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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死呗。”安雅似乎在门外偷听到了交谈,坐在车上把脚架在控制台上看着王鹏笑,“你小子是不是怕死了?”
“是。”王鹏点了点头,“而且,我觉得这个事情有些复杂。”
“怕死不要紧,谁都怕死。”安雅笑了笑,“不过复杂不复杂的,那是你的问题。”
“我还有老婆,我还有孩子。”王鹏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挂个烈士名头。”
“烈士?”安雅7有些严肃了,“你到底要干嘛去啊?怎么说着说着还来劲了?”
“不好说。”王鹏继续叹息,眼角纹都叹了出来,“反正现在出了一件很麻烦地事情。”
安雅很好奇的问:“能不能说说?”
“机密。”王鹏想了一会儿,转过头看着安雅说,“明天我去一趟京城,也许过一段才能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小宝宝,等我回来咱们就结婚。”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京
王鹏开车回到京城的时候,专门绕到京城站去看了一眼。虽然他这个军字牌照的车在很多地方畅通无阻,但面对紧张兮兮的临检警察,他最后还是只能远远的看一眼虽然已经没了残砖烂瓦但明显被削了一个角下去的火车站派出所。
然后,他一边开车在四九城里乱转一边给郭怀玉打电话:“你在哪呢?”
郭怀玉的语气则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在京城啊,小周把派出所炸了总要处理一下。怎么了?”
“我现在到京城了,你们在哪呢?”王鹏冲着正在观察他牌照的警察们挥挥手,开车继续前行,“我去找你们。”
“你……”郭怀玉的声音猛然拔高了八度,“你怎么还是来京城了!我不是告诉你别回来么!”
“现在事情那么多,我不回来也不行啊。”王鹏低声说,“你别嚷行么?我耳朵疼。”
“你耳朵疼?我脑袋疼怎么办!”郭怀玉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回来干什么!真是……”她把声音缓和下来,“趁着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你回来,赶紧回九河去!”
“回去?”王鹏摇了摇头,“我已经来了,还回去干什么。而且我媳妇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我怎么办?!”
“想不到你小子这个DNA改变的主儿都能生孩子。”郭怀玉似乎在感慨一些莫名的东西,“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既然回来了,就要把调查表交回到本部。如果可能的话,我争取找人替我背书。”王鹏想了想,“你们在总部么?”
“不,我们在京城公安局。”郭怀玉长长的叹息一声,“小周的这次错误可比上次奥运会那次严重多了,往轻了说是故意伤人,往重了说就是破坏国家安定团结和谐局面恶意行凶损坏京城标志性建筑。这罪过可不必那帮闹独立的来的轻。”
“那现在,纠察过去了么?”王鹏把车拐到二环上往前门那边走。但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车龙也只能无奈。
郭怀玉摇了摇头:“这是个程序问题:公安局上报给公安厅,公安部又行文给国安部,三转两折的没个三五天报告到不了部长手里。不过……情况不乐观。”
“多不乐观?”王鹏提起一档龟速向前行进了5米之后,放下手刹问,“难道说……”
“没什么可难道的,你现在到哪了?”郭怀玉终于说正题了,“来公安局这边吧,咱们安顿好了小周之后。就去本部。无论如何先把你地婚姻问题解决了再说。”她叹了口气,“现在事情太多了,一件一件的解决吧。”
王鹏长舒了口气,放下电话看着眼前二十分钟似乎都没有完全动过的车龙仿佛也变得艺术了起来,放下车窗得意的点燃一根烟望着远处的红灯,笑容飘上嘴角:结婚了……结婚了……我终于能他妈结婚了!
当一个国安的侦察员并不是王鹏的愿望,甚至他在去到国安局之前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光荣的国家安全人员。。。更没想过自己结婚竟然要折腾到这个地步。
如果当初没有那些事情发生,只是安安分分地去当一个小会计,虽然没了这一身的本事,也许也会为了个税问题拍桌子骂娘,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连结婚都要来回反复的打报告。而且这个报告什么时候能批下来还不知道。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王鹏这时候冷不丁想起来大学时候学的马列政理论来了:要唯物的,辩证的看待这些问题。
如果没有这个公务员的工资撑底,估计现在他连要不要结婚都要好好考虑一番,而不是买好了房装修好只等着安雅生孩子。
如果不是公务员,他现在应该也就是个小会计,琢磨着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地奶粉钱应该怎么办。感慨着刚存好的买车钱付之东流。
以前他和郭怀玉曾经就某一问题展开过一次讨论。那时候是猪肉价格开始暴涨,然后王鹏拿着报纸对郭怀玉说:猪肉涨价了。
郭怀玉头也不抬的说:哦,那明年的食品补贴要多发不少了。
王鹏想了想,又说:猪肉涨价了。
郭怀玉看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到网络游戏上:那农民们该发财了,似乎农业税应该恢复了。
王鹏再说:猪肉涨价了。
郭怀玉这次终于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他:说起来,猪肉有什么好吃地,牛肉多好……
然后王鹏问:你多久没去过菜市场了?
郭怀玉翻着眼睛想了很久,说:三四年了吧,反正上次欧洲杯之后就没买过了。
然后王鹏就不再问了。
至于朱钧和小周。一个从小在监狱长大生下来吃的就是免费伙食,一个虽然下过地但12岁去了精神病院之后便不知有汉何论魏晋,两个人最多也只是在图画上见过猪的样子,是典型的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主儿。
是不是。公务员都是这个操行?王鹏把落在自己制服肩章上的一抹灰尘轻轻掸去。抽一口烟继续想着这个问题:不过好在虽然郭怀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也没权力上书中央要求恢复农业税。要不然那帮农民估计更没活路了。
不过好像猪肉涨价,农民也应该挣得不少吧?他倒是很高兴这种事情的发生,想了想,给他地一位大学同学潘哲,也是每次都要给好几个宿舍带饭的那弟兄打电话:“潘哲?我王鹏,还记得我么?”
潘哲似乎很高兴的样子,笑着回答:“当然记得,你个国安,我能不记得么。最近怎么样?”
王鹏嘿嘿的笑了起来:“还行,我要结婚了。”
“啊?”潘哲叫了一声,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恭喜声,“什么时候办事?”
“过一阵,现在是预期阶段,过一阵日子定下来我再给你打电话。”王鹏笑了笑把话题转过去。“对了,这一段猪肉涨价,你们那情况怎么样?”
“情况?什么情况?”潘哲不大明白,“涨价的情况还是什么?”
“你现在不是在当村官么?”潘哲毕业之后就去在三秦南志愿开发大西北当了村官,在九河火车站出发的时候市政府还出面给他们这帮人披红挂彩锣鼓欢送,王鹏也记得清清楚楚,“你们那没搞几个养猪专业户什么的么?”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提起来这个事情。潘哲的语调却黯淡了下去:“咳,别提了。”
“怎么了?”王鹏不大明白,“制成品价格上升,必定会带动原材料价格上升,这个没错吧?”
“没错,你说地是一点也没错。”潘哲和王鹏认识了四年,说话也不大客气。“可这个原材料,可不是掌握在农民手中的。”
“啊?”王鹏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这个道理,“难道农民养猪,也有问题么?”
“养没有问题。”潘哲摇头说,“但是当初县里和市里办养猪场的时候。收购了大量的种猪。现在农民想养猪,是要从养猪场里买小猪仔来养地。”
王鹏一头雾水:“难道农民们都不养母猪么?”
“自家养地猪哪有种猪场配出来的崽子好。”潘哲长叹了口气,“在这边当了两年地村长,现在才知道农民们多苦。”他低声说,“很多人实际上是不养母猪地,因为母猪根本卖不上价,吃的又多。根本就是赔钱货。所以差不多七八年来都是从场里买猪仔养。但外面冷不丁的猪肉价格上涨,带的小猪仔价格也往上涨,现在一头小猪差不多400块钱以上,再加上饲料价格免疫服务价格等等等等这堆乱七八糟,养了就赔。所以农民都不养猪了。”
怎么会这样?王鹏很迷茫:“那你们就不能提议一下用行政手段让猪仔价格下来么?”
“行政手段这种东西,好用也不好用。”潘哲又是一声叹息,“十年寒窗苦读,只愿造福一方。可谁知道这书本上写的东西,全是他妈的扯淡!一点有用的都没有!全是胡扯!上边下边一起胡扯……”
能让好脾气地潘哲说出这等话来,看意思是真够苦了。无奈的王鹏安慰了他几句。也只能放下电话。
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样子,王鹏终于从京城火车站赶到了京城市公安分局,下车拍打拍打制服上可能存在的灰尘,拎着包在站岗警察的注视中昂首挺胸地往里走。
“又来了一个。”
“看见了。”
“来了三个了。更热闹了。”
“那小姑娘真是国安的?刚把她弄来时候我还以为是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了。”
“跟那小姑娘来那个也神神叨叨。不过讲起法律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连苏处都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昨天来那位更可怕。满身的杀气,准是杀过人地……当初我叔叔刚从越南回来时候也是这样。”
王鹏耳聪目明,这一路上能听到不少人的窃窃私语,只不过谈话的内容让他觉得事情有些越发的不妙了起来:郭怀玉满身的杀气?她要干吗?
匆匆的走过回廊,王鹏在问了两三个警察之后,终于找到了暂时关押周与非的那个房间。
当然,因为本着公安国安一家亲的原则,应该说小周的待遇是不错的,至少有床有沙发有空调,甚至还有卫星电视可以看。
王鹏走进去和他们打招呼地时候,朱钧和小周正在看动画片,而郭怀玉则站在窗前不知道看着什么。回头看到他进来,郭怀玉轻轻一跃便到了门口一把抓住王鹏:“走。”
“上哪去?”王鹏还想看看小周的脸怎么样了,冷不丁被郭怀玉一拖差点摔倒。
“去本部,填你的结婚报告。”郭怀玉拉着他走向停车场说,“我已经找好背书的人了,你去把报告填好让他们签字证明,然后交到局里就可以了。”
“那么,什么时候能批准?”王鹏把他地包扔到车里再坐进去后有些小心翼翼问,“我知道现在大家都忙,但我女朋友肚子要是再过几天。就大了……”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郭怀玉用眼神勒住了王鹏地脖子,语气里很有一种恨生的味道,“好了,现在闹出人命来了,又要我给你善后!”
“人命……我不需要善后啊。”王鹏哭笑不得,“我早就说过我要结婚地。”
“结婚?”郭怀玉叹了口气生生把钢心的方向盘掰弯,“结婚啊……”
似乎踩到她痛脚了……想到一些事情的王鹏不说话了,看着前门大街上地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发呆。
但是郭怀玉似乎还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尤其是在堵车的时候:“我也想结婚来着。”
王鹏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没敢接下茬。
“我说,我也曾要结婚来着。”郭怀玉咳嗽一声,“差一点就结婚了。”
王鹏知道该怎么做了,立刻满脸的惋惜:“那为什么没结婚呢?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是02年时候的事了。”郭怀玉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你见过我对象吧。就是叛国逃跑的那个。”
“见过。”王鹏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这地方谈论什么叛国逃跑之类,似乎不是很适合。
但郭怀玉似乎完全没往心里去,手靠在车门上撑着自己地下巴悠悠然然的说:“其实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很善良,对队里的每个人都很好。他的眼睛不大。奇書網…奇书但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而且天下无敌……”
这是在说杨过么?王鹏侧着脸看着说的两眼冒光地郭怀玉,越看越觉得像老郭家的祖宗郭襄。
“我们当时已经准备结婚了。那年他25岁,我23岁,正是青春大好年华,整个本部也说我们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天生一对儿。”郭怀玉似乎有些沉浸在回忆中不可自拔了,刚才还冷若冰霜的脸在夕阳下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容光,“我跟他已经在南三环外买好了房子。也装修地差不多了,甚至于我都已经选好了婚纱……”
王鹏看着她仿佛在给自己讲述一个童话故事一样的轻声自语望着天空,微微的叹了口气。
“那件婚纱是美国VeraWon的,是我专门飞过去买的。”郭怀玉稍稍踩了一点油向前行进了一点,又拉下手刹,“婚纱照也照了,就放在我的床头柜下面。”
那个小床头柜,放得开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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