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 作者:刘定坚
“哇”的一声,已受重创的水劫一口鲜血喷出,染得风飞凡一身血湿,不能再等,立即盘膝而坐,以双掌抵住水劫胸膛,不断买入内力,为他疗伤,免得再恶化下去。
“小心!”
向来谨慎寡言的风劫,蓦地一声惊呼,闪身急掠便直冲向风飞凡处,满目尽是叫斤陡作,不及掩耳,墨漆漆的一尺匕首,直没入风飞凡“丹田穴”,事先没半点征兆,风飞凡、白雪仙也骇然目定,心乱神悸,脑际一片混沌。
“你……出卖我们?”
“临死前你总算得到最后答案。”
“为什么?”
“因为我水劫并不喜欢地底,我眷恋人间生活。”
“那天诛答应了你什么条件?”
“哈……至少可以左拥右抱,风流快活,不用再留在只见沙石、黑暗的地底。”
“你辜负了曼陀罗!”
“对啊,那又如何?哈……我还杀尽我领导的一百人,只要把风飞凡夫妻也干掉,群龙无首,乘势攻入‘烈神村’,一举歼灭正道,皇上便不用耽忧十三年后的危机了。”
“你倒好为天诛着想!”
“哈……那当然,大师兄风劫也曾沉迷而不能自拔,我不敢放肆,但绝对尊敬!”
“禽兽!”
随着一声痛斥,疾电惊虹,“涅盘刀”出鞘!
疾电,是因为“刀鹰”!
刀鹰突然闪现射出,双爪擒着的“涅盘刀”被风飞凡御空抽拔出鞘,带着无穷杀力斩向天诛。
风飞凡最清楚明白,天诛的魔功修为绝对在自己及风劫之上,拼战必须全力以赴,毫无保留。
要杀或伤天诛,只能在她未拔“八焚魔刀”出鞘之前,风飞凡绝对懂得掌握杀机。
“涅盘刀”幻化出无数刀光圈劲,缠锁着天诛,刀锋在大敌凝住难动之际,直取咽喉。
“涅盘刀”来临后,天、地相分,风飞凡借天显法力的神功,在欠缺天助之下,自然威力大减。幸而之前班禅三世为他带来神兵“涅盘刀”,借天、地相分之日,吸尽天、地灵气存留于刀内,仍能斩出借法杀力,只是始终未能挥出最凶杀招。
一招得手!
全力一击,“涅盘刀”不负所望,刀锋穿破天诛咽喉,鲜血四溅,风飞凡立即引刀拖压,刀锋向下划开咽喉,剖腹而出。
“好出色的‘涅盘刀’!”
发自内心的赞美,衷心赞颂,可惜,说话者是天诛。
血飞溅,但她却毫不痛苦,更不作挣扎,只轻轻一笑。重创的一刀,对她来说,竟毫不在乎。
被割破的恐怖伤口,竟径自停止溢血,交合裂肉自然痊愈,不一会儿,连那烂肉留下来的疤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诛冷冷道:“你要挡住我,有伤在身,就算拼死,也挡不了三天,最后定死得好惨!但三天却不足以引阳火种墙堵住入口通路,你的牺牲,只是徒然!”
在暗角处,水劫恭恭敬敬的捧上“卦棺”,那卑鄙无耻的贱相,几乎使风飞凡气炸了肺,但他要挡住天诛,绝不容急躁慌乱。
“卦棺”打开,阴邪妖气盛现,天诛轻轻提刀在手,人刀合一,脸容更见诡异,阴毒神色之中却见皇者霸气,统一天下后的天诛,气势当真不同凡响,绝对凌驾凡人之上。
天诛冷冷道:“这是最后机会,跪下求饶降我!”
风飞凡笑道:“风劫,尽你的最大努力,引阳火种墙保住‘烈神村’,带诗诗、我妻先离去!”
风劫仍犹豫之际,“八焚魔刀”出鞘,破空爆出如子夜鬼哭嚎泣哀声,寒光疾斩破杀。
挡!挡住了,还攻,以攻为守。
怒!极怒啊,愤恨,难以消减。
无穷无尽愤恨之意,挡住了“八焚魔刀”,抢噬魔意凭其狂怒,更杀力不断,出招出剑者,竟然是白雪仙。
如猛虎出闸,痴狂若疯的杀斩,竟抢在风飞凡之前,攻出近一百招扑杀挡退“八焚魔刀”。
“贱种,曼陀罗大哥的灵气可不饶你啊!”只见白雪仙所持的剑,绝不陌生,原来是曼陀罗的“杀禅”。
同样置于腰间的软剑神兵,比从前多了几分愤恨,也许是因为剑身上竟有一条血线。
每一次,当风飞凡、白雪仙、风劫等,见到那剑上血痕,都不自觉的热血沸腾,难敛恨怒。
因为那是曼陀罗为抵挡天诛,含恨而终,最后留存在剑身上的记印。剑,从此带着愤恨。
每一次拔剑,白雪仙都深深记得曼陀罗,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的“吩咐”:“真情来得不易,别如大哥般孤寂独醉梦乡,好好爱风三弟,尽心尽力去爱。”
这世上,从未有过一人如曼陀罗,对自己毫无企图,却一直在身旁照顾自己心灵所需。自己快乐时在旁欢呼和应、失意时不离不弃鼓励安慰、沮丧时扶持照顾。
就是在临终前,最后的一句话也是苦劝自己,希望自己明白人生最重要的——爱,希望自己快乐、幸福。
他在弥留一刻,把神兵“杀禅”也交给自己。
要是风飞凡是白雪仙的爱,曼陀罗便是她爱的依赖。对曼陀罗的怀念,是一生一世,永远难忘。
这一切,自风诗诗懂事以来,便一直在听,每一天都听到娘亲在赞美这位早已离世的“师公”。他如同细心,对女孩子呵护备至,天下间的美少女都为他倾心醉倒。
在风诗诗心灵上,师父曼陀罗的形象无异完美圣人,早已植根、暖透心窝。
娘亲曾对诗诗说过,她不一定愿意为爹风飞凡而死,但为曼陀罗牺牲性命,便绝对愿意。
白雪仙的一轮急攻,令天诛犹豫了半晌,“涅盘刀”加上“杀禅”,原来威力、杀力绝对在自己计算以外。
夫妇同心,刀剑合一!
腾挪闪耀,两条人影乍合倏分,夫妻同心共意,配合得天衣无缝;八焚魔刀力闯而前,也未能闯过去,开出血路。
经无数分合聚离的缘起缘灭,风飞凡与白雪仙结合后投情痴痴,沐浴爱河,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两人互通心意,已达至毋须言语,便能感应对力心意之境。一刀一剑,合作杀敌,以情维系,绵绵不绝,滔滔不断,杀力卷来,澎湃如巨浪狂澜,无穷无尽。
惊心动魄的杀,至情至性的爱,是风诗诗对爹和娘的最后感觉,风劫在无可奈何之下,狠心的抱走了她,不让她继续观战,退回“烈神村”,干他必须尽力而为的事。
引阳火种墙堵住信道,同样,也等于放弃了风飞凡夫妻,让他两人在外被攻杀,再无援手。
终于,阳火种墙结成了,天诛及一众阴人魔臣,都不能闯进“烈神村”展开杀戮,两人合力挡住了天诛,经七天之战,最后都慷慨赴死,为大家牺牲了。
风诗诗当然痛恨天诛,但内心最痛恨的,还是那阴险大贱人,自己五位师父之一,出卖爹、娘的水劫。
水劫,只是外号,他的名字是鲁胡胡。
“哈……爹、娘,女儿诗诗今天便为你们报仇雪恨,斩杀这无耻之徒,他没资格成为我师父,更不能成为五劫之一!”
回到二十二年前,“涅盘劫”来临前的今天,出其不意,诗诗先一刀了结鲁胡胡,等于改变了天运,扭转乾坤。
眼中充满着愤恨、悲伤,诗诗回到今天来,对自己来说,最重要就是杀掉出卖正义、出卖爹、娘的卑鄙小人水劫鲁胡胡,成功了,心头激动难耐,热血沸腾。
最满意的,还是以“杀阵”来杀了鲁胡胡,能执着娘亲用的神兵,为她杀掉深仇大敌,内心当然特别畅快。
鲁胡胡倒毙,死得不明不白。
诗诗也费了好一番唇舌,才把一切解释得清楚。
小明笑道:“喂,小美人侄女,我究竟在以后又有没有得罪你啊,千万别又突然斩开我四截,跟着再说一大堆理由,什么从前帮你把尿时非礼你,又或是别有过节,教我死得不明不白呢!”
诗诗笑道:“嘻……我出生时小明伯伯已死了,死了的人又怎会非礼我呢?”
小明不满道:“唉,我竟然比那风飞凡早死,哼,真讨厌!”
刘定坚《六道天书》第二部 涅盘劫 第二卷第 二 章 情痴大笨蛋
“六四、六四如何?”
“不……太不道德了!”
“他妈的臭四真烦人,道德个屁,便来个五五好了。”
“不,还是不行!”
“嘿,臭小子,你可别欺人太甚啊,老子可要发怒了!”
“你……干什么?要盗墓还要打人,我……要报官去!”
“真的吗?太好了,快,快去!”
“不……不行,我一走你便来掘坟,走不得。”
“臭四,你搞什么鬼,你只是个建坟立碑石的下贱粗工匠,你管我干什么,他们又不是阁下的爹娘!”
“但……我总不能眼巴巴见到死人受辱啊!”
“臭四啊,那又如何,今天我来掘坟开棺,明天别人还不是会来,不是我盗去陪葬品,便是他人夺宝,你挡得住人来人往吗?”
“挡……唉,好烦啊,总之……我见不到还好,明明见到,又怎能不阻止你来掘坟!”
“你奶奶的熊,再挡着我发财,老子便要杀人了!”
“甚……么?你别乱来,我……”
“杀呀!”
“喂……别掐我脖子,别……哇!你踩我脚,好痛,唉哟,怎么咬人,痛……呀,救命,救命啊!”
原来在两个新坟墓前碰上的,各自都拿着锄头,一个是刚造好新坟的驼背老伯臭四。另一个,则是来盗墓掘坟的小人物麦七。
二人在坟前先是争拗,继而动武,所幸两人都是不懂武功的人,脚来拳往,只是乱打乱撞,勉强发穷恶而已。
“哇!你咬得我肩膊好痛!”麦七突然退开,按住肩上的牙齿血洞,不停按抚。
臭四也同样按住膊头,狠狠地道:“你……不是也咬痛我吗?又穷又恶,你好吓人啊!”
麦七怒道:“臭四,你究竟让路不让路?我早说过与你五五分帐,你再不滚开,我便把陪葬品一并吞掉,没你的份儿。”
臭四不满道:“我才不会贪死人财呢,你快给我滚得远远,好不知廉耻的家伙!”
“哇!”
“哇!哇!”
“鬼啊!”
同声惊呼喊叫,麦七与臭四同时脚软倒地,无论如同使力,也不能再提起脚步走动。
全身抖颤,惊骇莫名,心中惊悚危惧,因为两人眼前所见,是匪夷所思的——尸变。
原来埋着棺木的泥土,不断被推开,一下接着另一下,吓得二人惊呼狂叫,不懂如何应变。
终于,连整块棺木面板也被震飞射出,泥土飞扬,跟着,死人从下而上跃出。
“风大人、风大侠饶命啊,小的只是一时贪财,才胆敢冒犯掘坟而已,小的家有高堂要照顾,千不该万不该,便向你磕头一千,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望你早登极乐,死后成仙得道。”
不断向从坟墓弹射而出的风飞凡磕首,麦七已是脸青唇白,冷汗直冒,险险便要破胆而死于当场。
风飞凡目光呆滞,满是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是坟地吗?”
原来正疯狂磕首、已额破血流的麦七,顿时愣住了,身旁不停颤抖的臭四也惊骇不已。
臭四定睛对风飞凡望了望,上前小心拍一拍他,突咧嘴笑道:“哈!哈!这家伙不是个幻影,可拍可打,是…:是个人……哈!”
麦七还是犹豫道:“该不是什么殭尸吧?”
风飞凡怒道:“什么殭尸、死尸?哼,我是活生生的人啊!是谁把我埋葬土下,若非我有神法护体,早已因闭息太久而一命呜呼了,你们这些笨人真糊涂!”
“我……怎知啊,那小姐给我银两,说随便买副棺木来埋葬你,我便照办,怎知你断气却没死啊!”因惊骇而颤抖不停的臭四,怕得要死似的,只因一时错手,便险令跟前人命丢了。
回首凝望,心酸悲伤袭向心头,泪水忍不住噗簌簌而下,抽抽泣泣的哭了起来,风飞凡怔怔若呆再也不能言语。
“你……怎能舍我而……去!”
充满哀愁忧伤的话,痛入心坎,恍似刀割。凝视着眼前的墓碑,此刻的风飞凡竟好想死!
因为墓碑上写着五个触目惊心的字——“白雪仙之墓”。
“飞凡,对不起,我害死了你!原来你对我真的如此情深义重,我好内疚,实难以摆脱沉重忧郁的苦惨,只好下来陪你,当你的鬼夫人,飞凡,请原谅我吧!”
说话的,当然不会是坟墓下的白雪仙,却是那个已口齿慌乱的臭四。
风飞凡愕然道:“是她……白雪仙,吩咐你向我说的吗?”
不断摇首的臭四道:“不,她唤了我去收尸,当弄好一切,回头已见她在屋外自刎,割断了喉头,地上用银锭压着一张用血写成的字条,吩咐我把她与你葬在隔邻,纸上还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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