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仙云
太衍大师和琴仙云一来到平地便见到了这个老僧,看着老僧身侧弥漫的耀眼的光晕和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平和气息,琴仙云忍不住肃然起敬,心想这人一定就是灵觉禅师吧!琴仙云忍不住向前迈了两步,而太衍大师口中却说了声佛号,越过琴仙云,来到巨岩上,在那个老僧的身侧盘膝端坐下来,之后竟然不见他再说一言一语。
琴仙云看得心中暗自惊奇,太衍大师和灵觉禅师两人真是奇怪,见面后竟然连招呼也不打。
“阿弥陀佛。”
当琴仙云正疑惑的时候,那个老僧如洪钟般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过来,不但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连心脏也不争气的加快跳动了几下,全身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间沸腾了一样。琴仙云好不容易才压制了下去,而当他松了口气,暗惊这个老和尚的那声梵唱竟然有如此威力之际,又一声“阿弥陀佛”从太衍大师的口中发了出来。
这次琴仙云的气血更是汹涌的波动起来,而蛰伏在他经脉中的“缥缈真气”好像受到了那个声音的牵引,开始不规律的在体内窜动着,那股撞击经脉所产生的强烈劲道差点将琴仙云震得吐出几口鲜血来。
琴仙云感觉到那些真气流动得愈来愈散乱,愈来愈猛烈,不禁脸色大变,再这样下去,非走火入魔不可。于是琴仙云立即盘坐在地上,强迫自己运起“缥缈玄功”的口诀,想将真气重新纳入丹田之中。
只是琴仙云这一默念真诀,真气不仅没有平复下去,反而涌动的更加凶猛。一时之间,琴仙云只觉得经脉快被撑破了,那股撕裂般的痛楚让琴仙云的面孔忍不住扭曲了起来,而随着真气的躁动,琴仙云所修练的“迷神引”竟然也突然跳出来在他本来就很混乱的脑子里胡搅一通,让他各种杂念纷至沓来,再也不能感应经脉中“缥缈真气”的运行路线,更不用说去控制它们了。
这时琴仙云再也把持不住,正想从地上翻身而起时,忽然一阵低沉却又充满磁性的声音飘了过来,这声音顿好像化做绵绵洒洒的甘霖降落在他的心头,将他心中烦乱的念头疏导扩散。虽然琴仙云听不清楚那个声音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心却已在不知不觉中随着那个声音的起伏而颤动着,眼前好像闪现一尊散射出万缕金光的高大佛像。沐浴在慈和的佛光下,琴仙云全身渐渐放松了下来,在无欲无求中慢慢的把他心中的压抑释放开来。
琴仙云体内的“缥缈真气”也在柔和声音的引导下,重新组合后逐渐放慢了速度,缓缓的在经脉中流淌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竟然全部散入琴仙云身体各处,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但是此刻琴仙云的脑海中却浮出了许多的幻影,两年多来的所有时光都接连的放映出来,和雪焰情相处的甜蜜、被雪焰情父女两人陷害入狱后的痛苦、修练“迷神引”时得到的暂时解脱,乃至曲文音死去带给他的伤心都赤裸裸的重现出来,而他随着这些画面的重现,再次陷入了悲喜交加的境地之中。
不论琴仙云经历过什么悲痛或欢喜,从那尊佛像中透射出来充满佛性的神光,都会如慈目般的熨贴他的心灵,让他获得一种有如涅盘般重生后的美妙感觉,而当画面不再出现时,琴仙云则伴随着那种奇妙的快感逐渐步入一层空灵的境界中。
第十一章 净明梵音
过了许久,琴仙云睁开了双眼,不过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四周看不到丝毫的光亮。
琴仙云心中大为诧异,暗道:“难道他竟然在这个平地上坐了整整一天?”
琴仙云正要站起身时,就听到一个和蔼的声音从他的左边响起,说道:“小施主,你终于醒了。”
琴仙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急忙转过头,眼睛使劲玻Я思赶虏攀视α斯矗患纳肀呋古滔プ乓桓瞿:纳碛埃还蛭裢砹铝炼济挥校傧稍凭谷涣娜菝捕伎床磺宄还梢钥隙ǖ氖撬圆皇翘艽笫Α!?br /> 那个人微笑道:“小施主不必惊慌,老衲是灵觉。”
“原来是灵觉禅师。”琴仙云松了一口气的想道,同时也发觉他正坐在那块横凸的“禅心岩”上。
可是他今天早上明明是坐在平地上,怎么会被移到这里呢?琴仙云不禁开口问道:“禅师,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太衍大师呢?他去哪里了?”
灵觉禅师呵呵笑道:“小施主不用着急,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琴仙云听了之后,仔细感觉了一下,神色不由得一惊,因为他竟然觉得有如吃了人参果一般,全身无比舒畅,虽然丹田中空荡荡的,“缥缈真气”和“迷神引”也还不能正常运行,但是体内那种如梗在喉的感觉却已消失不见。而且深藏在心底的痛苦也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琴仙云想起苏醒之前所经历的幻境,就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的苦闷与哀伤。
灵觉禅师似乎感觉到了琴仙云震惊之色,随即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果然福缘深厚,不枉老衲为小施主诵了这四天四夜的《金刚经》啊!”
“什么?四天四夜。”琴仙云不可思议的叫道,他再也坐不住了。
灵觉禅师微一颔首,笑道:“不错,小施主可知太衍师兄为何突然来老衲这个小弥勒寺吗?”
琴仙云心中一动,心想难道太衍大师是专程为了他才来的?当下忍不住问道:“莫非这与我有关?”
灵觉禅师笑问道:“正是,小施主是否觉得这几天经脉淤塞,真气运转不灵?”
“禅师,你怎么知道的?”琴仙云惊诧的问道。
灵觉禅师说道:“这是太衍师兄告诉老衲的,小施主已经走火入魔,如果不及早疏导,不出数年,便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太衍师兄才会将施主带来老衲这里,借助老衲的‘净明梵音’为小施主疗伤。”
“净明梵音?”琴仙云一愣道。
灵觉禅师点头道:“太衍师兄发现小施主心底残留着太多的积郁之气,而最近小施主又经历了一件哀伤之事,所以便使得那股抑郁的气息全部爆发出来。小施主体内的真气与精神力量的修持首重随心所欲,但是那股气息却因为一直得不到发泄,于是越积越深厚,不但影响了小施主的修为,使小施主出现真气运转停滞的情况,更使小施主逐渐走火入魔。因此,老衲便透过‘净明梵音’念诵《金刚经》,将小施主带入幻境之中,让小施主重新经历一遍近年来所遭遇过的喜怒哀乐,然后再透过梵音所产生的灵息来疏散小施主体内的压抑,以此抚平小施主的心伤。”
怪不得琴仙云这几天不但是真气不能施展,就连“迷神引”都被禁锢住了,原来是在不知不觉间走火入魔了。此时琴仙云终于明白体内为何会产生舒适的异样感觉,却没想到是灵觉禅师花费了几天的时间替他疗伤的结果。这时琴仙云站了起身,对着灵觉禅师躬身拜了一拜,正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却被灵觉禅师挥手打断了。
“小施主不必感激老衲,其实小施主该谢的是太衍师兄才对,他可是花费了两天的时间为小施主打通全身经脉,导引那些混乱的真气啊!老衲的‘净明梵音’只不过从旁协助而已。”灵觉禅师缓缓的说道。
“原来太衍大师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琴仙云暗想道,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却没有见到太衍大师的身影。
灵觉禅师像是洞悉了他的心思,说道:“小施主不必再寻找太衍师兄了,因为他已经在两天前回如心寺去了。不过小施主你现在身体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是你所修练的真气和精神力却全部扩散潜伏在你的经脉当中,最少要半个月才能慢慢的恢复过来。你在这半个月之内和常人没什么区别,所以小施主在这段时间内最好不要动武,否则一旦有损伤,就很难再恢复过来了。”
琴仙云运气试了一下,知道灵觉禅师所言不假,恭敬道:“多谢禅师,晚辈受教了。”
灵觉禅师点头道:“小施主若无他事,就请自行离开吧!”说完后,灵觉禅师便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端坐在“禅心岩”上,一动也不动。
琴仙云看灵觉禅师好像已进入禅境,心中虽然还有些疑问,也不好意思再问了。琴仙云默默的向灵觉禅师行了个礼后才走下了“禅心岩”,但是心中却不无遗憾,因为灵觉禅师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而自己却连灵觉禅师到底是什么模样都没有瞧见。
来到小弥勒寺前,琴仙云看到了举着火把等在那里的无为。
无为好像早就得到灵觉禅师的吩咐,见到琴仙云走了出来,立即走上前来,单掌竖起,念了声“阿弥陀佛”后,说道:“施主,小弥勒寺从未留过客,现在天色已晚,还请施主早些下山吧!”说完,便把火把递给了琴仙云,然后返回寺内,“砰”的一声把寺门给关了起来。
无为的话虽然有点无理,但是琴仙云心中却没有半点怨言,因为他知道灵觉禅师吩咐无为这么做的用意,他现在刚获新生,正需要透过活动来激发那些散布在经脉各处的真气,走过“禅心岩”到寺前的这一小段路时,他便已经觉得好像有无数细如蚕丝的真气在经脉中窜动着,这让琴仙云感到欣喜不已,就算刚才无为没要他走,他也会自己下山的。
琴仙云举着火把一路往山下走去,此时他的心中唯一不解的是,太衍大师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心有郁结,走火入魔的?听灵觉禅师的话,太衍大师在四天前的早上是特地来找自己的,然后带自己来这个小弥勒寺疗伤。
琴仙云在对太衍大师感激的同时又奇怪不已,太衍大师的所有举动在他看来都显得有些神秘,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如心寺的住持吗?
琴仙云回到住处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去玉峰山竟然会去了整整四天,不过当琴仙云推开大门时,他的心虽然还有点伤感,却已不像以前那般沉重了。琴仙云上楼时,就听到从上面卧房里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他快速的跑到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只听见一个略带哭泣的声音传来:“琴大哥,是你吗?”是凌羽裳打来的。
“羽裳,是我。妳别哭,快告诉琴大哥,发生什么事了?”琴仙云问道,他一听到凌羽裳的声音,心中便有无限的愧疚,前阵子他不但没去上课,连电话线也没接上,这四天电话线虽然接上了,却一直不在家,她联系不到自己一定很焦急吧!
“琴大哥,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电话总是没人接,去学校又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凌羽裳说道。
“对不起,羽裳,都是琴大哥不好。”琴仙云说道。
“你能出来一下吗?琴大哥,我好想见你。”凌羽裳撒娇道。
“好,我马上来。羽裳,妳人在哪里?”琴仙云问道。
“琴大哥,我在我们第二见面的那个鸿花公园。”凌羽裳说道
“羽裳,妳在那里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过去。”琴仙云应道。
“你一定要快点来哦!”凌羽裳催促道。
琴仙云挂了电话之后,急忙关上房门,跑到了幽雨街,搭上最后一班公车,往鸿花公园赶去。刚才在通电话时,凌羽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虽然她一直都没有哭出来,但是却让琴仙云更加不放心,她这么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单独待在公园里,要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公车一停,琴仙云便有点迫不及待的冲了下去。
鸿花公园此时冷冷清清的,除了偶尔见到一、两对情侣相互依偎着从里面走出来之外,再也见不到任何一个人进去。琴仙云走进了公园,终于在一张长凳上看到了凌羽裳孤单的身影。凌羽裳好像正低着头啜泣着,没有发觉琴仙云的到来。
“羽裳……”琴仙云走上前去,温柔的说道。
凌羽裳猛然抬起头来,脸上竟然真的布满了斑斑的泪痕,那双美丽的眼眸已经哭得像两个核桃似的,不过她见到琴仙云的眸子往自己脸上看过来时,急忙转过身去,两只手不停的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
琴仙云看得大感不舍,右手轻轻的搭在凌羽裳的肩上,扳过她的身子。
不过凌羽裳已经举起了手将自己的脸给蒙住,说道:“不许看,丑死了。”
琴仙云轻声笑道:“好,我不看。来,擦一擦脸吧!”琴仙云递了一条新买的手绢给她,并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凌羽裳擦了好久才重新转过身来,带着满脸的羞涩坐在琴仙云的身侧,但是她的头却垂到胸前,没有开口说话。
琴仙云轻柔的说道:“羽裳,妳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伯父、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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