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夏蝉鸣
约旱呐笥崖穑?br /> 湛明婵这番想法只是从脑海中掠过,手指一按,拨通了湛明磊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妹妹,你想急死我啊。”
“查出新东西没有?”湛明婵不愿耽误时间。
“没。”湛明磊说,“你一声不吭就跑没影了,你当咱老子面上抹得下来吗?我这一天多甭管去哪里都碰壁,我看是咱老子背后做了手脚。估计是让你知难而退,乖乖回来承认错误。”
湛明婵觉得太阳穴一凸一凸的,“这边死了个女孩子。姚窕,是贺希希的同学,也是当年到这里旅游过的。”
“你接受警察问询了?”湛明磊直奔重点。
“难道还潜逃吗?我现在可是贺希希的表妹啊!”
“不出三天,咱老子就会知道这事。”
“我恐怕是一天。”湛明婵阴郁道。
“那你有什么打算?用不用我去接你回来?省得那帮警察跟苍蝇一样围着不明身份的你乱转。一个不好再给你请到拘留所去,到时候消息传回家,这事可就闹大了。湛修则那边不定会借机煽什么邪风呢。”湛明磊的语速越来越快。
湛明婵说:“我不回去。在这个地方,我的窃听之术被击溃了。所以我敢肯定,梦里河这个案子,就该是咱们来管的。既然如此,我怎能半途而废呢?哥哥,你一定要帮忙查清楚当年那学校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是重中之重。再帮忙查一下腾印、温彦哲、黄丝妙、梅展包括姚窕,都是当年洋泽二小的。”
“可是这么多……”
“去找大哥吧,他应该会管。”湛明婵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警方很快会查我的真实身份,惊动家里的时候,你也好,大哥也罢,一定要趁机问一下姚窕的真实死因和现场勘探结果,这很关键。拜托了哥哥。”
姚窕死亡时候的姿势太古怪了。
那姿势在湛明婵的脑海里久久回放着,可湛明婵就是想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姿态,微微扭曲,有点张牙舞爪,手臂向浴缸外探着,头颅上扬——
卫生间的水龙头没关稳,滴答
一声。
湛明婵豁然一惊——
姚窕那姿态,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最后的挣扎。
☆、第六章 端倪
由于梅展和姚窕同住一房,所以警方对她的询问时间较长,湛明婵结束和湛明磊的通话后,便立刻去找梅展。刚好看到她从屋子里出来,面色和唇色犹如雪片般惨白,精神更是恍惚,两眼都发直。
湛明婵暗暗心惊,不知道这地方的人民公仆们到底对这个小姑娘说了什么,进去时候还能正常走路的人,出来后就摇摇摆摆了。她本想过去拽走梅展慢慢问话,只不过黄丝妙、腾印和温彦哲也早就在拐角处等待,见梅展出来,纷纷迎上去问长问短,黄丝妙更是拉着梅展立刻就要回房。湛明婵见势不妙,疾走两步,“既然都问完了,就该出去寻我表姐了吧?”——她知道这几个人也不会为了姚窕而悲痛,那咱就不要做样子,这就直接找人去吧。
大家一怔,腾印说:“这个时机可不好。怎么也得等一天。”
湛明婵说:“耽误一天,我表姐可能就少一分存活的希望。你们谁去?”
黄丝妙道:“那你去吧,我们刚死了同学,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做别的事。”
湛明婵等的便是她这句话,“既然你不想去,让梅展陪我好吗?我也有点害怕。”
“你没眼睛么?没看到梅展是最难过的吗?刚让那帮狗仗人势的公仆给吓唬完。”黄丝妙毫不客气道。
腾印说:“不是不急着找你表姐,只是这事情太过离奇又充满危险,我们总不能再跟以前那样没头没脑出去寻。我们到底寻什么?是寻你表姐?还是找那条河?那座桥?方向呢?目的呢?策略呢?”摊手,“总要合计好了,以防再遭不测。”
温彦哲也连连点头,“刚让警察问完话,我们又死了同学,这就大张旗鼓地跑出去,就算有正当理由,恐怕警方也会更加起疑,到时候对谁都不好。这位表妹,你就忍忍好么?没头没脑地跑出去,反而是帮倒忙。”
湛明婵知道不能再多说,其实她一个人自然可以搞定,但是实在担心梅展的安危,姚窕已经死得不明不白,若留梅展一个在这里,天晓得还会出什么事。但是眼下的形势,她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更不能硬性抢人,只好道:“那就算了。梅展——”她走上前握住梅展的手,将手心里早就藏好的那装有傀儡的符咒袋子塞给她,“对于姚窕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是我表姐生死未卜,我很难在这里坐得住,我就不便陪你了。你要保重。”捏了捏梅展的手骨,梅展抬起头看着她,“等一下。”
湛明婵已经转身,梅展喊住了她。
“你出去的时候要小心些。”梅展轻声道,“小心……翅膀。”
湛明婵面色一变,岂止是她
,剩下仨人也跟着震动,“你说什么?”温彦哲怪叫,“什么翅膀?”黄丝妙有些焦急地问。
“一对翅膀的影子,和梦里那对翅膀的影子很近似。”梅展中气虚弱,“梦里,那翅膀会掠过那条河起伏不平的波浪,然后消失不见。这几天……这几天其实我都有看到。只是我以为我看花了眼……或者说……”肩膀在颤抖,“我故意告诉自己,我看花了眼……当那些幽灵出现的时候,我其实也看到了那对翅膀在那些乳白的幽灵的身后轻轻掠过,仿佛在嘲笑一般,就好像……就好像死神的双翼……”按耐不住,到底是流泪了。
腾印三人竟然都不作声,但是他们眼中或多或少都透露出一丝恐慌。
“什么样的翅膀?鸟?蜻蜓?蝙蝠?还是蝴蝶?”湛明婵道。
梅展说:“应该是蝴蝶的翅膀。”
湛明婵抽了口气,“好,好。我知道了。”
这一趟没有白来。
离开旅店后,湛明磊又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往邮箱里发了贺希希毕业时候班上的合影,要她看看里面的人有没有要找的。湛明婵十分欣慰,因为有了这照片,可省却她很多麻烦。现在就是要找个能上网的地方,不过无妨,她本来也是打算这两天内去一趟网吧。
拿着地图直奔大路,等了四十多分钟,才盼来一辆出租车,直接跟司机打听这附近的网吧,得到的答案果然不出她所料——
“这附近没有网吧,没有上网的地方啊。那个哪里有——”司机说,“得去市里的,这边太偏了。”
“那您带我去市里吧。”湛明婵摊开地图道。
留下梅展虽然危险,但是毕竟把带有傀儡的符咒给了她,关键时刻,那傀儡可以替她挡下一些致命攻击并及时报信给自己。
而且贺希希已经失踪,姚窕又刚死,无论是什么原因死的,腾印三人也该收敛几天。梅展这两日应该还是安全的。而自己就要抢在这个安全期内,尽量多查一些有用的消息。
在路上,她又跟出租车司机打听了一下附近的河道。
“渔家旅店的东侧、车程大概在四十分钟内的河道都有哪几条?”
“这地图上——”司机趁着等红灯,拽过来看了看,“画得还是停像的啊。宽的窄的,长的短的,差不多就这些了。”
地图上标注渔家旅店的东侧有五条长短、宽窄、流向不一的河道。湛明婵为了方便,索性标注了代号为甲乙丙丁戊。前三条是南北走,后两条则是东西流。贺希希当时是向东走,去海边,她看到的是左右两边的河,那么前三条南北走向的河流是最有
可能的。
“这五条河上都有桥吗?”
“这个和这个没有。”司机看了一会儿,道。
他说的是乙河与丁河。算算比例尺,它们的确又窄又短,也没有道路从上面穿过。
“您就是这地方的人吧?一直在这里跑活?”
“自然了。”
“干着行多少年了?”
“怎么也有十年左右了。你是不太熟悉这地方想找个熟悉的给打听一下吧?那你找对人了,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就是没干这行的时候,也了解这一片。”
“这两条河是一直都没有桥吗?”湛明婵问。
司机瞥了一眼,很肯定道:“没有。一直都是小河,淡水季的时候,小孩子都到里面淌水玩。据说下面连着地下河,所以那水还是活的呢。”
“那这三条河上面都有桥了?”湛明婵指着乙、丙和戊。其中乙和丙是南北流,戊是东西走。
司机再一次肯定的点头,刚好又有一个红灯,“这条河——”他指着乙河,“下面有地下水,连着出海口。这条——”他重重戳了戳丙河,“是条大河,还淹死过人呢。”
湛明婵的心提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次了。没有哪条河没淹死过人的。”司机老成道,“去年有一个自杀的;前两年有两个殉情的;不过最可怕的是听说好多年前,那里淹死了几个外地来的小孩子。是学校组织来玩的呢。”
“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刚开始干着行,整天都在火车站和长途站附近转,又累又辛苦,也没太关注别的事。就是听左邻右舍议论过。几个小孩子,还很小呢。”司机遗憾道,“也不知道为啥,学校没带好孩子。”
湛明婵盯着地图上那条宽阔的丙河,它刚好在海岸与渔家旅店的中间点上。地图上的它兀自呈现出一片含情脉脉的淡蓝。
“这条河有枯水的时候吗?”湛明婵问。
“这条河是有闸口的啊。冬天经常抽干水。”
“夏天呢?”
“有时候也会抽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给补上。这个记不清了,谁知道都是怎么管的。我早就不务农了,一开始就到外面干这行,也不管那帮人折腾什么了。”司机拍了拍方向盘,笑道。
“不过,”他又说,“夏天一般不会抽干的啊。而且……哎,你是不是要找网吧啊,这不是有一家嘛。”
兹一声,车子停了。湛明婵说:“师傅,您今天要是不忙,这车我能包了吗?”
谈好了价钱与等候的地点,湛明婵才下了车,
之后从中午到下午,她都奔波在市区的各个网吧里,每到一个网吧,她都将那张打印出来的贺希希毕业班合影出示给老板看,要他们辨认姚窕、黄丝妙等人的样貌。在这期间,湛明磊又发来了姚窕等人的身份证号,双重线索下,终于在三点多的时候,有一家网吧的老板确认了姚窕与黄丝妙,“看着很像,因为这地方一般女孩子来得少么。而且她们的口音不是本地的,我自然就留意了一下。”
“她们是哪天来的?”
老板找出登记簿翻看半天,“喏。大概是这几个时候,来过好几次的。你看是这两人么?”
姚窕和黄丝妙的名字以及身份证号端端正正放在上面。第一次光临时间正是贺希希抵达的那天,那一天也是腾印与温彦哲抵达此地的第二天;之后每天她们都会来这里一次。时间都是在晚上。
湛明婵走出这家网吧,找到了附近最干净、最体面的旅店,“您这里前不久住过这两个女孩子吗?这是她们的身份证号。”
旅店服务员查了一下,“住过。”
旅店登记簿显示,姚窕与黄丝妙住进这家店的时间,就是在贺希希抵达此地的那一天。
据旅店服务员说,黄丝妙是最先提着箱子离开的,时间恰好就是贺希希失踪的第二天;而姚窕则是咋一个上午提着箱子匆匆离开,而那一天,正是梅展抵达的时候。
湛明婵走出旅店,她早就觉得不对。
渔家旅店及周边不能上网,手机信号也不行,腾印和温彦哲却对诡夏论坛上的贴子了如指掌,不是他们亲自去过,就是有人帮着看过。腾印大概很快就明白当时的应对失误了,但是他犯了第二个错误,就是今天上午主动要借给自己手机——在湛明婵看来,这已经是多此一举了。在两个所谓的好同学都一死一失踪的时候,腾印还有心情想着自己不经意间所提出的“上网”这件事……他的心思放在这上面做什么?
不过相处两日,湛明婵已觉得以这几个人的性格来看,腾印与温彦哲来了,黄丝妙也会跟着来,但是他们不会放过姚窕,作为小跟班的姚窕就算是强逼着,也会被逼过来。黄丝妙跟着她,既是挟持,又是监视。湛明婵一开始就倾向这两个人应该是组合到一起,而不是姚窕和梅展。这一点,她在了解过梅展抵达时间后,通过检查列车时刻表,已经发现了问题。事实证明,姚窕根本不是在那天乘坐火车来到北渝水,她早就到了,她是从旅馆去的火车站。当然,湛明婵相信车票等证据,恐怕早就被毁了。
让姚窕去看住梅展?或者说,是逼着姚窕做更可怕的事?这样就可
以把姚窕也给彻底拉下水,不怕这个小跟班不听话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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