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曲 作者:一幽清水(潇湘2013.6.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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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寂笑着：“迎儿，既然是娘给的，那就拿着吧。”莫老夫人点点头：“行，拿着吧，反正都是一家人了。”
　　莫迎望着齐寂，望着娘，又看了看满脸希望的齐姨，点点头弯下身子低着头，由齐老太太把那块晶莹剔透的佩玉挂在了莫迎的胸前。身后的齐家大儿媳笑着羡慕道：“迎儿妹妹真是有福气，看来娘可真是打心眼里喜欢你啊。你们不知道，我以前听娘说过，这宝贝可有历史了呢。”说完笑着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温润的玉佩。莫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齐老太太呵呵笑着望着莫老夫人：“这个啊。谁都没有我这老姐姐知道得清楚啊。”伊笑着：“可不是吗？这可是当年你的嫁妆啊。我记得，那时候你就把它当做宝贝一样，现在都一辈子过来了……你可真是舍得啊。”
　　齐老太太笑了：“那是啊，你也不看看是谁闺女。我能亏待得了她吗？你不会吃了我啊！”
　　大家一听这话全都呵呵笑了。莫珏看着外面的天，对着母亲说道：“娘，要不然我们就启程吧，看着天儿似乎不是太好，咱们赶紧走，争取老天爷变脸前就出了这杭州。估计外面的天气能少许晴朗些。”
　　莫老夫人点点头，从床沿站起来，对着齐老太太拍了拍手：“妹妹啊，你好好休息养着身子啊，我回去了。”
　　齐老太太笑着摆摆手：“好好好，赶紧回去准备准备，我过两天就让小子去迎亲。”莫老夫人笑着：“你呀，真是急得……好了，我走了。”说完就转身往外走。齐老太太对着身边的子孙们摆摆手：“你们赶紧出去送送啊。真是眼力劲儿！”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奶奶真是的，不用您老人家开口，咱们也已经出门相送了啊……”
　　走出门，。莫老夫人走在最前面，趁着孩子们没注意，连忙擦了擦眼角。齐府的孩子们也熙熙攘攘地全出来送客，莫家女人们也和他们客套着，但是只是一会儿，莫老夫人上了马车，女眷们也坐了进去，热闹便从这时慢慢远去了。
　　
　　




☆、第九十二章　　沉默的夜

　　五月的天气还算是不错的，尽管在杭州险些浇成落汤鸡，但好在，快马加鞭当天晚上乌云密布的时候就离开了杭州的地界。
　　一路上，大家为了赶时间也没停在路边吃点客饭，就连莫老夫人也就这样将就着吃些干粮用来果腹。一路上，莫迎和母亲坐在马车里说了很多话，但更多的还是听着母亲的嘱咐和担忧。莫老夫人看着即将远嫁的女儿，一阵阵的鼻酸。她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嫁人了好，齐小子人不错。以后到了婆家要遵从三从四德。知道了吗？当然了，你遇到什么事也不用害怕，娘还在，娘能保护你。你哥哥也能保护你。”莫迎趴在母亲的腿上，始终点着头没有说话，
　　农历五月十五，这是一个极好的天气，空气清新，虽然到了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但是这回家的心情也让各位心里兴奋又紧张，当然，还有那即将成为京城人的强烈的自豪感。
　　五月初五的端午节已经过去了十天，但是在这京城的大街小巷上依旧能听到小贩的吆喝声：“粽子啦！香竹叶包的肉粽，糖粽八宝粽咯……”这声音的诱惑，不，这粽子的诱惑可真大，那马车里躺在母亲怀里睡懒觉的小离儿“咕咚”地爬起来，把小脑袋伸出窗外。看着路边热气腾腾的好吃的，眼睛滴溜溜地渴望地望着母亲。莫夫人宠溺地笑了笑：“真是馋猫啊。”
　　马车绕过几条街，顺着小道拐到了那条南郊小路上，嘎吱嘎吱的车轮声在这晚上格外的引人注意。马车刚在门口停下，莫府的大门就打开了，是老管家。莫珏有点感动：“哟，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老管家看到主人们都回来了，笑着跑到门外：“老爷回来了就好。我已经在这里守了好几个晚上了，就怕睡着了听不见敲门声。”莫珏笑着点点头：“您赶紧回去吧。也早点睡吧啊。”老管家点点头，但还是等马车都进了家门之后，亲自关上门才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老泪纵横，老爷刚刚是称呼他“您”。他哪受得起啊、
　　看着那驼背的老人，莫珏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
　　莫小祯和潘允两个人可是拎了不少粽子给刚回来的大家呢。特别是莫离儿，刚下马车，还没来得及看看新家是什么样子呢，就已经被哥哥们手里的大肉粽吸引了目光。潘允呵呵笑着打趣：“离儿回来可有给哥哥们带什么礼物啊？要是小没良心的没有，那这粽子……”
　　我嘟着嘴：“谁说没有啦，你看，不是在这儿嘛。”潘允一乐：“没想到还真有啊，是什么好东西我瞧瞧。哟，是佛珠，这可真是好东西。”
　　我点点头：“那是，我特意为允哥哥和祯哥哥向方丈讨要的呢。谁知道那大和尚起先还不给。不过后来听说我是要回来给两个哥哥的，就又给我了，你说好笑不好笑？”莫小祯点点头：“离儿妹妹真是有心了。”
　　莫老夫人下车之后看了看潘允，他爹，还有莫小祯之后，也没说两句话就跟着莫迎一起回房间休息了。而莫家的女人们则对着这这个大宅院充满了新奇。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是这丝毫影响不了她们观看这好一座庄园美景。
　　莫小祯，或许只有他是孤独寂寞的吧。莫珏望着他：“祯儿，水叔叔到书房去，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莫小祯点头，便跟着叔叔走在宽阔的走廊上了。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心不知为什么竟格外的疼。在这个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晚上，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格格不入。他沉默着不发一语。望着父亲和小祯哥哥的背影我呵呵笑着大叫道：“哥哥，我也要去。”莫珏转过身瞪了眼女儿：“宝贝听话，赶紧吃粽子。”我不高兴地扁扁嘴。
　　书房里，莫珏看着莫小祯，也有些为难。他不知道该怎样跟这个孩子说这么样一件让他很尴尬，也很内疚的事情。他几度想要开口，可是到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回去。他在书桌旁边来回地踱步，看着那有些慌乱的步伐莫小祯开口了：“叔叔，有什么您尽管和侄儿说。没关系的。”
　　莫珏转过身看着莫小祯，他叹着气：“这话，唉，祯儿啊，你真是太懂事了，只是，只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呢？你娘……”
　　莫小祯抬起静如止水的眸子看着他：“叔叔，您说吧，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您就告诉我我娘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望着安静得好像一个瓷娃娃似的莫小祯，莫珏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你娘她很好，只是她，她在五台山上没有回来。我们劝也没用。所以，所以我是想说，休息两日，你再和我一起去让你娘回来吧，况且，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下下个月，也就是乞巧节的时候，你小姑姑就要出嫁了。到时候我们要一家人一起看着你小姑姑嫁人，你明白吗？”
　　莫小祯点点头：“是的，叔叔我知道了，如果您不忙的话，那咱们后天就去吧。”莫珏有些诧异地望着莫小祯，这个孩子怎么平静得有些骇人？莫小祯望着叔叔：“叔叔，您还有什么事吗？”莫珏点点头：“哦，没事。好，那就说好后天去吧。”
　　莫小祯看着莫珏：“叔叔，时候不早了，您也休息吧。侄儿就先下去了。”莫珏点点头，看着莫小祯孤寂的背影，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敏感的孩子，而且，他现在内心真的很复杂。特别是这次回来，虽然是什么都还没听见，没看见，但是他总觉得，不论是大家还是小家，都是一团乱。
　　晚上，点着蜡烛的卧房里一片安详。莫珏坐在床上，夫人为他洗脚。莫珏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莫夫人看着丈夫的倦态，叹了口气：“现在这个家这么大，可是总觉得比以前冷清了。好像孩子们也变了，都长大了，怎么却变得生分了？”
　　莫珏摇摇头：“何止是孩子们啊，就是大人，也不是一样。”
　　莫夫人为丈夫擦脚，然后倒了洗脚水回来之后，对着丈夫有些不高兴地埋怨道：“是啊，也真是的。这允儿他爹怎么办事这么马虎啊。这么大个院子怎么连祯儿的一间房间也没有？这太不像话了吧。老爷啊，你在家的时候怎么都没想起来说说呢？难道这诺大的家就容不下一个人吗？”
　　莫珏有些自责地点点头：“是啊，夫人，你这么说还真是的，祯儿这孩子从小就心事重，特别是大哥走了以后，整个人越发显得孤僻了，就刚刚，我和他说他娘在五台山不回来的事情，那孩子真是像一个……就好像是经历了大风大浪过后一样，你根本看不出来他脸上的表情。这孩子，真是让人不放心啊。”
　　莫夫人担忧地看着丈夫：“这可怎么办啊？你说他爹不在了，现在他娘又没有回来，他就这么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是不是很孤单？”
　　莫珏点点头：“算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该歇息了。有什么事我明天再去找他看看。对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做事？上次我走得时候还听谁说起过，怎么现在想不起来了呢？”莫夫人叹了口气：“好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时候不早了，睡吧。”
　　“好。”接着，这卧室的盏灯便被吹熄了。这里是安详的一片，前院是潘祥和莫熙亲热的一夜。而后院，莫老夫人和女儿对着孤灯聊着家常，或许这也是一夜。但是，这个清冷漆黑人该歇息的夜晚，两个年轻人却没有睡。潘允躺在床上是辗转反侧，就是难以入眠。他在想着一件事，一件很奇怪也和惊天的大事。
　　而莫小祯。他躺在自己家的小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闻着院中的花香，听着不知谁家女儿的琴声，手里拿着酒壶，就这样半醉半醒地仰靠在躺椅上。他没有说话，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他在叹息，沉沉地叹息着。
　　
　　




☆、第九十三章　　灰色的心情

　　第二天一大早，莫家就开始忙叨了。潘祥被安排去添置嫁妆还有家里需要装扮的喜庆物品，而莫熙和莫夫人则开始操办一些零零碎碎的不起眼的繁杂零散之事。大早上起来，这个新宅子算真是忙开了。老管家，光头，胖婶，算是这几个人最为开心了。小姐要出嫁了。那光头一趟趟地挑着水，那老管家在院子里忙忙叨叨地扫地，虽然院子里新来了那么多的丫鬟奴才，但是他们这些为了莫家干了一辈子活的老人们可闲不来，而且也看不惯啊。
　　好大的院子，前前后后多少间房子啊。莫老夫人依旧呆在房里没有出来，即使这外面已经叽叽喳喳得闹翻天了，但是老太太就是呆在房间里，拉着女儿的手说着，虽然说的话重复来重复去就那么几句，但每每听到，迎儿依旧泪水涟漪。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以后怕是见不到母亲几回了，是啊，怎能不哭泣？
　　这也是封建礼教害死人吧，出嫁之后若是回娘家，却会遭人白眼，真不知，这是哪门子的歪理。不过好在，陋习终归会被去除的。
　　莫珏从早上起床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或许是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劳累，没有休息好而导致的心情不佳？或许吧，站在卧房门口的走廊里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丫头小厮们，他纳闷地叹了一口气：“这还是我自己的家吗？唉……”
　　正好身后的莫熙收纳针线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听莫珏这么一说呵呵笑道：“哎呀，我说二哥啊，就算这院子大是大了些，人也多了些，但你也不用这么不自在啊。自己家都搞得这样别扭，这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不笑话咱们？说咱们乡野之人登不了大雅之堂？没见识？呵呵，可千万不能啊！”
　　看着笑得好想捡了钱似的妹妹，莫珏心里不大高兴，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是看着妹妹淡淡地点点头：“起来了？你看见祯儿过来没？”莫熙一边走着一边摇摇头：“没看到，估计啊，还不是去哪儿玩儿了呢？真是孩子，家里这么重要的事儿都能不记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莫珏哼了一声：“你就会说，祯儿这孩子顶好的。也不知道这孩子……唉，算了，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对了，允儿去哪儿了？”
　　说到这儿，已经走过去的莫熙又转过身笑着走到莫珏面前：“哎呀，还说呢，二哥你还不知道呢吧，我们家允儿真是了不得啊，去当官儿去了，听说还是在皇宫边上呢，呵呵，咱们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哪辈子积的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