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 作者:刘定坚
“呜……天啊,你对诗诗好狠,快把艳容送还给我,我不依啊!”愈来愈见控制不了情绪,“涅盘刀”乱挥乱斩,剩下客人都不懂水性,又怎敢跳下河中,只得相拥瑟缩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继前桅后,主桅又再折断,桅杆带着白帆,跌入海中,小船随水漂流,更是摇摆不定。
船儿在河道上乱舞乱动,客人们东歪西倒的,束手无策,浪花打上船身,耳畔不断传来诗诗的悲鸣,愈觉可怖。
“好,你们都不肯跃进河里,是不愿保住性命了,是大家自决选择的,陪我一起去死,可怪不得谁。”
又是一轮乱劈乱斩,小船能破烂的,都给斩崩折毁。
“我不要再当救世者,我不该来啊,谁也不要我这奇丑怪物,我为啥要来?贱种老天诛,出来吧,我要杀你啊!”疾疯怒叫,尽力发泄心中抑郁,但如何也难消灭苦楚。
从来没受过什么打击的纯真少女,要承受突然而来之痛,又怎能支持得住,终于崩溃了!
“好了,玩够了吧!”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回头看去,远方河道正有一大木条顺流追来,一人乘风踏在木头之上,衣袂飘飞,甚是俊逸。
“咱们还有要紧的事必须完成,来吧,别再胡闹!”一跃飞射半空,再翻腾抢上船去,就落在诗诗身前。
“师……公……呜……”
诗诗伏在曼陀罗身上,那脱力颤抖的柔弱身躯,终于找到可以依赖的倚傍,泪在哭,心在痛。
“傻孩子,别怕!”
“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你已得到好多,好多。”
“我失去最难得的俏丽容颜,失去尊严,失去快乐……呜……”
“你却得到大家的爱,大家对你的尊重,对你的关怀,大家对你的怜惜,好多,好多!”
“不,我宁愿要回我的美貌。”
“哈……诗诗,你何曾失去过美貌?”
“什么?”
“容颜会老,岁月无情,只是人间却有情,你的美丽芳容,永留在我、小明、亥卒子、风飞凡脑里,没有你的牺牲,五劫弟子都早已死光,甚至是我也难以保命,谁能忘记你的俏丽容颜!”
“我的五官……”
“给我一吻!”
“什么……喔!”
深深一吻,原是诗诗一直期待的,吻在脸上,无论脸容如何丑陋,仍是一样的温馨柔暖。
再来一吻,又是另一番的甜蜜,从前少女情怀,爹、娘、师父们口中的大英雄师公,究竟是什么模样,他风流多情,艳闻不尽,只可惜没有机会亲近。
终于,有缘者相隔二十载也能相会!
翩翩潇洒,既无尽不羁,又是玉树临风,气质风度世间难见,教谁都一见着迷,为他倾倒。
原来非但有缘相见,还能被他抱拥,倒在他怀里。
朦朦胧胧中,诗诗发现已经身在那大船之上,随水流而飘远,无定方向,任意乱闯。
“师公最爱的,名叫太乙夕梦,对吗?”
“嗯,还有相思公主。”
“但太乙夕梦姑娘却教师公难忘眷恋,依依不舍。”
“可惜,却不能天长地久,只余遗憾!”
“师公爱她什么啊?”
“爱便是爱,是一种感觉,不一定是其它什么!”
“闻说夕梦姑娘为师公牺牲了性命。”
“她把孩子都同时带走了!”
“为自己所爱的人牺牲,教对方永远不忘情真,夕梦姑娘令师公日夜怀念,永远难忘。”
“我……亏欠了她!”
“好想再见她吗?”
“嗯,咱们常在梦中再会,再轻搂抱拥,再给她送上‘爱心茶’,再跟她一起吃大苹果,拋出疑问……。”
“好浪漫。”
“好想,好想夕梦。”
“原来一个男人最怀念为他牺牲的女人。”
“诗诗,你的月容,就是为了师公而牺牲的,我会一生一世,都记着你那甜美的笑容,永不忘怀。”
“一生一世?或许一生两世更妙吧!”
“什么?好……一生两世,永不忘怀。”
“我念记住师公的承诺,一生两世,永不忘怀。”
二人的手紧紧握着,不分,不离,来自两个世代空间,相隔二十年,却无隔一段情感发展。
曼陀罗也许久未再有接受过另一段感情,温暖在怀,甚是舒畅,这一回,他好想握得紧,捉住她。
从前太多风流事,但都是过眼云烟,在急促的生命中,总没有可以留得住的爱。
终于,失去太乙夕梦的那年,痛苦得难以抵受,原来,自己好需要抓紧真诗诗,是曼陀罗失落后重新掌握的情爱,这段情必须好好保护、发展,要永久长存,要永不分离,要长相厮守。
不能再让她溜走、失去。
痴情不缺,独缺长情。曼陀罗天生“情缺人命”,能否改变命运安排,他充满信心。
刘定坚《六道天书》第二部 涅盘劫 第三卷第 四 章 危情冥婚夜
五劫天谴,一连三劫大难,“神朝”各处已是伤亡惨重,哭痛声遍天下,然而邪魔当道,人心沉沦,谁都以拜魔求邪神为自保之途,竟都不知悔改,继续玩乐。
“慈京城”依然处处张灯结彩,游人不绝,市集大街,人声鼎沸,到处有人向“七邪门”的道士、邪僧,求得什么护身灵符、法物圣像之类,只要能哄骗得保平安,便财源滚滚而来。
“喇嘛红门”、“符箓道门”、“仙宗庙门”、“太乙门”、“六壬神门”、“八卦门”及“魔罗汉门”,所有方士、神棍之流,都不比从前,除却努力敛财,也小心留意四周。
“七邪门”中,除了“符箓道门”外,都必须提起千百个小心来,他们的对头杀神,随时会出现。
杀神——老天诛,非但要灭绝“七邪门”,更要杀尽曼陀罗等人与五劫弟子,让二十年后的“魔国皇朝”不受动摇。
外弛内张的“慈京城”,一直未见有大事发生,他,能否避开这次大劫大祸?
“画眉的、胭脂水粉,对了,都统统买齐,嘻……”
“善哉!善……”
“不要再善再哉了,你不再是僧人啊!”
“一天为僧,一生敬佛……”
“一念之差,一笔勾消!”
“天诛,贫僧身负‘圣僧三舍利’神功精华,得百岁神僧法力大师传授衣钵,可不能……”
“你说什么,来啊,你昨夜不是已答允过人家,难道都拋诸脑后,定要再当和尚下去吗?”
天啊,原来是威武刚烈的天诛,当分裂为正、邪二人,正天诛竟多了女儿家情态,拖着亥卒子拉拉扯扯,还大发娇嗲。
二人在市集中穿梭来往,总是见到正天诛挽着亥卒子臂弯,依偎靠紧,活像热恋中情侣般。
然而正天诛身穿道袍,亥卒子却披着僧袍,顶上秃头没半根毛发,正好是一个道姑,一个和尚,拖拉相依,看得旁人甚是奇怪。
原来天诛分裂后,女性温柔、正义不阿、对亥卒子的爱,全都分了给正天诛,令她变得温柔、体贴又正直,拥着亥卒子,不理旁人世俗眼光,依然的一意孤行,我行我素。
初尝云雨情,又是两情相悦,只可惜亥卒子才刚刚拋开麈俗,遁入空门,内心交战之余,还是抵受不了正天诛的爱。
从前期待的爱慕、倾心,偏偏就在此刻来访,好想去拥抱它,但是否立即舍弃背佛呢?
心内忐忑难定,不安失措,然而软语在旁,温馨暖心头,矛盾就是矛盾,昨夜假意说要还俗,她便迫不及待要换上新衣履,不再佛前佛后,亥卒子不敢惹怒正天诛,也就只好任由摆布。
正天诛道:“嗯,这套蓝色长袍好适合你呢。”
亥卒子道:“当真世事难料,竟在今天,我真的能与你相恋。”
正天诛道:“怎么了,尝过温柔又后悔了吗?”
亥卒子道:“不……求之不得,何会言悔!只是,突然而来的爱,教我太惊喜,终日患得患失。”
正天诛道:“你是怕今天的爱,来得太快,又怕去也容易。”
亥卒子道:“是我太笨吗?”
正天诛道:“也许,跟前同一模样的天诛,性子与从前实在相差太远,截然不同,教你难以感到安稳。”
亥卒子道:“我或许太多疑吧!”
正天诛道:“你因为真的太爱我,才会疑惑。其实是昨夜的机缘合体,把原来天诛潜藏爱意燃烧,当正、邪分裂,爱意在我体内满溢,我才明白自己对你已爱得难舍难离。”
亥卒子当然明白,这种痴爱的感觉。但由于两人越轨交欢,从性欲的高张刺激情爱,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爱得愈痴,相对恨也愈痴,这份变来得急,也就不能有亏损,正天诛绝对受不了任何打击、伤害。
否则,她一定会疯狂报复,亥卒子内心所恐惧的,就是未来这种“可能”。
亥卒子道:“法力大师赶赴救曼陀罗等人,也不知是生是死?能否挡得了那老天诛?”
正天诛冷冷道:“挡不住。”
亥卒子道:“什么?”
正天诛道:“老天诛的功力虽惭次消减,但相比‘小乘佛武禅法’,法力大帅只是去送死。”
亥卒子道:“究竟如伺才能杀老天诛?”
正天诛笑道:“实在太简单。”
亥卒子愕然道:“好简单?”
正天诛笑道:“这个当然,她的魂灵来到二十年前的今天,是凭借我与邪天诛的生命来作支持,只要我俩死去,老天诛生命失去依据,就必死无疑!”
说得清楚明白,只是,真的甘心任由正天诛死去吗?当然是不,那么,又如何能杀老天诛?
老天诛不死,五劫弟子一个又一个被杀,就算只剩下他风劫一人,那又如何?二十年后,单凭亥卒子又怎能杀败老天诛!
再会,后会有期。
此生,我风飞凡只爱你一人,此生不湔。
当你在哀伤、苦闷时,来吧,来吻我吧,我定然在等你。
风可作证,夜会认定,我的心永不会变,只要你愿意,我便会为你带来快乐。
我爱你,爱你千百万年,不求什么,只愿能抓紧“妄想”,这“妄想”令我有无比意志抵抗一切挑战。
我,为了这“妄想”,绝不会放弃。
恭喜,恭喜你大婚!
能嫁给最爱的人,恭喜你。
不停的重复着一样的话语、祝福,在凄凉寒风拂来,站在大大的孤石上,风飞凡远眺冷清,心却是暖。
爱人要出嫁了,他终于又再失去白雪仙,但风飞凡已学会安慰自己,学会静候上天的安排。
要是有缘,他相信这段情总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大婚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风飞凡每天都来到同一地方去等,等啊等,等待她再突然出现。
等待渺茫的机会,等待总好过放弃。
终于,来了!
传来阵阵浓烈的香气,服色尽是考究之极,锦衣华贵,不可一世,一看便知全是精工细致。
衣衫上都熏了香,帽子上缀着三块翠玉,手上十指都戴上宝石戒指,双足鞋头上又缝着生辉珍珠。
飘然而来,嘴角含笑,迎向风飞凡,取出折扇搧风,抖衣,又取出一块雪白的绸帕,轻轻抹了抹脸。
举手投足,永是那么教人迷醉,难怪天下少女都为他倾心,难怪白雪仙为他醉死。
他,白雪仙将要下嫁的人,云傲。
对,白雪仙没有来,来的竟是云傲。
云傲带着笑脸走至风飞凡身前,轻轻点头,便道:“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风飞凡不屑地淡淡道:“你与白雪仙大婚的事,她早已告诉我了,毋须你再来重复。”
云傲那灿烂的笑容更是动人,再走上前半步,轻轻在风飞凡耳畔细语道:“你误会了,我来要说的,是你从来未知的,大婚你当然清楚,但大婚之夜,我会宰杀那贱妇白雪仙,你可不知道啊!”
如雷贯耳,突然如坠冰窖,心下惊骇不已。云傲竟然是来说即将对付白雪仙,他的未婚妻!
风飞凡怒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云傲却是轻轻一笑,便转身而去。
怒不可遏的风飞凡,一跃而前,赶在云傲前头截挡,额头已是冷汗涔涔而下。
云傲笑道;“干啥?”
风飞凡已是焦急万状,怒道:“你胆敢恁地消遣我?”
云傲右手平掌推出,风飞凡当然也不示弱,提右掌挺起,挡住来招,只是云傲刻意要压倒地,踏前一压,强要把风飞凡的手按下,让出胸前中空危路。
各不相让,已被对方抢夺了心爱女人,还岂能再示弱?
风飞凡右肘急转,反臂便高高提趄,誓要倒住敌人来掌,一时间你来我往,如风疾电对拆不绝。
好个云傲,五指一张,便扣住风飞凡手腕,冷冷道:“你这手,三天前干过什么败坏丑事?”
质问突然而来,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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