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曲 作者:一幽清水(潇湘2013.6.27完结)

　　转过身，小祯哥哥已经在我不觉之时转身离去了。如此失落的场景令我心中满是酸涩。一个人踩着偶尔飘过的“沙沙”响的叶子顺着回廊走去花厅。
　　花厅里只有母亲低着头绣着花。我走到母亲跟前看着她问道：“娘，您在绣什么？能否让我瞧瞧？”娘抬起头心不在焉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但嘴巴里还是没忘回答我：“娘在刺绣。乖，自己去玩。”
　　看着母亲手里的东西，今天的刺绣并不精致也不好看。因为那图中只有几株淡黄色的菊花。除了菊花也许还算好看的就是边上几根淡绿色的叶子吧。看着这图我扁扁嘴角，为什么不绣些色泽鲜艳的蝴蝶？菊花已经够孤独了，应该配些光彩的蝶儿来让人们心头多些温暖。
　　看着母亲我叹了口气，他们全都不理我。我看了眼周围又走出花厅走去奶奶的房间。奶奶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睡在房里也不出来。有的时候吃饭都得娘亲端到房里，但是奶奶也只是动了动筷子并未有食欲。
　　我打开奶奶的房门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奶奶并没有睡觉，伊只是坐在床头，可能在想事情我想。
　　其实这样的场景我并不熟悉，因为这几天每当我来的时候奶奶都是这样，有的时候还会偷偷地抹着眼泪。奶奶在流泪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想了想还是走上去抱着奶奶的手臂：“奶奶，您怎么了？不要难过啊。”我又伸出小手替奶奶擦了擦眼角。奶奶没有像以前一样抱着我，伊只是轻轻推了推我：“离儿听话懂事，自己过去玩，奶奶有点累了。”说着也不管我，就躺在床上面朝里。
　　大家都这样，我也很难过。有些伤心地跑到后院的园子里，坐在秋千上泪水不住地往下流。怎么会这样？抬头望着点点白云的蓝天，那一小点一小点的白云是什么？乞巧节不是已经过去了吗？那一朵朵白云是一只只喜鹊吗？它们依旧在替牛郎织女搭桥吗？
　　“小小姐，你怎么到了这里。”我抬起头看着站在院门口的管家伯伯。管家伯伯很慈祥，以前每次我有委屈，管家伯伯都会安慰我，都会开导我。现在又见到关键伯伯，顿时心中汹涌的委屈都一股脑倒了出来。站起身我伤心地扁了扁嘴巴。
　　管家伯伯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走到管家伯伯的跟前，管家伯伯笑着牵住我的小手，我笑了笑手：“伯伯，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胖姨告诉您的还是光头叔叔说的？”
　　管家伯伯笑着抱起我：“小小姐，伯伯找了好几圈没看到你的人影，所以一猜就知道你又到了这里。”
　　我点点头，看着他我又问道：“伯伯，大伯真的离开我们了吗？”
　　伯伯叹口气，然后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我离开这菜园子。“是啊，大伯虽然离开了，但是我们的日子还得照样过不是吗？怎么了？离儿很想大伯吗？”
　　我点点头：“嗯，是的。大伯对我很好，所以我很想他，而且奶奶还有姑姑，小祯哥哥，还有爹娘也都很想大伯。”
　　管家伯伯点点头叹息着：“是啊，怎么能不想？毕竟活生生的一个人啊、说没了就这么没了，谁不伤心啊。哎，人生在世，谁也说不准谁能过多大年龄……”我点点头，管家伯伯说得有道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来的，大家的情绪稍稍有些好了。奶奶也出来走动走动了，还有婶婶，伊在房里闷了一段时间终于在娘亲的鼓励下走了出来。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转眼我两岁的生日到了，可是这个生日大家都没记得，当然我也没记得。我不应该记得，因为那个时候大伯的事情还没过去。
　　……再转眼，中秋也马上将要到来，听娘亲说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二了，大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晚上在院子里玩耍，看着父亲走过来我很高兴地扑了过去。
　　父亲抱起我亲了亲，我搂着父亲也高兴地笑着，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父亲温暖的胸膛了。父亲抱着我，但是他告诉了我一个并不是太好的消息。
　　“小离儿，爹要跟你说一件事情好不好啊。”
　　我抬起头望着他，“爹，是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离儿，爹这段日子一直都在家里。所以爹的生意一直都没有时间照料。可是爹要挣钱养家啊，所以爹必须得出去好好赚钱，等将来我的离儿才不会受苦。爹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要去南边一趟。”
　　父亲说的是什么我好像明白了。我看着他：“爹，可是大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您明天是一定要出去吗？那您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不和我们一起过中秋了吗？”
　　“离儿听话，爹已经收拾好了，就是来和你还有奶奶他们说一声的。”
　　我扁着嘴，但是父亲并不是来和我商量，他只是通知我一声。好吧。即使心里不高兴，但我还是听话地点点头：“那好吧，爹，我和您一起去告诉奶奶还有娘亲他们吧。”说着我还是笑着从爹的怀里跳下来。
　　父亲很高大，我整个人站直了才到父亲的大腿。我的小手掌牵着父亲的小手指心里说不上的滋味，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事情在告诉我，或许以后的生活没那么美好了。我望着父亲，父亲感应到了，他笑着看着我：“离儿在想些什么？”
　　抬头看着头顶的父亲我嘿嘿笑了笑：“没什么。离儿只是在想中秋节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月饼。”
　　看着女儿莫珏叹了口气。他心里感叹着，两岁的孩子这么机灵聪颖，怕是别人家的孩子无法匹敌吧。真不知都将来会如何？他希望家里一切都平安，他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低下头他看着女儿淡淡地说着：“离儿将来一定要幸福。”
　　望着父亲的眼睛我点点头：“嗯，离儿一定会幸福的……”
　　
　　




☆、第二十章　中秋节

　　天下间数什么过得最快？不用猜便知只有时间了。转眼间中秋已经到来，从早上开始，各家各户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放着炮仗了。这喜庆的气氛使许多并不那么和谐的家庭里氛围也带动了起来。抬头望去，莫府的老管家不禁叹了口气：“唉……又一年的中秋了。”想想莫家的大老爷，老管家低下眼帘无奈地转身回了院子。
　　大早上还没从被窝里爬起来就被外面热闹的声音吵醒，张开眼睛打了个哈欠，看看身边早已没有母亲地身影，揉揉眼睛走下床，到底已是秋天了，早上的地板还是有些凉气的。穿上衣服和鞋子。走出房门看着今天热热闹闹的院子。走过走廊，看着不远处人家放鞭炮的灰尘，吸吸鼻子问着空气中的炸药味，咧嘴嘻嘻笑了笑，过节的味道。
　　站在走廊上，看着外面光头叔叔来回的挑水砍柴，还有胖姨在厨房门口一会儿一趟的是要干嘛呀？忽然，我的鼻尖闻道了除鞭炮味还有许多香甜之气，脑筋一转，随即嘻嘻笑了笑，对了，胖姨是在厨房做月饼吗？
　　蹦蹦跳跳地跑过回廊，穿过客厅，绕着小花园的近道到了那片浓烟满屋的房间。，厨房。走进去厨房里面很黑，只有两盏乌黑的煤油灯在亮着。透过那光亮，满世界的小灰尘都往鼻腔里钻着。
　　透过白烟往里面看去，咦？我嘿嘿一乐，除了胖姨，原来娘亲也在厨房里面帮忙啊。我连忙两步跑过去转到娘亲的身边拽着伊的衣角：“娘亲，您和胖姨做的是什么呀？好香哦，离儿还没起床就闻到这香味了呢。”
　　莫夫人一边看着火上的食物一边忙里抽空转过头，看着孩子她笑着摇摇头：“你个小馋猫，好了，月饼马上就能出锅了，小离儿乖，快去把婶婶喊来帮忙。就说娘亲和胖姨两个人忙不过来。”
　　我点点头，又嘻嘻笑着蹑手蹑脚地掀起了锅盖，可谁知道，这锅盖岂是好掀的，手刚碰到木头盖子的边缘，就被那热腾腾的雾气哈到了手。
　　娘亲瞪了我一眼，我连忙呵呵笑着跑出厨房。看着厨房外面还在跳水的光头叔叔我又跑过去叫着：“叔叔，您怎么还在挑水啊，已经满满一缸了。”光头叔叔笑着放下水桶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小小姐你是不知道啊，这水虽然挑了许多，但是却还不够用啊。等会儿夫人做饭烧水要用许多，还有院子后面的蔬菜也缺水，等会儿我还得去浇水呢。”
　　我扁扁嘴：“可是为什么要现在浇水啊？娘和胖姨都在厨房忙着呢，您可以过去帮忙啊！”光头叔叔憨厚地摸摸脑门儿：“这可是为难我了，叔叔哪里会那些事哦，好了，小小姐你快去玩儿吧。我还得忙活呢。”说完又提着水桶往井边走。
　　看着光头叔叔走远，我脑中一闪，哦，对了，娘亲让我去喊婶婶帮忙呢。看着光头叔叔提水的背影我皱了皱鼻头，谁说我要去玩儿了？我也是有任务在身的。说完我又一蹦一跳地跑向花厅，因为我知道奶奶还有婶婶他们肯定都在那里。
　　绕过小花园，又绕过回廊到了花厅，花厅里面只有奶奶，还有姑父，哪有见到婶婶的人影，奈奈见我进来连忙把我抱到怀里：“奶奶的好孙女，起来了。到这儿是有什么事吗？是找什么？”
　　我点点头：“奶奶，您知道深深去哪儿了吗？娘亲让我喊婶婶过去厨房帮忙，可是我都没找到婶婶……”
　　奶奶点点头，老人家望着外面叹了口气：“好了，离儿，深深肯定是还在后院呢。你去把婶婶请出来吧。”我点点头，看了眼周围，我又好奇地问道：“奶奶，姑姑们还有哥哥们都去哪里了？怎么起来就没见着他们啊？”
　　奶奶指了指餐厅：“姑姑们都在餐厅收拾准备呢。你还是赶快去找婶婶吧，要不然厨房里的月饼就没法出锅了。”
　　我嘿嘿笑着从奶奶怀里滑下，然后又小跑着跑向婶婶的后院里。虽然知道奶奶说的是逗我的话，但是我也真的想看到婶婶笑呵呵的样子，跑到后院，婶婶正坐在椅子上好像在想着什么。想什么那么专心？连我进来了都没有看见？顺着婶婶的目光看去，伊看的不是大伯曾经习惯坐着的那个椅子吗？
　　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然后抱着婶婶的胳膊撒娇道：“婶婶，您怎么还坐在这儿啊？奶奶他们都在外面准备等会儿吃饭呢！还有姑姑，她们也都在收拾餐厅了。”婶婶看着我淡淡地笑问道：“离儿，那你怎么还到处乱跑没有帮大人的忙啊？”
　　健身神如此说来，我小嘴一撇委屈道：“婶婶，离儿可是奉娘亲之命请您去厨房帮忙呢，离儿哪里乱跑了。”
　　婶婶呵呵笑了笑：“好，好吃的丫头，婶婶就随你去厨房看看，是不是娘亲做的什么酥饼，月饼还有什么都好了！”说着牵着我的手走出院子。我也呵呵笑了笑，娘亲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
　　和婶婶走到回廊里的时候又看见哥哥们在摘石榴，我连忙兴奋地叫着：“允儿哥哥，小祯哥哥，我也要上去，我也要上去。”
　　莫小祯还有潘允都连忙停下手中摘石榴的动作，潘允更是笑着摇摇头：“离儿妹妹，你莫非是要害得哥哥们从树上摔下来不成？”
　　我睁大眼睛无辜道：“允哥哥乱说，离儿哪有？”
　　莫小祯叹了口气无奈道：“离儿妹妹，我和你允哥哥都站在这里摘石榴，正全神贯注的时候怎会知道你站在身后，而且又是这般大惊小怪，我们若不受到惊吓，那岂不成了毫无知觉的木头？”
　　我扁了扁嘴：“有你们说的这么惊恐吗？我只是看到两位哥哥摘石榴太高兴了，对了。允哥哥，我也要上去，你们把我抱上去吧。”
　　其实旁边的石阶也并不是很高，但奈何人小身矮，这足足一尺高的台阶就硬是难为到了我。莫小祯看着站在地面上小小的人儿，想了想这样说道：“离儿妹妹真是乖巧，哥哥们现在摘石榴正发愁不知如何送下去，不如妹妹帮我们接着放到石台边上的框里？可好？”
　　看着他们站在高处，框却在脚下，如此确实是不太方便。我点点头：“那好吧，但是哥哥们，我想请你们帮我摘一个我喜欢的石榴，这样可好？”
　　他们轻轻笑着：“好，离儿妹妹喜欢那个尽管说便是。”
　　抬起头，看着阳光照射下一颗颗硕大的石榴咧着嘴我嘿嘿笑着指了指最边上的一刻红色的石榴：“我要那颗。”
　　莫小祯和潘允两人一看，不禁咳嗽一声，然后转过身子又问道：“妹妹确定？”
　　我点点头：“那是当然了。莫非哥哥们无能为力？”看着他们顶着那颗石榴发愁的样子我在下面哈哈大笑着，虽说这石榴树并不是太高，但是却也绝不是只凭伸手就能够到的。毕竟这棵树也是比他们二人年龄还要长一些。
　　潘允身穿银色袍子，莫小祯穿的是鱼白色的长衫，不管怎样，都是干干净净的不染纤尘，可是这会儿，他们却已经不成样子了。一付三个皱纹都比那八十岁老太太脸上的皱纹还多，无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