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监狱调查手记





    四十五天之后,在二审中被判死刑的大贪官成克杰被执行死刑。就在他奔赴黄泉的前一个礼拜,他的情妇李平因有自首和立功表现,二审中被判无期徒刑。    
    最近,我应司法部之邀赴广西等地的司法部门进行采访,人们街头巷议都在谈论着成克杰和李平的最终命运。    
    一个女人通过征服一个地位显赫的男人,她就征服了这个男人所管辖的世界。如果这是在封建社会还好理解,可这的的确确是发生在中华大地上的天方夜谭,是二十世纪末的一曲哀歌。    
    成克杰身为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地位可谓高矣,权力可谓大矣,他究竟是怎样栽倒在李平的石榴裙下,从为民请命的清官变成疯狂敛财的贪官,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的呢?要解开这个谜,我们先得从成克杰和李平的身世说起。    
    1933年11月,成克杰出生在广西上林县一个壮族家庭里。他天资聪颖,学习勤奋,不满十九岁就考上了北京铁道学院,学习铁道管理专业。    
    一个人孤身在外虽然非常寂寞,但他却把全部精力都用到学习上。五年的大学生活一晃就过去了,这个聪明的壮族少年以优异的学习成绩获得了大学毕业证书。当老师问他想分配到什么地方时,他斩钉截铁地说:“回家乡!”    
    1957年,24岁的成克杰回到了他的家乡广西壮族自治区,在柳州铁路局南宁分局当技术员。他出身不好,父亲解放初被镇压了,所以他做人总是夹着一条尾巴。与那些根红苗正总想造别人反,革别人命的人相比,成克杰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他没有别的资本,只有靠刻苦钻研业务才能有立身之地。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幸的人生经历也许更能激发一个人不甘沉沦的决心,成克杰咬着牙凭着自己扎实的专业知识和勤奋的工作态度站稳了脚跟,一步一个脚印地从技术员、工程师、总工程师、柳州铁路局副局长,一直干到了局长。    
    1986年,广西壮族自治区要从基层提拔一批干部,当时区政府的一位老主席就推荐了成克杰。从此,成克杰一步登天,从一个工程技术人员步入政界,当上了广西壮族自治区副主席。    
    成克杰是一个知识型的干部,刚上任时头脑清楚,工作有魄力,肯吃苦,待人也谦逊热情,他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在当了三年广西壮族自治区副主席之后,很快荣升为中共广西壮族自治区委员会副书记、自治区副主席、自治区代主席、主席。    
    1998年,成克杰当选为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    
    山沟里飞出了金凤凰,小小的上林县出了一个年富力强的“广西王”。    
    


走向深渊——成克杰特大受贿案中的女人父亲的自杀造就了李平的早熟

    李平,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却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她1954年生于湖南,家有父母、哥哥四口人。他的父亲在文革中挨整被迫自杀。父亲死后,哥哥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后来,哥哥娶了个印尼归国华侨,在广西安了家,她也跟随母亲投奔哥哥来到南宁。她的嫂子当时在南宁市百货有限责任公司兴宁路文化用品分公司工作,这家公司地处兴宁路一条狭窄的小巷,李平沾了嫂子的光,和母亲、兄嫂一家四口人住在嫂子所在单位的一间20多平方米的破烂的仓库里。    
    童年丧父使李平过早地尝到了生活的艰辛,也造就了她的早熟。当同龄的女孩子还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撒娇时,她就已经开始提篮小卖拾煤渣了。也许是童年的日子太苦了,她很小就萌发了一个强烈的愿望:将来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过人上人的生活!    
    为了早日摆脱贫困的现状,李平的哥哥很早就尝试着做买卖。因为嫂子是华侨,按照政策可以申请出国。后来,哥哥跟随嫂子到香港定居,很快就把母亲也接到了香港。香港那时候在人们眼里仿佛是天堂,哥哥的经商生涯对李平无疑是个刺激,也埋下了李平对金钱的渴望。    
    李平中学毕业后下乡劳动,后来抽回到南宁市第二建筑公司开货车。四年之后,她调到南宁市商业局下属车队当司机。因为这个公司没有开小车的司机,她就被调去开小汽车。她长得欢眉大眼,既漂亮又大方,人也能说会道,交际能力很强。当时买个冰箱、彩电、大立柜都要凭票,商业局是个实惠单位,给领导开小车的司机搞点物资供应票易如反掌,因此来求李平办事的人很多。求她办事的人对她毕恭毕敬,她找到了一种人上人的感觉。那时候,她就深深地体会到权力的重要。    
    有人说女人干的好不如嫁的好,李平深知自己的家庭没有什么根基,要想改变社会地位,只有在嫁的好上做文章了。    
    正在这时,有人给她介绍了广西壮族自治区某领导的儿子。相亲时她对他没有什么感觉,可为了改变社会地位,她还是嫁给了他。她的付出没有白费,婚后她很快就摇身一变,从一个普通的小车司机变成了南宁某高级饭店的负责人。    
    


走向深渊——成克杰特大受贿案中的女人从高官的儿媳变成了高官的情妇

    说来也巧,李平的公公是成克杰的老领导,成克杰对他充满感激之情。他们之间是邻居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天出来进去的成克杰早就认识李平,但当时只是见面点个头而已。    
    李平供职的这家饭店是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府外办的下属单位,担任区政府主席的成克杰经常到这家饭店宴请宾客,和昔日的邻居李平接触较多。早在当年在商业局给领导开小车时李平就晓得找领导搞点物资票,现在认识了成克杰这个大官,李平可不是简单地要点票了,她要做笔大买卖!    
    开始,李平找成克杰帮忙搞个批文什么的,成克杰对李平并没有非份之想,他只是出于对老领导的感激之情来帮助李平。每次李平找他帮忙生意上的事,他就对管事的人说∶“这是咱们老领导的儿媳妇,你们给帮个忙!”    
    李平在饭店当负责人,成克杰出于对老上级的感激,在生意上经常帮李平的忙。别人也觉得成克杰这人知恩图报,也乐得给他帮忙,每次李平求成克杰办的事都没落空过。一来二去李平对成克杰颇有好感,觉得他很仗义,便对他非常热情。但开始成克杰没有往歪道上想。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何况这还不是朋友妻,而是老领导的儿媳妇。    
    成克杰在个人感情生活上有缺憾,便开始想在别的女人身上得到弥补。每次到饭店吃饭,他都很喜欢和那些服务员套近乎,对她们的名字了如指掌。有时他也叫几个小姐陪他消遣一下,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些漂亮小妞儿是毫无情意的,她们图的只是钱,而没有半点真情。他觉得找情人也要找真情,那才不枉度一生。    
    李平对自己的丈夫也不满意,她发现成克杰不仅有权有钱,而且多才多艺。也许是壮族人天生会唱歌,成克杰的歌声可以和业余歌唱家媲美。他很爱唱歌,到饭店吃饭时兴致一高都要找服务员陪他唱歌,他唱歌声情并茂,给李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饭店吃饭时有人让成克杰赐墨宝,李平惊讶地发现成克杰的书法很好,字写得很帅,南宁机场几个大字就是他写的,她觉得这个区领导蛮有品味和情调,便十分仰慕他。    
    1991年,李平做了一个投资项目,在成克杰的鼎力相助下做得非常成功。事成之后,李平提着礼品开着一辆凌志牌高级轿车到成克杰家看望他。一进门,李平就热情地说:“成主席,我来谢您来了!”    
    看到风姿绰约的李平登门造访,成克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欲火,他一把抓住李平的手,色迷迷地说:“你怎么个谢法儿啊?”    
    李平立刻明白了成克杰的意思,但她原本不是一个放荡的女人,毕竟是面对长辈一样年纪的人,还是要收敛一些为好。她装着不明白成克杰的心思,热情地和他聊着家常。成克杰却趁她不备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脸上狂吻起来。李平就这样半推半就和成克杰初试云雨。    
    心有灵犀一点通,从那儿以后,秀色可餐的李平整天与成克杰眉来眼去,彻底投入了成克杰的怀抱。开始,当他们在饭店度过了销魂的一夜时,李平害怕极了。但欲火是最不服从命令的,此刻的成克杰正处在权力的峰巅,他觉得相爱就是合法的,我到了这个位置可以一手遮天,我是主席我怕谁?    
    而李平对于权力的欲望更为强烈,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从一个小司机当上了一个大经理,靠的是公公的权力。而现在公公已经退下来了,今天躺在自己怀里的这个男人才是广西的大哥大,是主宰广西命运的人。征服了他就征服了广西,征服了广西就有好日子过了。这是自己生命中的第二次机遇,是上帝把这个男人送到自己面前的。把这样的男人推出去,那才是傻子呢!    
    


走向深渊——成克杰特大受贿案中的女人在互相利用中产生了真感情

    在成克杰和李平相爱之前,成克杰也曾经寻花问柳,李平也曾经与别的男人鸳鸯戏水。成克杰和李平的相好,一开始是出于利益的驱动。李平是以色谋权,为了得到更多的实惠;而成克杰则是以权买色,为了填补精神的空虚。    
    开始,无论是成克杰还是李平,都没有把这次桃花运放在心上,因为这毕竟不是他们的初次风流了。李平觉得和成克杰在一起没有什么快感,给这个糟老头子暗送秋波就是为了让他乖乖地给我办事;成克杰也没太把李平放在心上,我现在当上了“广西王”,别说李平这样的中年女人,就是想要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也有人往怀里扑啊!    
    有一就有二,他们一个烈火一个干柴,情欲的火焰越烧越旺。慢慢地双方都觉得对方才是自己的最爱。毕竟成克杰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有时在汽车里约会,有时在饭店里同居。纸包不住火,很快他们的丑行就被成克杰的夫人发现了。她不能容忍丈夫的背叛,便向组织汇报了这件事情。没想到成克杰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你告吧,我就是豁出去不当官了,也要和李平好!    
    在李平和成克杰相好之后, 1992年李平凭着海外关系和情人成克杰的关照,投奔哥哥到香港定居了。香港的房价很贵,李平初来乍到没有房子住,就暂时住在哥哥家里。哥哥中专毕业,到了香港学会了赌博,经常吆五喝六地赌个通宵,影响了李平的休息。    
    住在别人家里总是寄人篱下,后来李平在香港花500万港币买了一所房子,自立门户开设贸易公司,专门代理广西的出口产品。她以港商的身份频繁出入在广西和香港之间。成克杰公开对人说:“李平的事就是我的事!”    
    因为有成克杰这只老虎撑腰,前来与李平洽谈贸易的人趋之若鹜,贸意额直线上升,甚至一度盖过了广西在香港的官方公司。    
    在香港,李平认识了香港商人K老板。K老板是李平哥哥的朋友,长得很魁梧,经常穿一身白色西装,显得很帅。K老板比李平大四岁,年龄的相仿使他们之间有很多共同语言。李平欣赏K老板的经商才华,K老板看中李平非凡的公关能力,想利用李平的特殊关系在国内做生意。    
    K老板对李平非常热情,经常向李平诉说自己的家庭生活不幸福。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诉说自己和太太之间关系不好,这意思是不言而喻的。聪明过人的李平自然很明白K老板的心思。才华出众的K老板向她进攻,在她的心海上激起了涟漪。在香港李平耐不住寂寞,很快和K老板也有了床笫之欢。    
    情人之间总是想为对方做点什么,在李平的积极疏通下,K老板在国内注册了公司,作为回报他在生意上给李平很多帮助。从1992年9月至1994年8月,短短两年的时间,K老板帮助李平销售了四辆免税进口汽车,偷逃关税达人民币30万元。    
    李平衡量人的好坏总是以金钱为标尺,K老板帮助她赚了钱,她就对K老板由感激逐渐产生了爱慕,而K老板也信誓旦旦地对她说:“我和我太太关系不好,我和她离婚后一定娶你!”    
    李平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女人,她只有和自己看得上的男人在一起才能感到欢乐。她相信了K老板的话,更加鞍前马后地为他效劳。    
    夜深人静,李平躺在席梦思床上反复地掂量着这两个情人。凭心而论,K老板的强健给了她很多欢乐,成克杰虽然很疼自己,但毕竟比自己大二十一岁,年龄不饶人啊!女人爱男人爱到深处时会不顾一切要和他结婚的,但K老板却只占有她的肉体,却迟迟不提结婚的事。相比之下,成克杰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举动使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