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夏蝉鸣
ā!?br /> 湛明儒沉默一会儿,湛明磊在沉默
中微微心虚。片刻,湛明儒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些文件,递给湛明磊,“那两栋房子的房主。”
湛明磊看了看,“一个人?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还有另一些他名下的房产。”湛明儒补充上材料。
“他要这么多房子做什么?”
“一个是有钱,一个是投资,当然还有一个……”湛明儒又拿出另一份材料,“这是他的各种信用卡副卡的信息。”
湛明磊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名字,目瞪口呆,“这这这……”
“还有这个,那个房子的出租记录。”湛明儒又拿过来一份,湛明磊手忙假乱。
“还有这些,那栋房子的全部历史,是那几个小女生根本追溯不上去的。也是明婵单凭她一己之力,脱离了家族的势力便完全打听不到的。”湛明儒接着又递过来一份文件,湛明磊忙接了看,更加讶异,“不会吧,毒品贩子集中营吗?他们签了两套房子做什么?”一面说着,一面紧紧盯着手头的文件,一副拼命的样子。
湛明儒淡淡道:“方便躲避、逃跑和转移。”
“那和两套房子有什么关系?”湛明磊若有所思。
湛明儒嘴角微微一翘,“感兴趣?”
“确实。这个案子虽然不符合规定也没到咱们的档次,但却充满了新奇。”
“那你拿去看吧。”湛明儒冷道。
湛明磊一哆嗦,“大哥,父亲的意思呢?”
湛明儒说:“你现在记,记得过来吗?我调查出来的东西,不必过问父亲了。只是时机得把握准了。别忘了父亲的屏蔽命令。”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阴冷,湛明磊瑟缩一下,“老大你没事闲的调查这些做什么?还有,那个诡夏论坛的管理密码你怎么……”
湛明儒眼神一厉,湛明磊的话戛然而止。
“看牢了你手头的东西就足够了。”湛明儒带着警告的口吻对弟弟道。
湛明磊抱着一大堆的文件点点头,心想刚才那几封信的内容我都记得七七八八,找个机会再求了父亲的许可,单独给妹妹送一次饭。到时候好趁机把信件内容复述给妹妹听。现在老大又难得好心地将这些个宝贝给了我,还得赶快回屋复印了给妹妹看,说不定妹妹就可以展颜而笑,不必像现在这样天天和父亲闹脾气或者一个人哭哭啼啼,弄得父亲黑面全家不安了。
☆、第十四章 喋血
从周三到周五,傅旭然忽然和童韵绝了往来。发短信,那边没动静;打电话,那边没反应。一心一意沉迷在柜子中的童韵开始着了慌,她硬着头皮打了傅家的电话,收获的答案是“我们旭然最近挺忙的,我们做家长的都不好意思老打扰他。”这样一句颇有暗示的话。童韵刷红了脸。那头的傅母又对傅旭然在外面找房子、少往家里交钱以及几次深夜不归的事对童韵多有刺探和挑剔,童韵烫着面皮一一搪塞,傅母果然很不满意,尚未挂电话,就迫不及待地对那头的傅旭然的父亲说了句“两年前我就说这女孩子不行,你现在——”话音未落,电话已经放下,咯噔一声,是童韵的心。
她还握着手机,久久才给放下。再度拨打傅旭然的手机号,那边依然没有反应。童韵索性发了条短信:我给你家打过电话了。
不多时,傅旭然打了回来,“你都跟他们说什么了?没惹他们生气吧?”
“我还生气呢。”童韵气得直哆嗦,“我几天都联系不上你,怎么你第一句话竟然是对我说这个?”
“我这里很忙。”
“忙到连手机短信都估计不上吗?”童韵忍住泪水。
傅旭然沉默片刻。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童韵按住脾气说,“两年前的今天,我们正式交往。”
“哦。”傅旭然淡淡了一声,“你记性可真好。准备如何啊?”
童韵的心,凉透了。
晚上回家,远远看见孙洁的身影,童韵一面加速,一面放轻了步子,悄悄跟在孙洁后头,看见孙洁进楼门的时候,驻足在布告栏前看了许久,然后忽然左右观察——童韵闪开了,从树干后再偷看,孙洁似乎撕掉了什么东西,捏在手心里上楼去了。
童韵冷笑一下,过了五分钟后才出来,直接去了隔壁楼门,布告栏前果然贴了一张关于“小区周边频频发生夜间入室抢劫案,请大家注意安全,进门前务必警惕尾随者,低层住户尽量避免因炎热而大开窗户。居民临睡前应检查室内可供躲藏的地方,确定是否安全。请居民们做好防备工作,可在枕侧手边放置一些防身武器,以防不测。”
入室抢劫?尾随者?躲藏?防身武器?不测?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是她们故意设计的?还是确有其事?
盖着居委会红章的通知还有那份有刊号的报纸应该不是骗人的吧?
一连串的问号犹如重铁块般压在童韵心头。她返回自家楼门,看到布告栏前一片被撕过的痕迹,显然贴在这里的通知已经被孙洁撕了。她撕掉这份通知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想让我知道吗?
童韵心事重重了一晚上。也没怎么和舒小芸、孙洁说话。反正现在她们彼此基本不说话了——舒小芸和孙洁认为童韵就要
搬走了。而童韵这几日又格外沉得住气,反而又回到了相敬如“冰”的时代。整个晚上,童韵都在注意舒小芸和孙洁的言语、表情、行为,但是今晚她俩也格外沉静,彼此也没怎么讲话。吃过饭各自干各自的事,不多时就到了睡觉的时候。舒小芸第一个回去睡下,孙洁洗漱后也回了房,顺手就锁住了门。童韵趴在门口,似乎听到她们关窗户的声音。
今晚是不是有事要发生?
童韵想。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掂了掂那把小斧头。刀刃在灯光下刺目的亮。这让她有了几分安心,也检查了一遍窗户,确认锁死了。扭头看到桌角那只属于孙洁的小药瓶,童韵心中一跳,走过去晃了晃药瓶,不由纳闷:怎么没有药片响动的声音了?
她拧开瓶盖,发现两枚药片好好地呆在里头。
一片轻薄的翅膀影子划过她身后起伏有致的窗帘。
仿佛感应到了这一变化,童韵立刻回过头。
粉色的窗帘低垂,宛若羞答答的少女。
童韵将药瓶轻轻放回原处,上了床,拿起斧头。
时针一分一秒地走动着,四周只有滴答的声音,这个夜晚,静得出奇。
咣当!
那熟悉的一声响又出现在耳畔。童韵握紧了斧头,深深呼吸着。
柜子里传出一阵轻微的动静。
一片不怎么对称的、翅膀状的阴影,轻巧地印在柜面上。
身子不能动弹,她吃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握住斧柄的手渗出了一层汗。那翅膀在忽闪,她的心跳也在加速,不知怎的,童韵的脑海中忽然飞一般闪过许多事物——被撕掉的通知、刊载着悚人命案却被藏起来的报纸、紧闭的门窗、轻手轻脚的人们、墨一般凝重的夜、远处闪烁的红灯、尖利的长长红甲、轻轻打开的柜子……
童韵甩了甩头,她看到柜子在轻轻打开,翅膀的阴影变得扭曲,可她还是忍不住盯着那对翅膀的震颤,那不对称的震颤仿佛具有魔力的漩涡般将她吸了进去,她眼前又是一花——药瓶、捧着心脏的孙洁、鲜亮的小高尔夫、笑成一团的舒小芸和孙洁。
她重重地甩头。柜子门越开越大,翅膀被分割成两层,却还在颤抖着。有什么东西也倒灌了进来——傅旭然迷倒人的光华、大家私下的议论、社交舞团的联谊、兴奋的同学们、文学社社长和孙洁叫走了舒小芸、教室里的笔记本电脑、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舒小芸离开她的寝室,匆匆跑出宿舍楼门,雨伞在雨柱间穿梭、孙洁回过头,看着她,冷冷的一瞥……
童韵按住太阳穴,她恐惧地盯着打开的柜子门,这次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红指甲……
翅膀轻轻一颤……
还有什么东西进到了脑子中,带着陈封的泥土味,带着泛黄的色彩,带着沙哑失
真的声音,
“啊……你真可爱……”
谁在自己的脑袋里说话?
童韵恐惧。
“这个……送给你……拜托你要好好……”
送了我什么?又要拜托我什么?你要拜托我什么?
“你是谁?”她望着那对飞走的翅膀,喃喃道。
记忆的裂缝里涌出滚滚雾气,弥漫开来。在这一片清凉的乳白中,童韵仿佛看到那个纤细的女子,一身素色衣裙,带着淡淡的清香,宛若一只翩跹蝴蝶……
这个人……是谁来着?怎么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手在颤抖,回忆的洪水冲击着心理防御的最后一层堤坝。
“打她!打她!打她!”
“踹她!踹她!踹她!”
谁在喊?谁在叫?自己为何躲在后面偷看?那些蹦跳的身影是谁?它们绰绰地连成一团,黑压压的,又圈起来谁?
我到底怎么了?童韵按住额头,感觉火辣的痛。
翅膀忽然不见了。
童韵的瞳孔猛地收缩。
但是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柜子门的下方,竟然伸出来一只男人的皮鞋尖子!
被撕掉的通知!被藏起来的报纸和陈年的旧案!
记忆的洪水冲上最后一层堤坝,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霎时间,童韵悚然一惊,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尖呼一声,平日温习了无数次的程序开始告诉机械运作,她犹如一个机器人按着既定的程序冲过去,拉开柜子门在第一时刻抬起了斧头——
“哦嗬嗬嗬嗬嗬——”她发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声音,使出十成的力气朝着那个钻出来的高大的身影狠狠一劈——
噗一声闷响。
她听不到惨叫,眼前腾起一片令人兴奋的红雾。
斧头卡在了什么东西上,她双臂用力,猛地抬起来,又是一劈。
闷响中带了一点清脆,斧头似乎劈裂了什么,小小的爆炸声。好像劈开竹筒般畅快淋漓。
童韵兴奋地抬起斧头,又一次劈开这只高大的竹筒,但是竹筒倒在地上了,她只好弯下腰再砍几下,力气使得不太准,擦了擦眼前模糊糊的红雾,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她偏过视线,是一只精致的小匣子,烫金的纹饰仿佛黑暗中一束清明的阳光,照开了混沌。
童韵眨了眨眼,她看向自己的身上,一身血污;看斧头,斧刃上的鲜血还在流淌。举目四望,墙上、地上、天花板上,一片片血溅的印痕。
童韵又一次眨眨眼,她看向那个倒在柜子边的大竹筒,一碰艳红的花束挡在“竹筒”的面前,那只皮鞋尖子,正是刚刚鬼鬼祟祟从柜子里伸出来的。
强@奸犯?
不是。不是。
惊恐和绝望取代了之前的激动和兴奋,理智一点点复苏着,童韵的手臂几乎泄了气,她一步步走上前,弯下腰,小心地拨开了那一大捧玫
瑰花,露出那人的脸。
那个人没有脸。
只剩下鲜红与灰白色的液体在一颗烂掉的圆球上流淌。
童韵一点一点地往后退,一个答案升起,她的理智顷刻间混乱了。
“不,不,不。”童韵喃喃着,“不会的,不会的……”
“啊————————————!!!!!!!”
凄厉的尖叫划过夜空。
童韵旋身,卧室门被打开了,孙洁站在门口,脸色青白,她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看了看一室的血污,看了看童韵和那把淌血的斧头,再一次张开嘴——戛然而止。
因为她说不出话了,心脏内传来的疼痛切断了她说话的通道,她忽然捧住胸口,脸上的肌肉一阵颤抖与变形,她的肩膀和全身都开始发软,随即倒在地上,一只胳膊努力向桌角伸着——那是药瓶放置的地方。
“药……”她的眼睛瞪得滚圆,胳膊高高抬着。
女孩细长白嫩的手指一遍遍在空气中挥舞,终于碰到了药瓶,咕嘟,那只小小的药瓶倾倒下来,滚落在地。
咕噜噜。滚得有点远,在童韵的脚边。
童韵退后一步。
女孩柔软的身躯在溅满鲜血的地板上蠕动,胳膊努力向前伸着,细白的手指几次碰到药瓶,但那圆滚滚的药瓶,几次都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上几厘米,从女孩的指尖滑过。
童韵默默地看着地上的孙洁,耳边依稀传来嘎达一声。
“晕……”孙洁含糊不清地吐着字,“晕……”
要晕了吗?童韵想,她低下头,看到孙洁抿紧了唇,细白的手指终于搭在了药瓶上,微微收紧,胳膊肘弯起,回撤。
瞳孔一缩,记忆中,孙洁冷冷的一瞥切了进来。下一刻,童韵举起斧头,朝着药瓶狠狠一劈——
“啊——————————!!!!!”
门口传来了舒小芸的惊叫。她瞪圆了眼睛,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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