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夏蝉鸣
钱菀几乎要吐出来,一颗心恨不得提起到嘴边。
“姐姐……求你冷静点,求你听我说一句。我本来只是缠着小沈……缠着沈矜节,是我不要脸去缠着他,要他对撞伤我的事情负责的,他只是害怕我会讹诈,才好几次出来陪我……我故意点了烈酒,想灌醉他,戏弄他,吓唬他,但是我绝对没有想过和他……他也不可能想着和我……他有女朋友啊……”
“你那二十多万没白给啊,钱菀……父亲把股权也给了你吧?从我这里分出来的……钱菀,凭什么?我只问你,凭什么?”
钱菀脸色惨白,不知是怕的,还是被冷风吹得,泪痕冻在她双颊,风吹着她散乱的发,她眼内波光盈盈,那似乎是唯一没有被冷风冻住的地方。
“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求你冷静点,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求你别这样,把剪刀放下好不好,不要让事情闹到爸爸都无法解决的地步好不好?我认错,我认错,我不该,我不该算计你,不该在网络上臭你的名声,我是傻了,是蠢了,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你这辈子不认我也可以,你也可以把我的丑闻发上网,我绝对不还嘴,但是我求你不要这样,把剪刀放下好不好?求你……”
“晚了……钱菀,一切都回不来了。”
钱莘优雅地笑着,剪刀高高举起,就在那瞬间,一对硕大的翅膀冲破她背后的衣襟,展翅而出!
“啊——————————!!!!!!”
屋内传出两声长长的惨叫,一男,一女。同时伴随着另一个女子撕心裂肺地大笑。
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警铃声!
“钱先生,钱先生!我在一层,少爷带着一群警察上楼去了!对,他们说要执行公务,说十三层要发生谋杀!对,他们已经进电梯了,对!是十三层!就是二小姐住的十三层!”钱憬安排在大厅值班的一个属下急匆匆地报告着。
钱憬和齐音徵早在钱莘背后出现那一对翅膀之时,就已经冲出去了。此时收到这样的电话,钱憬只觉得两眼一黑,竟绊倒在地上,累得齐音徵也不得不微微顿住脚步等他爬起来。
“怎么了?”齐音徵蹙眉问道。
钱憬边跑边骂,“钱荣这个兔崽子!等老
子过去找他算账!”
“钱荣干什么了?”齐音徵沉下脸,冷冷问道。大概他声音中的胁迫力太强,钱憬不由说:“他喊来了警察。已经奔着钱菀那里去了!”
齐音徵脸色一变,“糟糕!”拔腿飞奔,心中暗暗懊恼,若不是害怕打草惊“蝶”,他也不至于撤去钱菀房间的一切防护,若不是害怕被狡猾的对方发现,他也不至于把监控的房间安排在不同楼层,这一切布置,都是为了大开城门、引诱对方上钩。可是现在这情况……
若自己哪怕隐藏一只傀儡,若自己哪怕把监控房间设置在同一层,此时此刻,他都有十足的把握,能阻住警方进去!
因为,一旦警方进去,事情可就闹大了!想捂住,就不好办了。到时候欠了警方的人情,回了家,他老子齐惠风还不得把他痛打一顿啊!
该死的钱荣!
钱荣!
为何是他会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子?
莫非……?
齐音徵心中一抽,不会吧,难道这次弄错人了?!
齐音徵、钱憬与钱荣加七八个警察,几乎是同时抵达钱菀的房间。
房门很快被打开。
迎接他们的是一幕惨景。
沈矜节显然是醒来过,他滚到了墙角。但显然他又晕过去了。因为他双手捂着下@体,一动不动,地毯上一滩滩鲜血还在淋漓。
窗户打开,两边的窗帘被扯断了。
钱莘站在窗台边,笑得前仰后合。背上的衣衫完好无损,仿佛那一对蝴蝶翅膀,从未出现。
钱菀不见了。
“大姐,二姐呢?二姐在哪里?”钱荣喃喃地问道。
钱莘笑得更加欢快。
“头儿!头儿!”有个小警察呼哧带喘地冲上来,对着另外几个警察大叫,“楼下……楼下刚刚摔下去一个……一个裸@体的女孩……当场死亡……”
钱莘忽然停住了笑,幽幽地说:“那贱@人好大力气,挣断了窗帘冲向我,要杀了我哦……我一推……嘿嘿,她掉下去了,跟断线风筝一样下去了……哇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一举解决掉两个!嗯!
☆、第二十章 夫妻密谈
虽然齐家和钱家及时封锁了消息,但一家豪华大酒店,深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是裸@女又是死尸的,总会有些小道消息四处流传。是以在曾警官的电话打来之前,湛明婵就从网上知道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
“钱菀死了,”曾警官说,“法医认为她死前曾有过性@行为。提取到的精@液是沈矜节的。鉴于她未成年,所以无论如何,沈矜节也难逃制裁。但是目前沈矜节还在医院,虽然命保住了,开始生殖能力已经没了。”曾警官言简意赅,但湛明婵也能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沉重,“至于钱莘……她已经被依法拘留了。”
“把警察带来的是她的弟弟钱荣?”湛明婵开口了,自己都吓一跳——声音太沙哑了。
曾警官说:“是的。有关这一点,警方还在垂询,希望闹清楚钱荣是如何得知的。不过目前,钱荣只是说,是钱莘扬言要杀了钱菀,并且冲上楼去,钱荣听到里面传出了激烈的打斗声,他打不开门,找不到人来帮忙,也寻不到父母,一时着急就直接报警了。其余的一概不知。因为他报警也只是说要出人命,并没有说得很细致,所以看上去,他这套说辞,真的无懈可击。现场一切证据都证明,行凶的是钱莘无疑。”
“齐家和钱憬呢?”
“他们晚了一步,和警方一起到的。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把案子的处置权拿在手里了。钱莘也被单独关起来,没有他们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探视,包括警方审问,也得在齐家有人的前提下才能进行。我想,似乎这一切都脱离了他们的控制。”曾警官猜测。
湛明婵沉吟,“我觉得不一定。从钱菀算计钱莘,再到钱莘动手杀人,还有个钱荣夹在中间,而齐家和钱憬居然能和警方、钱荣一起步调一致到达现场,这里面不可能没问题。齐家和钱憬恐怕也在盘算着什么,并且就近监控。但出了岔子,所以才把事情……”她灵光一闪,“钱荣!是钱荣那里出了问题。齐家和钱憬再怎么样,也不会让警方大张旗鼓找上来,更不可能让钱荣带着警察上门,恐怕钱荣是自作主张,或者这里面,也有他个人的算计。”
曾警官听得直摇头,不是认为湛明婵说的不对,而是认为太对了,“但是钱菀死了,沈矜节废了,钱莘也完蛋了,如果说这和蝶妈妈不相干,我不信。”
“好几方都在这个局中彼此较劲。齐家显然和钱憬是站在一起的,而钱荣恐怕是另有主张,至于对方……我想这一局,是她赢了。她成功地除掉钱菀、沈矜节和钱莘,抹黑了钱憬,也连带着狠狠打击了常若俪,同时全身而退。而且她埋下了一个隐患。”
r》 “什么?”
“钱荣啊。他自作主张带了警察上门,钱憬和齐家会不怀疑他的居心吗?如果钱莘姐妹内讧是齐家和钱憬所默许的,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引诱对方上钩,那么一定有一个前提。”湛明婵边思忖,边说,“他们一定是认为钱莘、钱菀姐妹中,有一个是被对方所控制的。钱莘或者钱菀爆发的时候,就是对方一定在现场的时候,这样,他们就近监控,就能立刻去现场将对方逮住。只可惜他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想让这个局面更自然一些,所以没有在房间和房间附近做一些布控,于是虽然赶到,但还是晚了。”
曾警官听得脑袋都大了,不过还是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上一次,是齐家和钱憬牺牲了钱莘钱菀姐妹,却还是失败了。而现在钱莘和钱菀都没用了,就剩下钱荣,所以齐家和钱憬将拿钱荣当诱饵?”
“或许不仅仅是诱饵,而是一个寄生品。他们甚至会认为,对方真正控制的,是钱荣。”湛明婵眼内一片黯淡。
曾警官那头静了些许,“妈的。钱憬那王八蛋是故意牺牲自己的亲女儿吗?还是两个!?”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符合齐家、钱憬的智商,也符合对方的图谋。只是对方显然更狡猾,做得更隐蔽。”湛明婵说,“曾哥,薛维琦与贺希希那里,真的没有异动吗?”
“我的线人没有……”
“上次我给你的符,你都发给线人们了吗?”湛明婵不客气地问。
“给了,怎么,你觉得有变故?”
“如果沈矜节能和钱菀上床。”湛明婵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那么我实在不相信,薛维琦会毫不知情,而且我更不相信的是沈矜节会如此容易就和钱菀一个比他小了那么多的女孩子跑到酒店上床。而钱莘也不会因为网络上的事情就如此歇斯底里地报复钱菀。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事,而这些事,对方是根本不会亲自去做,她只可能用她的代理人去做,也就是贺希希与薛维琦。我要曾哥你查一下薛维琦与贺希希的各种通讯记录,不知现在如何了?”
曾警官那边顿了顿,“这个……真的很干净。”
“沈矜节的号码下也很干净吗?”
曾警官道:“这个我还没注意。”
“曾哥。”湛明婵疑惑道,“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何总是心不在焉?而且……”
消息总是迟滞呢?
曾警官平静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很是低沉,“抱歉,家里的确有点事,所以有些干扰。”
湛明婵本想关心一下,但是曾警官显
然不愿意多谈,岔开话题道:“你回来后,咱俩还没碰头呢。”
“我老子不让。虽然是让我二哥出马,但是我明白,是他的意思。”湛明婵淡淡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帮谁了。难道要我去提醒钱憬或者常若俪吗?原先还有可能帮一下钱家的孩子们,但是闹到现在……”
曾警官说:“你还记得你的初衷吧?”
湛明婵按了按额头,末了道:“能想办法让我见见钱莘吗?”
钱憬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刚看到常若俪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按摩椅上享受,旁边的小几子上还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听到门声响起,常若俪立刻翻身倒在地上,甩下袖子就要做唱戏装,让钱憬给喝止了。
“别闹了。是我!”他拉起地上的妻子,常若俪见是他,遂整理着头发,笑道:“事情都料理好了吗?我那‘姐姐’现在被囚在哪里了?”
钱憬深深吸了口气,“若俪,你先坐下。咱们得好好说说。”
“怎么了?”常若俪也是个机敏的,看出丈夫神色不对劲,“齐先生没跟着一起过来吗?是不是在审问我那好‘姐姐’?”
钱憬按着她坐在床上,自己则搂住其肩膀,低声道:“若俪,我们没抓到简画蝶。”
常若俪眸中闪过深深的失望,推开钱憬,冷冷道:“看来我还得在这里装疯卖傻好一阵子。再这样下去,公司那边必定是要出问题。好吧,这次是哪里出了变故?不是说都筹划地万无一失,一定可以把我那‘姐姐’给引诱过来吗?怎么又让她逃了?”
“她……实在是太狡诈。”钱憬说。
常若俪不屑一顾,“活着的时候就是一只丑陋的飞蛾,天真无比,总妄想着破茧成蝶。蛾子就是蛾子,她一家子都是蛾子,怎么能长出蝴蝶的翅膀呢?后来还傻傻地等了十八年,真把自己当成戏文上的……”忽然瞥见钱憬面色不是很好看,遂立刻转了口风说,“真把自己当王宝钏,也得和人家王宝钏一样为夫守贞才好。表面上跟你说她十八年未婚,一直在为你守节,待你归来,没有改嫁,实际上的情况,你也是亲眼所见,她早就跟人家另组家庭了。看你衣锦富贵了,又想着跟对方离婚,假作一直为你守贞的样子,分你一笔财产。幸好你识破了她。不然我受天大的委屈不打紧,关键是你被人家骗了可怎么得了。”
一番话说得钱憬稍微痛快些,“当初也是委屈了你。我只道离去前都跟她讲明白了,大家好聚好散。后来咱们北上发展,我也只是想看看昔日故人今日如何,免得心里过不去。咱们做生意的,都讲究个和气。
既然回来了,就不想在当地留下什么历史麻烦。这才给她去了封信。谁知道她却说她给我生了个女儿。真是莫名其妙。若俪,我的确碰过她,但都是有措施的。好在你那时候信任我,没有与我吵闹。”
常若俪偎着丈夫,笑道:“我当然信你。这样的女子我见多了。不知从哪里弄出个孩子,硬要栽到男人头上。若真是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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