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曲 作者:一幽清水(潇湘2013.6.27完结)

　　一路上热热闹闹的，我们就随着奶奶老姐妹家的老仆人带领，绕过两条宽宽的街道，我们一行马车就到了目的地，也就是那齐苻的院子里。说来这齐府也并不是主人家的主宅，而是他们家的别院，因为主宅面积虽然也很大，但是来的宾客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最后三思之后还是决定吧宴会厅定在别院，当然，这即使是别院，也是足够华丽。
　　进入府门之后，我们又跟着奶奶身后随着那仆人的带领走进去见那老寿星。绕过花园，厅堂，回廊，山水还有亭子，最后我们走到了一条长长的回廊上。在母亲的怀里，看着周围来来去去全都喜气洋洋的老少们，不知怎的忽然顿感疲倦。索性趴在娘亲肩头看着与我们一行人擦肩而过的他们，偶尔遇见不知是哪位大人，奶奶便带领着爹娘与他们行礼。
　　不过有一件事情向来是有些蹊跷，奶奶与那些大官行礼，可是那些大官却也是唯恐躲闪不及地连连侧过身子，然而还诚惶诚恐地给我们抱拳拱手。奶奶只是淡定地笑着嘴里说着：“老身失礼了。”或是：“惶恐。”又或是：“哪里哪里，您太客气了。”等等一些客套的话。
　　虽然不知道这些都是为什么，但是看着爹，娘亲，还有小姑全都微笑着回礼示意，我也只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虽然这场面足以令我睡着。
　　一路走来，短短百十来步的回廊却硬是走了一刻钟。幸而后来前面客厅里出来一位身材华丽，却也年近古稀的老奶奶，或许是听到下人的回报，在身后一大帮人的搀扶簇拥下向我们走来。
　　当看见奶奶的时候那老人家脸上几乎笑出了花，她把拐杖一下丢给身后的丫鬟就大跨步两步走上来。嘴里也兴奋地笑着：“哎呦，老妹妹哦，我可给你盼来了……”
　　正好这时娘亲把我转了个身，我看到奶奶也激动地走上去与那老奶奶亲热地一起相互握着手。那位老人家看着我的奶奶笑着摇摇头：“老妹妹啊，你怎么都那么长时间不来看看我啊，你也真是狠心，就让我这个老婆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这大院里每天依靠回忆度日。哎。是不是我不派人去请你，你还不来看我？”
　　奶奶笑着拍拍那奶奶的手，但市面上却显得有几分不乐意：“哎呦，老姐姐哦你说什么呀，你怎么这么健忘，你忘啦，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下了五台山不就来看你的嘛。而且我还带了素斋给你吃，你怎么昧良心啊……”
　　那奶奶一拍脑袋连连点头：“哎呦，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你看我这记性。真是老喽……正说着身后的一个妇人温柔地叫道：”娘，您和莫姨还是进去聊吧。莫姨赶路想必也累了。进去先休息吧。儿媳这就去为你们准备些茶点。“
　　这李奶奶连连又是懊恼地摇摇头：”呦，你看我这什么记性。还是我这大媳妇有眼力劲儿……走进去坐。“说着拉着奶奶的手就往里面走。在转过头的刹那正好看见娘亲抱着我，那老人家又笑着连连夸口：”老妹妹啊，这是你孙女吧，真是不错，上次几个姐妹就过来还和我说起，说你这孙女可真是了不得啊，是个聪明的娃娃。今天一看，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可人儿啊。那眼睛一闪一闪的真是让人疼啊。“
　　奶奶转过身看着我又咧着嘴自豪地炫耀着：”是呀，我的这个孙女确实讨喜。你不知道我孙女在刚满月的时候就能抓阄了，那时候我们家人是……“跟在奶奶身后，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夸着我，我都想把头埋在娘亲的肩头，这么赤裸裸的炫耀还真是让人脸红。
　　走到客厅，两位老奶奶还是像有说不完的话似地聊着。而那李奶奶的儿媳妇也还真是周到，知道这两位老人家一打开了话匣子一会儿半会儿是收不了的。所以让两位老人家聊着，而我们就被那安排到了客房里面休息。
　　一路上看着姑姑一直都是苦着脸不说话，我不禁好奇地望着她，难道温柔善良的姑姑也有难过的事情？看着那旁若无人地眼泪即将溢出眼眶，我真是替她捏了把汗。这姑姑也真是……用情至深啊，不然也不会这么情难自禁吧。
　　我们的房间和姑姑的房间时紧挨着的。跟着娘亲进去之后，爹和娘亲都说累了，当他们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我悄悄地爬起身，摸索穿好鞋子，然后转过头看着他们两位实在是疲惫得不行。好吧，趁此良机，我怎能不好好利用地溜出去呢！
　　于是乎，在这个安静的房间，我伸着小胳膊小腿儿的打开房门偷偷溜了出去。趴在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眼花缭乱的鞋子，我无奈地站起身一拐一拐地挤进了姑姑的房间。”吱呀“一声，姑姑吓了一跳。但是当她转过身时看到的是我，更是张大嘴巴：”离儿……“
　　我嘿嘿傻笑着：”嘻嘻……姑……姑！“莫迎看着小家伙这么可爱，但是想想又觉得好奇，她走过身来抱起我：”离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是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这么厉害啊都能自己走路了，而且还找到姑姑的房间。不错哟……“
　　我笑着就让姑姑抱着没说话。姑姑对我一直都很好，看着她不高兴的样子我心里也有有些难过，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忙，所以也只能过来看看她，然后顺便能让她开心一点。这样姑姑可能就不会再这么难过了。而我心里也会觉得好受一点。
　　
　　




☆、第十章　齐家的饭桌上

　　莫迎看着怀里的孩子有些伤感，但是看着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她有又情不自禁地擦擦眼角。这么聪明的孩子她真实感到欣慰。但是看着孩子的眼睛她掩饰性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小离儿莫迎轻轻把她放在地上，看着那又笑有短地胳膊腿儿莫迎抿着嘴笑着：“来，小离儿，给姑姑走一个。让姑姑看看咱们的宝贝离儿有没又学会走路。”说着就把手放在孩子的腰上保护着。
　　本来只是闹着玩的，可是当莫迎把手拿下去的时候，小离儿竟然挎着小腿儿稳稳当当的一步又一步往前走。莫迎睁大眼睛忍不住惊叫着：“啊，小离儿，你……你真的能走啊，你……”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看着笑嘻嘻的孩子她哭笑不得：“你这个小丫头，会走路也不说一声，每天都要你娘亲抱着，哎，小骗子……”说着又兴奋地带着小丫头在屋里围着桌子四处转悠着。
　　顿时这个本来显得有些悲伤的房间响起了欢声笑语。而地上正一步一拐走着路的离儿也是抿嘴偷笑，这姑姑还真是可爱呢。
　　而莫珏夫妇醒来一看孩子没了不禁大惊失措。他们衣服都来不及仔细整理就连忙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偶尔路过的丫鬟都好奇又惊慌地看向这边，莫不是客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正想上去帮忙的时候，那对夫妻却又东张西望根本没注意到他们。
　　莫夫人看着丈夫不禁红了眼眶。莫珏虽然也心惊，但是看着妻子如此焦急他也只能勉强装出淡定的样子安慰夫人：“夫人，你不要着急，咱们看看是不是迎儿，还是娘过来把离儿给抱去玩了。我们再找找看啊，夫人别着急，没事的，有为夫在。”
　　莫夫人只好点点头拉着丈夫的袖子就往前跑。只是夫妇俩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哥哥，嫂子……”
　　莫珏夫妇转头一看，竟是莫迎在叫他们，而最让他们感到惊诧的是眼前有个小小的东西两人眼前跑过来。莫夫人定睛一看，她不禁睁大眼睛：“啊……这，离儿……老爷，是离儿。”莫珏也是又惊又喜，不过他这作为一家之主的顶梁柱这时候还得镇定。他虽然也万分惊喜，但还是蹲下身子把腿边的宝贝抱起来。
　　看着爹笑容满面我也呵呵笑了。不过看着娘眼泪哗哗的模样我有些不解。虽然半岁的时候我就能走路了，但是为了低调，而且享受这并不是永远都能享受到的待遇，我只好装作愚笨了。现在我会走路了大家都这么高兴。我也乐呵呵地趴在爹的肩膀上撒着娇。
　　莫珏夫妇看着笑嘻嘻的宝贝女儿也是心疼地把她抱紧。刚刚他们真是吓坏了，如果找不到孩子，那后果……他们真的不敢想象。
　　……
　　晚上，大家全都坐在花厅里。因为第二天才是齐家老夫人的寿辰，所以今日老寿星为了给我们一家接风洗尘，特地摆了一桌好酒好菜。当然，这些和我都没有关系。
　　奶奶他们都在笑着，不过坐在我们旁边的姑姑却是一直笑着未曾说话。看着她的脸庞我有些疑惑，难道姑姑还是不开心吗？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这热热闹闹的饭桌外面又进来一个人。
　　此人从远处走来，目测身高七尺有余，身形消瘦却也刚劲。说话间那人已经走了过来，他向在座的长辈们一一行礼之后才一掀袍子在老寿星的边上坐下。我好奇地看去，那人不仅身形伟岸，就连那脸孔也长得极为英俊。不说那刀刻的剑眉，还有那风流又沉稳的眼睛，最重要的是那嘴唇，有些薄，但是却显得俊美非凡。
　　我又趴在娘亲的怀里嘻嘻窃笑着。再看奶奶和那位齐奶奶，我心下了然。这二位老人如此露骨的表情，还有那咧得合不拢的嘴巴。我忍不住抿嘴笑着。这个男人和姑姑倒真是般配啊。
　　要说这位在晚饭间突然闯进来的男人是谁？呵呵，他就是这齐家奶奶的小儿子。名叫齐寂。是齐家最小的儿子。今年也已经三十五有余了。可是让人着急的是这个三十五岁的大男人永远像是十八九岁的少年郎一样在外面混着，自诩江湖才子。虽说不是什么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但要是问起，却也是人人都知其名。
　　说来齐寂活得倒也潇洒，一直都在江湖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因为为人豪情万丈也结了不少良师益友。从来去哪儿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他倒是喜欢极了这样的生活状态，可是他喜欢并不代表他们家的老太太也喜欢啊。这不，老太太这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这小儿子给叫回来。所以，刚刚齐寂也是刚刚才到家们就被管家请了进来。
　　看着这一大桌子的人，齐寂也没往心里去，毕竟母亲的朋友好姐妹都来给她老人家过寿了。更何况，这个一年到头除了偶尔的母亲大人过寿，或是逢年什么的，不然都不沾家。今天就算遇到什么情况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是其他人呢，两位老人这么明显的眼神大家又怎会还不懂。当然，不算那个已经将思绪飘到外面的莫迎了。虽然她现在也笑眯眯的，看着大家吃饭她也吃，看着大家说话她也偶尔回个一两句，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挡她的心因为思念某人而忧伤着。即使身边不远处坐着的的确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但是那又如何？和她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虽然她不着急，可是两位老人看着两个年轻人几乎连个眼神的碰撞都没有怎能不着急？所以齐家老太太看着儿子笑了笑：“寂儿，这又是从哪回来的，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好玩好看的事情，也跟我这老太婆子说说，让我们大家都乐呵乐呵！”
　　齐寂放下筷子不骄不躁地朝大家笑着说道：“娘，儿子在外虽然没遇见什么好玩的事情，不过儿子可是给您老人家带了礼物。儿本来是准备明天再给您的，不过您老人家要是现在想要，儿就只好现在就拿出来让您检验一下了。”
　　齐家奶奶笑着：“这个孩子……真是！”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这心里啊，老太太可是乐坏了呢。
　　齐寂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一个翡翠的白玉手镯。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然后起身走到母亲身边有亲自为她老人家戴上。白玉质地极好，看那成色怕也是世间少有吧。其实这宝贝也是齐寂费了好些工夫又花着不菲的价格才得来的呢。不过专门为母亲寻来又怎会舍不得呢？
　　老人家看着套在自己受手腕上的镯子高兴又感慨着叹气：“哎，儿啊，这镯子真是不错，不过，娘带着可不怎么好看啊。你看我这一摸一大把的老粗皮……哎呀，老咯……”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奶奶连连看着那镯子夸赞着：“老姐姐，你要是不喜欢那妹妹就勉强要了吧。真是的，要妹妹看，你故意的吧老姐姐。这么好的镯子妹妹要是戴上我可就觉得自己还是十八岁的大姑娘呢。”被奶奶这么一说，老寿星脸上一乐，连忙宝贝似的又把镯子放进盒子里：“那可不行，这可是我儿给我的，我怎么会不喜欢，明天我就戴上……”
　　莫迎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感慨地笑着附和着：“齐姨，您怎么会老呢！您看起来就像雍容华贵的牡丹。虽然您已经儿孙满堂，可仍然还是风韵犹存呢……”
　　这话真真的可真是让人听着高兴啊。更何况在这样的热闹场面上，即使平时听着有些奉承，但在此时却决不会显阿谀谄媚。只是让人觉得这孩子真是会说话，让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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