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夏蝉鸣
的钳制,连人带椅子,猛地朝墙上撞去!
柯影瞪圆了眼睛,血花绽开的瞬间,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长翅膀的怪物的影子,若无其事地从溅满血花的白墙上掠过。
作者有话要说:跟大家请个假,这周六有点事,事先要准备一下。所以下次更新大概是周日了。多谢支持了。利用这段时间,喜欢推理的同学可以好好地把文章再看一遍,或许就能找到问题。提示:梅展的照片、童韵等人留下的那个图形、叶姗临终的话。揭示了一个无比真实的真相。当然,多琢磨一下湛老爹的气话也是有用的,毕竟目前只有老爹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齐家的笨蛋们看着风度翩翩,但也都没搞明白。
☆、第六章 医院鬼影
章际接到手机,赶来医院的时候,莫良珏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柯影刚做完笔录,警方却不让她离开,要求一起来了医院。
柯影想,警方恐怕是存了让自己当个证人,去跟莫良珏的家属解释的心。
她不由苦笑,若不是她也很关心莫良珏的手术能否成功,才不会留下呢。莫家人会不知道他们养出的女儿有多不要脸吗?面对自己,他们不会心虚吗?当然不会,最正常的表现,是他们会指着自己的脸,说自己在配合警方说假话,推卸责任,来报复夺夫之仇。甚至怀疑这场惨剧,就是自己造成的。
当然不是,相信会见室也是有监控录像的,明明就是莫良珏自己发疯去撞墙。
眼皮一跳,自己去撞墙……
这几个字在她舌尖上被反复咀嚼,一股名唤“不安”的味道,正在蔓延着。她闭上眼,却依然甩不开那翅膀浅浅的影子——在开满血花的墙壁上轻盈掠过……
倒抽一口凉气,她张开眼,耳旁传来一声呼唤——
“柯影!”章际走过来,气喘吁吁,跟着带过来一阵冷风,“良珏呢?良珏怎么样?”
“死了!”柯影没好气道。
章际扭头问守在门口的警察,得了“在抢救”的答复后,长长地出了口气,整个人就仿佛瘪下去的皮球般,过了一会儿,才似乎是打起精神,又简单问了问现场警察事情的经过。
柯影眼见着他刚刚耸起来的肩膀慢慢塌了下去,冷笑:“松了口气么?刚刚真是心疼死你了吧?”
“柯影,你就如此恨我们?恨不得我们都跟诗西一样……”
“没有。我现在更希望你们长命百岁,慢慢受罪。”柯影心满意足道,“说实话,看见莫良珏撞墙的样子,害怕归害怕,我却有些高兴呢。她千万不要撞死,这样或许以后还能再撞几回让我看看新鲜!”
“你?!”章际目瞪口呆,“柯影,你讲这话,就不心虚吗?”
“心虚?”柯影干笑,心中却不觉掠过一丝阴影。
心虚吗?
怎么会?是莫良珏欠了自己的,是莫良珏自己去撞墙,自己为何心虚?
但是……
为什么总感觉刚刚那一下,依稀眼熟呢?那双虚无的手又从角落里鬼鬼祟祟地伸过来,慢慢搅拌着她那如浆糊般的记忆,一点点提起来,大滴大滴承载着不同画面、声音的糊汁黏黏地落下。柯影不觉抚了抚太阳穴,努力想看清那些糊汁上的画面,可是反反复复,看到的只有一道黑影忽地一下子,重重撞在墙上的场景,随后那一粒粒糊汁在半空中散开来,支离破碎。
她心底突然掠过一阵冷风,浑身凉飕飕的。这寒意让她猛地醒过神来,站起来对着章际一字一句道:“我不心虚!心虚的,是你们!”
章际看着柯影,那眼神很凶。初刻,柯影以为他会打人,不想只过了不到半分钟,章际软下口气,“良珏自己撞得墙?”
“对。”柯影重新坐下去,章际也坐下去,“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一堆糊涂话!”柯影不冷不热着,脑子里却不禁回想起莫良珏的诉说,心里那股冷风,越刮越凛冽。她的记忆仿佛化作一口漩涡,一个倒栽葱,就栽了进去,在里面转得晕头转向之际,猛地一抬头,正正看到一双眼睛——啊!
柯影忽地直起了腰,“一堆——糊涂话!”
章际挑起眉头,“具体呢?”
“我记不住!”柯影斩钉截铁。
章际斟酌一下,“她撞墙前,还说了什么?”
“遗言吗?”柯影不耐烦道,“让我滚蛋。”
“还有么?”
柯影想了想,“嗯,控诉某些人不是好人。莫名其妙的。”
“什么人?”章际轻声问。
“ta们。”柯影道,“我也不清楚,她也没说清楚,男的女的都不知道。然后她就让我滚,然后就撞墙了。”
脑子里又是一抻,模模糊糊德,她看到一道小小的黑影朝着前方的墙壁,直直冲了过去,那势头好猛!那背影,好令人触目惊心!
柯影一阵心惊肉跳,偷偷瞥了眼章际,生怕让他看出自己的心虚来,不过章际的心思压根没在这上面,低头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会儿,章际才问:“柯影……良珏……良珏……有没有谈起……谈起我……?”
柯影笑了,“原来您这么半天,就是为了憋着这么个P呢!”章际红了脸,柯影冷道,“没有,半个字都没提。”
轻轻的呼吸声,有点长。柯影止不住冷笑,“失望了?你的未婚妻自杀前都没想着你。”
章际看了柯影一眼,不知为何,柯影总觉得他目光中带着审视。
“良珏,她能抢救过来么?”又是半刻,章际才喃喃道,他目光注视着手术室,整个人都憔悴了。
柯影道:“我祈祷她能活过来。我还想看着她被押上法庭的悲惨样子呢。”
章际没有吭声。
柯影坐了片刻,想去卫生间了,正好也能舒缓一下紧张的心情,孰知刚一抬起身子,就听见章际闷闷道:“她真的……真的……一个字都没有提起我吗?哪怕和我有关的人,有关的事,有关的那些记忆……她竟然
一个字都没说?”
“没有。”柯影翘起唇角,高兴地说。
章际将脸埋在手心里,柯影也不想再理睬他,踩着轻快的步子去了卫生间。
待她出来洗手的时候,低下头,感觉脖子上麻麻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上头。柯影随手一挠,再将手心摊开在眼前,不觉怔住。
一手粉尘。
儿时扑蝶后,手指上也都是染了这样薄薄一层的粉尘。
柯影大惊,急忙抬起头,只看到正对着自己的镜子里,映着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
另一张女子的面孔,一双幽幽的大眼,正哀怨地望着她。
“啊——!”
柯影尖叫一声,退了几步就滑倒在地,刚好有个护士经过,听见动静,立刻进来查看,柯影哆嗦着抬起手,“镜子,镜子,镜子里有鬼……”
那护士走到镜子前,只有她的像,纳闷地看着柯影——后者也爬起来了,哆哆嗦嗦地望着那面晶亮的镜子,“刚才有个陌生的女人在看我。”
那护士笑了,“是别的人吧?”
“刚刚这里只有我,没别的人,路过的都没有。”柯影慌张道。那护士也不再理睬她,径自走了。
柯影不敢一个人继续呆下去,也跟着跑出去,因为心慌,所以没再去手术室那边,一个人在走廊里乱走了几步,余光似乎看到一道熟悉的侧影从较远的转弯处闪过,柯影的双脚顿了顿,歪歪头,那是谁?
确实很熟悉,但是一时半刻又——
柯影心中一惊。
刚刚过去的那个,似乎是陶诗西的祖母。
一个老太太跑到医院来做什么?是巧合?还是特意为了莫良珏才来的?若是后者,那……
柯影有些忐忑,总觉得这是要出什么事。她本想赶快过去找找那老太太,谁知道才追了一半,自己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家里的号,她急忙接了,谁知道那边传来她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你快来XX医院吧,你弟弟让一伙人给打了!”
就是同一家医院里,曾警官刚吃过午饭,将快餐盒丢下,走几步消消食。刚走出住院部的大门,遥遥看着个人影眼熟,“大陈,你怎么这儿来了?”
陈警官苦着脸过来,“别提了。你丢给我那案子,看着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如此难啃。嫌疑人今天会见她一直要求见的老同学,谁知道莫名其妙撞了墙。”
“是在会见室见的吗?”曾警官惊讶,见对方点头,更是不信,“椅子都是固定的,还得带着铐子,就算椅子松动了,有铐子在,带着个椅子怎么能凝聚出撞
墙的力道来?何况现场没留人看着吗?”
“说来可怕,那么年轻娇弱的一个姑娘,居然生出那么大的蛮力,愣是把椅子给……□,然后就是带着椅子先冲向了她会见的人,咱们的人立刻制住,谁知道还是脱手了,嫌疑人就撞墙了。”
曾警官犹如听天书,“你这话,咱组长队长一个都不会信。家属再一来,有的闹。”
“闹就闹。我身正不怕影子歪。”陈警官气恼道,“三个证人,一个是嫌犯的同学,不是咱的人,何况还有录像,到时候哪家媒体要看,哪个领导要查,我都不怕。”
曾警官摸摸下巴,“人应该还抢救呢吧?只要活着,一切就好说。你也宽宽心,都已经这样了,总得面对。干咱们这行,不可能一帆风顺,遇到的突发事件,多得很。”拍拍同事的肩膀以示安慰,这时候走过来一个约莫二十六七的年轻男子,“陈警官吗?我是尹尚。”
双手递上名片,“我这里有点线索,可能和您正在查办的案子有关系。”
陈警官和曾警官都是一怔,本能感觉这个一身华贵气质的男子,来头不小,目的自然也不会如此单纯。但是人家指名道姓要找的是陈警官,为的是案子,曾警官不好说什么。陈警官道:“什么线索?”
“这个……”那男子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子,微微一笑,“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但是我只知道和陈警官办的案子有关,那个案子的负责人,是陈警官您。所以我也只能信任您。”他说这一番恭维话,但气势上却是不卑不亢,或者说,毫无诚意,带着谈判的口吻,“所以,可以单独谈谈吗?”
陈警官犹豫了一下,曾警官果断道:“我就在后头抽根烟,你们就跟这儿聊吧。这旁边都是卖花圈和花篮的,还能找个什么地方谈啊。”说着点了根烟,若无其事地踱着步子退了几步,这样既不会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又不至于让陈警官落单,以防止可能的危险。
只是……曾警官慢慢吐了个烟圈。
只是这个尹尚,怎么如此面熟呢?
他阅人无数,早就在实战中淬出一对毒辣目光,不敢说过目不忘,但也不至于半天想不起一个见过的人到底是谁。可是眼下这位正和陈警官嘀嘀咕咕的尹尚,让曾警官有些疑惑,越看越面熟,但就是无法具体确定……
正琢磨着,陈警官走过来,“时间有点长,这儿人来人往的,我还是跟尹先生去别的地方谈。大曾,你忙你的去吧。那个贺希希也是个重要人证,别功亏一篑。”
曾警官愣了下,含含糊糊地应了。待陈警官和尹尚的背影消
失了好久,他忽然一掐烟头一拍大腿,嗨!想起来了!
尹尚那家伙长得像齐家那个少爷齐音徵啊!不,应该说,他俩都酷似齐家的那个掌门人齐惠风!
莫非是齐家的人?齐家人为何出现在这里?等等,齐家人似乎也对和蝶妈妈有关的案子……
他正犹豫要不要给湛明婵发个消息的时候,手机倒是响了,来电话的是负责看守贺希希的一个小警员,“曾哥,上次来过的那个湛家的姑娘,现在又来了。正等着您呢。”
☆、第七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柯影匆匆赶到医院,父母和其余的亲属都到了,还站着几个弟弟的同学,一个个眼睛红红,她赶忙问缘由,她父母此刻都说不上话,弟弟的一个同学小声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几个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过来四五个人,对着柯实就打。我们绝对没在外面惹过事。”他再三强调。
“他们就打我弟弟一个人吗?”柯影紧张地问。那同学点点头,“他们是有目的的,有个人问了句谁是‘柯实’,然后就开打。打得又快又狠,很快就都散了,柯实一身是血倒在地上,我们当时都呆了,赶快送医院的,报警的……”声音越来越小。
柯影软软地坐在椅子上,另一个同学忽然道:“对了,我听见他们边打边说什么……‘叫你不寄东西,还往局子里瞎跑,是要干嘛?不想活就直说。’我们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是小实跟外面的人有过什么……”他看见柯影豁然射过来的目光,亮得吓人,也不敢再说了。
柯影只觉得耳膜鼓胀,血液上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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