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差一着 by 鸠羽千夜
棋差一着
作者:鸠羽千夜
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某只战战兢兢上场,开篇大吉,各位看倌多包容。。。。。。。。。
走过路过的亲们,如果觉得好看麻烦高抬贵手留个言,星星眼状!!!!! “姜牙婆,仔细瞧瞧,这是我家的丫头,眉是眉眼是眼,性子又乖顺,如果不是家里现在景况日下,我也舍不得把她顶出去……”
一个女人尖利的嗓音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底下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十岁上下模样的小姑娘低着头,两手捏着裙角,一言不发。
“哎哟,我说,李夫人,您好歹也算是书香门第出身,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知道我们这些跑腿的下人的辛苦哟!”
“你家小姐虽然在这里算得上是模样儿出众,出去不排第一也是第二,可在京城那都是富户巨贾,哪样的美女没见过。更不用说青楼的嬷嬷那是阅人无数,要求高着哪,挑人得很哟,我们这样的中间人也不过抽点小利好糊口过日子。”
“大家都有难处,这样吧,看小姐人才出众,能识文断字,日后说不定也是一大红人,我再加三十两,一共八十两,不能再多了,再多小人我也出不起。夫人,您看如何?再说,小姐日后若是红了,这区区八十两还在话下嘛,那有多少爷儿捧着金山银山排队呀!”
姜牙婆砸砸嘴,赔着笑,这一席话说得那位李夫人眉开眼笑,接口道:“好好好,姜牙婆,有劳你废心了。”
于是,姜牙婆从怀里摸出几锭银子,掂掂,道:“李夫人,您看,这八十两在这儿了,今儿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咱们也就两清了。”
看着银子,李夫人眯了眯眼,伸手接过:“银子我就收下了,姜牙婆,好走啊。”
顺手把小姑娘往姜牙婆方向一推,“你过去吧,跟着姜牙婆走。”小姑娘踉跄了一下,走到牙婆身旁,头仍是低着。
牙婆把她一拉,边退边说:“行,李夫人,这人我就领走了。”福了一福,转身就走出门。李夫人则是把玩着银子,随手挥挥,“不送了。”
没过多久,只听一把稚嫩的童音在喊:“糟了糟了,娘,出错了出错了……”
随着喊声,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童跑了进来,李夫人听见喊,头也没抬,开口道:“什么错了?慌慌张张的,不成体统。”
小童冲进门,气喘道:“娘,出错……错了,那……那个老太婆,带走的是珺……珺见。”
“什么!”
自保
一出了门,姜牙婆立马换了副嘴脸,往小姑娘头上一拍,道:“老低着个头做什么,一看就一副霉样,不哼不哈的。”
“记得,现在你可不是什么李家小姐,不过是个卖了身的丫头,日后再红也是个伺候人的命,那也是日后。现在我买了你,你就得先伺候我,听到没?”
小姑娘也不作声,只是点点头,捏裙角的手紧了紧。“哼,什么读书人家,末了还不是个寡妇当家。家里不过上几辈出了个官,现在是一代不如一代,落到现在还不是得靠卖人了,还要自以为清高,呸!还不快走,又不是死了人。”
小姑娘默默加快了步伐,只是指节已经发白了。
姜牙婆带着她,又走了几家,带走了几个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姑娘,赶了会路,便在官道上的驿站上歇了,准备去京城。
李夫人带着宝贝儿子,一路急匆匆地走到了一间下人房,“碰”地一声,推开了门,里面一个的人似乎吓了一跳,窝在墙角发着抖。李夫人一把把人拎起来,尖叫:“怎么回事?”
那人仍在发抖,怯怯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新月般的脸儿来,赫然就是李夫人前不久才卖出去的珺竹,只是脸色苍白,杏眼里满是惊恐,粉嫩的双唇也已没有了血色,抖着道:“大……大娘。”
李夫人脸色发黑,手下用力,手下小人儿的脸此刻已经青了,却是不敢动,猛地,李夫人把她摔到了地上,一巴掌狠狠过去:“好啊,果然是贱人下的种,居然敢跟我玩阴的!”
“啪!”小脸上顿时多了五道指痕,肿了起来,一旁站着的小家伙却是一点都没被吓到,津津有味的吃着随身带的糖渍梅干。
珺竹被打得眼冒金星,仍然撑着爬起来,跪在李夫人脚边,略有点口齿不清的道:“大……大娘,不是……不是的,您……您先听我说,求求您。”
“小见上次搬柴到柴房,无……无意中听到下人说话,说是……大娘您要卖了我,大娘,求求你不要,小见这次顶了我,说是他识字,能出去给大户人家当书僮,到时赚的银子都能拿回来,说不定还能攀个关系到有头脸的。”
“大娘,我长得不差,再过几年就能嫁人了,我会嫁个好人家的,当小妾都行,日后也绝不会忘了大娘的大恩,大娘,别卖了我,别卖了我,求求你了……”边说边在地下磕头,生怕磕慢了,不一会儿,额上已见血了。
李夫人不解气,正想再一脚过去,听到这里伸出去的脚一顿,眼珠儿转了两转,心里算盘已经是噼啪作响了,暗道:“姜牙婆是自我这里验了人带走的,钱已付了,断不会吐出来,也不怕她找来,这死丫头说得也在理,卖一道哪里比得上日后找个大靠山,再说,那个贱种已经等于出了我李家的门,家产他断断没有份的了,怎么算我也不吃亏啊。”
立马脸上堆上笑,把珺竹自地上扶了起来,笑道:“傻丫头,瞎想到哪里去了,老爷走后,家里日子是每况日下,我也是不得已才想到把你送出去当丫头,你漂亮人也机灵听话,保不准日后能做个名门千金家的贴身丫环呢,那也好过在这里窝一辈子啊。”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见儿是已经出去了,大娘想想,你也说得在理,我也不舍得都把儿女往外送啊,你们虽不是我亲生的,我也是一样心疼的。放心吧,日后大娘我一定会帮你找个好人家,让你吃穿不愁,你呀,到时能念着大娘我对你的好,也就够了。”
说罢站起身,唤来下人,道:“小姐碰伤了,好好给她清洗上药,照顾好了,可别留下疤痕。上好药就回小姐原来屋里,吃穿用可要仔细,将小姐照顾好,不可马虎。”
说完便拉着宝贝儿子回了厢房。一席话说得下面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却赶紧的应下来:“是,夫人”,便下去准备清水伤药了。
一时屋里安静下来,珺竹从身上摸出一封信,攥得紧紧的,再也控制不住,赶紧咬住下唇,仍是抑制不住地呜咽出声,眼泪也落了下来。直到传来敲门声:“小姐,奴婢送伤药来了。”
珺竹赶紧拭掉眼泪,低声道:“进来吧。”
前路茫茫
第二天一早,珺见和那几个女孩子一起,早上起来啃了个硬馒头喝了点水就被姜牙婆带着继续赶路,为了防止逃跑,他们被姜牙婆拿绳子拴在一起。
就这样,沿路又绕道走了几个小村小县,再出来时,便又多了几个姑娘。就这样,一路到了京城时已是大半个月后的事了。
进了城门,眼瞧着街上繁华似锦,车马来往,乡下出来的哪儿见过,毕竟年纪不大,小孩儿心性,就多瞅了两眼,脚步便不由慢了下来。
于是一人挨了一巴掌,听着姜牙婆刻薄道:“快走快走,杵在这儿站桩哪,让人瞧着笑话,毕竟是没见过世面。再过两天,你们见世面的日子就长着哪。”
一排人便被姜牙婆赶着走,七弯八拐的钻了几条胡同,大街上的熙来攘往早已不见踪影,连人都难得见,来到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姜牙婆一把推开门,把人都赶了进去。
院子里站了个老头,半弯着腰,见到来人,嘴一咧:“老婆子,回来的时间挺准的啊。不过人怎么不多?”说罢又皱了皱眉,便转身走向院旁的一个小偏屋,开了房门。
姜牙婆回道:“要卖女儿的是很多,可惜上得上台面的没多少,收了要转不了手不是亏了,一路上还得供吃喝。就这几个我还都挑了半天呢,成色也没上佳的。”
接着吆喝:“还傻站着做什么,赶快进屋。”待人都进了屋便关门落了锁,这一天便这么过了。
又过了一日,傍晚时分姜牙婆和她老头子照例送了吃食,却没有马上走,围着转了几圈,然后拍拍珺见和其它几个姑娘,说:“起来,去洗把脸收拾一下,跟我走。”
被点的几个走了出去,在他们身后,“咔嚓”一声,门又落锁了。这一声,却也让珺见的心跳快了起来,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一直记得,在娘死的时候,那时娘一直睁着眼睛不肯断气,力气出奇大的紧紧握着他和姐姐的手不放,他和姐姐都知道,娘是放心不下他们。
李家三代上原是官宦家,考取过功名,于是便一直自认高人一等,也指望着后继有人,可惜后人虽也识文断字却实在是文采不过关,其后几代均无人出仕,门第也逐渐凋零。
读书人身无一技之长,只能靠着祖宗留下的老本,开了个学堂,找来几个夫子教书,不想却也还办得有模有样,也才衣食无忧。
到了珺见父亲李儒这代,原配夫人迟迟没有身孕,家里便张罗着要纳一房妾,李夫人心虽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岂知小妾竟是大着肚子进的门,容貌更是娇美。
李夫人这才知晓自己那个奉圣贤书的丈夫竟早已背着自己在外面胡来,心里更加怀恨,却偏偏气无处发,小妾有孕过门,是为李家留后,虽为原配却也是无话可说的。
小妾生产前,李夫人是天天烧香,名义上是求老天怜见,给李家留着一脉,实际上却是巴望着生个女儿好让她从此失宠。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心诚则灵,果真给她拜下个女儿来,李儒也是对小妾明显冷落了,李夫人是心花怒放,从此对着小妾句句尖酸,处处发难,以为扬眉吐气。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女儿出落的像娘,益发标致,而且活泼讨喜,毕竟是自己孩儿,李儒往小妾住的偏院走动也渐渐多起来,更有一次中秋醉酒,进了偏院过夜。于是晴天霹雳,小妾竟又有孕了。
这次李夫人更是勤烧香拜佛,只是好运不是次次有,竟让小妾真的生了个儿子,李夫人的日子这下可谓是雪上加霜,心中更加怨恨,对小妾也更加刻薄起来。
同时为了能让自己怀有身孕,李夫人费尽心思,各种偏方试了个遍,终于让她功夫不负苦心人,在长子长到二岁时,成功的有了身孕,在李家也是能抬起头来了。
可惜的是,李儒是个书生,身体底子本就单薄,成天又夹在夫人小妾之间,耗心费神,一日忽然的变天让他淋了场雨,就此得了风寒,高烧不退,一病不起,拖了没几月也就去了。
此时李家二老早已作古,李儒一死,家里的当家主母自然便是李夫人,李夫人此时年岁也并不大,年纪轻轻又有身孕便做了寡妇,心情如何可想而知,当即便指责小妾命里八字不好,克得李家一门全死光了,只剩下她腹中遗孤和她这个寡母。
之后便将小妾母子全赶到了下人房,小妾也只是个女子,面对主母的责难也只能默默忍下,一心只想好好养大两个孩子,幸好两个孩子聪明听话,让她安慰不少。
如此又过四年,孩子一个长到八岁一个六岁时,小妾也终于因为受不住长期的折磨而一病不起,自知自己时日无多,临终时紧紧握着两个孩子手,不肯闭眼,盯着两个稚儿。
珺竹直抱着娘哭,直到那时的珺见轻轻的说:“娘,您放心,我一定一定会照顾好姐姐。”小妾这才闭目追随她的夫君了。从此,那句话便也一直刻在了珺见的心里,他要照顾好姐姐……
于是他以那般小的年纪担下了大部分大娘扔给姐姐的活,什么最好的都要留给姐姐,尽管其实并没有什么好东西。
珺竹也是一样,无比疼爱着这个与她互相扶持的弟弟,她知道,不如此两个人都没法活下来,这也是她这个姐姐的责任,只可恨自己永远那么没用,粗累活全被弟弟包了下来,自己能做的只能是在厨房偷偷藏些饭食或是在弟弟受伤时给他清洗包扎,她却不知道,正是这些小事让珺见更加地坚定自己要守护姐姐的信念。
直到那天,他听到了大娘吩咐下人去找牙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