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 蒹葭 作者:八爪南宫(完结)





  冰凉的手指在江采衣光滑的下颚细细摩挲,直到她皮肤渐渐泛起颤栗。
  “爱妃可是晋侯的爱女,朕如何舍得薄待?”
  他语气愉悦,细长漆黑的优雅凤目眯细,俯身,在江采衣唇上一吻。
  “晋侯爱女”四个字,在他美丽薄唇间戏谑嘲讽咬紧。
  
  
  ******
  
  
  次日,御书房。
  晋侯江烨坐卧不宁的僵坐在皇帝的书房台阶下,浑身发抖,嘴里恨得直发苦。
  ────江家这下算是彻底被江采衣玩进去了!
  昨日,江采茗莫名其妙被暗地遣送回家,他和宋依颜大惊失色,一问之下才得知,江采衣竟然胆大包天到冒名顶替代江采茗入宫侍奉君王!
  老天,如果龙颜一怒,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听说了这个消息,他连夜快马加鞭,可是等他飞驰到地玄门的时候,才发现车马都已经入宫,这会儿恐怕已经木已成舟,他根本无法扭转结果!
  他和宋依颜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的等了一夜。
  清晨时分,江烨甚至脱去官服,头顶官印准备迎接皇宫来的抄斩圣旨,哪知道,一天过去,平静的好似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皇上似乎……没有发现昭仪人送的不对?
  不可能啊!
  但是江烨等了又等,宫里头就是没有任何消息,正常上朝,正常下朝。
  江采茗在家哭的天昏地暗,嘴里连连咒骂着江采衣的名字。
  
  
  沈络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晋侯这麽一副打翻了颜料罐的精彩表情。
  年轻的帝王微微一笑,旋身坐在御座上,窗外杏花开的茂盛,一片一片吹入窗棂,杏花烟雨,正是春末夏初的好时节。
  晋侯抬眼望去,却见美丽的帝君修长洁白的五指缓缓插入耳侧低垂的柔顺青丝,一下一下的青梳,模样悠闲,轻拔流水浓饰绿树,舒卷闲云淡抹青山。
  “皇上。”
  晋侯咽咽口水,心跳如鼓,五体投地死死跪在地上,背脊上冷汗如雨。
  沈络从眼角瞥了他一眼,轻扬嘴角,红艳芳菲。
  “晋侯有什麽事情吗?”
  冷而阴柔好听的声音传下,沈络问的随意。
  晋侯干巴巴的讲了几件户部的事情,沈络漫不经心的听着,听完了,就再也不说话。
  死亡一样的沈默蔓延开来,江烨不安的动动身体,却看皇上并没有提起昭仪的事情的意思。
  皇上既然不提,江烨自然也不会蠢到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将李代桃僵的罪名往江家头上砸。
  只是心底的忧虑怎麽都抹不去。
  要知道,这件事可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哪天皇上不高兴了,随时追究起来,随时可以诛杀江家九族。
  沈络笑吟吟的托着下巴,肤若凝脂胭红淡淡匀,杏花天雨中,轻轻笑出声。
  那笑声如此不祥,如此恐怖,每一个音节都敲在江烨的心头,震颤不去。
作家的话:
我就知道,用更文胁迫,你们这帮潜水员就纷纷炸出水了,叉腰笑哈哈哈哈哈哈!
ahsiek糖炒栗子,吃ing
catherinena的柑橘,话说你们是不是都存着10月份的礼物呢?
谢谢Ashlyn的大柑橘!
灰衣luna2013的更文大补汤~
谢谢最美的时光的橘子!
flame13的蝴蝶飞飞,说实话看到你不催妖娆了我真的好欣慰呀好欣慰!
catherinena巨大的眼睛眨呀眨!
%%%%%%%%%%%
这里要说明一下,後面每、个、章、节、都、有、肉,我说过了,这是一篇肉文好不好?我是很有节操的好不好?说了是肉文就是肉文,绝对不会是素的。
话说,OOXX增进感情嘛,对吧?O(∩_∩)O哈哈~
%%%%%%%%%%
catherinena:我不知道应该怎麽跟你解释初恋这个问题~~沈络和江采衣真的不是退而求其次,喜欢一个人是不可能退而求其次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存在得不到一个人而转头去另外一个人那里寻找慰藉的事情。事实上,沈络和江采衣都是伤心的人,但是相比於江采衣,沈络可以很快的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并用自己的温暖去包容江采衣,感动她,温暖她,最终获得她的心(这个过程非常艰难,因为江采衣特别执拗,很折磨人的真的,沈络不好受的。)
flame13:亲,人鱼的确是沈络的情敌。沈络喜欢丞相的时候可能会不待见人鱼,但是他後面爱的是江采衣,所以蒹葭对他而言,是心爱的女人心里惦记的人。但是沈络是个皇帝,他不会和一只鱼过不去,他追他的采衣,不会为难蒹葭。
spr194466: 你是最早发现小皇帝对丞相大人有着不正常的感情加十分。
痴人说梦: 让我想想,下一章是放丞相和鱼,还是放陛下和昭仪。
LOW:谢谢O(∩_∩)O哈哈~,我恨死我老姐挖的大长坑了,超过十万字数的都是坑妹子的,头抽痛‘
******
还是那句话,想看文,多留言噢~~~~
水壶状叉腰笑。




☆、皇恩

  一层细雨一层凉,一瓣落花一脉香,微雨燕双飞。
  天上枝枝,人间树树,斜阳残照着落着雨丝的禁宫,屏风轻烟,浓浓的露珠水色,说不尽那绿蓝黄红,浓艳万方。
  北周後宫里,天玺帝首次开宫纳妃,迎入了一位昭仪、一位小仪、两位小媛以及一位四品容华────吏部侍郎的女儿叶子衿。
  再加上原有的几个选侍和更衣,冷肃清寒的禁宫,终於洋溢起女儿脂粉芳香。只是这华彩馨香、软红婉转中,流淌着暗暗的金戈铁马,女儿笑面如花举手投足间,隐隐有血肉厮杀在挣动。
  争宠。
  皇宠,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後宫厮杀争夺的最终理由,北周後宫里,天际隐隐透浮着红云。
  江采衣时至今日,才发现帝王盛宠,不吝於剧毒砒霜。
  她是第一个侍寝的宫妃,位份最高不说,从第一日到第九日,沈络日日来蓬莱阁临幸。
  ……这简直是在打其他宫妃的脸。
  她一点也不会觉得开心,一方面皇上在床上折腾人的手段花招百出,弄得她羞耻又害怕,另一方面,她可不认为那位有着绝色美貌的帝王对自己有了什麽情意,只怕这一番举动,是为了将她架上高台上火烤。
  ────自古皇宠太过的嫔妃,不仅会成为整个後宫的眼中钉、肉中刺而集怨於一身,更会招致前朝各种非议,一旦出事,就是皇帝最好的替死鬼。
  这些荣宠如果放在江采茗身上,或许会喜极而泣,但是放在她身上,她只觉得心惊胆战,不知道沈络打的什麽主意。
  终於在第十日,沈络不再召幸她,而是去了容华叶子衿的含章堂,叶容华的待遇和她一样,连续侍寝九日。
  至於其他的选侍、小仪和小媛都极少受到皇宠,得了一个名分就被晾在皇宫一角。
  於是,後宫立刻形成两足鼎立的趋势────晋侯户部侍郎嫡女江采衣和吏部侍郎嫡女叶子衿。
  叶子衿和江采衣不同,从小就被吏部侍郎叶兆仑当做宫妃培养,手腕八面玲珑远非江采衣可比。几日过去,叶子衿已经将内务府太监、各宫女眷都打理周到,行走间洋洋洒洒跟着一大批宫女嫔御,竟有将二品昭仪江采衣压下一头的势头。
  对於这个形式,江采衣无比淡定。
  她从来不想争宠,她只是要跟江采茗争宠而已,其他女人,无足轻重。
  她越发退让,叶子衿就越发嚣张,明里暗里开始打压昭仪身边的宫女姑姑。
  
  
  %%%%%%%%
  
  
  今日,是江采衣侍寝。
  帝辇拖到月上梢头才缓缓前来,院子里,江采衣已经跪到双膝冰凉。
  沈络前来的时候,露水已经打湿了袖口,隐隐蜿蜒的银线在纱衣下朦胧隐晦,风在耳畔轻擦,带来他身上温暖而暖薄的海棠香。
  帝王伸手,将她扶起来,然後似乎是很亲昵的拢在臂弯里。
  江采衣闭起眼睛,控制住头顶到脊椎的颤抖。
  夜风里,刚下过小雨,空气中潮热而湿腻,几株盈盈绿玉芭蕉在月下舒展摇曳,一颗颗流连滑动的雨滴在脉络上滚动,正是一年最茂盛的季节。
  蓬莱阁宫门开着,帝王妖艳的有些透骨的面容在暖黄色的烛光下,竟隐约有极极妩媚的魅惑感,让人心里直跳。
  沈络甚至没有挥退身畔的太监宫女,还没等跨入蓬莱阁宫门,就低头撬开了江采衣的唇舌。
  宫女嬷嬷们都羞红着脸低头退下,只觉得帝妃站在门外就开始缠绵是何等旖旎。
  因为有外人在,江采衣死死忍着不要呻吟出声,但被他环住的肩膀却仿佛要折断了一般,只怕肌肤都要被他的指头抓出青痕。
  沈络看她在怀里又疼又委屈的样子,嘴角淡淡扬了一扬,贝齿抵在她唇上轻挑咬了一小口,“爱妃,朕刚从叶容华那里过来。”
  采衣一惊,抬眼看去,他襟口微微敞开,散乱的黑发从领口滑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上有淡淡红痕,在在引人遐想。
  ……所以,他是在宠幸了叶子衿之後才到她这里来的麽?
  沈络的眼色漆黑有若深潭,什麽情绪都看不出来,墨染一般的发丝搭下来,长长的睫毛和形状优雅的唇在淡淡光线里。
  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帝王眸中泛起淡淡的嘲讽神色,反身将她压制在蓬莱阁的桌子上,俯身压下,手指伸入了她的裙摆。
  “嗯……”
  这一次很难忍住不叫,采衣惊慌的扳着他的手腕,襦裙滑上膝盖被他分开双腿,压制着腰身,当着无数宫女太监的面按在桌上!
  “皇上!”她惊慌的透过他的肩膀向外看去,只见周福全尴尬的拉着一个小太监,进退两难的站在殿外。
  “陛下……”老太监满脸通红,终於还是下定决心,上前一步禀告,“陛下,叶容华小主在蓬莱阁外求见。”
  “嗯。”
  沈络淡淡应了一声,抽回手直起身体将江采衣拉下桌子,半拢在怀里,“宣进来吧。”
  话音未落,就看到远处蹦蹦跳跳跑来一位锦绣华妆的宫妃,这是江采衣第一次见到吏部侍郎的女儿叶子衿。
  叶子衿长得一点也不妖媚,反而清新玲珑的如同如燕一般,大眼睛眨吧眨巴的如同星辰,别有一番娇憨可爱的模样。
  这样的女孩子,只是看上去就很招人喜欢。
  叶子衿拎起裙角,乳燕投怀一样冲进来别开沈络怀里的江采衣,扭股儿糖一样占去她的位置,踮起脚尖抱住沈络的脖子娇娇的喊,“皇上,臣妾想皇上想的心痛病都犯了,皇上快替臣妾瞧瞧好不好?”
  说罢她的脑袋突然探出沈络臂弯看向江采衣,似乎是很惊讶一样捂住嘴唇,“咦?昭仪姐姐?”
  她在沈络怀里扭了扭,蹭了蹭,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对着江采衣福了福,“昭仪姐姐恕罪,妹妹一时急着见皇上,没注意到昭仪姐姐还在这里。”
  江采衣差点大笑出声。
  这位叶容华,跑到别人的寝殿里,把帝王怀里的女人扯出来,自个儿滚进去,这会儿开始装无辜耍白痴,跟谁示威呢?
  不过江采衣自然不会在脸上有任何表现,她扭头去看一旁的沈络。
  美丽的帝王低低垂着眼眸,抱臂斜靠在宫柱上,懒得看她们暗潮汹涌的德行,漆黑凤眸倒是饶有兴趣的拿起江采衣桌上摆着的绣囊,看了又看。
  “里面装的是什麽?”
  沈络扬眉问,看过来,采衣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他面前要变得透明。
  绣囊的丝络鲜红,勾在他白皙修长的指尖悠悠晃荡。
  那个绣囊里,装着蒹葭掉落的银发。
  她终其一生,再也无法拾取的发啊。
  江采衣心头一紧,眼眶发酸,极力克制住去抢回来的冲动。
  “那是……臣妾已故的娘亲绣给臣妾的香囊。”她哑声回答。
  “是麽?瞧爱妃拳头攥的那麽紧,果然是很重要的东西。”沈络轻笑,目光春波流转,微微含笑,眼底一点亮光莹莹欲活,轻言低语似笑非笑,末尾若有意若无意抬起一个微翘的长音。
  江采衣只觉得快要被他的目光穿透,硬是顶着头皮倔强的站在原地,伸出巴掌,“臣妾私物,请皇上归还。”
  沈络眉梢微动,烛火下目光淡淡带着兴味。
  一个使劲,将她娇柔的身体拉入怀中。
  烛花轻爆,两人相距盈尺气息相接,江采衣微微颦住了眉。
  他的手臂折在她腰间,那麽有力,似乎要将她就此掰断,红唇笑意却仿佛二月柔柳最温柔的春色,“爱妃不是说过,在你心中唯有朕才是最最心爱的?如此看来,也许并非如此罢,嗯?”
  一字一句皆是试探。
  恍惚间江采衣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这个人的柔唇剥掉一身伪装人皮,透露赤裸的灵魂。
  他漆黑的长发美得如同方方染出的香墨,带着雨後海棠的味道,随着说话的吐息婉转迤逦,她被这个人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