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曲 作者:一幽清水(潇湘2013.6.27完结)

时候还不是将军，他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以后就说，要是把这些人以后都弄在一起，然后训练训练，说不定能当个护城军。不过现在这情况不一样了，所以我想着，这好多地方都乱起来了，咱们要是能为吴将军训练一下这些人，不是也报答吴将军的恩情吗。毕竟当初要不是吴将军出手相救，我们就被那些土匪整个给祸害了啊。”
　　莫小祯看着倪焕初心里有些不高兴，他有点气愤，也忽然不明白了自己到这里是怎么回事。在京城明明是说好了到这里当兵的，可是怎么却是这么个苦差事。而且倪大叔是为了报恩，而自己是为了什么呢，不是为了理想吗？可是想要收复那群张牙舞爪的土匪，还要把他们训练成正规军，这真是夜郎自大。不说这里没有什么像样的部队，就是连一兵一卒也没有，更何况，自己也只是一个书生，虽然会几下拳脚功夫，但是要想要唱这么一出大戏，还真是有点为难。
　　看着莫小祯沉默着，倪焕初叹了口气：“这日子的确不好过。小祯啊，为了百姓们，你也得好好想想啊，要是能想出个万全之策，不用大动干戈就能把事情做成了的话，那就真的，了不得啊。”
　　莫小祯没有理睬倪焕初给他戴的高帽，而是看着他直接问道：“我想问一下府上没有差役吗？没有部队的吗？”倪焕初摇摇头：“没有，除了几个主事的的外，哪有什么部队啊，真是！”莫小祯看着他：“那，莲花城可有保卫队？朝廷里也没有派遣衙役？”倪焕初笑了笑：“小祯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任何事情都还报有理想主义的影子啊。其实，这里要不是几年前吴将军在这里好好地安顿，而且留下一小队人马，我们这个莲花城啊，恐怕早就已经被那帮草寇占山为王了。”
　　莫小祯问道：“有一队人马？有多少人？都是什么样战斗能力？”
　　倪焕初看着儿子：“仁宗，你跟你莫大哥说说具体情况。”
　　倪仁宗点点头：“莫大哥，这个事情我知道，因为我每天都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本来是有八个人的，去年因为有一个人感染疾病了，所以现在只有九个人。他们每天都在咱们这后面一个小校场上练习棍棒，而且村里有几个年轻人也都跟着他们拜师学艺，所以现在一共有三十多人，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是那些土匪来了的话，也能抵挡一阵子，足够百姓们躲起来的了。”
　　莫小祯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他看着倪焕初：“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到这里来又有什么用？我自知没有能力改变这里的状况。”看着莫小祯倪焕初呵呵笑了笑：“小祯啊，这就是吴将军让你来的目的啊。咱们这里有才能的人不多，所以让你来，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那些土匪都能下来，然后能化为我用！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吴将军既然让你来这里，那就肯定是信任你有这个能力。再说了，这时候上面那么乱，谁知道将来这朝廷里谁当家做主？是不是……”
　　莫小祯看着说得一脸认真的倪焕初，笑了笑没有说话。而倪焕初也只笑不语。或许这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都看到了将来吧。
　　……第二天清晨，莫小祯刚出屋子，倪仁宗就已经来到了莫小祯的房前，他看着莫小祯满脸兴奋地叫道：“莫大哥，这么早就起啦！不多睡会儿了吗？”莫小祯呵呵笑着：“你不是比我起得更早吗？”倪仁宗嘿嘿笑了笑：“这不一样，我们这里的人起得都早，因为还要下地干活呢。再说了，你赶路这么多天一定累坏了，不休息休息吗？”
　　莫小祯看着倪仁宗：“早点起来好，能看到东边刚刚升起的太阳，那是希望。”倪仁宗有些不明白，他疑惑着：“希望？你的希望怎么是太阳呢？”
　　莫小祯一边和倪仁宗往前走这样一边说道：“太阳是一切万物复苏的开始，是照射着大地的光芒。更是消除黑暗的最有力的光明。”倪仁宗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莫大哥，你说的挺高深莫测的，我……有点听不懂。”莫小祯看着他，然后摇摇头笑了笑：“没关系，以前我也不懂，但是当你不快乐的时候看一看头顶的太阳，你就懂了。”倪仁宗还是一脸迷茫。莫小祯呵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以后你就懂了。对了，你这么找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你不用干活吗？“
　　倪仁宗似乎很高兴，他望着莫小祯哈哈地笑着：”莫大哥，我本来是要干活的，不过我爹说了，说让我带你四处看看，了解一下情况，所以我就来了。嘿嘿，所以，我是托了莫大哥你的福，才偷懒了啊。“莫小祯点点头。他看着倪仁宗：”好吧，那我们一起去吃饭，然后你带我去看看。“倪仁宗高兴地点点头。
　　吃完早饭，莫小祯就跟着倪仁宗出去了。走在外面，头顶初升的太阳找这两个人心情不错。出了这莲花城的府宅，
　　莫小祯走在泥沙小路上，看着旁边的青山绿石忍不住感叹着：”要是祖祖辈辈住在这样世外桃源的地方，想必是极其惬意的吧。“
　　听人夸家乡好，倪仁宗高兴地像莫小祯介绍着：”就是就是，我们这地方要是没有土匪就是人间仙境呢。莫大哥，你不知道，以前我们这里比现在还好呢，特别是我小的时候，我记得我们这里可美丽了，而且除了乡亲们，根本就没有外人在这里捣乱。莫大哥，你要帮我们把那些人全都收服了啊。那样的话，乡亲们肯定都会感谢你的。“
　　莫小祯走着已经到了一个小村子的东边。那里有一条小湖，而且湖边还有好几棵参天大树。莫小祯忍不住随着一条长满了小草的小路走到了河边。倪仁宗和他都都背靠着大树停下来了。莫小祯靠着树干坐了下来。看着河里不断跳出来的大鱼莫小祯笑了笑，情不自禁地感慨着：”在这地方的鱼可真快活。“倪仁宗点点头：”是呀，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叫莲花鱼。吃的时候鱼肉鲜嫩肥美。等会儿我下去抓几条上来，晚上我做给你吃啊。“
　　莫小祯看着倪仁宗，好一会儿他叹着气：”仁宗，你活得快乐吗？“
　　倪仁宗很好奇莫小祯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对于这个亲切的大哥他笑着点点头：”快乐啊，我每天都很快乐，怎么，莫大哥你不快乐吗？“
　　莫小祯摇摇头：”不知道，只是觉得累了。“
　　倪仁宗看着脸色红润，身体硬朗的莫小祯挠挠头疑惑着：”莫大哥，那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生什么病了吧。不如等会回去让村西头的老郎中给你瞧瞧吧。“莫小祯笑着谢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歇会儿就好了。“倪仁宗看着好像不高兴的莫小祯，失落地点点头：”好吧。“
　　莫小祯靠在老柳树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这清凉的世界宁静的一切。但是他心里却说不出的凄凉之感。他在这穷乡僻壤之中虽然浮躁之气退却不少，可是那消极的心态却始终伴他左右，那如影随形的伤感让他心力憔悴。他虽然人不在江湖，可是许多事情想想依然身不由己。或许他多愁善感的性格注定他一生沧桑吧，如果不想的太多，他是否能够活得轻松一些？如果他没有那么多担忧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他苦笑着，倘若自己再愚钝一点，是不是他就看不到这整个时代的命运，当然还有他自己。他想象着自己若是此时豁达地从此隐退，悄无声息地活在偏僻乡村，是不是可以逃脱这繁杂的乱世？不，他想他做不到吧。他没有父亲的说一不二，也没有叔叔的沉稳低调，更没有潘允的决绝狠辣。他曾经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也要傲视九天。但是他明白，他没有吴赛的人脉与韬光隐晦。他又想到了那个朝廷之上，坐拥江山的无用昏君，他还是笑了，他觉得自己或许此生注定孤独与失败，因为万千民众怒骂昏君的时候，君王朱建那股非人的承受力他也没有，他想，若是此时在京都紫禁城的主人是他，想必也会崩溃而自缢而亡吧。
　　忽然他想到了已经在天堂等候的父亲了，他想父亲曾经也傲气满身，为何自己如此懦弱彷徨？他想，其实自己也并不差，若是可以狠一点，或许也能有个好结局，或许……他闭着的眼睛睫毛不自觉地快速眨着，或许有一天心血来潮也想称帝，或许把所有人都利用了，然后功成之后，再来个杯酒释兵权似乎也不过分。他正情不自禁地笑了，只是眼睛里却已经溢满了泪水，他想，或许将来他的下场还不及此。他害怕了，他想逃离，他想不顾一切放弃眼前所有的事物，就此浪迹天涯，因为他不想无葬身之地。什么帝王之术，他不是不懂，臣子之心，他不是不明白，但是他看得更远的是改朝换代后的血雨腥风，当然，他也没有自大到看透世事的地步，所以他想，如今拼死拼活，或许日后连寿终正寝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想难道生不逢时的他只能因为活着而活着吗？他不想，他也有理想有抱负，但是终究是不能实现的。
　　一阵轻风吹来，吹来了花鸟之香，也吹来了胭脂之气。这香气并不浓郁，但是闻在鼻腔之中却异常的感到清新舒适。莫小祯睫毛上的水珠抖落之后，轻轻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在自己眼前几丈之外远站着望着自己的女孩儿微微地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脸红了，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莫小祯低着头快速地说道：”爹让我来喊你们回去吃饭。“莫小祯望望天：”这么早？“女孩笑了笑：”不早了，我们这里人只吃两顿饭。“莫小祯看着笑得单纯的女孩也笑了。他弯着嘴角看着那女孩：”可是你还没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呢，我怎么称呼你？“
　　女孩看了莫小祯一眼，但是脸上忽然飞上了两团可疑的红晕，”我叫凡儿。“莫小祯从地上站起来了，他看着女孩：”凡儿？哪个凡？“女孩一边往回走一边回答着：”就是平凡的凡。“莫小祯点了点头：”平凡，平凡好。“女孩没有说话，但是背对着莫小祯却咧着嘴角笑咪咪的很高兴。莫小祯走着，”咦？“他惊讶地叫了一声。倪凡儿转过头好奇地望着他。莫小祯望着周围的草丛：”仁宗去哪儿了？“
　　”呵呵呵……“倪凡儿笑着。她看着莫小祯笑道：”哥哥早就拎着两条莲花鱼回去了。你不知道吗？“莫小祯眨眨眼睛，半响”哦“了一声道：”恐怕是我睡着了，所以不知道。“倪凡儿看着莫小祯满脸无辜的模样笑了笑：”那个……我也叫你莫大哥吧。“
　　莫小祯点点头：”嗯。“
　　倪凡儿看着莫小祯不好意思地说道：”莫大哥，你是不是一直呆在这儿？以后也不走了？“莫小祯收起了笑容，他望着远处摇了摇头：”这个……应该得很长时间吧。“
　　倪凡儿点点头。就在这时候，倪仁宗走来了。他看着莫小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莫大哥，我只顾着捉鱼，最后把你忘在这了。真是对不起啊，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以前抓鱼的时候我都是抓到就直接回去了，所以忘记了还有你。“
　　莫小祯望着他：”我生气了，我在这里又找不到路，万一迷路了找不回去可怎么办？“
　　见莫小祯真的生气了，倪仁宗摸着脑袋直跺脚：”唉，这可怎么办呀，莫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生气的话，要不……要不，要不你打我一顿吧。“倪凡儿看着哥哥豁出去的样子，又看着刚刚还笑眯眯的莫小祯一下变了脸，有些害怕地望着莫小祯：”莫大哥，你别生气了，我哥哥不故意的。你……要不……我替我哥……“
　　望着他们兄妹俩，莫小祯再也忍不住了，他哈哈笑着：”你们干嘛呢。我是逗你们的。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可没那么心胸狭隘。“
　　倪仁宗看着莫小祯，然后看了眼自己妹妹，半响才回过神来：”真的，那……莫大哥你没有生气啊。“莫小祯笑着摇摇头：”没有。“看莫小祯笑了，兄妹俩才放下心来。直到快走到村子里头，倪仁宗还不停地絮叨着：”莫大哥，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你要是真生气了的话，我回去我爹一定会骂我的。“
　　莫小祯笑着：”你真孝顺。“
　　倪仁宗扁了扁嘴：”你不知道那老头脾气可勥着呢。“莫小祯笑了笑：”还真没看出来。“说着几人已经走到了村子里。莫小祯和倪家兄妹俩就顺着么口的小路向村子中间走去。村子里面很简陋。除了一些粗竹竿搭建的房子之外，远一点的地方就是用石头堆砌的房子，看上去真的简陋几人。当然，最多的还是茅草房。或许是真的到了午饭时候，只见家家屋里面冒出阵阵炊烟。看着那些用泥浆掺杂着麦秸造成的房子莫小祯好一阵感慨。同是一片天下，没想到百姓的生活却是天壤之别。望着门口堆着泥巴玩过家家的孩子他也笑了。其实小时候他也玩过。现在看着三五成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