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问天录
“福头,可心……可心怎么呢?”朱章从空中跃下,见可心衣衫破烂,遍体鳞伤,急切的问道。
“我想,可心她是为了保护我,与那头饿狼搏斗,这才受的伤。”林小福神色黯然的指着变成两截的饿狼尸体说道。
“可心,你醒醒,你醒醒,你没事吧?你看我捉了一只山鸡,我待会就红烧给你吃!”朱章轻轻的摇了摇可心的头,但可心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福头,你看这荒山野岭的,到哪里找大夫给可心看病?我们又不知如何包扎伤口!”朱章又接着说道。
“师兄,你先别急。师父不是教过你人身上有些穴位可以阻止血脉运行吗?你先试试看,点过后能否立即止血。”林小福说道。
朱章‘唰唰唰’在可心身上连点十余个穴道,效果确实神奇无比,先前还血流不止的伤口不但未继续流血,还有伤口收缩愈合的现象。
见可心伤势好转,朱章大喜,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这才放下,然后气冲冲的走到断成两截的饿狼尸体旁又狠狠的踢了两脚,骂了几句,这才解恨。
林小福低头沉吟了片刻,回想起茅山道术中有种治病救人的法术名为‘灵镜绿光术’,虽未用过,但想试一下也无妨,于是对朱章道:“师兄,我想施法救治可心,拜托你帮我护法,以免又有饿狼这些猛兽前来打扰。”
“福头,我看你面无血色,重伤未愈,不宜施法,你还是先休息一阵,回复些元气,再施法术。”朱章见林小福脸色苍白,有些担心。
“可心是为了保护我受的伤,而且她又是我的徒弟,我救治她是责无旁贷,即使我没有十分把握!”林小福毅然答道。
“啊,没有十分把握,福头,你可千万小心啊,不但小心你自己的身体,更加要小心可心的安危,她可能是你的未来嫂子啊!”朱章郑重的对林小福叮嘱道。
林小福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别担心,师兄,我尽力而为。”
言罢,林小福闭上双目,开始短暂的静思,半晌后睁开双眼,眼中精芒一闪即逝。
“草木非石,性自天生,绿满生灵,气盈大地,灵镜现!”
林小福吟完法诀后,四周的草木顿时变得生机勃勃,枝叶苍翠欲滴,无数道绿光从草木上射出,汇聚到高空形成一个圆环状的草绿色光晕,光华流转,滑如明镜。
草木之灵气汇聚成的灵镜绿芒越来越盛,最后合成一道光柱倾泻而下,罩向昏迷不醒的可心。
柔和的绿光似一双温柔的玉手在抚摸着可心的诸多伤口,伤口瞬间愈合,只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淡淡的血痕,犹如神迹,不可思议。
绿光在可心全身各处飞速流转,速度越来越快,光色却越来越淡,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见到如此神奇的一幕,朱章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问道:“福头,你学的这个茅山道术竟可瞬间治愈这十数道外伤,且不留痕迹,简直是妙手回春,比起那些悬壶济世的神医还要神奇百倍,真不愧是千年前的道门奇术,非同反响。”
见朱章高声夸赞,林小福神色有些腼腆,点了点头,然后道:“福头幸不辱命,未让师兄失望。”
这时,可心也已经醒转,见林小福玉朱章都在一旁,关切的注视着自己,却并未回想起先前自己与饿狼拼死激斗的场景。
“师父,那头狼没伤着你吧?”可心坐起身来,缓缓站起,对林小福说道。
见可心恢复神智后,先问自己是否受伤,林小福心中感动,一股暖流在心低流淌。
“师父没事……可心,你觉得全身有什么不舒服吗?我已对你施过法术,你的伤势按理来说应该痊愈,只是我第一次施法救治,心中没底。”林小福说道。
可心这才回想起自己那血肉模糊的双肩,顿时心有余悸,低头一看,却见香肩光滑白嫩如昔,未留下任何伤痕,心中又惊又喜,道:“师父,什么法术神奇如斯,竟又肉白骨之效!”
林小福还未答话,一旁的朱章抢着道:“可心,你不知道我见你倒在血泊中,有多担心,立即为你冒险施出极耗灵力且有生命危险的‘截脉点穴大法’,终于成功的将你从死亡的边缘线上拉回。至于福头,他不过是在一旁呐喊助威,最多起了一点精神上的作用罢了。”
朱章虽大言不惭,林小福却没有揭穿,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可心惊奇的道:“朱师伯,真没看出你有如此本事!”
朱章脸皮虽厚,此刻当着佳人的面撒下弥天大谎,也不禁面色泛红,干咳了几声后,拍了拍胸脯,似在给自己打气,这才接口说道:“那是当然,这乃是我朱氏祖传的一门法术,神奇莫测,肉白骨只是牛刀小试,活死人也不在话下!”
“啊,朱师伯,你能将这门神奇的法术传授与我吗?”可心不由得欣然向往自己日后也能救人无数,人人赞颂。
“这个嘛……”朱章想起自己根本是教无可教,只得支吾答道。
“不愿意算了,真是一个小气的师伯。”可心冷声哼道。
见心上人嗔怒的神情可爱无比,朱章顿时觉得热血上涌,一口应承道:“可心,只要你成了我的至亲之人,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别说这个微不足道的祖传法术了!”
“什么至亲之人?什么都可以给我?师伯你好恶心啊,我再也不理你了!”可心说完话后,红着脸跑到林小福身后,躲了起来。
“可心,躲是没有用的,其实我师兄也没什么不好,除了好吃懒做,其貌不扬两个缺点外,几乎是无可挑剔。”林小福也打趣道。
“福头,你说什么,要不是我,甘冒奇险救你来此山谷,你已经被那些各派掌门大卸八块了。”朱章忿忿的道。
“对了,我不是在惊云殿受师父的盘问吗,怎么突然晕了,醒来就到这里来呢?”林小福看着朱章,迷惑的问道。
“这个……这个嘛,说来话长,一下也说不清楚,还是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朱章想起林小福入魔后,将翔天也打伤,不禁打了个冷战,于是推搪道。
“师父,你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我看到你大发神威,先胜你的师兄翔天,后败太乙门门主惊鸿真人,只是最后不敌你师父云庄主。师父,你已经扬威天下,日后谁还不知林小福的大名,我身为你的徒弟,也觉得颜面有光。”可心喜滋滋的说道。
“可心,你说什么?我打伤翔天,击败惊鸿真人?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都回忆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林小福惊讶万分的说道。
“师父,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不信你问朱师伯。”可心又道。
见可心一股脑的将事情全部说出,朱章头痛不已,知道也无法隐瞒下去,只得苦笑着点点头。
“福头,你现在不但是天下有数的名人,还已经被师父驱逐出风云庄,为天下正道各派所不容,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如履薄冰,举步惟艰,甚至是步步惊魂。”朱章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勾结过魔门,当时我记得在惊云殿上没有任何正凭实据证明我是魔门的奸细!师父怎能将我逐出师门!”林小福回想起在风云庄内生活的这四年的点点滴滴,不禁有些气恼,神情激动的说道。
“福头,这怪不得师父,你神智清醒时记得在惊云殿内最后发生了何事吗?”朱章问道。
“好像看到一柄血红色的巨剑散射出漫天的红光,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林小福思索了小半会,这才答道。
“那我便将后来发生了何事告诉你,福头。”
随后,朱章不但将一天前在惊云殿林小福入魔后激战翔天与惊鸿真人前后经过娓娓道出,更将一年前林小福初遇翔天时发生的一切也详细告之,只听得林小福目瞪口呆,惊愕当场。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林小福难以置信朱章所言,惊诧万分的道。
“福头,你之所以记不起发生了何事,是因为当时操纵你身体及心智的并非你自己,而是一股邪恶的妖力。”朱章说道。
“师父,你当时原来被一股妖魔之力控御,难怪双目血红,面色狰狞,神情可怖!”可心回想起当时林小福的样子,也有些后怕。
“师兄,翔天被我打伤,伤的重不重,有没有大碍?”林小福问道。
“你还关心他干嘛,他一直对你心怀嫉恨,对你更是漠不关心,有事没事的找你麻烦。”朱章冷哼了一句。
“翔天师兄嫉恨我,不大可能吧,他道法远胜于我,人又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我哪里及得上他得万一。”林小福苦笑着自嘲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每次你入魔后法力大增,与翔天斗法他总是处在下风,这次更是被你打伤,在正道各派面前颜面尽失,日后定视你为头号大敌,恨你入骨,而且他还很嫉妒你与……”朱章说着说着又欲言又止,未将话说完。
“我师父英名神武,翔天不过是长相斯文秀气了点,怎能和师父相比。”可心在一旁嚷嚷道。
“师兄,你怎么总是把话说一半,而且还怎么?”林小福觉得朱章话里有话。
“福头,你每次和思雨仙子在一起有说有笑时,我发现翔天的目光异常阴冷,如刀似枪,我看得出翔天对思雨仙子是一见钟情,但思雨对他爱理不理,对你却显得非常热情,只看她在昊天道观,当着紫羽真人及她师父的面邀道法低微的你前去助阵,便知思雨第一眼见到你便对你心生好感。”朱章摇头晃脑的道。
林小福听闻‘思雨’二字,回想起与这位仙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悲痛,那甜美的记忆已藏匿在心灵深处,如今只剩下忘情绝恋的那道清冷绝艳的白色倩影。
“朱师伯,你所说的这位思雨仙子是谁呀,我在风云庄见过吗?”可心的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酸楚之意,问道。
“这位思雨仙子那可真是清丽可人,美艳不可方物,当日金顶寺的神僧了凡初见思雨,我见他也双目放光。佛法深湛,清净无为的方外之人也惊叹于思雨仙子那四射的艳光,我等凡夫俗子就更别提了。”朱章叹道。
“这么说朱师伯见到这位思雨仙子也不禁心生爱慕之意呢?”可心笑着问道。
“那是当然,本想一亲芳泽……不,不,不,我朱章从来没有对思雨有过任何邪念,只是如欣赏荷花那般远观,从未有过任何近距离接触,可心,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朱章为人可是很正派的,也很专情!”朱章本随口答道,突然面色大变,连忙改口。
见可心秀眉倒竖,朱章顿时一头大汗,又解释道:“可心,在我心目中,没有哪位女子能比得上你!”
“虚伪!”可心冷冷的说道。
“可心,你不要不信,你可以问福头,便知我所言非虚。我这么多年来独自一人,风云庄内美女如云,从来未和任何女子有过亲密接触,可以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朱章吹嘘道。
“好了,师兄,别闹了,你说师父已经将我和你都逐出师门,那我们不是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林小福一脸哀色,心情显然十分沉重。
“与美偕行,四海为家,我们何其逍遥啊!”朱章笑道。
“师兄,你真是乐观豁达之人,此刻还笑的出来。”林小福白了朱章一眼,然后低声叹道。
“师父,你也别想太多了,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的面色也不太好,伤势应该还未痊愈吧。”可心见林小福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关心道。
“福头,可心说的是,你与几大高手激战连番,体内灵力消耗殆尽,内伤也不轻,还是坐下来闭目调息一番,恢复元气,也好再作打算。我了,就把捉来的山鸡烤熟,待会我们美餐一顿。”朱章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疗伤。
林小福坐了下来,但回想起近几个月所经历之事,不禁感慨万千,哪里静得下心来运气疗伤。
“可心,听福头说你是从一个小山村出来得,定知晓如何拔鸡的毛,帮帮我,我平日烧鸡时都是用拔光了毛的裸鸡,待会我分只最肥的鸡大腿给你。”朱章对可心说道。
“裸鸡?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语,朱师伯,你用词可真是形象生动啊!”可心讥讽道。
“啊,是吗?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也算个青年才俊,你总是这样夸奖我,我会骄傲的。”朱章傻头傻脑,未听出可心的讥笑之意,还得意的笑着答道。
可心侧目看着神色有些黯然的林小福,没有再理会朱章。
朱章顿觉得无趣,于是开始给山鸡拔毛。
一时间鸡毛满天飞舞,山鸡痛得‘咯咯’直叫,翅膀振扑不停,鸡嘴一顿乱啄,险些啄中朱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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