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
阜郑沟盟哪谠嘁擦髁顺隼础?br /> 那蛇人摇晃着身子,似乎还要杀上来,甄以宁与曹闻道又同时冲上。甄以宁身轻似燕,曹闻道却几乎是用肩头顶着刀向那蛇人扑去,刀猛地砍在那蛇人胸口,甄以宁却在那蛇人头前一闪而过,手中的刀在蛇人两眼间重重地划了一道。那蛇人本受重伤,哪里还能再受这两下重创,一个长长的身体猛地向后飞去,正撞在一辆装满东西的车上,“砰”一声,将车上的车轴车轮之类撞得四处飞散。
那蛇人自然不活了,没想到那批在帐中挤作一堆的女子发出了一声哀呼,似乎极是痛惜。我心头一阵怒火涌起,翻身站起,已冲到那蛇人身前,百辟刀一闪,那蛇人的半个头被我砍了下来。
那批女子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舍生忘死救了她们,她们却毫不领情,难道宁可被蛇人吃掉么?说不定我死在蛇人刀下,她们反而会赞美一声呢。我站起身,怒喝道:“你们,快点……出去!我要烧这里了!”
我强忍着才没让自己说出“滚出去”的话。那些女子看着我,一个个眼光游移不定,有两个站起身似乎要出去,却突然被边上的女子拉了回来,重又挤成一堆。
这时曹闻道也走了过来,叫道:“臭娘们儿,快滚出去!”
他也被那些女子的哀呼惹恼了,说出来的话再不客气。他方才骑在蛇人肚子上时,那蛇人身体里的血几乎猛地冲了出来,浇了他一头,现在他脸上几乎涂满了蛇人的血,一张脸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现在更是凶神恶煞一般,有一个女子甚至被他吓得哭了起来。曹闻道见那些女子仍然不动,再不耐烦,收刀入鞘,走上去一把扯住一个向外一拖,骂道:“他妈的,你们是宁可当烧猪么?”
他刚拉开一个,忽然“啊”地一声,猛地拔出刀来,叫道:“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我不禁一惊,疾冲上前,刚上前一步,身边微风倏然,甄以宁已轻飘飘地冲过了我。他的步法很快,像是水上漂一样,每一步都是用脚尖来走的,一点地后马上抬起,所以他在帐篷壁上也能走。
他和曹闻道两人站在一起,我冲到他们中间向里看去。
在我们面前,十几个女子还围成一团,正中,是一个包着头巾的女子,正在瑟瑟发抖。这女子身上穿的也是与旁人没什么差别的衣服,不过要新很多,仔细看去,却可以看见她的脸上长的并不是人的肌肤,而是一些白色的鳞片。
这真是蛇人!
我将百辟刀提到胸前,准备随时一刀砍出,对那些女子喝道:“你们快闪开,不用怕,它伤不了你们!”
她们不敢逃出去,只怕是受了这蛇人威胁。我虽然希望那些女子全部都安然逃出,但是眼前有蛇人,它就算用那些女子的性命来要挟我,我也不准备妥协,就算让它砍死一两个女子也在所不惜了。
那蛇人却低下头,身上仍在发抖。看来蛇人未必一个个都是不畏死的,也会有像这蛇人一样的胆小鬼。知道了这一点,我不禁笑了笑,嘴上却仍不放松,叫道:“快闪开!”
我本以为此时那批女子总该一哄而散了,但没想到我喊出后,虽然有五六个女子闪开了,却仍有十几个向里挤了挤,把那蛇人挤在当中。
曹闻道怒喝一声:“认贼作父,死不足惜!”
我急道:“慢着!”话刚出口,却有另一个人也同时喊道:“慢着,我出来了。”
那是那个蛇人在说!
蛇人会说话,我早就知道。有些蛇人说话极是流利,这个蛇人的话也一样顺畅明白,曹闻道怔了怔,看了看我,我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喝道:“出来!”
那个蛇人拉掉了头巾,露出一张蛇人的脸,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蛇人不像平时所见的那么狰狞恐怖。但蛇人毕竟是蛇人,我用百辟刀指着它,小声以曹闻道说道:“当心点。”
曹闻道小声道:“统制,要不要杀了它?”
这蛇人手无寸铁,但蛇人的力量要比我们大许多,就算没有武器也不能小看。我道:“去把它绑起来,要是它敢反抗,那就杀了。”
那蛇人游到了方才被我们杀了的蛇人边上,弯下身子抚了一下死了的蛇人的脸。这个很人性化的动作让我心头一震,我想起在船上时也曾看到过蛇人舍身救护同伴的行为。难道,蛇人真的越来越像人,不,可以说,蛇人已经变成人了么?
那蛇人抬起头道:“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求求你们不要为难她们。”
蛇人居然向我求情要我不要为难那些女子!我有些哭笑不得,还没回答,一个女子忽然冲出来扑到那蛇人边上,哭道:“不要!你不要走!”
这女子这样的动作让我一阵恶心。我走上前,一把扳住她的肩头,喝道:“让开!”
曹闻道也走了过来,他从边上拿了根木棒把那蛇人缠着绑在上面,这蛇人比较小,一般蛇人总有一丈七八尺长,大的超过两丈,但这个蛇人却只有一丈四尺左右,绑好后就只有四尺多长。那蛇人毫不反抗,只是让曹闻道绑,那群女子忽然痛哭起来,倒好象我们是要杀了她们一样。我一阵心烦意乱,喝道:“快出去,我们要烧这帐篷了。”
曹闻道将那蛇人扛在肩上,道:“统制,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对甄以宁道:“甄以宁,你把火药洒在这儿,马上点火。”
甄以宁有些迟疑,但还是把竹筒中的火药倒了一半出来洒在帐篷里那些辎重上,我持着火把,喝道:“快出去!”
等所有人一走,我将火把掷向那堆辎重。因为上面洒有火药,“哧”一声,火一下被点着了,整个帐篷顿时燃起了火焰。我退出了帐篷,外面,那堆女人还在哭哭啼啼的,如丧考妣,我心头一阵烦乱,怒喝道:“闭嘴!不想死的,就跟我们走,不然就留在这儿,让蛇人吃了你们吧。”
一个哭着的女人大声道:“你们把百卉带走,那才是杀了我们。”
这女人这般不知好歹,我也不想跟她多说,只是转头对甄以宁道:“甄以宁,把剩下的火药收集起来,等一会儿开路用。”
甄以宁点了点头,但有些迟疑地道:“统制,愿意跟我们走的女子好像不多啊。”
阵中,已经备了五六辆大车,如果挤一下,一辆车总可以坐上五六十个的,但现在每辆车上却只坐了十来个人,车都显得空荡荡的。我大声道:“要想活命的,快上车跟我们走!”
话是这么说,但我也没有多少把握说上了车就能活命。说不定,跟我们走反而死得更快些,那些女子也许也有这样的想法,一个个面面相觑,都很迟疑,也没人再上车。我也不去多管她们,现在上车的都是些胆子较大的女子,倒不必我们多分心。我看了看,把飞羽也拴到最前的车上,人也跳了上去叫道:“不要分那么多车,都坐到这辆车上来吧。”
甄以宁叫道:“统制,你……”
我道:“我的马好,有两匹马驾车,也省得诸军分心。”
刚说完,忽然从西边传来一阵呼喊,一些前锋营士兵退了回来。我在车上站起来,大叫道:“镇定!镇定!”
甄以宁道:“我去看看。”他拍马向东边过去,马上回来道:“统制,东边的蛇人攻势太强,邢将军一部伤亡惨重,顶不住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道:“好吧。”伸手从身后解下那竹筒抛了给他道:“接着。”
甄以宁接过来,道:“统制,我有个办法阻一阻蛇人,你放心吧,快走!”
他跳下马,拔出腰刀在地上挖了个坑,把两个竹筒埋在里面,伸手向我招了招道:“统制,从南边走。”
我们和卞真分开后,我是从南侧杀进来的,卞真杀向北边,如果向北,那又得和蛇人大军对上了,按计划也是向南去。但蛇人也许猜到了我们的策略,从后军涌上的蛇人全到了南边,守御南边的钱文义极为吃紧。我想了想,叫道:“让钱将军退后,我们从北走!”
曹闻道怔了怔,马上道:“正是,从北边走好走一些。”他把扛在肩上的那蛇人往我身边一扔,道:“我去传令。”
蛇人的战斗力太强了,它们把全力放在南边,便是为了把我们堵在营里,想要把我们全歼。如果再按原定计划,只怕我们真会全军覆没。现在只能死中求活,那庭天的《行军七要》中也说过“置之绝地而求生路”的话,就是说这样的情况。从四面的战况来说,南边和东边的厮杀声最大,陶昌时的西边也时时爆发出巨响,想必是陶昌时正以火药守御,倒是杨易的北边相对平静。而我们杀到北边后,如果能和卞真合为一处,那力量加强,才更有机会杀出去。
拿定了主意,曹闻道与几个士兵去下令了,我一抖马缰,叫道:“飞羽,看你的了。我一条性命不怎么值钱,可这儿还有几十个小姐呢。”
这些女子年纪大小不一,不过最大的恐怕也只有三十来岁,马马虎虎也可以称得上是小姐。她们大多面黄肌瘦,但也有几个颇为美貌。她们能逃回去的话,会不会也成为战利品,被二太子他们分给功臣呢?如果这样,她们的命运也不见得有什么改善。我猛地又想起了她,气息一滞,一阵疼痛涌上心头。
这时,东边的邢铁风夹在一堆士兵中过来了。他盔甲上满是鲜血,手中的长枪上也正有血滴下来。他一见我便叫道:“楚休红,蛇人的攻势太强了,他妈的,你把我安排在这样的地方。”
他对我一直没有什么礼数,但是他力战至今,我能在中间安安稳稳地指挥,他的功劳实不算小。我叫道:“你那一队损失如何?”
邢铁风道:“四百多人,现在剩下的大约不到三百了,不少人也挂了花。”
那就是损失了一半了,在蛇人营中,受伤落马,那就意味着战死。我一阵心乱,叫道:“让失了马的士兵上车吧。”
邢铁风笑道:“死则死尔,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楚休红,你可还是婆婆妈妈的。”
我也没理他,让那些失了马匹的伤兵上另几辆车。还好,失马的士兵不多,只有二三十个,也许在对战时一旦丢了马匹,恐怕大多也退不回来了。
甄以宁这时已布置好,在那几个埋在土下的竹筒上堆了一些断木碎片,正往上面洒着火药,他抬起头道:“快走!”
这时钱文义和陶昌时也退了回来。钱文义叫道:“统制,为什么不向南边出去了?”
他的士卒损失也和邢铁风差不多,剩下的不到三百个了,陶昌时一部损失倒并不大。甄以宁叫道:“让失马的士兵快上车!这里由我来应付!”
那些士兵十来个一辆车,几个受伤不重的士兵驾车,一共乘了三辆车。我一抖缰绳,喝道:“出发!向北!”
邢铁风先向北边杀去,陶昌时忽然大声道:“楚将军,让我来断后吧!”
我们夜袭本是九死一生的事,现在断后,更是危险之至。陶昌时的话里有一种悲壮,我顿了顿,点了点头道:“好吧,小心。”
甄以宁这时正让一个士兵用大枪在地上划一条沟,自己一边往那沟里洒火药,我见他落到了最后,回头叫道:“甄以宁,快来,蛇人过来了!”
那些不走的女子大概也知道这里马上要发生一场血战,她们突然发出了一阵哭喊。这阵哭声让我心烦意乱,但也只好硬起心肠,只当没听见。甄以宁这时已用火药在地上洒了五丈余长的一条长线,把一竹筒火药洒光了,他一手拿一支火把,一手拄着长枪,回头向我叫道:“统制,我马上来,你们快走!”
现在他一个人落在后面,铁柱一样直直站着。这个少年人总是异乎寻常的老成,在火光中,我看见他紧紧抿着的嘴角和皱起的眉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那些蛇人冲了过来。甄以宁把那些碎木堆一堆,也并不高,蛇人大概只要用枪一挑便能挑散。我心急火燎,甄以宁忽然一弯腰,叫道:“去死吧!”
他把火把往地上一扔,长枪往地上一撑,人跳上了坐骑,转身向我们这边而来。他的火把一落地,那一条长长的火药线马上点着了,从几丈外看过去,那一点亮得异常的火光像流星一样在地上飞驰,甄以宁刚跑出一段,那批蛇人也刚追到那堆乱柴边,忽然,从那里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火药的炸响,我们已不算意外了,但这声巨响实在太响了,连大地都发出了一阵颤动,飞羽也不禁长嘶一声。我拉了拉缰绳,身后车上那一批女子也发出了一阵惊叫。这阵惊叫尖厉得像刀锋,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回头叫道:“闭嘴!”抖抖缰绳,让飞羽静一静。
在那堆柴禾下,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火焰的喷泉,火舌喷上来足有丈许高,火星到处飞溅,一些冲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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