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 不游泳的小雨
茗烟一听,清秀的双眼里立即露出惊恐之色,右手下意识地就要往身上擦,冷谦眼疾手快,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按在碗里,当真很仔细地帮他清起来。
王爷不知锦娘何意,但茗烟的眼神里分明就有着慌张和害怕,不由又看了锦娘一眼。
手洗完了,锦娘又对茗烟道:“你可敢喝了这碗水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说吧,不然,将这碗水灌入猫的肚子里,你说,猫会不会和珠儿一样,无声无息的就死了呢?”
茗烟的脸立即变得惨白,惊恐地看着王爷,脚一软,扑通一下跪在王爷面前:“王爷……”
王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喝道:“真的是你?茗烟!你为何要杀了珠儿?平儿也是你杀的?”
茗烟只是哭,抽泣着并没有回答,低着头,却是偷偷拿眼去瞟冷华堂,冷华堂脸看着平静,实则僵木,一丝杀戾之气在他眼里一闪而过,锦娘突然很是害怕,总觉得又会有什么事情出现,于是紧盯着冷华堂,眼睛一瞬也不瞬。
茗烟总是哭却并说话,王爷气急,一脚便将茗烟踹翻,怒喝道:“狗奴才,不要以为本王念你父亲之恩就许你为所欲为,快说,你为何要杀害平儿和珠儿两个,如若不然,本王扒了你的皮去。”
茗烟翻身爬起,像狗一样爬到王爷跟前,哭道:“王爷,珠儿是奴才杀的,但奴才并未杀平儿,奴才那天真的只是和珠儿一起去了后园子,并未杀人啊。”
锦娘听了不由好笑,冷冷道:“你既没有杀人,又何必要杀珠儿灭口?还在狡赖,快说,谁指使你干的?”
茗烟听了不由哭得更加厉害,偷瞟了眼冷华堂道:“那日……那日奴才与珠儿在后院私会,只是看到了……”正要继续往下说,他身后的冷华堂骤然对他后背就是一脚,骂道:“狗奴才,没想到你不止杀人,还行那伤风败德之事,父王,如此奴才留下何用?”
那一脚看似并不太重,茗烟也仍是半跪着,双臂手肘支在地上,头垂着,却既不见他哭泣,也不见他呻吟,锦娘看了就觉得奇怪,又问了句:“茗烟,你快说,只是看到了什么?”
茗烟半天没有回答,连点动静也没有,一旁的冷谦也发觉出了问题,轻轻推了茗烟一下,茗烟的身子就势一滚,趴在了地上,锦娘大惊,对冷谦说道:“快,快看他还有救没有!”
冷谦忙用手去探茗烟的鼻息,失望地对锦娘摇了摇头,将茗烟的身子翻了过来,只见茗烟嘴角沁出一丝血迹,样子像睡着了一般,脸上并无痛苦之色。
冷华堂看了一眼便道:“莫非他服毒自尽了?不是说,珠儿也是无声无息的死了么?他又备得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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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心里无比愤怒,茗烟明明就要说出真相了,却突然死了,分明就是冷华堂那一脚踢的,可当时王爷也踹了一脚,冷华堂那一脚看着也并不凌厉,又是当着王爷的面……难道,是踢中了某个|穴位,直接将茗烟踢死了?
王爷也很是震惊,他怒目瞪视着冷华堂,眼里也有着怀疑之色,冷华堂一抬眸便看见王爷眼里的怀疑,不由两眼闭了闭,皱着眉头一副悲痛委屈的样子,颤了音道:“父王,莫非你以为堂儿那一脚便能将茗烟踢死?堂儿有几斤几两父王最是清楚,自小……您阻止堂儿习武,只请人教小庭……堂儿不过文弱书生一个,就是有心要杀人,也要有那本事才是?何况,刚才可是您先踹了这奴才一脚,以您的身手,又是盛怒之下……”
王爷听他说得凄楚,想着自小就不太关怀这个儿子,若不是小庭出了事,自己压狠就没注意过他,不让他习武,原也是怕他起了异心,会对小庭不利,却不知,小庭还是出了事,爵位只能让他继承,如今他成了世子,反而失了那练武的最好年纪……
“我那一脚自有分寸,如今茗烟这样子明明就是伤了五脏而死,除非他身上原就有伤,不然,踢上两脚是很难致命的。”王爷边说边向冷华堂走了过去,伸手随意地拍在他的左肩之上,“你可有怪过父王没让你习武?”状似亲近,但冷华堂只觉得身子一沉,左肩突然便被卸了下来,他一时痛得满头大汗,大哭道:“父王,你为何要如此惩治孩儿,孩儿做错什么?”
王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忙将手一松,扶住他,托住他肩胛一拉,只听咯吱一响,冷华堂的左肩膀又恢复了原状。
一连的上官枚吓得惊叫了起来,忙过去扶住自己的丈夫,心疼地唤道:“相公,你怎么了?”
锦娘这才看出,王爷是在试探冷华堂是否有功夫,可是这样看来,冷华堂似乎真的没有半点武功底子,一个有功夫在身的人,遇到偷袭时,身体下意识地会对危险做出反应,怎么也会运功抵抗一下,不会如此轻易让人卸了膀子的……
冷华堂定定地看着王爷,俊秀的星眸里含着愤恨和委屈,还有被伤害被怀疑的沉痛,声音哽咽:“父王,你在试探堂儿?你……你不信堂儿?难道在你的眼里,就真的只有小庭一个吗?就算堂儿再努力,你也看不见,堂儿做得再好,也不及上小庭的一分一毫,你……真狠心,这个世子之位,我不要也罢。”说着转身捂住受伤的左肩,转身踉跄而去。
上官枚愤怒地瞪视着王爷:“父王,相公已经很努力了,他为了让你高兴,从来只做你喜欢的事情,对二弟也是关怀备至,只要看到好东西,第一个想的就是二弟,就是儿媳喜欢的,也要先给着二弟,父王,您太伤相公的心了。”说着,掩泪追随冷华堂而去。
王爷看着远去的冷华堂,脸上就露出愧疚之色来,半响才喃喃道:“我是不是对他做得太过份了?”
锦娘在心里气得不行了,茗烟死得莫明奇妙,冷华堂难道真的不会武功?那为何他一脚踢过去后,茗烟就断了气?如果他会武,那这个人就有一颗坚忍之心,卸肩错骨之痛可不是一般之人能忍受的,最可怕的是他还要控制自己的本能,强制自己不去抵抗,如此强大的自控能力,加上坚忍的个性,这个人……还真是可怕啊。
“爹爹做得很好。”一直冷眼旁观着的冷华庭突然对神情恍忽的王爷说道。
王爷回神低头看他,只见小儿子清亮美丽的眼里有着一丝濡沫之情,难得地伸了手来拉住他的,“爹爹,他不会不要世子之位的。”说完,灿然一笑,摇了摇王爷的手道:“小庭现在觉得爹爹很好。”
王爷听得心一暖,蹲了下来,平视着冷华庭,声音也哽咽了:“小庭,我真的不是个好爹爹,若不是当年爹爹忽视了你,你又如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世子之位又怎么会落到堂儿的头上,小庭,爹爹对不起你。”
冷华庭听得眼睛微黯,丰润的红唇抿了抿,拍了拍自己的腿,叹息一声道:“庭儿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这腿太不争气了些,爹爹……也不必太过难受的。”
这是在安慰自己么?他有多少年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王爷心里一阵激动和感喟,大手抚摸着冷华庭的秀发:“庭儿,爹爹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的。”
冷华庭认真地点了点头,一抬头,看向锦娘,伸手招了锦娘过来,对王爷道:“爹爹,娘子很好,很聪明,我不要让别人欺负娘子。”
王爷听了也看向锦娘,眼里有一丝内疚:“孩子,刚才父王不该责怪你的,你确实是个好孩子。”
锦娘就在心里叹气,王爷与王妃其实都不坏,只是两人全都不是太会关心子女,不知道子女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当年的冷华庭可能在生活用度上过得很富足,王爷王妃只管了他的生活,却没有多抽出时间来陪伴他,便是他的安全也是马马虎虎的,导致他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父王言重了。”锦娘连忙对王爷福了一礼,以王爷之尊竟然跟她道歉,锦娘还是很感动的。
“这里确实太过污浊,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茗烟……让人好生葬了,我……对不住冷忠啊。”一时间,王爷俊逸的脸上显出些许苍桑,眼神里悠长凝重,看了一眼地上的茗烟,长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跟着王爷来的另一个长随立即吩咐人去抬茗烟的尸体,锦娘便对冷谦说道:“阿谦,你先查查看,他的致命伤在哪里。”
冷谦心知少奶奶的意思,掀开茗烟厚厚的锦袍,却发现茗烟身后只是有一小块黑紫色的伤印,冷华庭也低了头去看,锦娘看着就蹲下,想用手量那伤印的位置,因为前世的父亲身体不好,她便学过一些推拿之术,懂得一点,|穴位构造,这会子看了茗烟的伤,很像是伤在肝愈处,那里是很重要的一个|穴位,若是人力道从此处穿透,肝脏必碎,人碎了肝,同样会立即没命,冷华堂果然阴狠,那一脚踢得实是巧妙无比,想到这里,锦娘心里一阵缩紧,怪不得冷华庭每每看到冷华堂时总是一脸戒备,那个人,定然是害过他的,不然,他也不会对冷华堂如此反感。
竟然还说自己不会武,骗得了王爷,可是骗不过自己,锦娘冷笑着站了起来,对冷谦道,“珠儿的娘呢,将她提过来,那婆子也不是个好的。”
珠儿的娘原是一直在屋里哭嚎的,后来锦娘查出是茗烟杀了珠儿,她倒是没了音了,这会子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冷谦还是在灶屋里将她找到拎出来的。
珠儿的娘哆索着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锦娘慢慢走近她,低头问道:“这会子怎么不哭了?你女儿可是被地上这人害死的,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更不伤心了呢?还是说,你也是害死你女儿的凶手之一?”
那婆子一听,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看了锦娘一眼:“少奶奶,奴婢……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诬陷少奶奶的。”又转头对茗烟吐了口口水,骂道:“呸,狗日的东西,原看着你是王爷的长随才让你接近我女儿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狼心狗肺杀人越货的贱种,我真是瞎了眼了。”
锦娘听了又是一笑,戏谑地对那婆子道:“你……不觉得骂迟了些么?”
那婆子目光一闪,又低了头去,默了默后,突然又嚎啕大哭了起来,“珠儿啊,我那苦命的闺女……”
锦娘气得猛喝道:“够了,唱戏给谁看呢,说吧,你得了谁的好处,为何要在我和少爷进屋时想着法子拖住我们,今儿再不会有人来救你,若你不实话实说,那我就打得你说为止,哼,你就是再喊冤也没有用了,便是你先前冲撞污蔑我一事,那也是个死罪。”
那婆子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二少奶奶如此精明细致,洞察秋毫,刚才茗烟是如何死的她不知道,不过,就是再蠢也明白,茗烟是被灭了口的,自己如今再不说,怕是也只能等着灭口了吧,闺女已经死了,儿子还小,若是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苦的是儿子啊,珠儿的娘终是悲从中来,两只死鱼般的眼里泪水涟涟,扑在锦娘脚下哭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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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奶奶,奴婢……先前不知道珠儿在外面的事情,只是她与茗烟自小交好,前两年茗烟去了回事房,做了王爷的跟班后,就对我家珠儿淡了些,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又感情好了起来,三天两头的就来找珠儿,前儿一大早就约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珠儿回来时,就说是被怀疑杀了人,奴婢也是吓到了,问珠儿,她又死咬着不肯说,奴才原是要去问茗烟的,没想到,他今儿就来了,来时,还送了奴才二十两银子,嘱咐奴婢一会要是看到人来,一定要挡一挡,所以,奴婢就挡了少奶奶和少爷的道。”
锦娘听她说得也还在理,这婆子看着就是个爱财的,不过,见她眼神仍是闪烁,不由又诈了她一句:“你道我是傻子么?用这些胡话来唬弄我,茗烟原是来这里与珠儿串供的,他既选了今天来,就一定考虑周详了的,又怎么会预见我和少爷会来?你再耍奸打滑,小心我让你喝了那碗水去。”
那是茗烟洗了手的水,茗烟虽没有说,但锦娘早就发现茗烟是躲在挂帘后面的,而自己差点的就套出了珠儿的话,茗烟害怕珠儿会说出不该说的来,便将毒粉抓在手心里,等珠儿一说到紧要处,便借着捂珠儿的口,将那见血封喉的毒药捂进珠儿的嘴里,珠儿只吞了一点点进去,便一命乌乎了,也正是想通了这一点锦娘才敢大胆的说自己找到了证据,果然将茗烟的手一洗,茗烟便知道再也狡赖不过去,只能低头认了罪。
如今那婆子一听要她喝那碗水,吓得面目全非,看来,她定然也是知道那碗水里的毒性的,锦娘因此更加笃定婆子也是参与杀害珠儿的凶手之一。
“少奶奶,奴婢……奴婢”果然那婆子眼神闪烁,四处乱瞟,一边的冷华庭看着就不耐了,抓起桌上一个鸡毛弹子抡起就对着婆子劈头盖地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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