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之曲尽终殇 作者:周芷若(晋江2014-09-29完结)
圣旨上面,除却最基本的格式之外,其实只有五个字:抓白芷进宫。
当这简单的五个字跳进白薇的眼睛之后,她瞬间呆住了,本来,她也挺希望白芷进宫。但是,绝对不是被“抓”进去的。
这张简单的圣旨上面,还盖着皇上的印章,当真不会有假。也就是说,现在要抓白芷进宫的,是青蝉。
“正好,薇薇,我不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了。”白芷看着白薇惊愕的表情,像是猜到了圣旨上的内容一般,继续温婉地笑着说道,“无论我愿不愿意进宫,看来现在,都是非进宫不可了。”
白薇看着白芷的淡然,一时语塞而无话,既然是青蝉要白芷进宫,应该不会难为他。只是,需要处理一些比较麻烦的事情而已。
“还是你懂事啊!这样,我就省事了!”点墨看着白芷,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对后面的八个官兵说道,“把他带走!”
站在前面的两个官兵,一句话都没有说,走过来各自抓住了白芷的一根胳膊。
白芷丝毫没有反抗,顺从地跟着他们走了,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白薇,温婉地微笑着,淡淡地说道:“薇薇,不用担心我。”
看着两个官兵把白芷带走了之后,点墨才看向了白薇,笑着说道:“能这么顺利地找到白芷,还多亏了你这个当贵妃的妹妹啊!若不然,我还真不容易找他的藏身之处!”
“你!你居然跟踪我!”白薇看着笑笑的点墨,愤怒地说道,眼睛里的怒火也几欲喷将出来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128】 好一幅梨花春睡图
五行城里的冬天,即便放晴了,还是有些寒冷的意味。只是这么寒冷的天气里,栾凤阁里的客人并没有减少。这些非常有钱的男人,平时的日子本就过的很清闲,根本无农忙时节可言,到了这所有人都清闲的冬天,便就更加清闲无事了。
只不过,家家户户都有火炉取暖的情况之下,栾凤阁却是没有火炉的。既然如此,那些有钱的男人去栾凤阁,岂非是自讨苦吃?不,栾凤阁里虽然没有火炉,但在栾凤阁里做的事情,却是能让那些有钱的男人浑身是火,根本就用不着什么火炉。
一大清早的时间,留在栾凤阁里过夜的有钱男人还没有起床,该来栾凤阁里的男人已经来了。弯弯只懒洋洋地站在栾凤阁的门口,伸出手对着刚出来的太阳比比划划。光线透过弯弯的手指,细细长长地洒在她的脸上。
就如同一个被岁月风干的梦境,泛出点点滴滴发黄的韵味,仔细瞧来,却如昨夜的风尘一般,毫无轨迹可循。
当弯弯的手指随意地翻转着,看着阳光之时,却见阳光下面走来了一张很熟悉的面孔。这张面孔在雪后初晴的早晨,显得更加苍白,但是其红润的嘴唇,却犹如涂了胭脂一般。
白皙的脸色,透红的嘴唇,这本该是一个妖娆多姿的美好女子。只是很可惜,这张让弯弯觉得很熟悉的面孔,非但不是一个妖娆多姿的女子,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个男子。
当弯弯透过指缝看到这个男子之时,这个男子显然也看到了她,然后便对她儒雅一笑。霎时之间,弯弯觉得整个冬天的风景都枯寂了,跟这个男子的笑容比起来,其它的什么都不是。
弯弯赶紧放下手,甜甜地笑着迎了过去,亲切地说道:“言靖公子,我好久都没有见你了!”
这个红衣男子,正是言靖公子,也就是青蝉生日那天,在栾凤阁给弯弯画过眉的男子。
“弯弯,我也好久没见过你了。”言靖公子笑着走到了栾凤阁门口,对弯弯说道。
即便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弯弯还是觉得言靖公子的眼睛里多了层深意,不知是因为他结了婚的缘故,还是今天来栾凤阁有事情。或者,这两者都是原因。
弯弯看着忽觉有了距离的言靖公子,故作无事般地笑着,然后说道:“自从公子结婚之后,再也不曾到栾凤阁里来过,不知是不是意凉公主管你管的比较严呢?”
“是啊,新结婚之后,意凉对我寸步不离,一直舍不得让我独自出去。”言靖公子笑着说道,顺着弯弯的话打趣起来。
弯弯一听,忍不住乐了,然后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公子今天怎么一个人来栾凤阁里了?莫非公子是瞒着意凉公主,偷偷地溜出来的?要知道这栾凤阁,是妻子绝对不允许丈夫去的地方啊!”
言靖公子听弯弯这般说,又是温婉儒雅一笑,眼睛看向了栾凤阁里面,用轻轻飘渺的声音说道:“我真的是好久都没有来栾凤阁了!上一次来还是没跟意凉成婚之时……”
言靖公子看着栾凤阁,似乎突然生出了无限感慨,连眼神都变得迷离起来,就像是一种作别的不舍之情。
弯弯看着此时的言靖公子,正犹豫着说些什么话才好,却听言靖公子郑重地说道:“我今天来栾凤阁,是有事要做的。”
“公子这么说,好像以前来栾凤阁就没有做事一样!”弯弯笑着打趣地说着,边把言靖公子往栾凤阁里请,便继续问道,“既然如此,公子今天要做什么事情啊?”
“找凤阁主。”言靖公子坚定地说道,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也没有看向弯弯。
就在这一瞬间,弯弯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言靖公子,他今天这次来,也真的是有大事情要做。知道了这种情况之后,弯弯的心里顿觉很悲哀,只是弯弯并没有把这种悲哀的情绪表现出来。
弯弯偷偷看着言靖公子,艰难一笑,勉强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带公子去找主人吧。”
“那就有劳了。”言靖公子淡淡地说着,快速地跟着弯弯,往栾凤阁里面走去。
左拐右拐到一间略微偏僻的房间之时,弯弯才停了下来,收起了脸上甜甜的笑容,变得严肃而且恭敬,这才慢慢地伸出手,往门上轻轻敲击着,说道:“主人,言靖公子来找你。”
言靖公子站在弯弯后面,看着她对凤九桑说话之时极为尊敬的态度,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言靖公子不是第一次来栾凤阁,也不是第二次来栾凤阁,阁里众多女子对待凤九桑的态度,言靖公子很清楚。
弯弯的话音刚落下去,立刻便听到了里面凤九桑清浅的声音,说道:“进来吧!”
就待弯弯准备推门而进之时,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女子端着一盆水,稳稳妥妥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这女子见弯弯站在门口,当即笑着打招呼说道:“是弯弯啊,这么早就来找主人?”这女子说完,又偷眼打量了一下站在弯弯身后的言靖公子,似有所懂地对弯弯笑了笑。
因为是在凤九桑所在的房间门口,这个女子说话的声音极小,弯弯看着她的玩笑,只是笑着默认了,并没有解释。然后,弯弯便带领着言靖公子,轻轻地走进了房间。
这间房间,并不是凤九桑的睡房,而是一间藏有大量著名书画的房间。此时,凤九桑正小心翼翼地观摩着其中的一幅《梨花春睡图》,还用不透水的材质装裱着,上面刚擦拭过的水痕,尤为明显。显然,刚才那个女子端出去的水,便是清洗灰尘之用的。
弯弯与言靖公子进来之后,凤九桑才缓缓地转过身来,然后浅笑着看着言靖公子,用极其尊重的语气问道:“言靖公子,你觉得这幅《梨花春睡图》画的如何?”
只见这幅《梨花春睡图》上,画着一棵满是梨花的大树,树下的方大青石之上,躺着一个睡着的女子。这女子手中的书卷,也不知觉地落在了旁边的地上。地上,自然就是无边无尽已落的梨花,而空中,又有梨花像雪花一样纷纷洒洒地落下来。
画的右上角空白之处,则题着一首诗:
纱窗日落见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言靖公子从进门开始,眼睛便在随着凤九桑的目光,欣赏这幅图,此时听凤九桑问来,便看得更加仔细了。只是,言靖公子虽然在很细致的端详着这幅画,嘴里的回答却是:“我今天来找凤阁主,不是为了品评书画的。”
弯弯一听言靖公子违了凤九桑的问话,止不住心里一紧张,但看言靖公子严肃的神色,便明白此时自己站在这里,当真是多余的。于是,未等凤九桑回话之时,弯弯便恭敬地说道:“既然言靖公子是找主人有大事要谈,弯弯就先告退了,不打扰你们。”
弯弯说着,对凤九桑行礼退了出来,到门口之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言靖公子。之前那个拿着《李义山诗集》、温柔地为自己画眉的男子,究竟是他吗?为什么现在的言靖公子竟然这般陌生?只是他身上一袭大红色的衣服,让弯弯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依然未变。
弯弯想着,轻轻关上了门,把凤九桑与言靖公子隔在房间里。弯弯越来越明白,她与言靖公子之间,根本就不是萍水相逢的知己那么简单。但是,在现实的情况之下,这份关系,却又只能是萍水相逢而已。更何况,根本就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芳心乱动。
弯弯不会告诉别人,那天言靖公子与意凉公主结婚,闹得整个五行城的人都知道时,她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大哭。弯弯明明想把言靖公子当做朋友,当做知己,只可惜,在面对他结婚之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她根本就不如自己想的一般,没有那么释然,更没有那么坚强。
弯弯定定地站在门口想这些事情之时,忍不住眼眶又红了,这才意识到此刻的不该,于是暗自苦笑了一番,慢慢地离开了。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弯弯走出去之后,凤九桑似乎没有听到言靖公子的话一般,喃喃低语的念道。而且,凤九桑脸上的神色,似乎也跟着诗句变得哀戚起来。
言靖公子仍旧在看着画,极其儒雅地淡淡地说道:“这幅画作,笔力深厚而又婉转,风景淡约而不寡味,像是一个力道浑厚的男子所画。而这首题诗,原是一首闺怨之诗,看似与此情此景颇为不符,却暗自道出了画中女子的内心之事。再看其虽有飘逸实则缠绵不断的字迹,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出于女子的手笔。”
凤九桑听着言靖公子的分析,突然闭上了眼睛,像是经受了很大的内心之痛一般,毫无言语。
“画中女子穿着梨花粉白色的衣裙,虽不是水墨色,我也能从其轮廓与神情看出个一二来。更何况,凤阁主此时闭着眼睛,岂不是更与画中女子神态黯然相合?”言靖公子不顾凤九桑的反应,接着说道,“所以,这幅《梨花春睡图》,是不二郎中柳行之所画,画中的女子,自然就是以前的凤阁主你。而画上的题诗,自然也是出自凤阁主的手笔。不二郎中画功深厚,凤阁主笔力独到,还真是一对儿神仙眷侣啊!”
言靖公子缓缓地说着,脸上却没有羡慕的神色。有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但言靖公子已经与意凉公主成双成对了,所以不用去羡慕别人。更何况眼下的这对儿鸳鸯,分明就是苦情的。
“你说的没错,画是行之的画,字是我的字,画中的女子也是我。”凤九桑喃喃地说着,紧闭着的眼睛,完全没有睁开的意思,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你今天前来,是为了让我做好心理准备?青儿她……青儿她真的要毁了我的栾凤阁吗?”
“嗯。”言靖公子淡淡地回答了一个字,着实不忍看向凤九桑脸上悲哀的神色。
“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你被意凉刺伤、躺在栾凤阁里休养之时,我曾跟你说过,让青儿进宫之后,我就有了一种很不安的预感。我明白预感的来源,却没想到预感会来的这般快……你不用担心,青儿在冷香苑里直接说出来之后,我便做足了心理准备,不会有什么落差。”凤九桑慢慢说来,才睁开了眼睛,看向言靖公子。
“当日,我还说,有我言靖在,会努力保你栾凤阁一片安土,不曾想……”言靖公子说着,咽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曾想今天前来覆灭栾凤阁,竟然是我言靖带着人来……这还真是讽刺啊……”
“都说世事难料,还真是如此啊!倘若言靖公子真有这份心,那已经足够了,我已经感激不尽。”凤九桑低低地说着,言语之中充满了悲凉,然后才继续说道,“既然公子带了人来,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这栾凤阁呢?”
正当凤九桑说完,言靖公子还没有回话之时,却见弯弯没有敲门,急匆匆地赶到这间房间里来,言语惊骇地说道:“主人,大事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整整把栾凤阁给包围起来了!而且,领头的那个白衣男子还说,让你……让你立刻出去见他……”
“我道是言靖公子不肯让官兵们进来呢,原来是另外派了人啊!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连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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