的回答都是一样的,都说没见过这两个女人。
  式部回到港口边的路上,随便弯进某个转角,爬上一条坡度和缓而蜿蜒的坡道。坡道彷佛叶脉一般延伸出支线,将斜坡分割开来,一路绵延到环抱着倾斜坡地的山脚下,然后戛然而止。坡地四处都是梯田和旱地,但规模并不大,大概只栽种一些足够自家食用的稻米和蔬菜。这里设有消防队的办公室以及诊疗所,但是看不到像公所之类的办事处,如大江所说,也没有派出所,倒是有两所小学校,建造的格局和方式让人看了忍俊不住。这两所学校大概是小学和国中,不过却听不到孩子们开朗的喧闹声。当微风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务似地吹拂而来时,吊挂在屋檐上的风铃就会叮当作响。这里只有发出如骨头碰撞般的蜂鸣器的声音、如小钟声一般的风铃声,以及风车喀喀喀的旋转声,随风鸣响着。
  式部爬上坡道,在下岛山上微微隆起的高台边停下了脚步。小路彼此交错形成的三岔路上有座小庙,小庙的屋檐上一样悬挂着三个风铃,大门边的小格子窗上也插着几个用纸或塑料制成的风车。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民宿的老板娘——大江博美说过,那是一种“类似护身符的东西”,但式部怎么想都想不起其他地方有任何与这类似的东西,他勉强只能想到京都嵯峨野的念佛寺或是恐山的景象。这跟在日本本土听过的祭神仪式有任何关系吗?要真有关联的话,那这些东西应该也是用来净化不祥之事的吧?
  式部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凝视风车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沿着三岔路往下岛方向爬上去的地方,可以看见漆上白墙的屋宅。花岗岩堆砌而成的石墙上绵延着铺瓦的白色土墙,后方则有几栋房子的屋檐相连着。常绿植物生长得极为茂密,彷佛要将整个屋顶都覆盖住一般。也因为这样,屋宅整个笼罩在浓浓的绿荫当中。
  “好大的屋宅啊!”式部叹道。走上通往高台的坡道,柏油路一路延伸到石墙边,分岐开来。式部看看左右两边,两条路都在石墙终点处就终止了。向左边走进去之后的不远处,有一条由石块层层锈迭的斜坡。爬上斜坡,前方昂然耸立着一座大杂院的门,门柱上挂着写有“神领”两个字的老旧门牌。
  “看来这条坡道是通往神领家的专用道路。”式部心里猜测着,随即转身离去。当他回到先前那座小庙的三岔路上时刚好有个老人经过,式部便开口寒暄道:
  “对不起,打扰一下……”式部做了之前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次的动作,将相片拿了出来。他问老人有没有见过相片中的人,但是老人也只是摇摇他那头发剪得短短的、发色斑白的头。
  “唔,俺没见过。”
  “是吗?”式部将相片放回上衣的口袋,然后指向背后:
  “对了,那栋屋宅是什么人的啊?”
  老人闻言,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看起来非常顽固的脸顿时僵住。
  “干嘛?那跟相片上的小姑娘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式部苦笑道:
  “我只是觉得那栋屋宅好气派,很好奇是什么人住在里头。”
  “哦。”老人笑了。他的门牙掉了两颗,看起来反而显得格外亲切。
  “是神领先生家。他呀,以前可是个bensashi哦!”
  “bensashi?”
  “就是船东啦!听说他本来握有这边所有的渔业权。不只是岛的四周,一直到对岸的九州本土一带都是神领先生的渔场。他多的是船跟鱼网,是这一带最有权势的船东。”
  “原来如此。”式部终于了解原委。他抬头看着那栋像要塞一样的屋宅。在渔村,船东就相当于领主,那座屋宅的构造确实会让人联想起城堡。
  “嗯,他们在全盛时期开的是水产公司,不过上一代把公司转让给大企业了。”
  “那现在呢?”
  “可以说过得悠然自得吧——你打哪儿来啊?”
  “东京。”
  “你是来找人的?”
  “是的。”式部苦笑着说:“但是目前一点线索都没有,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请问这边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来这座岛上的人一定会去的场所?”
  “应该就是港口了吧!没搭船谁也没办法到岛上来,也离不开岛啊!”
  可是港口的职员却都说没看过葛木。事情至此,式部开始感到可疑。
  “……在这座岛上,外来者应该很引人注目吧?”
  式部自言自语似地说道,老人笑着说“那倒也是”。
  “因为到俺祖父那一代,岛上都是熟识的人,陌生人在岛上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尤其这里的年轻女子是少之又少,所以更容易引人注意。照片上的人如果真的到岛上来,大家应该都会晓得吧!就算是俺这个老头子,俺应该也会听到一些风声才对。”
  “能够在不搭乘游艇的情况下进出这座岛吗?譬如包租渔船?”
  “不能说完全不可能。俺这个老头子要渡海到本土,有时候也会顺便搭熟人的船过去。”
  或者葛木是用这样的方法离开岛上的——式部心想。但是她下船之后的行踪却完掌握不到,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岛这么小,如果没有人记得的话,会不会是她根本就没有来这座岛?”
  式部不想再多说什么,姑且点点头,目光突然停留在小庙上。
  “这些风铃和风车是做什么用的?”
  “是护身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乡下人总是比较迷信些的。”
  老人说着,张开那没了门牙的嘴巴,呵呵呵地笑了。

  3
  村落的规模虽然不是那么大,但是道路却弯弯曲曲、错综复杂,外者来很难搞清方向。式部努力把地形记在脑海里,在村落四处来来回回走着。他忽然发现已经走过几次的道路上竟然又多出小巷道,搞得他晕头转向。这样的情形一而再、再而三地发。为了谨慎起见,他确认每户人家的门牌,只要遇到路人就会不厌其烦地出示相片请教,不过他也只是问“有没有见过两个陌生女子?”。一方面他是半死心地认为反正被问到的人一定会回答“没有印象”,另一方面确实也没有人有其他的答案。
  式部疲惫至极地坐到路旁的石阶上。他在村落后面徘徊着,然后又回到可以看到那栋大屋宅的高台下。或许是晚风开始吹起,四周回荡着喀啦喀啦的空洞的风鸣声。
  野村证实葛木确实上了船。十点钟出发的游艇,在正午之前抵达夜叉岛。要是她从船上下来的话一定会有人看到的,可是岛上却没有任何人看见过葛木。不只是葛木,连与她同行的女子也一样,这里的每个人都说没见到陌生的女子。她们两人就好像从船上消失一般。
  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既然如此——式部眺望隔着眼前的房子可以看到的港口和海景,笼罩着深秋色彩的海面沉稳地包围着岛屿。
  ——会不会是在船抵达港口之前她们两人就下了船?也就是说……
  式部甩甩头,将那几乎要浮上脑海的话硬生生地给甩开。他告诉自己还不到想这种事情的地步,可是,今后该怎么办——他边想边站了起来。
  式部所坐的石阶位在神领家所在的高台山麓。短短的石阶尽头处就有一道牌坊竖立着,上面挂着“神灵神社”的匾额——匾额上的“神灵”该怎么念呢?要是念戍“zinriyo”的话,就跟神领家的“神领”发音一样了,可是——式部一边想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爬上石阶: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念头,不觉地停下脚步。
  今天一整天,式部都在村落四周来回走动,他感觉到岛上似乎只有一座寺庙,而那座寺庙好似把一般民宅都放大了,寺庙则像是没有住持一样空空荡荡的。最大的神社位于夜叉岳的山麓,从那座神社写着“御岳神社”的匾额来看,应该是把夜叉岳当作神看待吧?其他还有两三座神社,但是规模都很小。就式部亲眼所见,这算是岛上第二大的神杜了。
  但问题不存在神社的规模。被苍郁的森稀所覆盖的狭窄庭院洒满了浓浓的绿影,在一片幽暗当中,石叠铺成的参道从石阶那边笔直地延伸而去。短短的参道两旁围着像是匾额一样的篱笆,用稻草扎实地编扎而成的篱笆上,还插着无以计数的风车。可能是为了用来避雨,篱笆上聊胜于无似地盖有遮雨檐,而且到处挂满了风铃。
  御岳神社和其他的神社都没看到挂有风车或风铃。式部了解到岛上四处可见的风车和风铃,就是来自于这座神社。
  ——可是,目的何在?
  风车和风铃的共通点都是风吧?只要风一吹风车就会转动,风铃就会鸣响。这些东西,看似在祈求风的吹拂。式部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这里是一座孤立于海中的岛屿,而且这边的居民几乎都是靠打渔维生,风漫天地吹拂,不是一种忌讳的情况吗?
  自古以来,人们鲜少有招风的行为。像雨量常会有变化,太多或太少都会造成不便,但是风则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人们针对风所做的行为只有镇风、封风和送风三种,藉由镇风、封风和送风就可以解决一切。
  镇风时要用到阴阳五行说中所提到的“金气”。因为根据相克说,风属木,而“金克木”,金气会克住木气。信州诹取有一种叫“薙镰”的习俗,作法就是以镰刀砍进树木当中,原理是把属木气的树木比拟成同样属木气的风,然后将属金气的镰刀砍进去,藉此意味着阻断风势。
  相对的,所谓的送风就是祈求风能够平息。送风的仪式于未月——六月举行。十二地支中的“未”,就五行而言就是“木气之墓”。万事万物皆有其起始和结束,而所谓的“墓”就意味着结束。在木气衰退的月份里将风唤来祈求它早日吹尽,这就是送风。
  这就是所谓的送风吗——式部看着密密麻麻插在围墙上的风车。现在是十月份,说起来并不合理,但是秋天同时也是台风的季节。这座神社本来就是祈求保护海上渔民的神社,这种作法或许是为了镇风而举行的送风仪式。
  式部虽然试着让风车的存在合理化,但是风车林立在参道两旁的光景实在叫人觉得不怎么舒服。当中或许也掺杂着一些比较老旧的风车,甚至还看得到一些褪了色的风车。而风车本来就是一种童稚的玩具,因此更散发出一种异样的气息。
  因为围墙的关系,参道看起来狭窄无比。前方是彷佛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