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圣使放心。我要此物只是为了收藏绝对不会使用!”须卜呼韩连连告退。等离张良居住的帐篷远了,大步流星地朝给冒顿做饭的伙房赶去。心中暗想中国的丞相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不就被他给骗得团团转。
张良这才回到帐内,李信刚刚把头盔面甲解下,一直隐藏在附近,观察须卜呼韩一举一动地刑未央便到大帐外求见。刑未央入了帐,脸色十分的苍白,不时用手指抽抽鼻子,对于张良请他入座的举动没有丝毫地察觉,开门见山地问道:“刚才右贤王拜见过圣使?”
“没错,就在你进来前不久,要是‘郝宿’王快走两步说不定还要与右贤王对面而过呢?”张良拿过一杯茶一饮而尽,道。
“须卜呼韩来见圣使所谓何事?”刑未央追问道。
张良把茶杯放下,顺势又做了个请地手势。刑未央见再不遵从张良的意思坐下,只怕别想再听到任何事情,只得顺从地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
“须卜呼韩来见我的事情与‘郝宿’王所见我的事情一模一样!”
“你答应他了?”刑未央紧张极了,双手紧掐着裤腿,手心攥出一把汗来。
“须卜呼韩开出的条件比‘郝宿’王开出的条件大多了,实在具有诱惑性,我不能不答应!”张良道。
“他开出的是什么条件!”
“除了‘郝宿王’开出的条件处,他还承诺时机成熟时匈奴并入中国的版图。你说,这么大的利益我怎能不答应?”
“只怕圣使的私利也斩获不少吧?”刑未央面露讥讽之声,嘲笑道。
“没错!须卜呼韩答应给我五箱珠宝,每箱都跟‘郝宿’王给的一样多!“
“可……”刑未央还想嘲笑下去,一想到冒顿的安危又痛苦的摇摇头,道:“我听说中原的读书人跟我们匈奴的汗子一样,一个个都是重守承诺的人。可今天我才知道这事并不尽然!圣使怎能如此做,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这不是一女二嫁吗?”
“与国家大事比起来,我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张良笑了笑。
“好……”话已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刑未央站起身,欲要离去。
“‘郝宿’王何去?”张良问道。
“你既能做出一女二嫁的丑事,冒顿的安危将极其的危险,我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不肖与无耻之辈浪费时间,去陪大单于一起死罢了!”刑未央快步朝帐门口走去。
“‘郝宿’王暂且留步,听我把话讲完!”张良说道,用眼睛指了一个旁边的座位请停下身的刑未央坐下,道:“‘郝宿’王可知现在自己十分危险,出了帐门既有性命之危,而且冒顿今天是必死无疑,你去了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为何?”刑未央问道。
“因为……”张良哑笑两声,道:“因为我把‘郝宿’王的计划和盘托出,其中包括你派人去通知‘龙城’的王爷前来勤王的事情。你想,须卜呼韩如何会不恨你,如何不拿你的性命来泄恨。”
刑未央惊讶着表情,半天之后从嘴里吐出一句:“卑鄙。”
“这还没完。”张良笑道:“我还给须卜呼韩一道毒药,此物名唤‘一瞪眼’,可让人在一刻钟内咽气,死得十分平静,就如同时自然死亡而不会让人怀疑是被他人加害。”
“你……”刑未央指着张良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我这是在救你而且也是在救冒顿!”张良道。
刑未央深吸一口气,道:“如果这样也算救,我求你,拜托你,千万别再救我了,还是给我一刀让我死了算了。我真是瞎了眼,竟会请求你来帮我,这不是害了大单于的命吗?”
“你不信我在救你?”
刑未央摇了摇头,背过身去,连再看张良一眼的兴趣也没有了。
“但我确实在救你以及冒顿!因为……”张良顿了顿,等到刑未央回头看他后,狡黠的一笑,道:“因为‘一瞪眼’是假的!”
“假的?”
“对,假的就是不是真的意思!‘一瞪眼’不是毒药而是救命的仙药!它的作用不是致敌于死命,而仅仅是让中毒的人无知无觉一动不动的晕迷几天。如果你动作够快的话,能够在两天之内把勤王的兵马带到此处,冒顿就有生还的可能!”
第六卷 匈奴匈奴 第四十九章 冒顿死
未央心中异常忐忑,虽然张良告诉他,须卜呼韩现在是冒顿这件事情,暂时还顾不上理会他这条小鱼,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还是安全的。
然而刑未央却在自己吓自己,心中一遍一遍暗暗告诫自己冒顿已经展开抓捕他的行动。在这种潜意识的作怪之下,出了张良的营帐他以为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雷池,每一步都是万丈深渊,在通过出‘单于庭’这条看似不长的路,竟感觉走了有一年那么久。
每当有兵卒从身边经过,他是识会是来抓他的,不由得把手握在腰中弯刀的刀柄上,暗暗戒备。当兵卒向他请安,向他问好,从他身边经过之后,他才松一口气,脊梁上渗出一层汗来。离‘单于庭’很远后,感觉自己足够安全了,他才发现皮裘里边套着的细麻衬衣完全被浸透,两手一扭,拧出的汗水足够盛一大瓷碗。
按照张良给他出的计策,两天之内一定得把勤王的大军带到‘单于庭’,第三天必须把冒顿的‘尸体’从须卜呼韩手里要出来,只有这样冒顿才不会被渴死饿死就是舒醒过来后被须卜呼韩一刀杀了。
所以,刑未央的时间很紧,必须得在一天一夜内找到前来勤王的大军(如果他们真的从‘龙城’赶过来的话),然后再用一天时间把大军带到‘单于庭’并与须卜呼韩谈判,从须卜呼韩手中把冒顿的‘尸体’要出来。他将再拧不出水来地细麻衬衣湿漉漉的重新穿到身上,才将皮祅披到身上。迎面过来一个匈奴探马。
“何去?”刑未央鼓起勇气问道。
“回禀‘郝宿王’瞧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要造反,小的前来禀报大单于。”探马道。
“哦!”刑未央心中一喜,暗庆今天运气不错,问道:“他们打哪而来,距此还有多远路程?”
“打西北而来,小的不眠不休一连跑死两匹马才拉开他们一天半的路程!”
“好!这下你可立了大功!”刑未央不知这个探马是忠于冒顿还是忠于须卜呼韩,不敢让其代自己去通知勤王的大军速来。摆摆手命其去‘单于庭’回报。
探马翻身上马,刑未央又把他叫住,接着道:“你把马留下!这是一件大事,我得去亲自观察一下敌情!”
探马连骑几日的马。屁股都快墩成四瓣,下马走上两步也是愿意。再说,此地离‘单于庭’已经不远,要马的又是个王爷。平时里巴结着说句话也是不能,如今开口借马哪有不愿之理。他把马留给刑未央,自己甩开两个膀子就往‘单于庭’跑来。
刑未央如何去领勤王大军前来,在此不再多说。拐过来再说须卜呼韩得了‘一瞪眼’快步来到专给冒顿做饭地帐篷。帐篷里一个胖厨师正给两个打杂下手讲笑话,支起的锅里‘咕嘟咕嘟’炖着一条羊腿,见到有人入了帐内。冲着须卜呼韩就嚷嚷了一句:“伙房重地。闲人不得不内!你们两个去把这个敢擅闯重地的人给我打将出去!”
待看清楚来的是右贤王。胖厨子连拿刀抹脖子地心都有了,‘扑嗵’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两个下手见头头都跪下。也都在胖厨子后边跪了下去。胖厨子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叩着,嘴中骂骂咧咧的说自己瞎了狗眼,竟没认出右贤王来,口出狂言得罪了右贤王还请右贤王恕罪。那两个手下把头低得直挨到地上,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入帐篷之前,须卜呼韩已把‘一瞪眼’的七八层‘衣服’全部剥开,用白绢裹着叶柄反叩在手中。对于胖厨子的磕头认罪他连瞧也没去瞧一眼,走到炖肉地锅前拿汤勺舀了一勺子汤,用眼睛的余光发现胖厨子与两个打杂下手都低头没敢朝这边看来,把手一抖,‘一瞪眼’在上冒的蒸汽上左右摇摆两下落入肉锅,又在沸腾的汤水中来回打了一会滚,沉了下去,再也看不到。
神不知鬼不觉得完成这一系列动作,须卜呼韩心中大乐,嘴角拧出一比奸笑,暗自得意这下就算有人发现冒顿中毒而死也不会有人猜到是他下地毒。假意的尝了一下勺里的肉汤,淡淡地道:“汤有些淡了!”
胖厨子连忙从地上爬起,也拿一个汤勺去尝。这个举动把须卜呼韩吓了一跳,连忙将自己手中地汤勺递了过去,道:“用这个尝吧!”
与右贤王同用一个勺喝汤,这在胖厨子心中绝对是一种莫大地荣耀,不知是因为肥胖还是内心过于激动,勺子接过来后不停的晃荡竟溅出不少地汁水来。他尝了一口,心中想着今天这事一定值得在别的厨子面前大书特书,内心激动竟没有品出味来,于是又尝了一口。
肉汤不咸不淡正是大单于喜欢的口味,胖厨子疑惑的抬眼看向须卜呼韩。须卜呼韩道:“放两勺盐吧!”
如果说这话的人是别人,哪怕他是率领一万兵马的将军,胖厨子也会理论一番,辩解绝对不能再放盐的原因。可,说话的是右贤王,是仅次于大单于如今在‘单于庭’呼风唤雨的第一号人物,胖厨子不敢说什么,遵照须卜呼韩的意思放了两勺盐。
“你们辛苦了,都起来吧!”须卜呼韩让两个下手站起身,在帐篷内打到一处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身。本来,他放完‘一瞪眼’是打算去办第二重要的事情——捉拿刑未央,但胖厨子刚才的举动让他意识到如果自己走了,胖厨子与两个下手说不定会偷吃煮给冒顿的肉,那时三人的死状岂不是与冒顿一样?一个人突然病发死亡,表面上又查不出死因没人会怀疑是中毒而死。可四个人都突然发病而死,而且死状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没人怀疑冒顿是中毒而死?
须卜呼韩打算就
在帐中看管胖厨子以及两名下手,防止偷嘴的行为发笑,道:“刚才我入帐时见你们三个有说有笑,是什么好笑地事情,我能知道吗?坐,都坐。别傻站着啊!”
三人战战兢兢的坐下身,胖厨子开口道:“没说什么,就是讲了一个粗鄙的笑话!”
“是个怎样的粗鄙笑话?说出来让本王也乐上一乐!”
胖厨子无法,只得把笑话重讲了一遍。可能是因为右贤王在场压力过大。胖厨子在复述这个笑话时没有了手上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导致可笑程度最少减了七成。或者是因为这个笑话真如胖厨子所说是个粗鄙的笑话,引不起须卜呼韩这样的贵族的共鸣。又或者须卜呼韩心事太重。没有安心去体会这个笑话。反正,当胖厨子把笑话讲完之后须卜呼韩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无非是个蠢女人办了件蠢事遭到丈夫地一顿毒打,不过他装作十分可乐的样子。哈哈大笑几声,道:“真有你的,你可真是个讲笑话的天才。如把你调到身边。每天都可年青十岁。”
从须卜呼韩地语气中。胖厨子感觉自己有机会高升,心中的害怕慢慢被高兴冲淡许多。为了表示自己并非只懂得作饭。而且也关心着国家所发生的重大事情,他道:“右贤王,听说左贤王被中国人一直打到海边,最后竟降了中国?”
须卜呼韩点了点头,胖厨子又道:“这个软骨头,简直把我们匈奴的脸丢尽了,如果我是他便不会投降,不就是个死吗?”
须卜呼韩又把头点了点,胖厨子见须卜呼韩好像对这事不怎么感兴趣,换了个话题道:“我还听说大单于为雪耳孙屠给匈奴人带来地耻辱,率领大军攻打中国,半道上被气得吐血……”
旁边的一个下手悄悄的踢了胖厨子一脚,他马上醒悟过来,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冒顿为何会吐血?关天这个原因两天来的流言诽语已从左大且渠杀冒顿全家转到须卜呼韩与冒顿妻子有一腿上,他后悔怎么能说这事呢,趁须卜呼韩地脸上还没出现愠色,又换了个语题,道:
“也不知大单于能好不能!”
“唉,难啊!”须卜呼韩叹了口气,道:“大单于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身体也越来越虚弱,看来活不过今天了!”
“唉!我真希望能代大单于受这种病痛的折磨!”胖子也唉了口气。
须卜呼韩想起来中国地一句名言——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愿与这个愚蠢如猪地胖厨子再多说一句话,把头转向一边打量起厨子工作地地方来。
这时,来给冒顿以及虚邪等人送饭的人入了帐,须卜呼韩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地感觉,等到送饭的人把给冒顿的那份东西拿走,锅里还留了大半锅汤汁与肉。
须卜呼韩站起身,打算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吩咐道:“把剩下的肉以及肉汤送到我的帐中!算了,也别往盆内盛倒,连锅一同送去!”胖厨子连连点头,指使两名下手去抬锅。
须卜呼韩朝帐外走去,临出帐门回头又道:“知道我最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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