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
囊材米疟始潜荆级巧霞副省?br /> 今天上午吴美华下课后在校外卖小吃的时候碰到凌杏人,两个人到吴美华的寝室里聊天,等着中午食堂开门了一起去吃饭。聊天的时候吴美华首先听到有种让人觉得心慌的音乐声,后来凌杏人也听到了,她告诉吴美华改日再一起吃饭,然后就跑到放音乐的寝室里面去了。吴美华只是看着凌杏人进了出事的那间寝室的门,后来就回去自己看书,也不知道凌杏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后来听到有人说有间寝室死了人,她也没想那么多,直到刘语敲开她们寝室问话的时候才知道竟然就是凌杏人进入的那间寝室。
王材放下笔,盯着吴美华看,他感到吴美华在叙述中有几个地方说的很含糊。他仔细打量吴美华,朴素的衣服,朴素的短发,在农村常年在烈日下劳动,她的两颊红扑扑的,仍然没有脱离纯朴的本色。这个女孩不会说谎,她现在就被王材盯得手足无措,头几乎低到胸口。
王材很想立刻问问凌杏人是什么时候进入刘静的寝室的,但是他想首先确定一下吴美华证言的可靠性,他咳嗽一声,装作不经心似的问:“你们很熟吗?一个村子?”
吴美华摇摇头,老实的说,“不是,我们的村子离得远着呢。以前就是听说过,来省城上大学之后才见到真人。”
“她在金城附近很有名吗?”王材感到他抓住了什么。
“当然了,俺们那没人不知道凌家的?”
“凌家?”
吴美华好像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紧张的低下头,只是点点头,不再说话。王材在笔记本刚才记载的第二条后面写上‘凌家’两字。
“你们金城那边来上学的都这么熟吗?还是只有你们两个?”
吴美华眨眨眼睛,忽然坚定地对王材和刘语说,“你们也不用问那么多了,反正凌杏不会杀人,她是个大好人,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们金城这几年考上大学的,连我在内,凡是家里穷的,都是凌杏给掏的钱。你们要是瞎冤枉她,我们金城上上下下一起进省城游行,往省长市长那里告状,再不行我们就进京去告!”
王材和刘语吓了一跳,刘语急忙安慰吴美华说,“不会的,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王材想起张春发在金城的遭遇,难道这就是凌杏人在金城魔力的来源?乐善好施?但是她也是一个孤女,她哪里来的钱?想到这里,他直接问吴美华,“凌杏人家里很有钱吗?是她家里人留下来的?”
吴美华用力点头,然后说,“还有事吗?我还要去上晚自习呢。”
“还有两个问题,你记得凌杏人具体是几点到刘静的寝室去的吗?她怎么进去的?有人给她开门?”
“记着,她进去以后我正好看表,应该是10点30多一点,她推开门就进去了。还有事吗?我真的该走了。”
王材和刘语站起来和吴美华握手道别,表示以后可能还需要随时找她,甚至可能需要出庭作证,吴美华表示只要是能帮凌杏人,怎么都没关系。
吴美华上楼去了,刘语怀疑地说,“凌杏人对她有恩,她的话能信吗?会不会是故意帮凌杏人做伪证?”
王材摇摇头,但是他不是反对,而是表示他不知道。吴美华明显是想保护凌杏人,但是实际上吴美华的证言并不能完全解除凌杏人的嫌疑。
刘静(老刘的女儿)说她们见到凌杏人然后发现现场是在将近10点半,实际上老刘的手机显示刘静的第一通电话是在10点37分打过来的,也就是说凌杏人单独待在现场的时间只有不到7分钟,应该来不及做什么。可是这是假设这是凌杏人第一次到达现场,既然死者是死于自残,那么凶手完全可以不必出现在现场,甚至一次都不需要。只要用某种方法让死者服下药物就可以,所以凌杏人也有可能是在遇到吴美华之前就已经让死者服下药物,然后打开录音机,离开现场,到外面故意遇到吴美华,和她一起回到寝室。过了一会儿,吴美华果然注意到她故意播放的古怪音乐,给了她一个借口离开。或许即使吴美华不提,她也可以装做是自己觉得奇怪而离开。然后她就可以装做偶然的样子进入现场,取走录音带和某些其他证物,从容离开,即使事后被查出来,也可以说是碰巧进去,发现死人后不想惹麻烦,所以悄悄溜走。
王材叹口气,他仍然是相信凌杏人的,但是其他人会这么想,他目前还找不出能完全洗脱凌杏人嫌疑的地方。他问自己,假设凌杏人真的就是凶手,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搞得这么麻烦?而且她的钱是哪里来的?一个偏僻乡村的家族,能留下足以资助整个金城贫困生的金钱吗?
王材觉得杀人案背后的根源一般有三个,为利,为情,或者是纯粹心理变态。
这两个背景完全不同的女孩的死亡背后,原因是什么呢?凶手能得到的利益是什么?
他感到脑子里充斥着大大小小的问号,敲敲被疑问泡涨的脑袋,他忽然想起凌杏人现在可能已经在审讯室里接受盘查了。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一位熟悉的老同志打电话,询问他目前进展如何,顺便报告自己和刘语的新发现,可是电话那边传来的消息让他目瞪口呆,刘语好奇的站在一边一个劲的追问怎么了。
“凌杏人?还说呢,没想到咱们全看走了眼,把个金枝玉叶给当了寒门孤女。刚进来没出10分钟,凳子还没座热乎呢,上面大头全都跑下来了,外面还来了能有一个班的律师,名片刷刷乱飞,差点没把我们给拆了。听说省委和市委都有电话过来,咱们这次可是又捅到马蜂窝喽。你快回来看看吧,难得一见啊,唉呦,市局的领导都亲临了,我接驾去了,你们可快点啊。”
王材放下手机,面无表情的拉着刘语叫了辆出租车就往回赶。凌杏人到底多有钱?或者说凌家到底多有钱?能造成这么大影响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仍然觉得和那个冷漠的小姑娘联系不上,他必须要亲眼确认。
不到半个小时,王材和刘语就回到单位楼下,王材急急忙忙的往里冲,留下刘语付钱要发票。他跑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一大群人正在往外走,最前面的是几位曾经在系统大会上见过的领导,他们的表情充满恭敬。他们所恭敬的对象就在众人的中间,表情是一贯的冷漠,黑色的眼睛扫过王材惊讶的脸,固定在那里,两个人互相凝视,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对方一样。
看到凌杏人真的被一群大人物如众星捧月一般送出来,王材不得不承认,他的判断能力失误了。凌杏人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现在的她有如一颗高悬在天空的明星,让他只能抬头去仰望。凌杏人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和失望,还有失落,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还以为是某领导刚刚讲的蹩脚笑话起了作用,也都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负责案子的组员们各个脸色阴沉,恨不得扑上去打这些挺着啤酒肚的酒囊饭袋们一顿。但是老刘看出来了,他为王材脸上的痛苦痛心,但也只能在心里说,“年轻人,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太相信一个人的外表。”
站在凌杏人右边的是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足以显示他的社会地位和实力,他也看出凌杏人如此开心的原因,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他低头在凌杏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凌杏人的表情立刻转为不快,她恶狠狠的瞪了王材一眼,气呼呼的往楼梯走去。一群人急忙跟上,庞大而显贵的队伍浩浩荡荡离开,只剩下一群社会基石站在办公室门口,如同石头一样沉默。
许久,老刘才疲惫的挥挥手说,“好了,今天早点下班,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我们要响应领导的号召,尽快找到‘真正’的凶手!”
张春发愤怒的用拳头在墙上一砸,震落了两块墙皮,“这还咋办?好不容易找到个嫌犯,连审讯问话都不准,说要有充分的证据,可是不审她哪来的证据?天上掉下来啊?还是他们那大肚攮子里面能生出来?”
“小伙子别急,案子肯定是要水落石出的。今天先回家去陪陪老婆孩子,明天开始可就要忙得脚打后脑勺了。”老刘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脸上的皱纹都堆积起来。
大家的干劲立刻又上来了,他们相信老队长一定是有了什么好主意。只有王材,仍然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直到老刘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几句,他才苦笑着拖着步子离开单位。
明天开始,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他的确不应该再为一个嫌犯的反应而苦恼。
(八) 3000 = 1
天气晴朗,碧蓝色的天空飘着几片白云,阳光明媚,是个难得的好天。几个男人坐在一辆拉化肥拖拉机上,摇摇晃晃的开在一条刚刚修整过的乡村土道上。
其中一老一小的是祖孙两个,说话带着浓重的陕北口音。另外三个男人自称是亲戚,但是长得不太像。年纪大的那个大约四十多岁,一笑起来眼角就堆起深深的笑纹,看起来像是个和善的老工人。另外两个是年轻的小伙子,一个能有二十七八岁,精壮的身子,动作敏捷,皮肤微黑,好像常年在外面跑动。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坐在一化肥上跟着车子晃动,若有所思的样子,眉心拧成个川字。还有一个刚二十出头,无论听到老工人模样的人说什么都跟着点头傻笑。
开车的老乡在前面竖着耳朵听后面的谈话,不时插上几句。
“这么说你们爷俩也是要到凌家去的?”老工人笑呵呵地问祖孙二人。
“噢嘛。”脸上的皱纹比头发多的老汉也笑呵呵的回答。
“什么?”几个当地人都听不懂。
“哈,噢嘛是我们家乡的土话,就是对。”老汉的普通话说的很不错。
“第一次到东北来?”
“不是,来过一次了,这次是特地带娃娃来还愿的。
“呦,人家都说许愿灵了才还,你们许了什么愿?有多灵验?能不能说说,我们爷三也是特意赶过来许愿的,先学学。”老工人听了喜上眉梢,从兜里掏出一包烟请老汉抽,老汉推托一阵后还是挡不住诱惑,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支,就坐在老工人旁边的小伙子连忙掏出打火机,帮两个人点上。
老汉看着小伙子,点点头,笑眯眯的对老工人说,“你家娃娃?好孝顺哩,有福气。”说的小伙子红着脸坐到一边去了。
老工人哈哈大笑,“我可没那么大福分,家里只有个闺女,这俩都是我亲外甥。这个小的是我妹妹家的孩子,叫刘语。那边那个是我姐姐家的孩子,叫王材,脾气大,什么都不信,说我们搞封建迷信,跟我们闹气呢。我姓刘,你就叫我老刘吧。老哥您怎么称呼啊?”
“咦,我姓白,你就叫我老白吧,我们庄稼人生的多,我一个就有三儿两女。这是我家老二的娃娃,去年得了个大病,大夫都说好不了了。我一个老乡叫我到老凌家来许愿,我就过来许了个,娃娃就一天天见好,今年去查已经全好了,我这不立刻就带娃娃来还愿了,顺便给娃的大再许一个。”老汉将小孙子疼爱的搂到怀里,小孩子很乖,偎在爷爷怀里瞪着两颗黑豆似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几个陌生人。
“呦,啥病啊?”老刘关切的问。
“说是叫白血病,还是啥晚期哩,把娃娃给害惨了。”现在说起来白老汉还心有余悸的样子。
车上的三个人都惊讶的张大嘴,小男孩虽然瘦弱,但气色很好,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竟然曾经是个晚期白血病患者?
“喝!这可够玄乎的,老哥你许了什么东西啊?”
“咳,为了娃娃,咋都成了。我当初也不知道许啥好,有个看院子的大妹子人挺好,跟我讲说我觉着我孙子的命值啥,就许啥,然后扔个钢崩,要是正面就是不成,得再许,要是背儿就成了,只要回家把自个许的事做到了,许的愿必保能成。我一咬牙,就许了个放生3000,结果一次就成了。回去后我全家天天留意着谁家杀牲口,那个集市上头有活物卖。幸好我家的娃都信这个,全都出去找,也是近两年这生活好了,人们吃的都花花了,什么鸟啊雀啊的都吃,我们家找到就买下来放掉,回家记个数。上个月可算是凑齐了3000个,大的小的啥牲口都有,花了足有几万块。可我这孙子也一天天活蹦乱跳,凑齐以后我们立刻带娃娃去医院里头又查,还真好了,喜得我们都不知咋地好了,哈哈,还是多做善事的好啊。”
一直听老汉讲话的王材开口,“世上哪有那么玄的事情,什么福报恶报之类也都是人自己想出来的。我看当时肯定是你家孙子误诊,所以后来自己就好了!”
老汉的脸色立刻变坏了,前面开车的老农也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