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
目录
第一章 征 途
第二章 虎 穴
第三章 神勇霸王
第四章 惺惺相惜
第五章 密 探
第六章 东西两厂
第七章 威震内行厂
第八章 技服猛护卫
第九章 内 哄
第十章 娇俏玲珑
第十一章 多情蝉娟
第十二章 孪生兄弟
第十三章 美人恩情
第十四章 歌伎公主
第十五章 手足
第十六章 铁血除奸令
第十七章 追踪
第十八章 真假公主
第十九章 重任
第二十章 花招
第二十一章 散花天女
第二十二章 情仇
第二十三章 疑云
第二十四章 反间
第二十五章 密室玄虚
第二十六章 英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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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征 途
银色的月光下,这座废园寂静、空荡,断壁危垣中,虫鸣阵阵,透着让人心酸的凄凉。
这座宅第不知道是谁家的,看那废弃的亭、台、楼、榭,想必当年有它一时的兴盛辉煌。
而今,只剩下青苔碧瓦堆,只剩下断壁危垣,只剩下筑穴的狐鼠,只剩下满眼的凄迷。
突然,这座废园门口多了个人。
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反正,他现在确确实实站在了废园门口。
他是个年轻人,充其量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颀长的身材,一袭雪白的长衫,长眉斜飞,凤目金瞳,俊逸,潇洒,英挺,超拔,还有一种令人说不出,但能清晰感觉到的东西。
这种东西,使人有这么一个感觉,普天之下,只他这么一个,再也难找出第二个来。
的确,他就是这么个人。
说他是个武夫,他文质彬彬,带着很浓郁的书卷气。
说他是个文士,他英挺超拔,却又有一种逼人的英武之气。
再看他的相貌,他的身材,从头到脚的每一寸,任何人只要看他一眼,都会觉得,也都会承认,普天之下,只有他这么一个,再也难找出第二个。
他,站在废园门口,一双让夜空朗星都暗然失色的眸子,从东到西,由外而里,从凄迷的荒草,到清冷月色下毁坏倒塌的亭、台、楼、榭,缓慢地扫视了一遍,紧闭着唇角,泛起了一丝极其轻淡的笑意,然后,他潇洒迈步,进了废园。
他刚迈进头一步,一条黑影从空而降,疾若鹰隼,当头扑下。
他够镇定,应变也快,微一闪身,黑影的扑袭落了空,但黑影身手不弱,应变也够快,一个飞旋,带着逼人的风劲,又自扑到。
他还手了,迅捷无比,疾若闪电的两个交错,兔起鹘落的两番扑腾,双方只互换了两招,黑影一个滚倒在了地上。
一步跨到,抬脚就踩,突然,他象被人打了一拳,他身躯一震,脚停在了半途,脱口道:“刘伯父。”
地上躺的,是个黑衣老人,清癯、瘦削,一脸刚直之色。
他话落,收腿,急忙扶起了黑衣老人:“小侄不知道是刘伯父,该死……”
黑衣老人透着冷肃的唇边,—丝轻淡笑意一闪而逝:“你明知道是我,我有心考你,你也有心给我看看颜色,没错吧!”
他,俊逸白衣客赧然而笑,好白的一口牙,白得让人心跳,白得能让世上每一个姑娘家都着迷。
黑衣老人神色倏转冷肃,双目之中冷电暴射:“你接到我的密函了?”
俊逸白衣客也倏敛笑容,代之而起的是—片肃穆,垂手应道:“是的!”
“你愿意?”
“我来了。”
“我的面子不算小。”
“伯父错了,我冲的不是您—个人。”
“好话,你现在还可以考虑……”
“伯父,您可是家父的过命之交?”
“当然!”
“那么您就该知道华家的家训,以及华家父子的心性为人。”
“算我多此一问,你还有别的事没有?”
“什么事也比不上这件事。”
“我没有找错人,你的武功、机智、心性,都是为我办这件事的最佳人选,只是,话说在前头,我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因为那权奸太厉害,防卫太严密,手下的能人高手太多,万一不幸事败……”
“伯父,我自小到大,从不知道什么叫败。”
黑衣老人脸色一沉,道:“不要太自负,他要是那么容易铲除的话,多少年了,也轮不到你的。”
俊逸白衣客默然不语,没再说话。
黑衣老人接着说道:“万一不幸事败,不许连累我,并非是我贪生怕死,我还要保住这有用之身再接再厉,我若是死了……”
黑衣老人神色倏转悲凄:“我死不足惜,只是往后那数不清的忠臣义士,还有谁去救啊!”
俊逸白衣客双眉陡扬,目中倏现冷电:“您放心,万一不幸事败,死的只是一个江湖浪子花三郎,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黑衣老人倏探右掌,抓住了俊逸白衣客的肩膀,双目紧盯着俊逸白衣客,旋即,他双目之中闪泳起泪光:“这是我生平唯一的心愿,也是那数不清的忠臣义士们的心愿,你,你去吧。”
俊逸白衣客一句话没说,单膝点地,一轩而起,转身行出废园。
黑衣老人目送俊逸白衣客步出废园不见,一双目光缓移向上,两行热泪倏然挂下:“苍天保佑……”
富丽堂皇的大厅。
灯火辉煌的大厅。
画栋、雕梁、刺眼的鲜红地毡,照耀得纤细可见,高悬在梁上的—十六盏宫灯。
上首,一张古铜色的雕龙长案,案上,一方黄绫包着的大印,—把满镶珠玉的斑斓长剑,案后,一张上铺虎皮,再裹以黄绫的大靠椅。
案前,两旁,向外延伸隔五步便是一名,一共有十六名之多的“内行厂”高手,十六名大档头,个个垂手肃立,神色冷峻,一色小黑纱帽,黑色高筒靴,大红锦袍,大红披风,映着明亮的灯光,望之懔人。
提到“内行厂”,不能不略为介绍一下“内行厂”。
明成祖起北平,刺探宫中事,多以建文帝左右为耳目,即位后,专倚宦官,立“东厂”于“东安门”北,令嬖昵者提督之,缉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
明宪宗时,又别设西厂刺事,所领缇骑倍于“东厂”,自京师及天下,旁干侦事,虽王府不免,冤死者难以数计,寻罢“西厂”。
明武宗即位,复置西厂,时刘瑾用事,东西厂并植私人,刘瑾又充“内行厂”自领之,虽东西厂皆在伺察中,更加酷烈,这就是“内行厂”的由来。
如今,这座大厅之内,虽然站立着一十六名“内行厂”的高手,但却鸦雀无声,静得能让人窒息。
这一十六名“内行厂”高手,从两旁一直排列到门口,门口紧挨着一座大花园,大花园内更是岗哨遍布,隔不远就是一名高手——二档头。
这种如临大敌的戒备,这种懔人的阵仗,是要干什么?
步履声响动,从大厅靠里一座巨大屏风后传了过来。
大厅里的一十六名“内行厂”高手,神色一懔,一起低下头去。
紧接着,屏风后转出二前一中四后七个人来。
走在前头的两个跟走在最后的四个,跟厅里十六名“内行厂”的高手的装束打扮一样,个个步履稳健,神色冷峻,目射精光,一看就知道也是“内行厂”内外双修的一流高手。
走在中间的那个可不一样了,锦纱帽镶金边,绣龙青袍,大红披风,人长得既白又胖,浓眉大眼,狮鼻海口,眉毛都灰了,看上去年纪是在五十以上,但是唇上,额下光溜溜的,没胡子,甚至连根胡子碴儿都没有,他半眯着眼,眉宇间透着逼人的阴鸷,这就是独获天青,极得武宗宠信,权倾当朝的宦官,掌司礼监的刘瑾。
一行七人从屏风后转出,停也未停地直往厅门行去。
花园里的众高手也一起低下了头。
一行七人刚到厅门口,夜空里陡地传下一声朗喝:“阉贼纳命。”
一道寒光带着一条黑影破空而下,那道寒光疾卷居中的刘瑾。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人,大厅里、花园里的高手一起抬起了头,就在众皆惊愕的一刹那,刘瑾前面那两名高手暴喝声中出了手,他们没带兵刃,只有以四道凌厉的掌头截击那道寒光。
寒光疾闪,沉哼,血光,叱喝,那两名高手飞出丈余外,落地就没有再动。
这变化不过一刹那间,一刹那间寒光就一下毙了两名内行厂高手,寒光在毙了两名高手后,旋即又卷向居中的刘瑾。
内行厂的两名高手是牺牲了,但是这两名高手的牺牲并不是毫无代价的,他们空手硬截那道寒光,虽然牺牲了自己的性 命,但却拦得那道寒光的速度略略顿了一顿。
内行厂的高手就是高手,只这么一刹那间的一顿,佩剑的高手已纷纷长剑出鞘,闪电扑到,几道银蛇似的剑光,从四面八方截向疾卷刘瑾的那道寒光。
只听铮、铮几声金铁交鸣脆响,几道银蛇似的剑光,一碰寒光之后纷纷荡开,但是接二连三的剑光又从四面八方卷到,使得那道寒光已无暇卷向刘瑾。
刘瑾在几名贴身高手护拥下,很快地退进了厅里。
而那道寒光已陷入了数不清的剑光包围中。
突然,一名内行厂的高手扬了一下手,只见寒光倏地一顿,然后变成一道长虹,拖着光片破空电射不见。
厅里的刘瑾因惊怒而身躯颤抖不已,他暴喝出声;“追,给我遍搜九城,当场格杀,碎尸万段。”
恭应声中,内行厂的高手纷纷腾空掠起,飞射不见。
刘瑾既惊又气,脸都白了,身躯还在发抖,抖得衣衫扑簌簌作响。
辘辘轮声,得得蹄声,划破了宁静的夜色。
一辆单套高篷黑马车冲破了朦胧的夜色,在石板路上驰了过来。
这辆马车不象一般的马车,称不上华丽,但是异常精致,无论车篷的雕花跟上漆,都是一流的上等手艺,就连那匹套车牲口,也是异常神骏健壮的好马。
高坐车辕的车把式,是个须发俱霜的老头儿,连两道眉毛都白了,一张老脸更是皱纹遍布,鸡皮也似的。
这么大把年纪,早该子孙满堂,在家享老福了,到如今还得给人赶车,看来这辈子他是永远也熬不出头了。
人家赶车,都是两眼睁得老大看着路,而这位老车把式赶车,却是闭着眼在车辕上打盹。
难怪,岁月不饶人,毕竟年纪太大了,幸亏套车牲口似乎是匹识途老马,要不然不知道会把这辆车赶到哪儿去。
突然,套车牲口一声低嘶停下了,前蹄敲打着石板,再也不往前走了。
车辕上的老把式睁开了眼,往前只看一眼,倏地一双老眼睁得老大,两道比电还亮的寒芒一闪而逝,只听他道:“姑娘,前头路上躺着个人。”
一声轻“呃”,车篷掀开了一角,掀车篷的手,是只欺雪赛霜,晶莹如玉的柔荑,手指根根修长,水葱也似的。
接着,从车篷里探出了一颗乌云螓首,云髻高挽,那张娇靥,黛眉风目,画儿似的,清丽若仙,美得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往前看了一下,约莫两三丈外,静静的趴伏着一团白影,只要目力不太差,任何人都能看出,那确是一个人,但却无法看出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香唇轻启说了话:“小青,陪老爹看看出。”
车篷一掀,从车里跳下个青衣少女,明眸皓齿,一脸的聪慧机灵色,她跳下车便说:“老爹也真是,八成儿是个饿昏的要饭的,有什么好看的。”
老车把式从车辕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小丫头,人哪能见死不救,就算是个饿昏了的要饭的,也该过去看看,能救就伸把手啊,多积点儿德,将来可以找个好婆家,懂么!”
青衣少女粉颊一红,“啐”地一声道:“老爹老是这样没正经。”
她拧身先往前去了。
老车把式从车辕上站起来的时候,是颤颤巍巍,老态龙钟,可是跳下车辕那一跃,却是轻捷利落异常,就连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恐怕也比不上。
老车把式三脚并成两步赶了过去。
青衣少女先到了那个人近前,脚一伸,就打算把地上那个人翻过来。
“咳!”老车把式到了,伸手一拦,瞪了青衣少女一眼:“大姑娘家怎么这么不懂事,往后站。”
青衣少女小嘴儿一噘:“他又不是宝。”退向后去。
她可没懂老车把式的意思,一个大姑娘家,哪能随便伸脚去碰一个男人。
老车把式蹲了下去,先把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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