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仙云
步飞烟眼中也慢慢地露出了几缕温和的笑意思,道:“我开始还以为你和箫老前辈出了什么毛病,后来才猜到他和你是在用‘传音入密’在谈话,他和你说了些什么话啊,弄得神神秘秘的,竟连自己的孙女也要瞒着?”
琴仙云苦涩地笑道:“箫老前辈是在托我帮他办一件事。”他把方才箫炎的那些话说了出来,“飞烟,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箫老前辈前去赴死吗?”本来箫炎担心媛媛会知道这事,所以让他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不过琴仙云相信步飞烟,而自己又实在拿不定主意,因此才会说出看步飞烟能不能帮自己出出主意。
步飞烟叹道:“箫老前辈确实是位值得让人尊敬的人物!他虽然不许你插手这件事,但春节过后,你可以注意一下他的行踪,如果那个寻仇之人真的找来了,你也可以见机行事,看能不能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
琴仙云点头道:“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第一章 含沙射影
除夕之夜,菊影市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人们不顾那料峭的寒意涌上街头,尽情地嬉闹着,欢度这一年中最后的一个夜晚。再过几个小时,大家将迎来新的一年,等待着人们的也将会是新的期盼与希望。
此时的春苑小区显得特别的宁静,大多数家庭都跑到外面玩闹去了,数幢楼房只零星地亮着几点灯光。
姬如绵今晚特别高兴,因为琴仙云、梅怡君和景芊玲都聚集在了这里。琴仙云本来还打算把步飞烟也一起叫来,只是她不喜欢与这么多人处在一起,硬是没来,这会还留在小胡子街琴仙云与凌羽裳的那个小家中。
今天几个女人一齐下厨,说是每人都要做出几样拿手的菜来让琴仙云尝尝。琴仙云自是等待着大饱口福了,只是他这一等却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今天从小弥勒寺回来还没来得及吃午餐便陪着她们去买东西,直到现在都还没吃半点东西,饿得他是头昏眼花,肚子也早已抗议过无数遍了。
姬如绵几人笑吟吟地把做好的菜端上来,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仙云,真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景芊玲狡黠地笑着,把一双筷子摆在了琴仙云的面前。
“没事,没事!”口中叫着,琴仙云就已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米饭,拿起筷子伸向了最近的那盘菜。
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管什么饭菜,只要能填饱肚子的,那都是佳肴美味。眨眼间,琴仙云便已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桌子上三分之一的东西。
姬如绵三人面面相觑,看着饿鬼一样的琴仙云,终于忍不住娇笑起来。
听到笑声,琴仙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狼吞虎咽的模样实为不雅。
姬如绵白了琴仙云一眼,娇嗔道:“仙云,年夜饭哪有像你这样吃的。”
琴仙云停下筷子,讪讪一笑,正要说几句话自我解嘲一番,却听得梅怡君微笑着说道:“仙云,你要是感到不好意思的话,那就自己罚酒三杯好了,绵绵,芊玲,你们说是不是啊?”
姬如绵首先应和,笑嘻嘻的道:“不错,谁让他刚才只顾着自己吃菜,该罚!”景芊玲更于此时站了起来,为琴仙云倒上了满满一杯啤酒,酒香扑鼻,令人闻后不禁食指大动。
在几人的注视之下,琴仙云无奈地把酒端起来一饮而尽。这酒甘甜爽口,令琴仙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以前和凌羽裳一起喝的那种“凤凰红”酒,所以在景芊玲再次为自己倒酒之时,稍微留意了一下,却见那果然便是“凤凰红”!
琴仙云平时很少喝酒,那次喝酒虽然成就了他与凌羽裳之间的一段风流韵事,却也让他对这“凤凰红”心有余悸。琴仙云知道这酒后劲极强,连喝三杯后,急忙运转“缥缈真气”,要将这酒逼出体外。
只是他刚有动作,却被景芊玲发现了。
景芊玲促狭地笑道:“仙云,你可不能仗着功力深厚把酒逼出来,不然刚才罚的那三杯可就不算了哦。”
听她这么一提醒,姬如绵和梅怡君都明白过来。姬如绵笑着对梅怡君道:“怡君,我们是买了一箱‘凤凰红’吧,你看我们要不要再去买一箱?”
梅怡君意会,马上接道:“一箱哪够,我看最少得两箱。”说着,眼睛还有意无意地瞟向琴仙云。
“够了,够了,真是怕了你们了。”琴仙云听罢连连摇手,小声嘀咕道,“这样下去,那还不得醉死!”
姬如绵这才嫣然笑道:“这才是男子汉嘛!”
琴仙云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道:“我都喝三杯了,你们总不能一杯不动吧?”
三个女人中以姬如绵酒量最好也最为豪爽,当下二话不说便把杯中之酒喝完了。景芊玲虽然很少饮酒,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却也并不含糊,最后倒是苦了梅怡君。梅怡君平时滴酒不沾,此时只喝了一小口,酒意上涌,就将一张俏脸给逼得通红,不过如此却也使她在冷艳中凭添了几分娇媚。
觥筹交错间,很快便到了九点多钟。景芊玲因要陪陪今天下午刚出院的干妈,提前告别众人回家去了。而没过多少分钟,梅怡君也说要回学校,怎么留也留不住。姬如绵见她走路都极为不稳,便让琴仙云去送她一程。
走在天韵街上,梅怡君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就似腾云驾雾一般,若非有琴仙云搀扶着,她恐怕已经倒在地上走不动了。琴仙云今晚上少说也喝了四五瓶酒,如果不是修为精湛,估计此刻也和梅怡君一般无二了。
“噗嗤……”斜倚在琴仙云肩上的梅怡君走着走着,突然一声笑了起来。
琴仙云诧异的问道:“梅老师,你笑什么?”
梅怡君醉眼朦胧地看着琴仙云,神色间有些黯然的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你是怎么称呼我的吗?”
“前辈?哈哈……”琴仙云也笑了。
梅怡君忽然嘟起那娇红的嘴唇,道:“人家才二十多岁,你就叫人家前辈,好像我都成了个老婆婆似的。”她生起气来,就跟个正向人撒娇的小女孩子一样,看起来可爱之极,让人心中不自禁地生出几丝怜惜之意。
琴仙云停下脚步,看着她温和的道:“那你要我怎么称呼你呢?”
梅怡君那修长的胳膊轻轻地揽在琴仙云的腰上,低着头幽幽的道:“我不喜欢你叫我前辈,也不喜欢你叫我梅老师……”
琴仙云柔声道:“那我以后就一直叫你的名字,好吗,怡君?”
梅怡君娇腻地“唔”了一声,许久都没有说话。
琴仙云奇怪地一看,却见梅怡君双眼微闭,似乎已经睡着了。醉酒后,她的双颊此时透出一股迷人的嫣红,丝丝如兰的芬芳随着呼吸从她唇中缓缓地扩散出来,夹杂着女子身上特有的那种似麝非麝的淡淡馨香飘入琴仙云鼻中,让他心灵深处情不自禁地荡漾出几缕遐思。
琴仙云心中一凛,急忙收摄心神,抱着梅怡君向天韵大学走去。
天韵大学的教师宿舍楼今晚静悄悄的一片,很少见到有人往来。琴仙云找到梅怡君所住的房间,从她身上取出钥匙,打开房门,把梅怡君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把梅怡君安置好后,琴仙云这才关灯锁好房门走了出去。
方才琴仙云生怕自己抱着梅怡君那具诱人的娇躯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所以一直紧守着心神,如今来到外边,没了这层约束,心灵顿时松懈开来。吹着那呼啸而过的寒风,酒意随之袭来,琴仙云脸色潮红,深一脚浅一脚带着满身醉态回到了春苑小区,悄开了姬如绵的家门。
姬如绵在三人相继出去的时候又喝了点酒,俏脸便如个熟透了的柿子,娇艳欲滴。
琴仙云刚一进来,就差点扑倒在了姬如绵的身上。姬如绵忙关上房门,扶着琴仙云向卧室走去。
床上那席鲜红的被子在琴仙云眼中就似变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巨大的牡丹,闻着身边那浓郁的香味,琴仙云再也压制不住酒力,一头倒在了那朵“牡丹花”上。
迷迷糊糊间,他的手掌似抓在了两团柔软浑圆的东西上……
同样是除夕,与菊影市相比,小弥勒寺却显得异常的冷清。
崔西敏前些时候在菊影市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女孩,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前几天他焦急地等琴仙云等得极不耐烦便是因为和这女孩有个约会。今天早上他又离开了寺院,恐怕不到明天是回不来的。
现今,小弥勒寺便只剩下虚一道长、曲霸、灵觉禅师以及他的那两个徒弟了。
虚一道长调息完毕,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感受着周围那层静谧的气息,心中逐渐变得安宁起来。“明天,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虚一道长悠悠的道,眼神中飘起几丝莫名的笑意。
蓦地,虚一道长脸色微微一变,那绵绵不绝地流转于经脉间的真气运行至“璇玑穴”时竟陡然停滞不前。虚一道长大惑不解,凝聚起真气再次向“璇玑穴”缓缓冲去。然而这一冲,虚一道长心口处却传来一阵剧痛,就如心脏被深深地扎了一针似的。
虚一道长额头直冒冷汗,急忙将真气散去,暗道:“怎么会这样呢?”
他思索未果,耳中却忽然响起了一串怪异的笑声。
“什么人?”虚一道长低喝一声,拉开房门,飞快地飘了出去,抬眼一看,便见一道模糊的白影在禅房的拐弯处一闪而逝。
虚一道长冷冷一哼,飞身追了上去。那白影走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虚一道长几个跳跃间便赶到了他身后两丈远处,然而那白影却如大鹏般跃上半空,身子优雅地旋转了一下,以一个美妙的姿势飘飘落在了屋顶,然后冲着虚一道长嘿嘿地笑了数声,才向小弥勒寺外飞驰而去。
虚一道长见这人似乎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轻功,心中顿然窝了一堆怒火,立即尾随着跟去。
两道人影横贯虚空,顷刻之间便来到了寺院山门外的那片小林子里。
林内黑黢黢的看不见丝毫光线,“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虚一道长虽是艺高胆大,却也担心会被那人施以暗袭,所以一入林中便放慢脚步,全身戒备着搜寻着那白衣人的踪迹。
“道长,你可找来了,我在这可是恭候多时喽!”洪亮的声音骤然在林中响起。
虚一道长猛地一惊,运集目力向左侧一看,却见丈外的那棵大树下站着个模糊的人影,他正是将自己引来这林中的那个白衣人!虚一道长叱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跑到这小弥勒寺来找贫道有何贵干?”
那白衣人哈哈笑道:“道长,才别数日,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么?”
“是你!”虚一道长霍地想起两天前与自己在“随缘殿”下过围棋的那个王姓之人,再仔细一看,眼前这人虽然面貌有些模糊,但手中拿着的却正是一柄长剑,剑鞘在黑夜中绽放出丝丝黄色光芒。如此对照,他不是那个人还能是谁?
那白衣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手掌,道:“道长,你终于认出来了!不错,在下正是王逸遥。”
虚一道长冷笑道:“王施主,你要找贫道下棋为何不白天来,非得晚上偷偷摸摸地跑到这小弥勒寺?”
王逸遥摇了摇头,悠然道:“我虽然很想再领教一下道长高超的棋艺,但却不是今天。听说道长前些日子得到了一件绝世宝物,令我心中一直好奇不已,所以特意趁这夜黑人静之时赶来,不知道长是否能慷慨借我一观?”
虚一道长压下胸中怒火,微笑道:“贫道虽然不知道施主是从何处听到如此谣言,但贫道却可以明确地告诉施主,贫道并不曾得到任何宝物。若施主想与贫道切磋棋艺,贫道欢迎之至,可施主若一意想胡搅蛮缠,请恕贫道不再奉陪了!”说着,虚一道长便欲转身离去。
“慢着……”王逸遥瞬间移到虚一道长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虚一道长顿住脚步,一摆拂尘,哼道:“王施主还有何指教?”
王逸遥语气依然是那般平静的道:“指教不敢当,只要道长肯将宝物借我一看,我保证不再打搅道长清修。”
虚一道长眉头一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道既然说了没有宝物那便没有宝物,若施主再继续纠缠下去,可就别怪贫道不给施主留情面了!”
王逸遥蓦然叹息一声:“道长,你非要我把话挑明吗?若是我把道长您老人家所做的勾当都宣扬出去,让一生清誉就此毁于我的手中,我恐怕一辈子都会感到不安的。哎,可惜啊可惜……”他口中如此说着,语气中却没有丝毫可惜的意味,听去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虚一道长怒道:“贫道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上下无愧于天地,有何龌龊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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