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万兵马回援赶不到巨鹿便会被秦军所灭,还望丞相大人与大王能体谅我这份难处?”
“难处,不就是怕死吗?死算得了什么,你我早有生死之约,那时回援而死正好成就你我美名。”张耳道。
“我并非怕死,而是想给赵国留点兵马,以待将来为大王以及丞相报仇!”
“说得倒是好听!‘巨鹿’被破,我与赵王势必战死,赵国也就算被秦国所灭,你这是报得哪门子仇?我看你并非是想为大王报仇,而是早就觊觎于大王的大位。只怕盼着我与赵王速死,好在赵地称王吧!”
“你……这可是诛心之罪,为何如此诬我?”陈余没想到张耳会如此小瞧于他,坏他地名声。怒火中烧,冷笑两声,道:“当日。‘巨鹿’城外也并非只有我陈余一支人马,张敖也率有一万多人马在外,丞相为何不令他回援?莫非也早有打算,想着我战死之后好让张敖称王不成?”
张敖乃是张耳之子,见陈余提起这件事,张耳立马哑口无言。令陈余回援时,他也曾令张敖回援,张敖以同陈余大致一样的理由拒绝。那个时候他恨张敖的程度与恨陈余的程度一般无二。想杀张敖的程度也与想杀陈余的程度一样,可事后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有背叛他地理由。就把所有地恨全加在陈余的身上。他顿了顿,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扯到陈泽身上道:“放肆,不调张敖回援是大王的意思,岂容你胡乱诬陷?我来问你,我曾派陈泽去你处求兵,陈泽现在何处?”
“陈泽一意孤行要回城救援,我拨其五千兵马,其率军回援‘巨鹿’的途中被所灭。这事丞相不知道吗?”
“陈泽死了?”张耳吃了一惊,两眼一转,不信道:“只怕是他逼你回援,你不愿回援,逼得紧了,你一气之下把他杀了吧!”
“哈哈,我杀了他,你竟说我杀了他?”陈余觉得张耳简直不可理喻。为何自己从前就没发现张耳是个如此面目可憎之人,摇头苦笑道:“我陈余就算再无耻,又怎会杀自家兄弟!”
“既然没杀,就快把陈泽交出来。当日你是野心称王还是真的打算保存实力为我报仇,让他出来对质。天下之事,总抬不过一个‘理’字,是非黑白一问便知。”张耳道。
“我已告诉你,他率领五千人马被所灭,你让我如何交出?”
“只怕是你为了掩盖什么把他杀掉,托以被所杀吧!”张耳冷笑道。
“你!”陈余站起身。手握腰中剑柄。
“哦,难不成猜出你地阴谋,现在想把我也杀了?只怕杀我没有杀陈泽容易,也无法如杀陈泽那样把事情掩盖的滴水不漏,不为人所知吧!”
见张耳一直在陈泽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李信开口道:“丞相在这件事上确实冤枉陈将军了。这事我清楚,陈泽确是被秦军所杀?”
“是吗?”张耳斜眼瞥了李信一眼,满脸的不信。
“怎么,张丞相连我的话都不信吗?”李信道。
“不是我不信唐王的话,而是陈泽被杀之时我这个居于‘巨鹿’地人都不知道,唐王居于千里之处的‘九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这是我探马探来地消息!”李信也有些生气,讥讽道:“你被围于‘巨鹿’,四处消息闭塞,得不到消息是正常的,若是能得到消息就有些怪异了,那‘巨鹿’城还算是被秦军所围吗?”
“也不知唐王得了什么好处,不光替陈余说话,还替陈余圆这个弥天大谎!”张耳亦讥讽道。
“你竟敢说我收受了好处才管你俩这档子事,你给我说个明白,我收了什么好处,不然有你好看!”
“哦,唐王倒是厉害的紧啊,不知想让张某有何好看?这事我早已问过楚霸王,霸王都没听闻此事,你却得知,不是收受了好处编造,那是为何?”
“这事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李信拂袖而起,指着张耳鼻子道:“我好心好意来劝解你们,你却如此待我,终有一天你会后悔地。”
见李信出帐,陈余忍无可忍的喝道:“没想到
竟恨的如此深!你以为我忍气吞声的听你斥问,就是印?印信还你,将军老子也不干了,自此你我绝交,只当谁也不认识谁。”
“啊!”张耳吃了一惊,心想自己今日所作是否太过分了点,或许陈余并未杀了张泽,不来相援也有自己的不得已的苦衷?袖手站立,不肯伸手去接陈余递过来的将印。
陈余把将印丢于几案之上,转身朝帐外走去。张耳问道:“你去何处?”
“茅房!”陈余回头冷笑道:“张丞相管天管地,莫非还要管陈某的吃喝拉撒不成?”
张耳坐在席上踌躇起来,这次他来斥问陈余并非是受了赵歇的诏令,而是心中憋着一口气私自来找陈余发泄。如今,陈余一怒之下把将印抛给他,这让他如何是好。回去后该怎样给赵歇交待?
“丞相大人在想什么?”坐于身旁地一个门客凑起身问道。
“没想什么!”张耳指着几案上的将印道:“他怎会把将印甩在这里,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丞相想把这颗将印还给陈余?”门客问道。
张耳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丞相,上天给你的东西如果不要,上天就会惩罚你。陈余把统帅地将印给丞相,这就好比是上天给你的一件大礼,你若不收只怕会遭受天遣。”
听门客话中有话,张耳道:“愿闻其详!”
“今日随丞相去见项羽。项羽的那身霸气着实让小臣佩服。”门客道:“由此小臣想,项羽胜王离后自称为楚霸王,楚霸王者。楚国之霸王也。项羽竟称霸王,那让楚怀王何去何从?”
“说,接着往下说!”张耳道。
“一山容不下二虎,一国也不可能同时出现二君。项羽既称霸王,怀王势将被废。”门客道。
“哦!”张耳已猜出门客要说的是什么,假意道:“怀王是否被废,跟我们有什么亲系?”
“丞相,怀王被废跟我们不仅有关系,而且大有关系!如今。秦军能战的兵力不足百万,其中六十万远在百越之地,近处地也就二十多万。这二十多万兵马被各国义军包围,粮道不通咸阳又无援兵可调,少则一月多则二月,此路兵马非降则败。如此,天下就如一头烤好地全羊被抬到诸位将军面前等待诸位将军瓜分。项羽称王之后废了怀王,各国灭秦立了大功的将领也会学着项羽把各自国家的大王废掉自立为王。这时兵权就显的犹为重要。陈余于此时把将印给了丞相,就好比老天把赵国大王的位子传给丞相,丞相若不要,一旦陈余借助兵马而称王,丞相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话不可乱说,我怎会废赵王而自立为王,但为了防止陈余仗着兵马办出后悔的事情,这颗将印我还是暂且为他保管!”张耳说着话,把几案上的将印收起,从几案下递给那个门客。附耳道:“你拿着将印速去接收此处地所有赵国兵马,有不服闹事者,格杀勿论。”
“遵令!”门客接过将令,出帐自去行事。
陈余出了帐,遥见李信解马准备离去,赶上前去道:“唐王慢走,今日之事实属老哥准备不足,望唐王莫要见怪,伤了两家地和气。”
“陈兄放心,这事我绝不会怪罪于你!”李信上马道:“瞧今日的局势,张耳是铁了心地要与你一刀两断,陈兄莫要伤心才是!”
“我与他相交几十年,终是舍不下这份情意。刚才我已把将印扔还给他,并说出绝情的话语,只盼他能够警醒,与我重续这份友情。”陈余持着李信的马缰,道。
“置于死地而后生,这本是极好的策略,怕就怕陈兄的好意他未必可以体会,要是顺水推舟的自此收了陈兄的兵权,到时陈兄又该如何办?”李信骑在马上拱了拱手,道:“明日便要伺机攻打部,我就不在此耽搁,得赶回营中准备去了。陈兄一切都要小心,盼日后能与陈兄一起在战场上杀敌!”
“告辞!”陈余松缰拱手道,目送李信远去后,一边朝大帐走去,一边心中暗问:“张耳真会不念旧情的收了我的将印?”他挑起毡布入了大帐,首先便往张耳地几案上看去,果见将印已不在几案上,顿时心凉半截。
陈余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张耳面前,拱手气愤的道:“丞相既然收了我的将印,那陈某人只能告辞了!”说罢又往帐外走去,一路上十分期盼张耳能让他留步,做一番挽留,可走出大帐也没听到张耳有任何的挽留,就连一句解释也没有。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万念俱灰之下带着几百亲信,离营而去。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二十八章 赵高弑主
在‘棘原’外构筑战垒沟堑,依托二十多万大军固的虽猛,但对于的优势兵力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战事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十五天前,当收拢残军推至‘棘原’时,他就明白这个地方不是与敌军决战的好地方。此处正好卡在‘巨鹿’、‘沙丘平台’之间,与‘咸阳’的联系完全被隔断,粮草无以为继,士气又不比项羽人马,最多也就拖个一月有余,那时要么被项羽拖垮战败,要么因为没了粮草而降。要想战胜叛军只能寄希望于‘咸阳’可派来人马把粮道打通,或者下令让兵马向西边转进,与‘’往西还没被叛军占领的城池里边的秦军汇合,从进攻转为防守,龟缩城池之内慢慢想办法把叛军歼灭。
不管打通粮道还是向西转进,都得派人去‘咸阳’禀报,由二世皇帝定夺才行。所以,入住‘棘原’所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前去‘咸阳’禀报,而所派的最佳人选是与赵高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司马欣。
“司马欣已走了半月,按行程来算应该到了‘咸阳’!”一个人孤零零的踱出殿外,抬头仰看天空的那轮明白,暗道。
司马欣来到‘咸阳’已经三日,住在赵丞相府上可就是见不到赵高。每天,他总要向府内总管问上几遍‘赵丞相可曾得空?’之类的话语,得到的回答一率为:“丞相大人尚未得空,请司马大人耐心等候。”
赵高府上司马欣来的次数已经数不清,这一次与以前似乎有些不同,倒不是因为住了三天被赵高冷落了三天,而是他嗅出赵高府上好像正在进行一场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大事。府里来往的人等神情凝重,一个个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神秘的使空气里都飘荡着沉重的气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天擦黑。司马欣见今日拜见赵高又是无望,进入赵府为他准备的门房,不经意间看到赵高的兄弟赵成携同赵高地女婿——‘咸阳令’阎乐,神色慌张脚步匆忙的朝后寝走去。他也没怎么在意,一个兄弟一个女婿见赵高岂会如他这般还得等听通报,入屋脱衣上榻休息起来。
司马欣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觉。一边想着明日会不会得到赵高的召见,一边思索赵府这几天神神秘秘的究竟所谓何事?一阵凉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他打了个冷颤,鼻上渗出一层汗来。
“不好,莫非赵高竟想弑君?”司马欣暗道一声,从榻上坐起奇怪自己怎会蹦出这样的念头。回想起这几日在赵高府上所见所闻,越来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没错,下了榻走到门边伸手去开门。又折而返身躺回榻上。
“管他呢?天下都乱成这个样子了,谁做皇帝不是做?再说,凭我与赵高地关系。他要是做了皇帝,没准我这官衔还要升上几级呢!还是睡吧,安安稳稳的等赵高称帝之后享受荣华富贵……不行,我不能在这里躺下去,如今正是赵高行大事的重要时机,我得去给他表表忠心。”司马欣在心中打下主意,开了门顺着甬道朝后寝走去,十分奇怪的是整个赵府之中并无一人把守,就连仆人也没碰到一个。
主寝内***通明。司马欣抬手欲要敲门,听到赵高、赵成、阎乐正在说话。他觉得这时还不是拜见赵高的时机,赵高弑君只是他臆想出来,万一进入之后表错了情那该如何收场?
司马欣放下手,靠在墙根处听了起来。
“今天叫你们前来是有三件事情告诉你们!”赵高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赵成、阎乐,除下鞋手指抠着脚丫子,道:“晨时宫中传报,说我们的陛下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一头吊睛白虎在咬他的左马,硬是把左马给咬死了。起来之后陛下闷闷不乐,请来方士占卜吉凶,方士说这是‘泾水’河神作怪,需要祭祀‘泾水’河神。陛下已给我下旨,让我做些准备,明日随他一起去‘泾水’祭祀。”
赵高顿了顿,拿手放于鼻下嗅了嗅,接着抠另一只脚,道:“前几日。商县县令送来急报,说一个名叫刘邦地小子率领几万人马攻破‘武关’,并把关内的百姓尽皆屠戮。对于这两件事情,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
“这……”阎乐迟疑了一下,朝赵成看去。
“大哥,这两件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赵成道。
“糊涂啊!你们两个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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