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握美人剑+番外 作者:闲情逸之(晋江vip2013-11-27完结)
翠兰的死并没有可疑;叶浔检查过她的尸首确实是自杀;但她这一死;就落实了李姨娘的罪名。虽然李姨娘一口否认没有让她藏过那把带有血迹的短剑;但现在翠兰死了,李姨娘的辩解就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周围有人小声地交流府中的八卦,叶浔运足内力悉心潜听,虽然他只听到只字片语,但连起来却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你知道李姨娘……得宠……生育吗?”
“不会生呗……中看不中用……”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啊,我听……说……”
“真的啊!难道真是郡主……”
“小点声……话说……真狠啊……一碗燕窝下去……”
“呀,这么说的话,她也挺可怜的……难怪……”
“所以说嘛……报应啊……”
叶浔在脑中把这些话串联起来得到完整版本后,大吃一惊,偷偷地告诉云澹。云澹听完后,沉默了一会,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轻轻地说道:“我们也去翠兰家里。”
叶浔点点头,两人偷偷地跟秦王打了一个招呼,出门后换回常服,问明道路后,直奔翠兰家中。
定远伯府西南三公里处,石皮子胡同。
翠兰的家就在胡同的第三间,是一间小小的瓦房,里面住着翠兰的一家人。翠兰的父亲早就去世了,她的哥哥去年刚成家,今年添了一个大胖小子。一间小小的瓦房里住着哥哥一家三口,平时王婆子和翠芝都住在定远伯府,不回来还好,一回来,小小的屋内聚集着五个人,转个身都难。
叶浔和云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当将翠兰尸首送回家中的家丁走后,两人并没有立即离开,相反两人躲在了一边,在暗中注意着进出翠兰家中的人。
过了没多久,一个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来到胡同口,叶浔看见他后,一把拉过云澹藏了起来。男子见胡同中没有人,快步走进翠兰的家中,随即掩上房门。
云澹没有功夫,叶浔怕他靠得太近会惊动屋里的人,于是示意他在一旁等候,自己仗着轻功了得悄然无息地偷偷跟了上去,贴在窗前附耳潜听。
屋内,中年男子先在翠兰的牌位前拜了三拜,然后对伤心欲绝的翠兰母亲王婆子说道:“小兰身前存了点钱。刚在府中忘了给你们,现在我给她送过来,你们收下吧。”说完递给王婆子一个信封。
王婆子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是十张十两的银票,不由得大吃一惊,问道:“张管家,小兰身前怎么会存下来这么多银子?她一个月的月钱才两钱银子,且大多贴补了家用……她没干什么不应该干的事吧。”
张管家听完王婆子的猜测,咳了一声,解释道:“小兰在府中尽职值守,很得主子喜爱,这些都是她平时积攒下来的赏赐,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钱,你们放心收下吧。”
听张管家这么说,王婆子抹了抹眼泪,一遍心疼上吊自尽的女儿一遍又欣喜能得到这么一大笔的意外之财。
张管家又跟王婆子闲聊几句,就起身告辞了。叶浔见他准备出门,连忙闪到一边,避开他的视线后,又贴在窗前偷听屋内的谈话。
“娘,妹妹不是李姨娘的丫鬟吗?为什么她的钱会是张管家送来?”翠兰的哥哥觉得这点很奇怪,问道。
“娘也不清楚。”王婆子将银票收好,并不介意此事。
叶浔却对此话上了心,悄悄离开翠兰家后,跟云澹提起了此事。
云澹也觉得有点奇怪,听翠兰哥哥话中的意思,这个张管家肯定不是李姨娘的人。那他是谁的人?
云澹正想托秦王去查这个张管家的底细,不想秦王已经派人来寻他们两个了,跟秦王在一起的赫然还有喜欢多管闲事的定国公徐景昌。
云澹将自己发现的疑点跟秦王说了,秦王立刻根据云澹的描述派人去查这个张管家的底细。
等候的时候,定国公随手拿出两张庚帖递给叶浔,颇为期待地说道:“叶兄,我听闻你擅长占卜相术,可否看看安阳郡主之子张麟和郭大人之女的八字是否相克?”
秦王和定国公都是永乐帝的心腹,所以知道叶浔的真实身份是前钦天监监正岳隐淌的独子。岳隐淌是一代奇人,擅长相术,身为他的继承人,就算没有尽得他真传,两三分本事总归有的。他们可想不到,眼前这个叶浔外表是奇人之子,内在早就被掉了包,是个来自几百年后的现代人。
叶浔接过定国公手中的庚帖,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然后神神叨叨地在纸上画了几笔,正想随便敷衍几句混过去,忽然看到某处,眼前一亮,拿着庚帖凑到跟前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在纸上打着草稿算了一下,惊讶地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两个果然不合适,绝对不能成亲,否则必遭天谴!!”
叶浔语出惊人,秦王和定国公都被他的话震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良久没有出声。云澹则一脸惊诧地接过叶浔手中那两张庚帖,仔细看完后,抬头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难道……是……”
叶浔清了清嗓子,正色地对秦王和定国公说道:“请你们转告给皇上,安阳郡主之子和郭大人之女的八字相克的厉害,两人一旦成亲,就会牵连身边的长辈,安阳郡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希望皇上能收回成命,将两人分别赐婚。”
云澹在一旁将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见秦王和定国公听了叶浔的话准备离开,进宫跟永乐帝汇报此事时,不急不缓地说道:“秦王,下官还有事要麻烦下你的手下人。”
秦王停住身子,爽快地说道:“云大人客气了,你在帮我破案,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想……”云澹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那里肯定会有那样东西……
定远伯府后院的人工湖中,十几个宗人府里的人脱了上衣,跳入湖中,不知道在湖里摸索着什么。
起因就是云澹回到安阳郡主遇害的那棵柳树下,坐了下来靠在树边,将李姨娘院中搜出的那把短剑使劲地抛向了一丈远外的湖中,噗通一声,短剑入湖,消失地无影无踪,正当众人不知他是何意图时,只听他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请把短剑捞起来吧。”
然后十几个人带着异样的眼神睨了眼优哉游哉坐在湖边的云澹,心不甘情不愿地跳下半人深的人工湖中,拨开满湖的荷叶,摸着湖底的淤泥,慢慢寻找着短剑……
大概过了半个时候,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兴奋地从湖底探出头来,嚷道:“摸到了摸到了!”然后蹒跚地来到湖边,将手中的短剑递给走到岸边的云澹。
云澹见短剑长约一尺来长,剑柄和剑鞘刻有精致的雕花,拔出短剑后,剑刃已然开锋……
云澹看完后,云淡风轻地说道:“再找,这把剑不是我刚才扔下去的那把。”此言一出,众人都用诧异的眼神望向云澹,意思是这把剑明明就是李姨娘院中搜出来的那把,刚才亲眼见你扔下去的,现在又看着它被捞了上来,你粗粗的扫了一眼就知道不是?这也太武断了吧!
云澹见大家不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头,温和的说道:“我刚才用小刀在剑鞘和剑柄上划了两道,上面的漆水被我刮花了,这把剑的剑鞘和剑柄漆水完好无损,所以我确定不是我扔下去的那把,请大家再找找,麻烦你们了。”
云澹的态度很好,虽然提的要求很不合理,但大家还是又下了水摸索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由于之前已经搜了大半,所以这次没过多久,又有一个小伙子摸到了一把短剑,兴奋地喊道:“这次肯定是了吧。”然后将短剑小心翼翼地递给云澹,眼巴巴地瞅着他,就怕他粗粗地瞄一眼,又说不是。
云澹接过短剑后,一看剑鞘和剑柄果然有自己做的记号,满意的点了点头,跟众人说道:“好了,都上来吧,可以收工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衙役快步走到秦王身边,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秦王脸色沉重的点了点,一挥手让他下去后,转身跟云澹悄悄说道:“那个张管家真是郡主府里的人,不过他……他是郡主陪嫁婆子的丈夫……这个,你看……”
老实说,秦王收到这个消息后就有点犯迷糊了,这是闹哪出啊。
云澹听了,却笑着点了点头,跟秦王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快乐~~~~~
31、隐情
宗人府中的芭蕉厅里,右首第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白面微须剑眉入鬓;正是詹士府的少詹士郭兴郭大人。
他早上收到秦王的帖子,让他来宗人府一趟;他收到帖子就赶来了;秦王却迟迟没有露面,他喝了好几轮茶;实在是等的心焦,就向下人打听秦王的下落;却被告知秦王马上就到;但这个马上好长啊;这都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
人一旦无事可做;就由于多想;一多想又容易想歪了,且自从安阳郡主死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老是疑神疑鬼的,旁人多看他两眼,他都胆战心惊。偏偏自己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该悲痛的时候要显得悲痛,该惋惜的时候要露出惋惜,唯独不能露出惊慌恐惧的神情,这个真是很考验人的演技。
门口匆匆走过几个人,其中一人居然是僧人打扮,身穿黄色袈裟看似是某个寺庙的主持。这人……看着有点眼熟……
郭兴起身,走到大厅的门口,见附近有个杂役,招了招手唤他过来,轻轻地问道:“小哥,你知道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大师是哪个寺里的吗?看着有点眼熟,我怕认错人了。”
杂役向郭兴拱了拱手,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回禀郭大人,那位大师是积香寺的无觉方丈。”
果然是他……他怎么来了?照理说,他不该知道那件事才对啊?
秦王不会无缘无故请他来宗人府的,难道……那件事,已经被人知道了?不可能吧……但也说不定,自己不是也被请来了吗?
就在郭兴纠结纳闷的时候,他又见一行人经过,其中赫然有安阳郡主的陪房及她的丈夫张管家,还有翠兰的家人……
郭兴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他现在很矛盾,想走又不敢走,待在这个大厅如坐针毡,内心的惊恐让他坐立难安。越想越恐怖,越想越没底,就在他即将把自己整崩溃的时候,秦王带着两人进来了。
一个面目和善看似温文尔雅,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一个身穿螺纹青底白衫,腰间插着一支紫铜色的洞箫,剑眉星目潇洒不羁。
秦王示意云澹和叶浔就座后,吩咐下人关了芭蕉厅的门,将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然后坐到上首,眉头紧紧地揪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望了郭兴一眼,又是一个深深的叹气,这个举动把一旁的郭大人吓坏了,端起茶杯想喝一口茶稳稳情绪,结果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导致杯子和杯盖相互碰撞发出一阵哐当声,脸上面如死灰,仿佛即将临刑。
“郭大人,关于安阳郡主被杀一案,你有什么要对本王坦言吗?”秦王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慢条斯理地问道,看向郭兴的眼里满是同情和惋惜。
“我……我……我无话可说……”郭兴显得不知所措,欲言又止。
“郭大人!你避而不谈就可以避免悲剧的产生吗?难不成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兄妹乱伦?罔顾人伦?”秦王见郭兴一副唯唯诺诺地窝囊样,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子,暴怒道。
安阳郡主的儿子张麟和郭兴之女居然是兄妹?那就是说……
“王爷……”郭兴本来就在担心这事被揭穿,一直在患得患失,不料心直口快的秦王说话完全没有顾忌,当着两个陌生人的面就说了出来,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跟活剥他的皮没什么两样,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剥得j□j地j□j在众人面前……
“怎么?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担心颜面无存?早干嘛去了?”秦王早上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想骂他了,但被云澹和叶浔拦着,紧接着又拖了两个多时辰,差点把他憋坏了。
依他的性格,这事根本不用什么证据,把知情人拉过来一问,不怕他不招。偏偏云澹想得多,说什么以防万一,怕郭兴抵死不承认,还派人大老远地把积香寺的无觉方丈请了过来,人家大和尚什么都不知道,碍于他王爷的身份没办法,只能眼巴巴地赶来坐在隔壁花厅喝茶,过会还要莫名其妙地赶回寺里。
“王爷……下官知错了……”郭兴一直在担心这事瞒不住了,现在看见积香寺的方丈和安阳郡主的陪房都来了,以为事情已经败露了,面对愤怒的秦王,再也不敢死鸭子嘴硬,低下头,弱弱地承认了自己的罪孽。
时间回到二十多年前,那时的郭兴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跟舅舅家的女儿安阳郡主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