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之曲尽终殇 作者:周芷若(晋江2014-09-29完结)

　　何以梵听到太后的声音，猛地一惊，赶紧停下笔，惊慌地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何以梵说完，又迅速地把刚才写写画画的那张纸揉成团，然后抓在手里，藏在自己的身后，而且还不忘抬头斜眼瞪了满公公一下，怪罪他不提醒自己母后来了。
　　满公公看着何以梵瞪自己，心里感到颇为委屈，自己明明提醒他了，是他自己没反应过来而已。
　　“梵儿啊，哀家还在等着你的解释呢，怎么，又不想解释了？你不解释，哀家怎么体谅你的苦衷？”太后笑着说道，看向了何以梵。
　　何以梵双手抓着纸背在身后，有些紧张地说道：“母后不知，其实言靖公子跟意凉公主成婚当天，儿臣就准备杀了他的。只是，看在言靖公子的母亲虚怀道姑的面子上，才饶他不死。虚怀道姑只有言靖公子一个儿子，就如母亲只有儿臣一样，儿臣若是杀了言靖公子，虚怀道姑会受不了打击的。就拿母后来说，若是儿臣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母后肯定会受不了的。儿臣说的对不对啊，母后？”
　　何以梵说完，偷偷地打量着太后的神色。
　　太后听何以梵偷梁换柱，居然换了话题，又是微微一笑，说道：“梵儿，不要越说越远，不要拿言靖公子跟你比。另外，这些似乎并不是不能杀言靖公子的原因吧？再说，言靖公子也不是非杀不可，你只要解除了他的兵权，哀家保证文武百官不会再跟你唱反调。”
　　“母后，你是在为言靖公子娶意凉公主而生气，还是为儿臣不理会文武百官的联名奏折而生气？”何以梵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太后，继续说道：“不瞒母后，儿臣觉得，言靖公子娶意凉公主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大丽国借此与古拉国修百年秦晋之好也未可知。而且，那个意凉公主，确实很爱言靖公子，甚至不惜为他而死。当儿臣让常事春的剑刺在言靖公子的喉咙之时，意凉公主就立刻拔出了匕首企图自杀，儿臣感念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不想被人骂为暴君，是以才放过他们。”
　　“这就是你给哀家的解释？你让哀家怎么体谅你的苦衷！”太后说着，似乎有些激动，便继续说道，“自从你继位的这十三年以来，哀家陪着你管理大丽国的朝政，才得以一步一步地走到现在安稳的局面。这其中的艰辛，哀家已经不想多说了，但是，我希望梵儿不要为了一个言靖公子，而丢下大丽国的全体百姓不顾。这样的皇上是自私而又愚昧的，也不是大丽国的百姓所想要的，我相信，梵儿应该不会想成为这样的皇上。”
　　何以梵听到太后严厉的说辞，知道她确实有点动怒，便低下头，诚挚地说道：“谢母后教诲，儿臣知道该怎么做的。”
　　满公公看现场的气氛很紧张，但自己在太后面前又说不上话，没法帮何以梵解围，于是便偷眼看向海公公，有意让海公公出言帮助何以梵。
　　海公公看满公公的眼色，便也会意，当即笑着说道：“太后，不要先动怒。皇上，一定会是个好皇上的！你看，我们刚进来这朱雀宫的时候，皇上非但没有歇息，还正在伏案而书。可见在皇上眼里，还是把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放在第一位的，这样的好皇帝，怎么会不为大丽国的百姓着想呢。”
　　海公公说完，讨好地看向了何以梵。谁知何以梵非但没有放松，头反而更低了。这时，满公公也开始捶胸顿足，懊悔不已，他本意是想让海公公出言帮何以梵解决麻烦。可现在倒好了，提起何以梵刚才写画的东西，只怕何以梵的麻烦更大了！
　　太后听完海公公的话，却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是吗？梵儿刚才写的什么啊？不妨拿来给哀家看看吧。”
　　何以梵一听，脸瞬间红了起来，只得低着头嗫嚅地说道：“母……母后……儿臣只是随便写画，不敢劳烦母后过目……”
　　海公公听何以梵如此说，还以为是他太过谦虚，于是便笑着说道：“皇上不必过谦，你把自己的作品拿出来给太后瞧瞧，说不定太后就会更加体谅你的苦衷呢！”
　　何以梵听海公公的话，知道他是在帮自己求情，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于是，何以梵只得亦步亦趋地走到太后面前，低头恭敬地把刚在揉在手里的纸团地给太后，然后又退回了刚才站的位置。
　　太后微笑着接过了纸团，然后慢慢地打开，当她看到纸上的内容时，突然放声哈哈大笑，然后又笑着说道：“这就是梵儿你的苦衷吗！哀家很体谅你！真的很体谅你呀！”
　　何以梵一听，脸色更红了。包括满公公，此时听到太后的话，心里也觉得很着急，看来何以梵这次在劫难逃了。只有海公公不知道太后为什么突然大笑，心里觉得很是好奇。
　　太后又笑着说道：“小海，你也看看梵儿的苦衷吧，看看你眼里咱们大丽国的好皇帝！”
　　太后说完，甩手把一张发皱的纸递给海公公，然后一句话都不再说，径直往朱雀宫外走去。
　　海公公赶紧接过来这张纸，定睛一看之时，不禁呆住了。原来，海公公以为何以梵的大作，竟然是画的一个女子。
　　何以梵画中的这个女子，除却天仙一般脱俗精巧的一张脸之外，长长的墨布一样的头发铺散在背后，在一袭白色的衣服上，显得很是夺目。而且，头发之上，还插有一朵白色的紫薇花，这朵紫薇花似乎泛出了淡淡的香气，吸引了两只小巧的蝴蝶落在上面。
　　海公公不禁叹了一口气，何以梵画中的这个女子，他当然认得，正是南无敬亭的养女，南无飞雁。看来，何以梵是真的对南无飞雁动心了，自古红颜多祸水，只怕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海公公看完，走到何以梵面前，把这张纸往他手里一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会如愿以偿的。”海公公说着，赶紧小跑着追了出去，还边大声喊道：“太后，慢点儿，等等我！”
　　海公公出去之后，何以梵心里一阵惊喜。何以梵本来以为太后会碍于南无敬亭过大的实力而不会加封南无飞雁，可是听海公公这么一说，母后好像并不反对。于是便开心地对满公公说道：“小满子，你听到海公公说的话了吗，他说，母后不会反对！”
　　满公公看着喜笑颜开的何以梵，只得陪笑着，说道：“嗯，皇上，不过你的画皱了！”
　　何以梵一听，赶紧坐下来，拿砚台一遍遍地碾压在画上，企图把它弄回原来的平坦。脸上刚才的紧张，此刻也全都换成了甜蜜的笑意。
　　海公公一路小跑着，终于赶上了太后，便笑着说道：“太后也不必太为皇上挂怀了，他都这么大了，会有自己的判别能力的。对了太后，我们现在是要回无忧宫吗？”
　　海公公说着，看向现在尚早的天色。今天午饭刚过，太后没有休息，便来到了何以梵的朱雀宫兴师问罪。因为，文武百官这几天闹腾的，确实太过严重，他们除了联名奏折递给何以梵，也给太后递了一份，以致于太后才不得不出面解决。
　　太后看着海公公，轻微地叹了口气，说道：“小海，你先回去吧，哀家想一个人走走。”
　　“不要老奴陪着了吗？”海公公看着太后，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用了，你知道我的身手，不必担心。”太后笑着说道，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太后小心，奴才这就回去给您准备晚饭，您记得早点回去吃。”海公公说着，忧虑地看着太后的背影。尽管海公公心里知道太后的身家武功，可还是免不了的担忧，也许这就是一心为主的感觉。
　　太后支走了海公公之后，一个人快速地往皇宫的西南方向走去，等走到围墙之处时，飞身一跃，出了皇宫。
　　皇宫坐落于五行城的正北方向，从西南方向的这个角落里出了皇宫，外面一条很窄的小路，搭建着几处破旧的茅草屋，看起来也不像是住人的样子。因为皇宫里的安静比较重要，所以除了皇宫正南方向正门对着热闹的五行城之外，其余三个方向外面，都是稀落的荒芜，住着很少人家。
　　这些荒芜的地方，常年累月都是很冷清的，不过，有一天除外，那就是前几天言靖公子迎娶意凉公主的时候。言靖公子的迎亲队伍故意绕着皇宫走了一圈，后面跟着吹吹打打的队伍，还有很多围观的百姓，给这里的冷清带来了翻天覆地的热闹。只不过，那种热闹是片刻的，瞬间过去之后，这里便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清。
　　是以太后出来的时候，这里还是非常冷清的。不过冷清正好，没有人注意到，太后便轻悄悄地向一间安静的屋子走去。还未待进门，太后便张口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区区两件而已。”一个恐怖而又诡异的声音响起时，太后也看到了这个坐在屋子里的人。只见他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白无常的面具，从孔洞里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太后看。
　　这个人，确实就是白玉无常。
　　太后也看着很是吓人的白玉无常，却没有一点惊讶与害怕，似乎跟他很熟悉一般，然后淡淡地说道：“立南无飞雁为贵妃可以，但杀了言靖公子，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白玉无常恐怖的声音反问道，然后瞪着太后，一字一字地说道，“做不到的话，你是不敢来见我的。你是太后，我相信你，言靖公子一定活不长的。”
　　“我……”太后还欲开口争辩之时，却见白玉无常的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当即也就闭口不言。
　　“别让我失望啊，太后娘娘。”白玉无常恐怖的声音玩味地说道，从太后身边擦着衣服走了出去。
　　当白玉无常从太后身边走过时，太后只觉得浑身发冷，听命于这么一个恐怖的人，真是万劫不复。奈何自己十三年前所有的事情，南无敬亭都知道，而白玉无常作为南无敬亭的使者，只是来传达南无敬亭的意思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097】　南无飞雁的真实身份

　　
　　这真是让何以梵很开心的一天，迟迟未出的选秀结果，今天终于出来了。但这似乎并不是何以梵开心的原因，因为他关心的只是南无飞雁和青蝉。尽管青蝉并没有得到任何封号，但是，南无飞雁，却被太后钦点为贵妃了。正如海公公看到何以梵画的南无飞雁时所说，他果真如愿以偿了。
　　南无飞雁成了贵妃，往后自然就是何以梵的人了。这点，何以梵能不开心吗。
　　何以梵的后宫里，一直空着，没有皇后，没有妃子，而就在今天，却一次选出来了四个。其中南无飞雁是贵妃，金香玉为低一级的嫔妃，而上官颖儿和胥子丹，则是更低一级的美人。而在这没有皇后的后宫里，除了太后，便数南无飞雁这个贵妃最大了。
　　何以梵开心的同时，心里还是有些惆怅的，不是为青蝉没能选上而惆怅，而是为青蝉拒绝了自己而惆怅。其实早在选秀的结果出来之前，何以梵就试探性地问过青蝉的意思，从青蝉含糊的回答中，何以梵知道她已经有了心上人。毕竟伶官乐队是太后组建的，而非来参加选秀的，青蝉既然不乐意，何以梵也没有勉强。
　　感情这种东西，本就经不得半点勉强，勉强而来的感情，便已不能再称为真正的感情，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当然，如果何以梵并不是想要青蝉真正感情的话，这个道理也就不能再称为道理。
　　伶官乐队本是太后的，可里面却选出了三个妃子，除却金香玉本身是秀女之外，另外两个却什么都不是。如此说来，想要靠特殊的方式来谋得捷径，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想办法接触到了顶层人士，什么结果都有可能出现的，而且还是很不错的结果。
　　这真是一个很不错的捷径，只是这捷径的背后，却有着非常高的门槛。高到什么程度呢，高到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程度。比如，南无飞雁的义父是平抚大将军南无敬亭，比如金香玉的父亲是户部侍郎金胜夕，再比如，上官颖儿的表亲是武林盟主上官剑城。
　　不过，这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却有两点说不通。为什么选的不是上官灵灵而是上官颖儿？若真的是因为上官剑城的关系，那也应该选上官剑城的亲生女儿上官灵灵才是。为什么还选了胥子丹，她可只是一个普通农家的女儿，没有什么身份背景，更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父亲。
　　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选秀的结果了。结果出来之后，清秋苑里，更加冷清了，因为金香玉搬出去了，上官灵灵跟着上官颖儿一起搬出去了，胥子丹也同样要搬出去。
　　就在青蝉以为胥子丹搬出去之后，就只剩下一个人住一间房间时，胥子丹居然提出让青蝉跟她一起搬出去，原因是胥子丹怕青蝉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安全，而且很受苦。
　　青蝉想了想，歪着脑袋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