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曲 作者:一幽清水(潇湘2013.6.27完结)

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母亲和奶奶都认为这么做是好的，所以我也理所当然地很高兴地学着。或许只是为了让她们高兴吧。因为我喜爱的终究还是我那片菜园子。
　　墨哥哥偶尔还会见到，他有的时候会对我笑着。也有时候哦我们还会在墙角那块窟窿里聊着天。他告诉我书上的孔夫子好厉害，讲了好多人们不懂得的道理。有的时候他会摇着头年上几句，偶尔有兴趣的时候我也会跟着他学几句。不够后来，我们就不会说了，因为孔老夫子的话我们的先生也已经教了。对此，墨哥哥有点不知所措。他忽然不知道该和我说什么了。不过没关系，六月天了，走廊边上火红的石榴花开得满院子都是一片喜庆。我告诉墨哥哥石榴花很漂亮，可是他说他没见过，他们以前都是直接买成熟的石榴吃的。因为这个我笑了他好久，但是后来当我长大了一点的时候，我会觉得这个时候的墨哥哥真的有些可怜。
　　几乎每天我都会趴在走廊上的石台上，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去摘头顶的石榴花。然后会美滋滋地跑到墙边等着墨哥哥。当他出现的时候，我会献宝一样的把我摘的花送给他。然后我们又会说好多话。不过再一次摘花的时候，被小姑父看见了。他笑着说：“离儿记住了哦，现在每多摘一朵花，以后石榴咧嘴笑的时候就得少吃一颗哦。因为离儿每次摘的花都是石榴小的时候。”这下我才知道，原来我摧毁了那么多生命，那么多又大又甜的石榴夭折在我的魔爪中。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并不能阻碍我不去摘它。呵呵，或许已经是习惯了。很多次姑父看到了，但是却没再说过，而且每次都笑嘻嘻的。这个时候，小姑父已经完全得到了我的信赖。
　　在这年六月十二，农历五月初五的时候，我们家包了许多粽子。我记得我也帮忙了。至少，我是坐在糯米旁边看着母亲和胖姨包裹，扎线的。嘿嘿，也算我一份功劳吧。那天，我们包了肉粽子，甜粽子，还有白米粽子。到下午的时候，母亲帮我在房里用艾草煮的水为我洗了个香喷喷的澡。然后穿上母亲为我做的新衣裳，拿着煮熟的鸡蛋又跑到墙边了。果然，墨哥哥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把鸡蛋给了他，他很高兴，我也很高兴。然后他也回家拿了一个粽子给我，那粽子很香很甜，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比母亲做的还要好吃，我很诧异，难道天底下还有人比母亲和胖姨的厨艺还要精湛吗？
　　当时不明白是为什么。直到很多年后长大了，遇到了许多无奈的事情之后，回想起这件事才找到答案。可惜，那时早已物是人非。
　　这是我整个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每天下了私塾到了家里吃饱之后就去我的菜园子里找东西吃，要么就是蹲在哪棵植物下面观察着上面的小虫子，小花蕊，小果实。后来，院子里的花全落了。开始缀满了许多让人看着就口水直流的果子。有桃子，柿子，石榴，还有枣子。菜园里的黄瓜，西红柿也沉甸甸地坠着。这个时候我我早已忘记了远在洛阳的父亲。或许，父亲的形象在我的心里已经不那么举足轻重了吧，又或许，孩子的忘性总是大的。而我，在这么欢乐的院子里和小伙伴说着悄悄话，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呢。
　　我们家和张伯伯家的关系越来越好，娘亲有时候会串门，张婶有的时候也会到我们家来聊聊天什么的。在这年的十一月份，是最寒冷的时候。因为刚到冬天，从之前的秋高气爽又转到了一片寒冰，所以一时还很难适应。
　　我记得这是一个寒冷的晚上，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什么杂乱的声音。睁开眼睛却没有看见母亲，我很疑惑也很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母亲会不在房间里。我裹紧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但是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还是没有听到母亲回来的声音。心里不安了，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走廊上似乎看到了光亮，隐隐约约还听到了脚步声。像是走入迷雾一样慢慢向声音聚集点摸着走去。刚到门口，我看见胖姨端着铜盆急匆匆地走出来。终于见到人了，心里很高兴地叫了一声：“胖姨！”
　　胖姐抬头一看是小小姐穿着两件单褂子，连忙放下盆就把我衣服扣了扣，然后把我往卧房推去：“小小姐啊，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吧。大人都在忙，听话啊。”
　　我疑惑着：“怎么了？忙什么？”
　　“哎呀，小小姐快回去吧，乖，听话啊。我还得赶紧着准备热水呢。”说着也来不及管我什么，就端着盆大步朝厨房走去了。好奇的我还是到了小姑姑的卧房门口，姑父和奶奶都站在门外来回踱着步。我跑过去，奶奶看了我一眼，也和胖姨说着一样的话，“哎哟，离儿啊，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睡觉吧，乖。听话。”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胖姨已经端着水回来，然后又打开门急匆匆走进去了。我从窗户里还看到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然后我听到了姑姑的叫声，似乎很痛苦。
　　一时间我很担心，但是看着奶奶和姑父的表情，我又觉得似乎并不是什么灾难。奶奶看着姑父说道：“你别怕，没事的。迎儿是好样的，一定会挺过来的。”
　　“可是这都一个多两个多时辰了，迎儿怎么还这么痛苦……”齐寂这个刚毅的大男人在此时显得那么紧张害怕。卧房里妻子在鬼门关前游徘徊着，他怎么能不害怕不心忧？他很想要个孩子，可是现在看着里面妻子被分娩的痛苦折磨着，他已心乱如麻。
　　他拳头握紧又松开，如此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莫老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什么，咱们莫家的子孙个个都是好样的，自有老天保佑，一切都会平安的。”虽然老夫人安慰着女婿，但是自己也是拄着拐杖嘴里念念有词地祈祷着上天能够眷顾这个太多坎坷的孩子。
　　……“哇……哇哇……”随着一串脆生生的哭声，莫家的又一个小宝贝降生了。接生婆把孩子在热水里洗了洗，然后抱上小包被便抱了出来。“姑爷……快看啊，您和小姐的小千金……”齐寂双手接过孩子一动不敢动。那双舞刀弄枪的刚劲的大手捧着这个小千金是不知如何是好。那脸上又笑又哭又傻的表情，让人感叹这个七尺铁汉在妻子女儿的面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时光荏苒

　　天下的女人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绝大部分女人的一生注定依附着男人而生存。不需要抛头露面，只要在家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两面性的。在许多男人的严厉会有这样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我在外面看人脸色干点活赚点钱多么不容易，你在家不用干活吃穿不愁还有什么不满意。是的，这是个令人感到可悲而可笑的逻辑。女人天生便于男人不同，特别是一个男人不在家的时候，一个女人如果要把整个家庭调和得其乐融融，那么她必定要付出很多别人看不到的心血和承受太多的委屈。就像莫夫人，当莫熙一家和莫小祯娘俩，再加上这么多的佣人，她背后承受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压力。吃点苦，受点委屈，背点黑锅，被人误会，看人脸色，这再正常不过。
　　而还有另一种女人，或许就是莫迎这样的，有个可以不顾世俗的有胆识有魄力的好丈夫。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身为女人没有什么痛苦。就像眼前，生孩子就是一道生死关。自古以来，有多少女人死在这道坎上。而多子多福的传统思想促使着多少女人一生都要受这样幸福的折磨。而莫迎是该庆幸的，她比几乎所有女子都要庆幸。因为她可以在婚后依然回娘家生活，而且生产也是在娘家。自己的母亲当然知道心疼女儿。而在婆家，或许还是刚出生的孩子多受重视吧。自古以来人行便是如此，或许不该有所抱怨吧。但不管如何，莫迎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位母亲。
　　而我，或许除了墨哥哥又多了一个玩伴。小妹妹出生了，姑父把她取名叫齐柔烟。
　　虽然小妹妹很小，但是似乎她并不愿意和我玩，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姑姑的怀里睡觉。对于这个我也是在和她玩了好几天才发现的。所以，我又跑去和墨哥哥玩了。他知道我们家多了一个小妹妹，也不高兴我这几天不理睬他，这一点，我还真是有点惭愧，的确，墨哥哥都不想和他玩了。因为一是天气好冷不想出去，二是母亲似乎说过这样不好。所以，有点矛盾。
　　但是习惯真的好可怕，我也想不和他玩，但是每天到那个时候我就会莫名其妙地觉得不自在，明知道那里没有人，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在那里等待着期待着。有的时候墨哥哥会来，我们也还是像以前一样说些话。日子就这样一天过着，有时候我会发脾气，墨哥哥每次都不知所措地向我道歉。又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他向我道歉，是他的错吗？他很无辜地看着我：“离儿妹妹生气了。只要我道歉了离儿妹妹就会高兴，所以我愿意。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哪里错了。”
　　我也觉得自己有时候越发的不像话了，脾气有时候很大，而且就喜欢和墨哥哥乱发脾气。当然，大多数时候并不是如此的。或许因为允哥哥和祯哥哥都不在的原因，所以我的撒娇对象便转到了墨哥哥身上。
　　又一年的夏天，我记得这一年我已经十五岁了，而墨哥哥也已经十七岁了。我们家的院子早已经补修好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隔着墙津津有味地继续聊天。我坐在那棵长了新芽的老树藤上，对着墙外面的人问道：“墨哥哥，问你一件事情行吗？”
　　“嗯，你说说看。”张墨站在墙外面点头回答。
　　我问道：“你说我爹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院墙外面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安慰道：“离儿妹妹，你不要难过。我想你爹一定是很忙，所以才没有回来吧。你想啊，现在外面那么乱，你爹又是当官的，肯定会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才没有时间回来。不过离儿妹妹你不要担心，等你快快长大的时候，你爹说不定就回来了。”
　　我点点头：“嗯……那我就慢慢等着吧。”
　　妹妹柔烟从里面小跑着向我奔来。她胖嘟嘟的样子真可爱，我和墨哥哥说了一声就跳了下来。看着妹妹笑嘻嘻的样子我抱起她问道：“妹妹，你做什么了这么开心？”
　　柔烟对我神秘地嘻嘻笑着眨着眼睛：“姐姐，有人来了！有一个人，他长得高高的，他来了……娘亲要我来喊姐姐……你哥哥……也是我哥哥……”我抱着她摇摇头：“妹妹啊，你这个小嘴说的是什么啊，我可真听不懂。”柔烟扁着小嘴着急得又连忙说着：“外婆说……外婆说……”
　　“外婆说什么了？”
　　“外婆说……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了。”她无辜地搂着我笑着。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她都五岁了，我也十五了。而我已经五年没有见到父亲了。甚为想念，但却不得见一面。感慨，父亲，您是否早已忘了在这个遥远的家乡，还有你的女儿呢？
　　抱着柔烟除了院子。就听到奶奶和娘亲，姑姑还有姑父在和人高兴地说着什么。我抬头望去，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长得很儒雅却也很强壮。那笑起来有些腼腆的面孔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我只是带着柔烟站在那儿看着，不敢上前。
　　转身的时候奶奶看到了我，伊对着我们招着手：“离儿，柔烟，你们快走来啊。”我低头笑了笑走了过去。那个男人仔细地看着我，然后又望着奶奶他们说道：“奶奶，离儿妹妹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看来我真的好久没有回来了。”
　　他也叫奶奶？望着他的脸我似乎知道他是谁了。他笑着：“离儿妹妹。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祯哥哥啊。我好久没有回来了，看来你真的都把我忘记了。”我连忙脸红的低下头，虽然我没有忘记祯哥哥，可是我也不认为眼前的人就是我记忆中的少年。如今的他下巴上有胡子，脸色看上去也显得沧桑疲惫，他是我的祯哥哥吗？即使已经知道他就是了，但还是难以置信。
　　奶奶看着莫小祯：“祯儿啊，你这些年都在哪儿啊，你怎么这么久没有回来看看奶奶哦。奶奶想你呀……我的孙子……”老夫人满头银丝，她弯着腰，手拄拐杖艰难地站在门口。她眯着昏花的眼睛，一边拍着孙子的手，一边轻轻地擦着眼角。
　　莫小祯看着年迈的奶奶，心中实在不忍，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的漂流在外，心里泛酸地一下跪倒在地，“奶奶，孙儿给您赔罪了……”
　　“哎哟，祯儿啊，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赶紧起来呀。奶奶可见不得你这样，奶奶就是心疼你在外面吃苦了。快起来孩子……”大家都一起把他扶了起来。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