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曲 作者:一幽清水(潇湘2013.6.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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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莫家曲文/一幽清水
　

☆、第一章　莫离儿

　　“哇哇哇……”婴儿的哭啼声响彻整个上空。循着声音望去，原来在这凌晨子时时分那城南大户姓莫的人家依旧灯火辉煌好不热闹。若问这是何故，仔细看来原因也无他，只因这莫家老爷虽富贵，但是却一直没有子嗣。
　　这对已经发四十有五的莫老爷来说也算是一桩心事。但他也并不迂腐，和夫人恩恩爱爱倒也惬意。
　　不过今儿个却真是大喜临门，他那怀孕十月有余的夫人终于在这夜幕时分诞下一女，此女小巧灵动，声音洪亮，接生婆见到这么一个喜庆的小人儿嘻嘻笑得满脸褶。又看着床上几乎昏死过去产妇接生婆连连道喜：“夫人好福气啊，生的小姐可真是玲珑巧人儿啊。长大了后定是个美人儿胚子。”
　　床上的夫人温柔又虚弱无力地笑了笑：“我的女儿，好好，快，快让老爷看看我们的女儿。他一定会高兴的。”
　　“是是是……老妇这就去。”接生婆说完就连忙把孩子放倒热水中将身上血渍洗去，呼噜噜几下之后便用旁边早已备好的棉毛小毯子包上，然后一步三笑地打开房门，对着那个焦虑不安又喜上眉梢的人连声祝贺着：“哎呀，贺喜莫老爷啊，您真是好福气哦，夫人给您生了个俊俏的小千金。”
　　莫老爷是个身材魁梧，满脸正气的中年男人，看那身手平是个粗糙的人，可是此时从那接生婆中接过小巧得如一只猫儿那样软弱无骨的小人儿，他视若珍宝地将那小人儿轻轻地接过。
　　看着那闭着眼睛睡得呼呼的宝贝他满脸父爱地凑近那香嫩的小脸，眯着眼睛嘿嘿地笑着：“乖女儿，叫声爹……”说着还亲了亲怀中小宝贝苹果似的小脸蛋。
　　“哈哈哈。”接生婆大笑着看着这激动的莫老爷，她摇摇头：“哎呦，莫老爷，您也真是，这孩子刚出生哪儿会说话呀。您也真是太心急了，哈哈。”
　　莫老爷也嘿嘿笑了笑，他对女儿做着鬼脸道：“对对对，是爹太心急了。走，我们进去看看娘亲去。娘亲肯定累坏了，我们一起去看看。”说完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蹑着步儿推开昏暗的房间，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疲惫的夫人莫老爷心疼地把孩子放进她的怀里，妇人笑了笑：“老爷，这是我们的女儿。你喜欢吗？你不会不喜欢她吧？”
　　莫老爷点点头声音沙哑着：“是啊，谢谢你夫人，谢谢你为我们生下了这么可爱的女儿。她就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不喜欢她呢。是不是啊，小宝贝儿……”最后一句话他是对那刚出生的小宝宝说的。
　　妇人点了点头就呻吟一声就温柔地笑着睡了过去。
　　莫老爷感慨地笑了笑：“夫人，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给我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宝贝。”莫珏看着静静地睡着母女俩心中的爱意就差溢出来。初为人父的喜悦他体会到了，看着那小小的人儿他真是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好好抱抱她，但是又怕伤着她。
　　最后他笑着摇摇头：“唉，真是个小冤家。好了，宝贝和娘亲都好好休息吧。爹守护你们。”说完这个身足七尺的大男人就这样趴在床沿，疼爱地看着那个眯着眼睛睡得香喷喷的小家伙。那鼻子，那嘴巴，还有那没睁开的眼睛，是像娘亲呢？还是更像为父？
　　这个男人纠结着这个问题许久之后，又抬头看了看桌子上铜镜里映衬的自己英俊却也英气的容颜，虽然还算长得俊美，可脸上的皱纹显得不那么好看了。叹口气，点点头。莫珏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看着孩子的睡眼他郑重地点点头：“女儿，你还是长得像你娘亲吧，性格像为父就行了。正气凛然。”
　　说完这个男人又继续观察着睡在襁褓中的小人儿，也许这一辈子，这个男人都无法离开这里半步，因为床上的两个女子都是他的最爱，在这个深夜他怎么舍得离开寸步？
　　一夜灯火明亮的大院，下人们忙忙碌碌到了凌晨寅时才慢慢熄灭灯火。大家都为这这府里新出生了小姐而合不拢嘴，老爷和夫人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这个夜晚是不寻常的夜晚，只是所有人都没有那一双慧眼看得明白。也是，这人世间本就事事都朦胧，谁能真正看得清呢？今天笑明天哭，醒来又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天空上隐去的星星或许也在感叹：人世间美，人世间伤，人世间情爱既美又伤。今天的玲珑明天初长成，那前世的债，今生还。男男女女，痴情万千，只希望有情人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能够相约共同老去的情人才是这世上最美的爱情。
　　当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照亮房屋的时候，床上的人儿动了。一个温柔娴淑的女人睁开那双疲惫又幸福的眼睛，看着怀中呼呼睡得女儿，还有趴在床沿上闭着眼睛打着呼噜的男人，她的丈夫。
　　她笑了笑，伸手轻轻触碰着丈夫的双手，那已经压红了的双手。男人嘎吱一下从美梦中醒来。睁开甜蜜的眼睛他温柔地看着妻子，“夫人，怎么醒了，再睡一会儿吧。”
　　妇人抿嘴笑了笑：“耳边有这么响的擂鼓喧天声，我们哪还好意思继续睡啊！”男人脸一红笑了笑：“夫人，都是我……唉，坚持着不睡的，可是到头来还是吵醒了夫人。”
　　妇人呵呵笑了笑，这个男人在今夜也变成大孩子了。她看着依然熟睡的女儿笑了笑，又伸出手在那小脸上轻轻爱抚着。
　　抬起头她看着丈夫问道：“老爷，你喜欢咱们的女儿吗？”莫老爷温柔地看着妻子：“夫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宝贝，我怎么会不喜欢呢。你放心，我一定会用生命来守护你们的。”
　　妇人笑了笑靠在了丈夫的肩头：“老爷，你给我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吧。”莫珏看着手底的小人儿想了想道：“夫人，你看咱们的女儿取名莫离儿如何？”
　　“莫离儿……”妇人慢慢咀嚼着，好一会儿她点点头：“好，莫离儿，咱们的女儿叫莫离儿。”或许这也是一种希望吧，他们的宝贝女儿永远不要离开。平平安安永远都在他们的身边。
　　“哗哗哗……”听着门外的雨声妇人好奇着：“老爷，是下雨了吗？”莫珏起身走向门外，打开房门看着哗啦啦的大雨他连忙关上窗户走了进来：“夫人，冷吗。多盖点衣服。前天已经到了立秋的时令，今天这可是这个秋天的第一场雨。”说着已经拿起边上的薄被为她们盖上。
　　莫夫人笑了笑，看着怀里的人又看着被门窗阻挡住的风雨，她抬头问着自己的丈夫：“老爷，你说这第一场雨是不是为了给咱们的女儿接风洗尘。”
　　莫珏转头看着门外笑了笑：“是啊，咱们的女儿可是千金大小姐，在她看到这个世界之前，当然得把这浑浊不堪的世界清洗干净了。因为老天都不忍咱们的女儿被这尘世间的污浊之气玷污了。”
　　莫夫人笑着摇摇头：“下个雨你还编出这么多个说法，真是新奇。哪还有没有别的说法？”
　　莫珏看着夫人兴趣盎然，歪了歪头有道：“当然啊，今年天气干旱，城郊许多百姓家的庄稼都干旱严重，这么一下雨是不是也救了那些粮食，给那些百姓全都送去了及时雨？”莫夫人笑了笑：“咱们的女儿这么神啊？呵呵。”
　　低下头看着女儿，忽然莫夫人惊喜地叫着：“啊，老爷你快看啊，咱们的女儿在我，你看到了吗？她正眯着眼睛看娘亲呢。来，离儿，小离儿。看看娘亲，我是离儿的娘亲哦。来。”莫夫人抬头看着莫老爷：“老爷，你快再凑过来一点，咱们的女儿看不到你。”
　　“哦，来了来了，爹来了。女儿。爹的女儿。来，哎呀，这小嘴儿。还有着小鼻子，还有这水灵灵的大眼睛，真是漂亮啊。”
　　尽管两个人都在想尽办法逗弄着这个刚刚睡醒，眼神迷糊的小家伙，但是令人感觉好奇的是这小千金看上去并不高兴。她的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这个新鲜的世界。
　　莫夫人看着怀里的女儿不禁着急了：“老爷，你说咱们的女儿怎么了，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啊？不然怎么都不看她的爹娘呢？”
　　莫珏想了想，看着着急的夫人连连解释：“夫人啊，你先别着急，为夫认为女儿只是还太小了。她毕竟刚从你肚子里出来没几个时辰啊。哪能听懂你说什么啊，是不是。别乱想”莫夫人见老爷说得有理才放下心来继续都这怀里又重新闭上眼睛的人。
　　两个大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怀里的可人儿，可是他们这对父母也真够糊涂的。他们并没有发现怀里的人不仅闭上了眼睛，而且那闭着的长睫毛上隐约着有几滴泪珠。那泪珠晶莹的挂在睫毛上。慢慢颤动着，闪烁着，然而在它还没有被人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悄然地隐去。
　　每个孩子都是上帝牵着手送到父母的手心儿里的。每个孩子都是天真又单纯可爱的。这是天下所有新生儿的共同处，但是可能这个话不能用在这个刚刚出生几个时辰的莫离儿身上。
　　因为莫离儿不是上帝牵着手送来的，而是死亡之神送往冥界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的魂儿。这个魂儿说是魂儿却也不是。说是弄丢了其实也不然。只是在一个在人间修得圆满，马上就要到地府完成总结之后便要飞天的人。
　　但所谓有因有果，有了因之后便要结束果。或许在人世间还没有把所欠的债还完，就只能暂时留下来，把这尘世间的恩恩怨怨都了结吧。或许等把身上所欠的人情债，恩怨债全部还清之后，才可以一身轻地脱离这个世界得到更升华的境界。所以，莫离儿来了，她来还这一世的情。
　　这果真是一个世界完美的规则。虽说是还债，但接下来，或许莫离儿能在最后在这尘世生活中有所收获也说不定。但一切都是或许吧……
　　
　　




☆、第二章　　莫家齐聚一堂

　　“夫人，你看离儿她在对着我笑呢！”
　　莫珏怀抱着女儿兴高采烈地叫唤着旁边正笑眯眯着的莫夫人。莫夫人看着丈夫的傻样子摇头笑了笑：“老爷，咱们的女儿才刚刚不到三天，哪里会笑啦！你真是的……”
　　可是莫珏却笑着摇摇头，看着夫人不相信连忙轻轻抱着小千金走过去：“夫人你看，她是不是在笑啊。”
　　莫夫人一看，果然那个圆圆的，小小的猫咪一样的人正咧着嘴在笑。
　　她惊喜地接过，初为人母的喜悦在此时更是让她激动得差点落泪。她哽咽着：“老爷，你说得真对，咱们的女儿确实是聪明可爱。她也确实是再对我笑呢，老爷你说她是不是知道我使他娘亲啊？”
　　莫珏揽过夫人：“是啊，夫人，我们的女儿最聪明啦，而且你就有所不知了，咱们的女儿不仅是天生聪颖知道笑了，而且一睁开眼睛就见了我这么和蔼可亲的爹，肯定会很高兴的啊，所以就笑啦。”
　　莫夫人好笑地摇摇头又感叹道：“好好好，就冲着你笑也不和我笑，唉……真是的，我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出的乖女儿只对她爹笑……”
　　看着故作生气的夫人莫珏嘿嘿扁着嘴：“夫人，你怎么还和咱们的女儿吃醋啊。好啦，夫人，我也很爱你的。”“哪有啊，老爷，都老夫老妻的，说什么羞人的话呢……”
　　……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下不知如何感慨。
　　他们面目和善看着倒也叫人喜欢，我想或许他们是对不错的爹娘。可是望着头顶房梁我闭上了眼睛。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我不应该听懂他们的话？可是为什么我却能听懂他们说的话？又为什么？我好像和他们所说的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呢？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子的？而我如此什么都知道又是为何？听着耳边腻着的夫妇俩我闭上眼睛轻轻打着哈欠。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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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天，耳边全是吵闹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房间，这房间里并没有人在。难道他们都出去了？就在我奇怪的时候我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努力抬眼看去，走过来一大群人，有爹娘还有其他许多不认识的人。
　　“哎呦，我的亲孙女啊，奶奶来看你了。”
　　莫珏的老母亲莫老夫人在儿孙的搀扶下走到儿子儿媳的卧房，看着整仰面躺在床上的小人儿睁着咕噜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的时候，老人家喜得咧不上嘴。
　　看着这慈眉善目的老人我心里点点头，这老人家看着的确很好。正想着她已经走到了床边，并伸手抱住了我。看着她已经苍白的头发我不禁伸手轻轻抚摸着。如此老人，是我的奶奶。
　　我正观察着她头顶的白发之时，老人又是哈哈大笑：“珏儿，你媳妇真是给我生了个好孙女啊，你看，这孩子多可爱啊。比你妹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