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盈,妾心盈
“我也想去看他啊,可是我怕我去了就舍不得回来了,我答应过他的啊,要好好照顾你,一直到他回来。”
“傻丫头,我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你的什么照顾了,再说了,这些年,不都是我在照顾你吗?”
“话虽如此,可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岂不是很孤单。”
“我怎么会孤单呢,以前是你在家,等你一走,我就去找他十个八个女人回来。”
“你才不会,你那么喜欢王妃,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是我从赵叔的口中听说,她是个温柔的女人,在你的心里,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丫头,去吧,洛,他一个人在长安,很孤单。”
“他哪会孤独啊。”她嘟起嘴巴。
“没有你啊,他怎么会不孤独呢。”
“你就帮你儿子说话,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义女。”
“我就是帮你,才叫你去的。”
“这算哪门子的帮啊。”
“决定了,明天我们一起出发,我去扬州,你去长安。”
“喂。”还没等纤画开口,迟天行就已经快步走进了内堂。他回过头看着气到跺脚的纤画,苦笑起来,柔儿,对不起,为了洛,为了虞娘,牺牲你,是必须的。
与此同时的长安质子府。
“洛,喝茶。”
“恩,你放下吧,我看完书,就会喝了。”
“不行,现在喝,喝了去把饭吃了。”湮嫣帮书从洛手中轻轻的抽出。
“湮嫣,帮书还给我。”
“把书还给你啊,你又忘记吃饭了。”湮嫣温柔的责备着。
“好,我吃。”洛站起来,揉了揉肩膀,走到桌子前坐下,提起筷子,动作优雅的吃起饭菜来。
湮嫣站在一边,看着吃饭的洛,她笑了笑,看来他是饿坏了。她专注的看着她,三年前,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认定了,他是她终生都要跟随的人,她要求不多,只要能一直这样下去,那就好了,只要能一直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就好了。
“湮嫣,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马上就夏天了,三年了,时间真快啊。”
“是啊,快得我都有点适应不过来了。”
“我想听你弹琴。”
“好,想听哪一曲。”
“你决定吧。”
湮嫣走到琴边坐下,手指跳动,悦耳的音乐随即而出,他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是十六岁那年,襄阳的定远王府书房,年少的他还有她,三年没见了,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她定是张大了吧,样貌也改变了吧,不过见了面,他还是一定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眉敛,怨孤衾。:花间一壶酒]
初夏的风,依旧还是有点凉,在习习的风里,纤画站在定远王府的外面。
“你确定要一个人上路?”君天行眯起眼睛看着纤画。
“哎哟,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上路的。”
“不行,为了你的安全,我叫你赵叔陪你一起上路,你赵叔的武功足以应付一路上出现的状况了。”
“可是。”纤画低着头绕着手指头喃喃的说着。
“没有可是。我是在保护你。”君天行把赵平易叫过来,这是一个长相相当平凡普通的男子,约莫三十六七,君天行低声在他耳边好象在交代着什么。
“义父,其实你去扬州又不是为了公务,我们可以一起上长安啊。”
“丫头,我去扬州有事,等我一办完事,就去长安找你们,你先去。”
“那好吧。只有这样了。”
“那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我知道,到了长安,乖乖的去找洛,长安人流复杂,你涉世未深,洛起码可以保护你。”
“恩。”君天行骑着马,头也不回的走了,扬州在南面,长安在北面,纤画上了马车,扭过头看着君天行的背影,她忽然间有种错觉。好象这一次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纤画大声的叫到。
“义父。”君天行转过头来。
“我等你,你一定要来长安找我们。”
“好,我答应你。”君天行笑了笑,四十出头的他,看起来依旧俊伟不凡,他与多年前,似乎没有太大的改变。
纤画坐在车沿边,把脚荡在外面,赵平易在一边赶着马,一边与纤画交谈。
“小姐,你坐稳了,从马车上掉下去不是小事啊,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没关系的,赵叔。”
“小姐,其实你是想去长安看少爷的。只是一直没说出来,否则每次王爷去长安的时候,你为什么都悄悄的躲在门边看呢,其实你是想等王爷发现你,然后叫上你一起去长安。”
“我没有啊。”纤画心虚的说着。
“小姐,其实你是喜欢少爷的吧。”
“喜欢?”
“是啊,不然怎么会因为看见少爷对别的女子好,你就生气了呢,这就叫吃醋。”
“吃醋吗?我对洛的感觉,就是喜欢吗?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感觉,与书中写的感觉不一样呢,为什么我想念洛的时候,并不象书中写的那样怦然乱跳呢?奇怪。”纤画在想着,这样奇妙的感觉,更象是对家人,不是恋人之间的感情。
“我读书不及小姐的多,但是我们王府上上下下的人,早就把你们看成一对了,否则以王爷的性格,又怎么会收小姐你当义女的。”
“难道不是因为我比较可爱,王爷才收我当义女的吗?”纤画有点忿忿的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小姐你别难过,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平易慌忙的解释着。
“呵呵,赵叔,我开玩笑的。”纤画咧开嘴笑起来。
“小姐,你张得真象一个人。”
“是王妃吧。”
“王爷给你说的?”
“恩,义父常说,我笑起来的样子,象极了去世的王妃。”
“是啊,象极了,我还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王妃,那时候我第一天来到王府,已经去世的忠伯领着我去见王爷。我记得很清楚,王妃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灯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我想,那样的女子应该是不属于地上的,所以老天爷才早早的把她召了回去。”
“照你说的那样,我哪有那样美丽的容颜啊,那样绝色的女子,也确实只有义父能想媲美。”
“小姐,您早就拥有这般盛大的美丽了。只是你没发现而以,否则,这襄阳第一美女的称号,从何而来啊。”
“那是大家吹捧的,我哪有那么漂亮啊。”
“小姐,其实你与少爷还真是的相陪,就象你说的那样,王妃那样绝色的女子,只有王爷才能与之媲美,小姐与少爷又何尝不是呢。”
“赵叔,嫁与富贵权势,不一定是幸事。”纤画淡淡的说着,她想起那个常常温柔责备自己的女子,如果她只是嫁予一个普通人家,或许现在已经是儿女饶膝,有君在旁,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就不必死在那年,消失在那场大火中了。
“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吧,赶路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恩。”纤画躺在马车上,看着头顶的天空被路边的树叶伸张出来的叶子遮住,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照在地上,一块一块,知了的蝉叫声,这一切都好象是久违了的风景般。
太阳渐渐的下落,山边,昏黄的太阳渐渐的消失,新月也弯弯的挂在半空中,风中的凉气把睡梦中的纤画凉醒。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落脚,明天再赶路吧。”
“你决定吧,赵叔。”
“前面就是菡萏镇。我们就在那边落脚。”
“好。”
纤画听着车外的小贩的叫卖声,她想,这么晚了,还如此的热闹,这里,定是个和平的地方吧,所以人们才会在此处安家乐业。
“小姐,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我先去把马车停好。”
“恩。”
赵平易驾着马车往后巷走去。
“菡萏别馆。”纤画站在即将休息的客栈门口,抬头看着招牌,轻声的念着名字,檐牙高啄的建筑,真的有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的感觉。
“很别致的名字,不是吗?”纤画的身后突然有一个男子开口说着,纤画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周身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皮肤细腻如女子,一个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确实很别致。”纤画暗自懊悔,自己怎么能对这样的人脸红呢,这样随意与女子搭化的男子,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可是,这样的感觉好奇怪,和平时与洛相处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有些紧张,有些无措。
“姑娘也是住这家店吗?”男子开口问到。
“是,是啊。”纤画瞥过头,自己居然结巴了,怎么回事,面对眼前的男子,自己平时口若弦簧就全都不知道去哪了。
“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男子又开口说到。
“缘分?那照公子说的,与我同穿一种布料的人,与我那是有缘,与我同饮一种水的人,与我那也是有缘,与我同时踏着一片土地的人,那跟是有缘,那与我们有缘之人,真是多不胜数了。”纤画反驳的说到,登徒浪子,纤画之前对他的印象都都没了,那种心跳的感觉一闪而过,这人,嘴巴如此的油腔滑调,家中一定有不少的妾室,还是义父好,永远都只爱王妃一个。
君子慊看着眼前说话的女子,不由的笑了笑,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穿淡绿衫子,一张标致的瓜子脸,秀丽美艳,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他,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月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深邃不见底,唇上胭脂,明艳端丽,嫣然腼腆,笑魇如花,明艳不可方物。再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这般绝色的女子,跟他后宫中的佳丽比起来,还略胜一筹,再加上她那不饶人的口舌,更是让人喜欢,一向被女子捧在手心的他,第一次吃了灰豆。
“君少。”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纤画寻着声音望过去,那女子站在别馆的大门里面,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君少。”女子小跑着跑向说话的男子,走过纤画旁边的时候,突然踩到自己的群摆,纤画伸手去扶去女子,谁知心口突然一闷,也站不稳,就在纤画闭着眼睛准备接受跌倒的事实的时候,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纤画睁开眼睛,刚才的男子把自己拥在怀里,而粉色衣服的女子则被男子身后那皮肤黝黑的男子扶着,纤画突然意识到自己吃亏了,大叫一声,使劲的跺了男子一脚,给了男子一个巴掌,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纤画。
“喂,我是在救你。”
“不需要你救。”纤画皱起眉头,撅起嘴抱怨着。
“小姐。”安置好一切的赵平易看见以后,快步朝纤画跑过来。
“赵叔。”
“我已经把行李拿上房去了,小姐请进去休息。”
“我的毛席拿了吗?。”
“拿了,已经帮小姐铺好了。”
“谢谢你赵叔。”
两人正准备进别馆,身后的男子又开口说到。
“姑娘,请留步。”
“小姐,他是?”
“一个不相干的人,别理他,我们走。”纤画转身朝别馆走去,这时又有人说话了。
“我看今天你到底能不能住进这家店。”是刚才粉色衣服的女子,正两手叉腰怒气十足的说着话。
“我住在这里,好象没有碍到你吧。”纤画莫名其妙的看着说话的女子。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我不准你住就是不准你住。”
“你要我住,我还不住呢,赵叔我们走。”纤画特洒脱的说了一句。
“可是小姐,这镇上就这有这里有天字房,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