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曲 作者:一幽清水(潇湘2013.6.27完结)

　　莫夫人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这么年纪轻的就走了，怎么不可怜啊。上有老下有小的。”莫珏看着已经愁眉苦脸的夫人不禁笑着继续开解道：“夫人，你别想太多了，只要我们一心向善，老天不会亏待了我们的。相信上天也一定会保佑我们的宝贝女儿的。”
　　坐在床上看着爹娘的谆谆教诲我也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在这世上，活着都不易，为什么要与人为恶呢。叹口气躺倒在床。看着头顶并不雪白的床幔我揉了揉眼睛，我究竟是为什么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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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直下，下了很久，下了很多天。有人为这场大雨感到无感，也有人感到无奈，或许更多的人也只是听天由命吧。不过对于城门外那个破败不堪的破屋子里的穷人们来说，这下雨天则是他们转运，遇到善人的好日子。
　　因为不管这几日，是阴天还是雨天。住在城内“客家”客店的一位莫老爷，总是会准备食物，和钱财接济他们。受难的日子是难熬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是凄苦的，受人白眼的生活更是生不如死的。但是有了这位莫老爷，他们这些不值钱的人命也有了活着的价值，他们有尊严地站在这片土地，所以他们万分感激他。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么值得夸赞。
　　而我们呢。我们也该走了，该去哪里呢？自然是该回家了。本来还想要去四处游玩一番的。但是这场大雨一过，大家的心情似乎都有些起伏，所以无心游玩，回家也是不错的选择了。
　　在这个“客家”的客栈我们住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来父亲每天都去为那些难民们安排生活，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我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父亲，他值得我的崇拜和爱戴。娘亲额善良温柔也让我感动。奶奶的菩萨心肠，姑姑的仁心仁行，都让我感到幸福。
　　驾车离开这座充满传奇故事的城池。坐在马上车上看着离家越来越近的方向，心中既期待又有些不舍，毕竟在外的日子也遇到了不少人。人都是感性的动物，而人与人相处久了自然会生出许多感情，就犹如那和蔼的店家，还有那机灵的小二，他们的人生，他们的柔情，都让我们回味无穷。
　　家近了，今天我选择与奶奶同坐，我伸出小手抓住奶奶的大手，她老人家的手臂柔软极了，就像……就像软软的白云，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奶奶笑着把我搂进怀里：“小离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哎……”叹了口气她又捏着我的脸笑道：“离儿要是长大了那奶奶还不得老得爬不动了！哎，人老了就没用了哦。”
　　莫迎抿嘴笑着：“娘，您说的话真是奇怪，离儿要是长大了，您也不老，那您不成了神仙了嘛！”
　　老人家呵呵一乐：“哪里会是什么神仙哦，人家说是老妖怪还差不多，呵呵……”
　　
　　




☆、第十四章　　幸福很好

　　我也咯咯笑着趴在奶奶的怀里：“奶奶好看。”老夫人笑哈哈地摸着我的脑袋：“真是奶奶的贴心小棉袄啊。”莫迎撅着嘴巴：“娘，您真是的呢，有了孙女就不要了女儿。哎，离儿啊，姑姑真是嫉妒你啊。”说着还摇头叹息一番。
　　老夫人宠溺又好笑地看着女儿还有窃笑的孙女。她笑着摇摇头：“好了好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跟孩子似的，也不怕离儿笑话你这个姑姑。”莫迎一听又把头转向我，她捏着我的脸笑嘻嘻地问道：“小离儿，你不会笑话姑姑吧。你要是敢笑姑姑，姑姑就不买好吃的给你了！”
　　被这“淫威”吓得，我嘿嘿笑着没有说话。见我如此乖巧，姑姑又大笑着把我抱在腿上逗我玩闹着。“嗯，不错不错，真是个听话的小宝贝。”我是咧着嘴看着她这么大的人了还和我一样撒娇。看着奶奶，我忽然也理解姑姑。奶奶老了……
　　天气一直连阴雨，所以我们路上并未停顿，快马前行也就五六天就到了家。还没进家门，刚看见离家不远的那条熟悉的箱子姑姑就兴奋地叫着。还有那熟悉的大门。我们下了马车，脚踩在属于自己的土壤上，我们全都找到了亲切感。
　　大家进到这久违了的家也都哈哈笑着，回家的感觉真好。管家等一些仆人们看着主人们归来也全都上前迎接，这么大的院子，主人若是不在，真是冷清，再大的院子又怎样？没有主人的家只算是房子。
　　大家一路说笑笑走到了客厅。奶奶看着她那张舒服的椅子直接两步走上去，哈哈笑着坐了上去。爹和娘也都分别坐了下来。莫老夫人打了个哈欠：“哎，回家了就是好，不管别人家多好，自己家就是自己家，别处根本没法比。”
　　莫迎笑着：“娘，那您还每年都出去玩儿？在家不是挺好的吗？”莫老夫人瞪了眼女儿：“家里好，但是出去走走也是不错的啊，再说了，也不知道我这是为了谁。”说着还别有深意地看着女儿。
　　莫迎不知道，但大家都知道，老夫人可是每年都是去寻找她那看得上的女婿，可是找了这几年也才找到了齐寂这么个不错的孩子。她老人家容易嘛！而莫迎看着母亲地眼神感到万分莫名，她奇怪地“咦”了一声。
　　莫夫人看着婆婆和小姑子不禁笑着打了个哈哈的哈欠，她身子本就不硬朗，这一路上颠簸得可真是让她好一番折腾啊。更何况，眼前的情况她也应该打个哈欠缓和下这有些奇怪的气氛。
　　打完哈欠只后她抱歉地看着大家：“娘，儿媳身子实在累得紧，我就先回房休息了，您老也早些休息。”老夫人点点头：“你也确实累了，就先回房休息吧。这个把月大家都累了。哎呀，我的老胳膊老腿的也乏了，我也得回房休息了。”
　　莫迎张嘴叫着：“娘，嫂子，你们都休息了，那晚饭你们还吃吗？”莫夫人看着小姑子满脸的不乐意呵呵一乐：“她小姑啊，我们都不吃了，你就和你哥哥一起用晚膳吧。”
　　看着妹妹饿扁了的样子莫珏也咳嗽一声走向门外：“妹妹啊，你还是自己吃吧，我还得去看看店里生意怎么样。娘。我就先走了，夫人你在家好好呆着咱，猛地宝贝。，宝贝离儿，跟爹再会。来……”说着大笑着走出了大厅。
　　莫迎看着大家嘴巴一扁：“好吧，那我也回房吧，你们都是故意害人家的。”说着哭丧着脸也回房了，只剩下老夫人还有莫夫人看着这个开心果似的人、而我呢。又被她们无视了。叹口气，虽然我很渺小，但请不要这么赤裸裸地忽视我的存在好吗？但是即使心中万千无奈，那又怎样呢？
　　所以趁母亲大人熟睡之际，我又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回头看着娘依旧甜美的睡颜我呵呵笑着偷溜出门。看着外面太阳西斜我顺着走廊来到了后院的花园里。后院的花园比别人家并不是很大，但是这却是我最喜爱的地方。
　　看着满园的茄子和辣椒我忍不住抬起小胖腿儿就冲了进去。辣椒和茄子长得好茂盛啊。它们在这雨水充沛的季节里一个个都漂亮极了。它们鲜嫩的样子令我开心极了。
　　碧绿又挺拔的辣椒枝叶上缀满了许多又大又红的辣椒，上头还有许多白色的小花朵。看上去就像茉莉花一样。一抬头见我又看见不远处的一个架子。上面也是许多新鲜的果实。我从绿叶丛中蹦跳着朝那边跑去。
　　“啪……”脚下的叶子一下绊倒了我的小身子。看着身上手上全是湿润的泥土，我好笑地嘿嘿傻乐着。抬头看着眼前不远处架子上的豆角我爬起来，我很想在那一行行的架子中间来回穿梭，那样的感觉一定好极了。
　　我跑过去，伸手扒开腿边散落在地上的叶子，我从这个“山洞口”爬进去了。进去之后里面的视野顿时阻碍不少，因为满世界都是一根根又长又绿的豆角，不仅这些，还有许多更让我爱不释手的花，他们轻轻地点缀在豆角边上的小枝丫上，我知道，这花落之后便是豆角生长之时。
　　我站起身子，那花还是有点高。我嘟着嘴只好踮起脚尖。那花我看到了，是一朵比辣椒花朵要大点的。我低头看了看，有我的小指甲那么大。上面好像是丝绒一样，一丝丝的白色蕊芯似的白色卷在一起，我咬咬指头，这个花这么漂亮要是做成真的想必也是好看极了吧。
　　忽然天上响起轰轰响的雷鸣，我歪着头，透过叶子的缝隙我看向外面，那头顶的太阳什么时候已经彻底退去了，还有天上又是什么时候多了那么些乌云？难道天要下雨了？但是看着眼前的花朵们，我点点头自言自语：“说不定只是光打雷不下雨。等会要是下雨了再进去也没关系。”说着我有埋头在这花丛豆角之中。
　　“轰轰轰……”打雷了，声音响得让我心地微微有些不安，不会真要下雨吧！就在我望着那片已经乌云密布的天空无限纠结之时，雨水已经毫不留情地哗啦啦地教了下来。那水势真大，我有些懊恼地拍拍脑门，老天爷给了我机会，可是被我自己给耽误了。这些可好，免不了要遭殃咯。
　　雨下得很大，而我也确实是一时躲闪不及，所以事情很简单，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淋湿了。哎呀，抹着脸上的雨水发愁，这可如何是好？头顶的豆角虽然密集，可是这与也着实大了些。身上淋湿了若是感染风寒可不得了。因为家里的爹娘，奶奶姑姑一定又把我保护的风雨不见。那我的乐趣还何在？更何况，眼前的世界我才刚刚发现有这么多妙趣横生的事情呢！
　　可是低头再看看身上，已经湿了一小半，权衡之下也顾不上许多，只能缩着脑袋，耷拉着肩膀冲出这个“山洞”，看着不远处的长廊，我几乎是拼了命地往前跑。不好。脚下又一滑，全身趴在泥浆中我鼻尖发酸。这下可真是淋成落汤鸡了。这时候还真是想哭。
　　正在我不知道此时是该大哭一场还是要爬起来再前行的时候，前面那个伟岸的身影，有着宽阔胸膛的人是谁？是我的父亲。他看见我倒在地上的身影几乎是跑着过来一把把我从泥潭中解救出来。正天旋地转又冷得直哆嗦的时候，我扑进了父亲暖烘烘的怀里。又一次趴在父亲的肩上，我幸福地咯咯直笑。
　　父亲的大长腿几步就到了长廊里面，虽然仍然有许多风雨从两侧刮进来，但是爹把我抱得这么紧，那暖炉一样的胸膛捂着我有些冰冷的身子，我又怎会还感觉冷呢？
　　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然后把我的脑袋按在怀里，但是嘴里还是责怪着：“真是个不省心的小家伙，这么冷的天还跑出来玩。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进来吗？真是个小傻瓜。看我不打。”
　　虽是责怪，但这句句却又都是温暖人心的爱言。我嘿嘿笑着只好装傻充愣。莫珏看着怀里笑得傻兮兮的人只好摇摇头：“好了，爹带你回去，我们得赶紧换衣服，把这身湿衣服换了，娘亲和奶奶就不会发现了，也不会责怪你了。”
　　我拱在爹的怀里嘿嘿笑着：“爹，真好。”爹拍拍我的小屁股：“真是个小人儿，什么都懂就是调皮。好了，赶紧回去吧，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就惨了。你娘一定会不准你再出来玩了。”
　　雨依旧下，下得满世界都是。趴在爹的肩头看着那天我忽然知道了，今天是农历的七月七吧。下这么大的雨莫不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想想忽然无限感慨，爱人分离一日便是三秋，而他们每日轮回，那等待是煎熬的，甜蜜的也是痛心的。这几个世纪的等待才换来今日的一日相见。如今想见，确实是泪流不止啊。
　　透过那雨，那云，我似乎看见他们了，在脑海中描绘出他们的身影，抬头笑着祝福他们。
　　幸福有多简单？等待有多难熬？其实都不重要，只要你曾经那颗心没变，就一切都是那么幸福。触手可摸的幸福就在胸膛中那颗跳跃着的心脏之中。抿嘴笑着。闭上眼睛靠在爹的头边，悄悄伸手摸摸身上的湿衣服，幸福的味道似乎我也闻到了。
　　
　　




☆、第十五章　　一年光景

　　时间悄悄流逝，转眼又是一年。我又躲在了后院的菜园子里，菜园子里什么都有，不知什么时候院墙边的一棵桃树上面缀满了许多青涩的小桃疙瘩。躲在下面，看看不远处摘菜准备做饭的厨娘胖姨，她现在正蹲在不远处的地里面割韭菜呢。
　　闭上眼睛，爬上父亲为我编制的秋千网袋轻轻叹口气，一年之间好像变化还挺快的。想想真是感慨万千，一年光景几多忧愁。不知怎的，奶奶在这一年明显衰老不少，精气神也大不如从前。每当看着奶奶咧嘴哈哈大笑的时候我也会情不自禁地跑到奶奶身边和奶奶一起笑。
　　爹和娘亲还是那样相亲相爱，只不过看管我的问题上有些小小的争议，娘亲想让我规规矩矩地做个千金小姐，而父亲则是允许我自由自在地随心所欲。散漫的日子我是喜欢的，无拘无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