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问天录
觉中已从青年等到了中年,都感觉希望渺茫,今生无望。
会是谁呢?一些平日里修行刻苦的入门弟子心中窃喜,幻想着万一被选中,日后御剑飞天,名扬寰宇。
“爹,究竟是谁啊,别打哑谜啊!”性子有些急的云小莹忍不住叫嚷道。
云卓绝没有答话,用手一指惊云殿左墙拐角处。
议论纷纷的众入门弟子瞬间安静下来,顺着云卓绝所指的方向望去。
半晌之后整个校场砸开锅,人声鼎沸,呼天抢地,一些性格颇为偏激的入门弟子甚至聚在一起准备写‘血书’联名阻止云卓绝的收徒决定,要求更改人选。
原因何在?
在众入门弟子的高声咒骂怒喊声中,哑仆林小福耷拉着脑袋,弓着腰,战战兢兢的从拐角处走出。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昊天
昊天门地处神州中部昊天五峰,虎踞江汉平原,千年根基,天下闻名,天下正道各门诸派无不视之为牛耳,声势之隆,当世无双。
江汉平原沃野千里,地势平坦,方圆千里无一高山,惟独昊天五峰直插天霄,高耸入云。
昊天五峰主峰为昊天峰,气象森森,最为险峻,其余四峰分别为朝阳峰、落雁峰、白莲峰及紫霞峰,被称为‘天外四峰’,分别罗列于昊天峰东南西北四方,四峰鼎峙,共托昊天。
昊天峰常年白云绕山腰,峰顶更是云雾缭绕,三面刀削绝壁,自古一路,山路崎岖陡峭难行,险要异常。正北面千仞绝壁镂空,竟修有一宏伟庄严之道观,名曰昊天观,悬空踏云,几为神迹。
昊天一脉历史悠久,几近三千年,自千年前正邪两道齐聚绝世凶地——血狱,惊天一战,昊天掌门无心真人及昊天四峰首座异军突起,诛魔无数,所向披靡。其后血魔现世,无人能敌,昊天门五位真人则结成‘昊天御雷破天阵’,重创血魔,更全身而退,举世修道之人,不论正邪,无不动容。
此战后,正道领袖金顶寺圣僧及十三神僧心中敬服,齐叹‘昊天一出天下惊’,将正道领袖之位拱手让出,终成昊天神话。
血狱一战后,正邪两道俱元气大伤,而一直韬光养晦的魔门则出了个不世人物断魂君,竟一统魔门三派六道,门人数万,狂扫天下。一时间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魔门中人见正道人士退让,气焰更盛,‘先诛昊天,再灭金顶,惟我圣门,千秋万世’的狂妄口号,天下皆知,一场浩劫似已是不可避免。
昊天掌门无心真人单独约战断魂君于昊天峰颠,这一战至今仍是未解之迷。但这一战后,断魂君不知所踪,魔门随即四分五裂,而无心真人出乎所有人意料,则将昊天掌门之位传给一名散仙,半年后同样踪影全无,无人知晓。
这名散仙登位后,封昊天五峰整整一百年,全门闭关修行,不问世事。
百年后的一个寒夜,孤月高悬,昊天五峰齐鸣,天空光电交加,无数道各色强光直冲天霄,整个江汉平原的上空竟是五彩缤纷,绚烂之至。
之后昊天门人复出,斩妖除魔,无往而不利。
当年的那位散仙更是道法通天,超越天道之境。
不知为何,他留恋俗世,放弃所有修道中人梦寐以求的羽化成仙,坐镇昊天,天下皆惊,世人敬服,尊称他为‘紫羽真人’。
……
距昊天五峰百里处,有一小镇,镇虽无名,却有一客栈,老板姓金名宝,十足一财迷。无奈小镇偏远,生意不佳,金宝整日长嘘短叹。
这一日,烈阳高照,远处驿道上一阵尘土飞扬,一辆马车疾驶而来。
驶到客栈门前,车夫一拉缰绳,一声马嘶过后,车子停下,帘布掀开,下来四人。
领头一人一袭白袍,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气宇轩昂,虽是一身书生打扮,却背负长剑,英气逼人。
白袍少年身后紧跟着一位少女及两位少年。
女子正处豆蔻年华,秀发披肩,娇小玲珑,眉宇间露出几丝稚色,却更为可人。
但女子身后的两位少年相貌奇特,一人面上略有横肉,那双下巴更是少年人少见之现象,嘴宽耳张,走起路来全身上下的肥肉随之一阵乱颤,活生生一个‘猪仙’下凡。
走在最后那位少年,身穿布衣,既无体型略为臃肿的少年那般神态自若,更无白袍少年那份出众的潇洒倜傥,总是耷拉着脑袋,弯着腰,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这少年长相却相当俊雅,气质非凡,但神情古怪,似乎有些与其他三人格格不入。
一马平川的平原之上,远处的昊天五峰拔地而起,直入云霄,似远在天边又仿似近在眼前,他们做梦都未想到天下竟有如此雄伟挺拔的山峰,三人不禁同时惊叫了一声。
听闻同伴的惊呼声,落尾的少年也抬头举目张望。
平地奇峰,冲天而上,气势磅礴,意吞山河。山腰处,浓雾弥漫,云兴霞蔚,绚丽灿烂,美如仙境。
“各位客官,看诸位面有倦色,定是车马劳顿,不如在本栈休息一晚,明日再赶往昊天峰,拜见昊天门的众为仙长!”客栈老板金宝
“老板,看你这客栈破烂不堪,怎能住人?”白袍少年冷冷的说道。
“我们‘召财进宝栈’是方圆百里内住宿条件最好的客栈,冬暖夏凉。顶楼更是可以日望昊天,夜观星象。甚至连昊天峰上的诸位仙长都不时来小店坐客,怎么能用‘破烂不堪’四字来形容呢?”
金宝摇头晃脑的吹嘘道。
“你们客栈不过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家客栈而已。”白袍少年一语蔽之。
“唯一的自然便是最好的!”金宝极力辩解道。
“其他来拜山的修道中人,恐怕都是御剑而来,怎会在客栈停留,哪象我们,还要乘坐马车前来。”白袍少年嘴角挂着几许冷笑,有意无意的望了望最后的那位布衣少年。
“翔天师兄,我们不能怪福头,他入门最晚,加上口不能言,如今他能依靠手势的万千变化来施出一些小法术,已是难能可贵。况且他也没有法宝,如何飞天遁地?小莹,你说我的话有道理吗?”体胖的少年走到布衣少年身旁,怒视白袍少年,毫不退让。
那名叫小莹的少女还位答话,白袍少年就冷声道:“受天赋所限,自难有所成。”
“我怎么看不出你成就有多高?道行有多深?”体胖少年讽刺道。
“同门师兄弟中,就你我还未比试过,今日正好了却我这一夙愿。”白袍少年怒道。
“虽然福头拖累大家是不争的事实,但我们同为风云庄门下,怎能内讧,让外人看笑话呢?”一旁的少女见状,连忙劝说道。
布衣少年也慌忙用双手在空中比划,示意都是他的错,大家以和为贵。
这一行四人,正是风云庄弟子:翔天、云小莹、朱章及林小福。
自风云庄庄主云卓绝破例收哑仆身份的林小福为入室弟子,整个风云庄掀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众入门弟子见过林小福可怕的变身,但还是无法接受一个身份卑微的哑仆突然变成身份尊贵的入室弟子,凌驾于他们之上。
在几个别有用心的入室弟子的煽动下,部分入门弟子更是发动了风云庄史上第一次罢练、绝食事件,天下震惊。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林小福的人气指数急速上涨,天下驰名。
云卓绝虽用雷霆手段镇压了此次性质恶劣的罢练及绝食事件,但众怒难犯,如若全部风云门入门弟子尽数离去,风云庄恐怕也名存实亡。无奈之下,他最后也不得不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不提升林小福的待遇,继续住在四人一间的仆人房,练功之余也必须常常干些粗活,以安人心。
即使这样,林小福依旧是众矢之的,被无端漫骂,被数人围殴已是常事,哪天他没有鼻青脸肿反是怪事。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林小福能活到今日,也算是个异数。
由于口不能言,法术口诀无法念出,刚开始修习‘惊云决’时林小福毫无进步。看着别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更心生自卑,愧疚难当。
终于,他突发奇想,心意为引,以手代言,竟成功的施出一个小法术,顿时心喜若狂。
之后林小福每日早起晚睡,勤修道法,进步虽奇慢无比,他却也心满意足。
春去秋来,光阴似箭,转眼三年过去了。
一月前,云卓绝外出归来,将八名入室弟子召来,说是准备广发风云帖,邀天下正道人士齐聚风云庄,对付死灰复燃的魔门。而昊天门与金顶寺依旧当仁不让的是当今修道界的泰山北斗,礼数上必须前去知会一声,便将八名入室弟子分为两组,分别派往两大胜地,让他们长长见识。
陆豪、白飞、云海扬及杨梅,分为一组,被派往佛门圣地金顶寺,而翔天非常不幸的被分到与林小福一组,本可御剑飞空的他自然是颇有微词。
一路上只有云小莹兴奋异常,心中窃喜林小福无法御空而行,便租了辆马车,让她有机会如小鸟依人般的坐在翔天的身旁,共度美好时光。
见林小福那诚惶诚恐的模样,翔天心生鄙夷,暗叹当年怎会险些败在此人手上,每次面对其他人都冷静镇定,不易动怒,惟独对他却时常火冒三丈,无法抑制。
翔天没有再言语,独自一人步入客栈。
朱章将手搭在林小福的肩上,故作大义凛然状,道:“福头,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你分毫。今后,我有肉吃,你便有汤喝,谁叫我们是兄弟。”
“福头有你这种给他汤喝的兄弟,真是前世修来的。”
云小莹的杏目朝朱章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快步走进客栈。
“福头,你见过象小莹这样刁蛮任性的女子吗?她这种母老虎性格,我看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朱章在林小福耳边轻声说道。
“其实小莹很可爱,而且有时也很温柔。”林小福比划道。
“我知道,她在翔天的面前文静的如一个淑女,平日嚣张的母老虎气焰早已不翼而飞。”朱章嘿嘿怪笑道。
林小福面有戚色,黯然点了点头。
客栈内突然传来云小莹的怒叱声,林小福与朱章对视一眼,疾步跑进客栈。
林朱二人一看客栈内的情况,傻了眼。
只见云小莹双手插腰,怒气冲冲的站在二名少女面前,厉声道:“刚才你们谁说我姿色普通,远远不及你们的五妹?”
朱章险些笑出声来,此刻云小莹凶悍泼妇之色尽显,翔天的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左侧身穿绿衣的少女面上含笑,露出两个可爱的梨窝,道:“是我说的又怎样?你本来不过中上之姿,最多不过是俗世中的牡丹海棠,而我们的五妹则是空谷幽兰,气质高雅,有绝世之姿,又怎是你所能相比。况且把你和五妹相比,又不是折辱你,庸姿俗粉我们都懒得评论一句。”
右侧的红衣少女帮腔道:“三姐你说得没错。我说小姑娘啊,姿色平常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当然,有些人天天生活在一堆丑女中,以为自己活色生香,是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其实不过是只井底之蛙。”
“你说谁姿色平常,谁是井底之蛙?”云小莹自幼被同门师兄弟捧上了天,哪曾被人如此抢白过。
“我只说有些人,没有指名道姓,况且我又不认识你,怎会说你呢?不过你要是再这么生气,那可就承认自己是庸姿俗粉,和我无关。”
绿衣少女牙尖嘴利,又轻描淡写说上几句。
云小莹想强忍住怒气,证明自己不是她们口中的庸姿俗粉,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林小福推了朱章一把,示意他上前将云小莹劝开,但朱章闷头狂笑,毫不理会,还道:“隔岸观火,继续看戏,乐哉乐哉!”
林小福又看了翔天一眼,只见他冷眼观望,毫无劝阻之意。而客栈老板金宝似对两位少女的挑衅行为司空见惯,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咬了咬牙,林小福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朝座位上的两位少女一顿比划,没起到任何效果。
见一个愣头愣脑的少年的双手在空中一顿乱舞,两位少女先是一脸茫然,然后捧腹大笑起来。
云小莹见状,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林小福凶道:“福头,给我走开,不用你劝架。”
可惜林小福不太知趣,还继续朝两位少女比划,她们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云小莹杏目圆张,冲着林小福劈头骂道:“你这个哑仆,给我滚远点!”
林小福虽然逆来顺受惯了,但在公众场合被云小莹如此羞辱,还是头一遭,心中一阵刺痛,黯然走回到朱章身旁。
“早叫你别去,你偏要自讨没趣,以后不要了。”朱章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安慰道。
绿衣少女与红衣少女同时止住笑声,对视一眼,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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