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 作者:刘定坚
钱东正经道:“相思公主是远道而来,下嫁我国问天太子的,怎知途中被魔道妖孽所掳,变成‘符人’。曼陀罗你玷污公主清白之躯,此次通婚关乎我国与大理邦交和睦,你自己惹祸上身,我……唉,实在是帮不了你啊!”
话犹未完,曼陀罗竟张嘴狂吻相思公主,四唇相叠,无限缠绵,剎那间谁都陶醉在这美妙境界里。
曼陀罗笑道:“全世界的人都没亲过公主,当然要把握机会多亲几次呀!”
对情爱色欲完全无知的相思公主,身穿轻纱,被曼陀罗抱拥着,酸软尴尬,又遭他夺去初吻,心头惊震愕呆,但却又被温柔陶醉。正当不知如何应付如疯似狂的痴男曼陀罗之际,再被唇舌纠缠,芳心不自觉已被掳去,对眼前这救命恩人起了倾慕之心,情窦初开,难以掩饰醉迷情真。
“男与女、情与变、乐及苦,相对又相分,如何合一身,请教我佬人!”一段古怪开场白,继而屋顶之上竟落下四位打扮妖野性感的艳姬,身穿二黑、二白素纱袍服,脸色苍白吓人,围着曼陀罗等。
四女恭敬道:“恭迎‘无尚圣道齐天尊者……阴阳佬人’驾临。”
一声坍塌巨响,一个半黑半白的妖人老道,如观音坐莲般逼破屋顶,坐在木块上缓缓而下,静止不动,双目阴邪慑人,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阴阳佬人道:“相思公主,本神道命你前往对付曼陀罗,你竟失败被掳,又尽洗去身上祖师爷赐给你的贞洁圣符,犯下本教重戒,快快随本神道回去修心斋戒,以抵罪过。”
曼陀罗笑道:“哈……你这混蛋还真够种,做贼还敢这么嚣张,喂,八四四八,快抓他回去!”
白雪仙大惑,问道:“什么是八四四八呀?”
曼陀罗斜视着钱东笑道:“你当然不知道什么是八四四八啰,‘钱东’把字拆开,依笔划计算就是八划金字、四划戈字、八画东字,合在一起不就是八四四八啰,我好心帮朋友改的,懂了吧?”
钱东笑道:“用数字代表自己较为出色啊,说不定后世之人统统有个编号,就算同名同姓也不怕搅错弄乱,对吗?”
曼陀罗道:“叫你快点把这个阴阳怪带回衙门,完成之后必有重赏,动手啦!”
钱东被曼陀罗一脚踢至阴阳佬人跟前,但见他阴阳怪气、不男不女,心下已凉了半截,但仍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已经被包围了,聪明的话就弃械投降,高举双手,贴墙站好,乖乖地接受搜身,听到没有?”
黑阴女使怒道:“侮辱我圣佬,杀无赦!”
两黑阴女使与两白阴女便不由分说,便急旋飞踢出十余脚,全是只踢下体的“撩阴腿”,幸而钱东身手也不弱,双手护住宝贝蛋,挡了七、八脚,最后黑阴女使翻身又踢来一招,从顶而下轰向子孙根,钱东又双手一挡,但只闻黑阴女使一阵冷笑,钱东不虞有诈,竟被她布鞋尖处藏着的小尖刀,刺中淌血,痛得他怪叫高呼。
钱东痛骂道:“哇!好阴险狠毒,兄弟们,给我锁她回去,剥光了打到屁股开花。”
一声令下,十个衙差立刻扑前攻向四女,阴阳佬人突然飞身抢前,乱掌拍向四女,分别借四女之掌轰中十衙差,退敌守住阵势。
小明禅师摇头道:“竟然是‘阴阳乾坤乱掌’!就算内力深厚,也需三天才能回复正常,善哉!善哉!”
中掌的十个衙差仍勉力再提刀反攻,但走了几步,咦?怎么好象有些不大对劲?身体活像多了点东西,好怪异好可怖,发生了什么事啊?
十人同时俯望自己身体,咦,怎么大肉当前,胸膛突然胀鼓鼓的?胸肌好饱满,哎唷,不……不是胸肌,竟是乳房啊?怎么会如此?胸前多了对女人的大乳房来?
脸庞又滑又尖,指甲伸长,不……拉开裤头看看要紧,哇!老天爷啊,真的没有了,跟自己南征北讨的男人利器不见了啊!
阴阳佬人道:“小明禅师果真是佛教恶僧至尊,一看便知本道爷的袖招乃‘阴阳乾坤乱掌’,能攻阴气入阳体,改变性征,以阴补阳,哈哈……雕虫小技,猷丑!献丑!”
十个衙差被阴气侵入体内,变作不男不女,战斗力大大削弱,力气也变得阴柔,立被四女夺去利刃,狠辣一刀破脸,从不同方位斩劈,便斩杀当场,活口半个不留。
小明禅师立刻念经超渡道:“生死有命天安排,早日轮回更痛快,死得早,死得好,早死无苦恼,善哉!善哉!”
白雪仙怒道:“喂,老淫虫禅师,人死了你竟讲得好似捡到便宜一般?死既然如此过瘾,不如你先死,早超生啊!”
小明禅师道:“善哉!善哉!各有前因莫羡人,贫僧之所以未死,只因为要努力完成神圣道的伟大使命,感化如施主般横蛮的人,并早日贩依我佛。为的是搭救你,多搭救一位便多积一德一福。”
白雪仙突地一拳,轰得小明禅师双目黑肿,又打得他上下唇肿胀如猪大肠般怪异,怒道:“淫棍!痴人说梦,打烂你的嘴!”
钱东见阴阳佬人杀力惊人,满手血腥,身为捕快,想要上前擒下重犯,但又碍于武功相距太远,只好保持距离不停提刀跳来跳去摆姿势,但始终不敢上前半步挑战。
曼陀罗怒道:“你这混帐跳来跳去不累啊,死王八,是你的工作,又要我出手。四位妖孽美人,我曼陀罗向各位讨教来也!嘿……”
四黑白阴女使又挥出利刀斩劈,曼陀罗竟放软身体,直进身刀网内,左倚右挨,移动身体贴住动刀各手,正好滞住刀势,头突然一顶,竟撞中一白阴女使大胸,左一拳、右一掌,又轰中二黑阴女使乳房,震之后退,再弹前撞跌另一白阴女使,把她压在地上大力偷香。
忽然间背后烈阳火劲大作,正尽力揩油的曼陀罗急翻身而起跃开,攻来的阴阳佬人猛掌重重轰中地上白阴女使,雄浑烈阳神掌轰得她剧痛烧心,霎时间,诡异荒诞情境又现眼前,女使样貌竟渐变粗犷,身形膨胀结实,脸上也生出须根来。
阴阳佬人道:“烈阳入阴体,武功显神威,雌身变雄纠,功力十倍计,急急如律令,杀力与天齐!”
曼陀罗正不知如何应付雌雄莫辨白阴女使之际,其余三女亦已先后受阴阳佬人乾坤乱掌轰入烈阳功,脸容、身体也跟着起了剧变,合力攻向曼陀罗。
四人分从东南西北四方慢步逼进围困,任如何重拳或掌击,竟也打痛不了四不男不女,四人身体如坚硬钢板,渐渐结成铜墙铁壁。
曼陀罗轰得双手酸软之际,四肢竟同时遭扼实抓住,紧紧扣死,再把曼陀罗抬起,各自踏前拉扯,硬生生的要把人撕为五份。
被四女狠力意欲分尸的曼陀罗右手食指挥动,插向紧扯住其右臂的黑阴女使前臂,使出“拈花佛指”,轻轻一弹,血花如朵朵梅状花瓣,自前臂射向黑阴女使面目,立时将她轰退。
曼陀罗急转身,竟接连以“拈花佛指”抓向其余三女下体,轰破全身,三女立时病倒地上,不停呻吟,流血不止。
曼陀罗对小明禅师笑道:“阴是干伪像,举手便破伤。假的部分便是死穴,破之何难。”
曼陀罗举手间便破去阴阳佬人杀招,直教对方不敢小觑,要从其手上夺回相思公主,看来也不是易事。
白雪仙上前怒道:“你两师徒自吹自擂,好烦啊!”又要一拳轰向小明禅师嘴唇之际,禅师哪还上当,双手连忙掩嘴,但白雪仙的拳却已变掌,狠狠地拍在禅师天灵盖上,立现三枝粗金针。
曼陀罗愕然道:“‘三魂烧香’?”
阴阳佬人急念咒道:“谨上明香,敕奉号令,急如火电,迅若风雷,冒顶幻形,假传神信,揶揄阻行,六丁六甲,拿解上清,速速现光明,烧!”
说也奇怪,被白雪仙插在小明禅师天灵盖上的三枝金针,竟如香烛燃烧起来,更急快焚落成灰,剎那间便烧了三分之一。
曼陀罗道:“原来白雪仙你竟是阴阳妖道同一伙的,难怪今晚这么容易上手,看来你们一早就怖好局,先用色诱困我,再静候良机下杀手吧。”
阴阳佬人攻向曼陀罗阻截,白雪仙同时动手擒住相思公主,立时弹射自楼顶破处逃去。
阴阳佬人痴笑道:“原来只计划诛杀你这‘神宗四圣’之首,现下害你犯上奸淫相思公主之名、保护不力之罪,借刀杀人,我‘七邪门’倒也毋用费力便借刀杀人,呵……”
曼陀罗惊道:“你敢淫辱公主,我必定摘下你的头颅来。”
阴阳佬人掌攻曼陀罗,互对一掌便借力跃上瓦顶逃之夭夭,不停痴笑道:“呵……那‘佛圣情’可要摘下咱们‘七邪门’好多个头颅了,由上至下,恐怕不下百人将奸淫肌如白雪的纯真相思公主,你把我排在第几位,到时请先来说明,待本座好好招呼阁下啊,呵……”
目送阴阳佬人离去,却不能随之追上,只因插在小明禅师头上的“三魂烧香”只剩下一小节,再拖下去便香尽烟灭,邪毒入心,变成痴呆,即使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
救人为上,曼陀罗佛指急戳小明禅师“足太阳膀胱经”之“精明穴”、“眉冲穴”、“玉枕穴”、“天柱穴”、“肝愈穴”及“胆俞穴”,再背戳“足少阴肾经”之“涌泉穴”、“大经穴”、“交信穴”、“中注穴”及“幽门穴”,十一大穴被戳后同时深深向内凹。
已半昏迷的小明禅师只觉强猛劲力,自十一大穴百冲上天灵头顶,众力于咽喉汇集,疾涌上冲,三金针立时拔射而出,更喷出乌血,总算解去劣境,直教小明禅师松一口气。
小叫禅师怒道:“他妈的臭小婆娘,害我在鬼门关前转了个圈回来,看我追上去折臂断足,教此妖物终生后悔!”
刚烈性子的小明禅师不待调息,便提起金刚杖冲出,曼陀罗也喝止不了,便一同追去,也想要尽快截住恶人,以免相思公主惨受凌辱。
余下的钱东着急道:“曼陀罗,你淫辱公主在前,保护公主不力在后,我当下便记住你的罪行,看,全都记在本子上了,你倘若救不到相思公主、保不住她的清白,坐三、五十年死牢去吧。”
钱东真的拿着纸、笔记下一切,追前三步作个姿态,内心却暗自庆幸,无须以微末武学犯险,偷偷失笑。
“噗”的一声,迎脸掷回来的一只烂鞋,牢牢打在钱东脸上,紧紧黏贴住,鞋底满是唾液浓痰,腥臭欲呕,好生恶心。
“狗贼官,你不用吃官家饭了,如此缩头缩骨,吃拖鞋饭还更适合你啊!”远去的曼陀罗不偏不倚回敬一招“臭痰鞋”,当真教叫小人钱东好受。
在“慈京城”内,要避过曼陀罗与小明禅师的追踪,又谈何容易,但阴阳佬人与白雪仙抬着晕倒的公主,却有信心能摆脱敌人,二人甫窜进大街市集,两旁便扑出四个菜贩模样的接应部下,立即替二人换上市集小贩服饰,再加上一顶竹笠,便完全改头换脸。
其中一名接应者暗道:“真人已依计行事,入城往邀贵客,其余三路人马亦已牵制住各宗高手。”
阴阳佬人阴险笑意溢于脸上,道:“有真人亲到,何愁大事不成,咱们定可大快朵颐,饱餐并提升功力三倍,呵……”
在一旁的白雪仙听得师父所言,看来这次来“慈京城”,目的并非只是对付相思公主或曼陀罗如此简单,还有更惊人的布局后着。
她只是一年前在意气之下,投入“七邪门”中的“符箓道门”,拜阴阳佬人为师,倒也没学到什么了不起武学,或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改正归邪,无非只为一个人。自己锁定目标,故从来对学艺或依师命做什么事,皆从不放在心上。
只是“慈京城”乃她出生之地,这里有她最怕遇上的人和事,要不是因为她熟悉一切,师父才不会带她同来,但这却又把白雪仙潜藏的一点点怯惧暴露了出来,下意识不停微微抖颤。
阴阳佬人一手捉住白雪仙手臂道:“放心好了,只要冷静下来,曼陀罗与小明禅师两师徒,定然追踪不了咱们的。”
师徒二人穿过市集,便抵熙来攘往的“百花桥”,石桥下的小河道,名为“姻缘河”。拱桥两旁挤满卖花贩子,“慈京城”少男或风流汉子喜到此桥买花,即席赠予偶遇淑女,要是少女拋花入河,即表示襄王有事,神女无心,不接受对方追求,缘随流水去。反之,少女拥花暗喜,则是追求有望,夺得初次邂逅佳人的心。
打扮已是老粗贩子模样的阴阳佬人师徒,当越过“百花桥”时,一束嫣红的花便摆在白雪仙身前,立时令她全身抖颤,惶恐失措。
“送给这世上我唯一痴爱的你!”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她简直如坠冰窖,全身僵硬,思想也混乱胡涂起来。
白雪仙缓缓的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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