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 作者:刘定坚
如此不杀条件,已是五米天师的最大让步,爱儿惨死,其中必有诡计,说不定还会祸及“符箓道门”,太乙夕梦是唯一得悉秘密者,只好免其一死,以换来秘密。
焦急着仍等不到期待中救星的夕梦,已愁恼困倦,根本没理睬五米天师,她已陷入失落中,从极度的信任上重重坠下,渐渐混乱于迷茫,不能接受,也不得不接受她最信任的人放弃了她。
“杀!”得不到响应,对五米天师来说便是奇耻大辱,何况还犯了杀子死罪,一声令下,剑阵便挥出凛冽杀气。十二剑再斜掷出,相互搭缠成十二角形困住夕梦,十二道士同时劈剑出击,疾斩十二角形阵式中各剑,利剑横切直割,十二角形不断缩小,直割向夕梦颈首。
手无寸铁,又如何对战?
“你要等的人来了!”他,终于来了!
剑虹抹挥,惊艳吐芒,灿烂如朝阳皓月,强猛更胜精光;剑气,震惊八方,急掠骤临,十二柄剑结成之剑阵破了!铁剑全都被剑气绞曲扭转,分别插在十二道士身前。
“我终于来了,别来无恙吧!”挥剑破阵,护花来救者站在太乙夕梦跟前,换来俏丽仙子一脸讶然,因为救美英雄竟就是曼陀罗,嘻皮笑脸的天降杀神。
五米天师见幕后主使者终于出现,立凝神怒视,冷冷道:“阁下设计杀我亲儿,又来捣乱我门,敢问有何居心,贫道在何处得罪了少侠啊?”
来人一动手便剑破“太极十二剑阵”,功力高得深不可测,强敌当前,五米天师亦不敢妄动,先探其虚实。语句说得谦虚得体,处处留有三分余地,显见一派宗师风范。
曼陀罗怒道:“死老头你吵什么!问这么多无聊问题,没看见我现在正和美人儿嘘寒问暖么?正讲到重点时你就插嘴,你有没有家教啊?你娘没有教过你不要打断别人说话么?”
一轮歪理抢白,曼陀罗拨好头上飞发,刻意装出有型神态,在夕梦身前挤眉弄眼。
夕梦仍在逃茫中道:“你……怎会是你?”
曼陀罗道:“当然是我,因为是他叫我来的!”
夕梦不能置信的道:“什么?是他……他叫你来?”
曼陀罗道:“这个当然,他还说……”
夕梦急道:“还说什么?为什么他不依承诺而来?他去哪里了?”
夕学长居偏远西域异地,又怎能在胡扯乱拉的无聊事上与曼陀罗相比,他胡乱的说些似是而非的废话,便教夕梦陷入重重迷茫,还真的把曼陀罗视为所等待的救星指派来救自己之人,心急之下不断追问,曼陀罗只得在心内失笑,脸上却仍一脸正经。
曼陀罗缓缓道:“慢着,他说,在一切事情未向你剖白解释清楚之前,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你必须先完成。”
夕梦愕然道:“任务?什么任务啊?”
曼陀罗示意夕梦把头迎上前,在其耳边细细道:“他说,你,先给我一吻!”
已混乱的太乙夕梦更是不明所以,遂茫更添胡涂,究竟为什么要吻这杀父仇人?现在便要吻吗?吻可有什么玄机?
正在沉思迷惑之际,脸上竟又给那可恶的曼陀罗深深一吻,只见胡闹的他异常满足的道:“得啦,我吻你也一样,看在吻过你的份上,当然要救你啦!”
昂首阔步走至五米天师身前道:“好啦,这下轮到你说道理,限时一盏茶,有屁即放。”
极度忍耐的五米天师再也不能容忍曼陀罗再胡闹下去,他昂然站起怒道:“四象天师听令,杀无赦!”
分站四角的八尺巨人,如四道疾雷射向曼陀罗,手中各自挺举布帛里着的神兵劈杀斩下,劲风刺骨裂痛,曼陀罗哪敢托大,从腰间抽出“杀禅”,同时迎挡四象天师。
布帛四散飘散,裂爆出里在里面的“丑陋”神兵,更带来阵阵呼号惨嘶,哀声震天刺耳,声音,竟来自四象天师手中所持的神兵武器。
少见的忿怒现于曼陀罗脸上,杀性急张道:“是‘七七神兵’,你们死百次也赎不了罪孽!”
“阁……下……好……有……见……识……哈……哈……”说了八个字,却是四象天师一个接着一个的,每人轮流说一个字,才凑成完整一句,话声忽沈忽高,听起来诡异古怪,令人汗毛直竖!
背后一声暴喝,两人四掌轰向四象天师,身旁二佬立刻截阻迎挡,但竟给轰飞疾退,直压向左右巨柱之内,嵌入其中,活像藏在大梁木柱内,形态倒也怪异。
二人一动手便轰退二佬,带着忿怒出掌者,便是也清楚明白什么是“七七神兵”的“禅宗四圣”之二……风飞凡及班禅三世。
班禅三世怒道:“天下不靖,妖魔为祸,竟残害七个七月大的婴孩,以炙热内力燃骨焚体、溶躯扭曲,制成神兵武器,‘七七神兵’乃丧尽天良的发指贱行,如此妖邪,非杀不可。”
“非……杀……不……可……死……不……足……惜……”四人三分,玄武、朱雀分持血肉扭结而成的人肉枪、人肉爪攻杀曼陀罗,白虎则提起人肉刀杀向班禅三世,青龙的人肉剑亦同时戳刺风飞凡。
曼陀罗以“杀禅”斩截“七七婴枪”,刀、剑拼劈,竟换来婴孩惨厉哭啼,原来将七婴合一,溶骨化肉,以内力溶制成之“七七婴枪”,内里婴孩只是被扭折筋骨,无情地卷压扭曲身体制成“肉枪”,但还没断气,七婴生命犹在,每当对阵,便因碰撞斩劈而叫痛惨嚎。
班禅三世与风飞凡也碰到同一难题,实在不忍心斩痛可怜婴孩,虽经药炼后已是难以破体,但凄厉惨嚎,实令人为那些已卷扭变形的婴孩心痛,只得刻意闪避,只守不攻。
五米天师已下杀令,他仍是抱着小天师尸首悲恸饮泣,无意动手,他把忿怒一点一滴聚积起来,隐藏不露。
曼陀罗三人尽量以巧劲卸去攻击,但就是被窥中个中弱点,四象天师舞动得更起劲,封绝各方,三人只好节节后退。
你为他人痛惜,可惜敌人并不如是,四象天师之“七七婴枪”与“七七血爪”突相互轰碰在一起,爆出极痛狂吼,更射出血箭,玄武、朱雀二天师以神兵卷血成箭,挥射向曼陀罗,划破其身、割肉成伤。
曼陀罗三人完全受制于恻隐之心,如何能逃出去?
“神宗四圣”还有“道圣邪”天诛。当大伙儿奋力杀战之际,她却跑到大厅后的灶房内,看到一头又一头的大熊,被锁在铁笼内,以铁链缠身,准备作生割熊掌的佳肴之用。
一言不发的天诛,一刀便破开一列铁笼,抽去原绑住大熊的铁链,厨子们要追来,已被破笼逃出的大熊扑倒噬咬,发出恐布呼声。
四象天师的“七七神兵”把曼陀罗等三人逼在一角,众多“符箓道门”弟子围杀声下,曼陀罗呆呆凝视着那四柄“七七神兵”,不断发出婴孩苦痛悲哭,内心忿恨、痛心,已急遽狂燃。
曼陀罗咬牙切齿狠狠道:“人心魔化,邪念恶生,残命苦害,善哉善哉!邪魔步向‘涅盘劫’,我便教一众魔道先来领略其中大祸杀苦。”曼陀罗突轻禅起“杀禅”,深吸一口真气,右手竖起剑指,内力逼破指头,血柱冲飞,剑指竟以血在半空画出“涅盘剑符”,再以双掌轰符压向半空“杀禅”,挥出其父平生未能突破之剑学境界,当年太乙道贯以内力于其体内,融会佛、道内力真元而苦修而成之绝招……“涅盘杀禅剑”之“天怒人怨杀无边”。
“杀禅”被血符注入道力,金光暴射、拔飞冲夭,直冲割顶,再向前劈割碎瓦、裂分檐顶,并沿墙裂破疾斩下去,至地又剖开回斩,破出剑坑,从外破开四象天师与众道士围阵,直斩飞回曼陀罗处。
剑破大厅顶、墙、地,沙石屋瓦正四翻飞射,曼陀罗一口强吸四周真气,全身鼓胀,聚力轰向回斩之“杀禅”,牵动吸扯所有屋瓦沙石,全随剑势刺射向四周道士,连先前被裂开之顶瓦、墙石、地石,剑坑四周也拔射出碎片,如剑疾刺向道士们,形成千万剑戳劲势。
天翻地覆如“涅盘劫”至的剑招,轰得一众道士剑气破体,全被杀伤,曼陀罗怒气激动,弹射随剑后上,脚踏“杀禅”,以脚控剑,横劈斩向正不断后退之四象天师,四人同时惊见剑虹掠斩,举神兵拒挡,但剑有符力,剑气穿透神兵劲网,狠狠斩向四象天师面庞,立时血溅惨嚎传来。
四象天师护体道力深厚,头颅不致裂开,但已同时为此一式而爆破一目。
曼陀罗挥出无俦一式,尽破围杀阵势,但剑式刚罢,强力过后,五米天师便利用此空隙出招杀来。
五米天师放下尸首,口中念念有词,盘膝而生,竟慢慢地浮升半空,离地五尺,已达至道家“飞升”境界。曼陀罗等还是初次见识,不禁啧啧称奇,心底也实在佩服此邪魔门主之修为。
五米天师念咒道:“上张天罗捉山魈,下怖地网捕鬼贼,四方天地,排兵布阵,急急如律令,破!”
双掌举轰,大厅四壁,及顶、地均同时爆开,原来内里都藏着符箓,四周上下立时符光大盛,妖气狂张。
五米天师道:“坛外杀道,坛内道杀,乾坤借法,金刚神甲!凡我道门弟子,坛内不死法身,杀敌灭绝!”
符光照映下,所有道士立时法力上身,又狂攻向曼陀罗等四人,竟只攻不守,任如何斩、刺、轰、打,借坛内符法上身保护成金刚神甲,尽都不伤不痛,杀焰疯狂。
刘定坚《六道天书》第一部 神宗四圣 第二卷第 三 章 宗庙云十寒
四象天师被曼陀罗夺去一目,含恨在心,“七七婴枪”、“七七血爪”、“七七杀刀”及“七七邪剑”,同时攻杀宅心仁厚的曼陀罗,四把邪门神兵,二十八个婴孩迎风割体惨嚎,任谁听了都痛心。
不能斩拒七七神兵,又斩不破四象天师坛内借法道身,任曼陀罗如何招架,也不得不相继被划伤,步步退守。
“坛外杀道,坛内道杀,乾坤借法,金刚神甲,道破道法破神甲,道破道法破坛甲!”烈阳惊艳,“卦棺”开光,杀意狂盛的道圣邪天诛,手执八焚天刀,怒然暴喝。
八焚天刀杀势如恶龙凛凛,精光乍现,道徒为灭威势,凭着刀枪不入借法神甲,四方八面疾扑斩向天诛。
锐烈邪刀挥斩,众道只觉恐怖如惊涛骇浪狂涌心坎,只是一眨眼间的静止,冲扑而而被刀劲拂斩的众道,突感全身骨肉筋血,在迅雷疾捷的顷刻间急遽扭曲,撕裂原来形体。来自一股已潜藏体内的狂劲,把身体扭陷凹曲弯折,啪勒啪勒响个不停,扭卷变作不成人形的肉柱。
十数条肉柱爆出血花,竖立在天诛跟前,亥卒子拋出师父自厨房内夺来的粗铁炼,八焚天刀再挥斩,铁链爆散成十数大铁环扣,疾分射钻入肉柱内,再带着凄厉鲜血爆飞向四周墙壁,不停转动,竟就以血转出十数道符箓,继而爆开透光。
天诛笑道:“道破道,如此坛甲,可没资格困住我们!”
五米天师惊愕之余,天诛与曼陀罗已率众穿墙而出,远走去了。
“鬼幽域”中之“七邪门”,以“符箓道门”、“太乙门”、“仙宗庙门”及“魔罗汉门”较为强盛,分估东、南、西、北四方位置,称为“东观、南乙、西庙、北寺”。
四门派各据一方,广招善信妖魔纳为弟子,结聚势力。“西庙”在四派中最具神秘色彩,该派供奉有无数“宗庙”,弟子们各自为其祖宗拜祭,杂乱繁多,便是“西庙”之特色,教人眼花撩乱。
“西庙”之“庙天山”乃门派之禁地,因为这里有主宰“仙宗庙门”的“云家”心血碑墓……云剑冢。
一柄高逾十丈石剑插在地上,剑身刻有无数云姓名字,剑顶尽处,正站着他们的掌门,云家一家之主……云十寒。
一脸清秀,长身玉立,脸如冠王,如此中年神威悍将,想必在少年时,已令无数少女迷醉痴恋,为他倾倒,深爱不悔。可惜唯一缺憾,便是失去左眼,成了半盲残废,为寇脸添了瑕疵。
云十寒把手中骨灰盅内之骨灰倒入“云剑冢”内,完成今夜之“葬礼”仪式,下面百余云家子弟,也就向着“云剑冢”俯伏跪拜,磕地三响,才恭恭敬敬散去,只余下一人凝望着剑冢深思。
主持完仪式的云十寒拍拍儿子肩膀道:“还余下一百个云家子侄骨灰,剑冢便满注,合共一万云家亲祖骨灰堆成的‘云剑冢’堆至顶端,‘万念俱灰’礼成,便可练成集一万祖先神力、法力于一身的‘万祖神法’,天下正邪谁都再难为敌,‘涅盘劫’至,魔临大地,咱们云家正好主宰天下,便是大地正主,哈……”
少年回头一看,竟是俊逸非凡,更胜其父,雅闲美态,直教人一望生醉,为他俏脸英伟入迷生痴。
少年道:“可惜,我云傲却难耐无边际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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