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夏蝉鸣
……我还没享受你的温暖呢……”
“不要啊——!!!”容珺萱要魂飞魄散了,“不要,求你了,不要,不要靠近我……”她想绕过摩托车离开,但是一辆摩托车忽然向她倒来,她一闪身,摩托车倒地后直接化作粉末。
记忆翻滚,容珺萱摇着头,“不要,不要,不会的,不会的……”
“你撞坏我的摩托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容珺萱抬头一看,一张俏脸生生扭曲了。
一具布满尸斑的男尸硬硬地捅在地上,对她说:“妞,撞了我的车就想跑吗?”
“我……我……”容珺萱想起那年,这个地点,那个女孩慌张辩解的话,“是摩托车自己倒的,不是我……”
她竟然说了一样的话!
一巴掌煽歪了她的脸,容珺萱捂着脸,惊恐地看到另一具舌头长长的尸体甩着腐烂的手,“还他妈敢顶嘴,知道爷们是谁么?”
记忆被惊恐洗得干净,再无遮挡的污痕。她记得是那么清晰,那么真切。这一切,和当年,一模一样!
容珺萱跪下了,“我求你们放过我,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当初我这么做是不对的,我求你们放过我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一直都在忏悔这件事,每当想起我曾经做过这么一件可耻的事,我的心就跟针扎一样难受……”
“道歉有个P用!婊@子!”又是两个大巴掌煽过来,这回是一个没了脑袋的尸体,晃着血糊糊的脖子,挥动变了形的胳膊。
容珺萱哭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嫉妒她……她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凭什么沈矜节会喜欢她……她对沈矜节爱答不理,都是装的。其实她骨子里骚得很。有人告诉我说她是个野@种,她没爸爸,她妈妈是个婊@子,她是个没爸的小@婊@子……我要戳穿她婊@子的真面目。我接近她,当她的朋友,看她那受宠若惊的样子,装得可真像。我通过她靠近沈
矜节,我知道沈矜节他们背着老师偷偷做生意,给同学租一些漫画和盗版动漫盘的事,我就写信给校长,匿名信,但是我在她家楼下的邮筒里寄出去的,最后盖了她家那边邮局的章,写的也是那片的邮编。我们班只有她是住在那片的……沈矜节查出来了,以为是她背叛了大家,所以再不跟她好了,之后一直和她作对……但我还是不知足,我还要让她的婊@子面孔露出来。我……我……我就……沈矜节身边有几个朋友都参与了那事,都让老师骂了,让家里打了,都特恨她,说她是叛徒。其中有个人认识外面的人,我就怂恿他……找了那么几个外面的人……让他们……在半路上截住她,抢她的钱,教训她一顿,让她大大的丢人……那天晚上,我借口身体不舒服,拖了她很晚。离开学校的时候,周围都没人了。我偷偷跟着她,躲在门后,然后看见……看见……那些人如约而至……”
容珺萱呜呜哭泣,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泪眼婆娑间,她看到前方的地上留下那淡淡的翅膀阴影。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感受到周围的安静,容珺萱心中升起一团希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太小了,不懂。我只是想让人教训她一下,是那些人太过分了,我真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恶毒,竟然做得那么过头……事后我想去道歉,想去忏悔,但是她竟然转学了,根本没给我一丝机会……”
“难道……”那长满尸斑的男尸忽然道,“难道你知道她家楼底下的邮筒在哪里,却不知她家在哪里吗?”
容珺萱瑟瑟发抖,“我……以为她搬家了……发生那样的事,她一定会搬家吧……我就是那样想的……”
“你只是想,你竟然只是想……”没了脑袋的尸体幽幽道,“你只是想教训她,就不管后果地去做;你只是想她搬走了,就不管这个结果是否真实,便自己舒舒服服地继续生活……你说你知道错了,但是你的行动呢?”
“我给你们磕头,求你们饶了我吧。”容珺萱哭着磕头,砰砰作响,很快见红,可她也顾不上了,“简阿姨,成灿妈妈,我知道是你在报复我,我错了,我当初不该这么做,我真的错了,求你看在我年龄还小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吧……”
“给你机会,谁给成灿机会呢?”长舌头的尸体冷笑着。
“我这就去成灿她们家,我跪着给她道歉,任打任骂。”容珺萱颤抖道。
“晚了。”
这是一个女声。
清澈、甜美、温柔的女声。
翅膀合拢,纹丝不
动。
“她死了。”
女声一字一顿,响起在容珺萱耳旁,宛若擂鼓。
“成灿……死了……”容珺萱盯着地上的翅膀,难以置信,“怎么会……她怎么会……她是什么时候……啊——!”
一巴掌煽歪了她的嘴巴,没了脑袋的尸体拽住她的头发,“她很坚强,你的卑鄙没有弄死她,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像你这样卑鄙的人了!他们不肯放过那样一个柔弱无辜善良的女孩子!她什么都没做错过,但是那些人总是对她做错误的事!没有人关心她、爱护她,没人肯拉她一把。那么多的虚情假意,哪怕是最亲的人竟然也是个禽兽!就是他们逼死她,就是他们生生逼死她!你说这不公该如何偿还?这仇恨该找谁去讨要?!”
容珺萱看着那半截脖子,哇地哭起来,“我不知道……我真的知错了……”
“你从不知错。因为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那女声再一次响起,“容珺萱,随便一个好看点的男人,你就惦记着,稍微条件好点的男人,你就能把自己送上去。这么多年你的本质依然没有改变。你当真是嫉妒成灿?还是你自己骨子里下贱?或许一个顺风顺水的博士姐姐遮盖你全部的光环,或许是你父母对你疏于管教而助长你的坏毛病。自卑的你去折磨更自卑的人,弱小的你对更弱小的人施加暴行,你在黑暗中缩着脑袋、谨小慎微地行走着,却还沾沾自喜,自我感觉分外良好,但当有了个不算机会的机会出现的时候,你就露出你的本性,死不要脸的贴过去,自以为通过这种方式就能获得魅力和自信。这就是你,容珺萱,一个死不改悔的人。简画蝶没了,那温婉坚贞的女子没了,谁能给这世间再寻回一个温暖而真挚的简画蝶?成灿死了,腥风血雨中谁又能让那个胆小却真正善良的姑娘活过来?晚了,容珺萱,覆水难收……”
最后一声,宛若轻叹。
翅膀消失了。
那些尸体——没脑袋的、舌头伸出来的、肿胀的、焦黑的,各种各样的尸体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一只只腐烂的胳膊拽着容珺萱,一路拖向杂物堆。
容珺萱绝望地尖叫,她意识到自己即将遭遇什么,比让一堆活人那样做更加可怕而恶心的事,而且她放眼看去,那一排排尸体都朝着她露出狞笑,跃跃欲试。
“一个一个来,不着急……”不知是谁干笑着说。
容珺萱被拖到麻木,不知为何,这句话传到她耳朵里却变了样子——
“哥几个,咱一个一个来,让大哥先上。大哥,请——”那猥亵的声音亦是干笑着。戴着墨镜的高大男生摔
了镜子,走向被几个男生按住的成灿。
容珺萱就在门后,隐隐约约,她看到成灿被按住的样子,看到那大哥俯□子的样子。
但她似乎没看到成灿的脸。
可是今日她忽然感觉自己看到了成灿的脸——扭曲而绝望。
仿佛一切美好的都破碎了。
她不知道衣服是如何碎了,感觉不到身体的冰凉;她的四肢被各种尸体的手臂按得牢牢的,正如当年的成灿,一动也动不得;她不知道是哪一个先压了上来,带着腐臭的气息,烂肉揉搓着她的身躯,不知名的液体沾染着她的肌肤,可她几乎麻木到没有感觉……
只是当被进入的那一刻,她忽然看到了——
那生锈的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一切……
谁?
容珺萱抬起脖子。
似乎能看到一对娇嫩的唇,是翘起来的。
电光火石间,身下到了顶峰,她昂起脖子,长长尖叫着——
那在兴奋中偷窥的人,正是她自己。
☆、这个故事的尾声
第十八章
湛明婵找遍容家和小区也没找到容珺萱。六点多的时候,她碰到一个不速之客——齐家掌门齐惠风的三子齐音徵。
湛明婵立刻想到容珺萱所说的“天师”,齐音徵也不遮掩,“湛掌门,好巧。我有一个小客户住在这里。”
“我在网上收到一个求助信息,对方住在这里。”湛明婵懒得和对方废话,“容珺萱。不知是否和齐三少爷的客户是同一个人。”
齐音徵放开面子,“正是。她有什么不对吗?”
“她跟我说你昨天晚上一直都在她身边。”湛明婵说。
齐音徵镇定,“是那妖孽胆大妄为伪装了我,而容珺萱引狼入室了。她现在可好?”
“不见人影。”湛明婵说,“妖孽可是简画蝶?”
齐音徵思忖片刻,“实不相瞒,简画蝶案的所属权一直都在齐家手里。这一点湛掌门可以向令尊求证。”
湛明婵道:“我有个朋友因此案枉送性命,我不能袖手旁观。”
“请湛掌门放心,此案我齐家会全力侦破,还你朋友一个公道。”齐音徵应对。
“我朋友半年前无辜送命,这半年腥风血雨,也未见真相大白。”湛明婵指责。
齐音徵不甘示弱,“齐家的确失职,但也非常遗憾时至今日没能见到别家的见义勇为者担得起这个责任。”
湛明婵还要说什么,一个电话杀过来,“曾警官”三个大字来回跳动,湛明婵接过来——
“容珺萱不用找了。”曾警官的声音透不出喜怒,“在公园街中学前的小巷子里,人已经没了。”
湛明婵和齐音徵赶到现场,曾警官看到湛明婵,“早上接到报案,人已经走了三四个钟头。法医刚验过,是……”他含糊道,“强@暴而死。”
他说的太模糊,湛明婵是姑娘,缺乏这方面的深入教导,第一个念头只是疑惑强@暴为毛还会弄死人?难道是先@奸@后@杀?
曾警官摸了摸头发,不知如何解释,齐音徵斯文道:“大出血么?”
曾警官赶忙点头,齐音徵试探道:“是遭遇了轮流的……”曾警官如遇知己,继续点头。两个男人四目相接,一切尽在不言中,只糊涂了湛明婵。
“但是很古怪,”曾警官继续道,“她身上的伤痕和下@体的撕裂程度可以判断是遭遇了轮流的——但是她体@内以及现场没有残留一丝半点……嗯。”齐音徵频频点头,湛明婵继续糊涂。
“而且她身体上的痕迹……”曾警官哽了一下,“她身上的液体被法医初步认为是尸蜡尸水…
…换言之,她就好像是被一堆死人……嗯。”
齐音徵面色凝重,湛明婵虽不解原理,也明白容珺萱是怎么死的,她从未见过容珺萱,却也心中愀然,保持沉默,和齐音徵一起去看了容珺萱的尸身——赤@身@裸@体,双@腿大@张,两臂伸开,面部扭曲,浑身除了青紫发黑的各种伤痕,还淋着粘稠令人作呕的尸体分泌物,果然惨不忍睹,周围除了一滩滩干涸的血迹,还散着衣服的碎片。齐音徵和湛明儒一样都是学医的,比较在行的接近了检验,曾警官得出机会,单独对湛明婵道:“都是我的错,我认栽了,这姑娘的命有我一大半的责任。如果我能再早一点告诉你……”
湛明婵道:“这姑娘或许不是个绝对无辜的,您也不用这时候往自己身上揽了。说起来还是我追查不及时,嘴和脚都不够利落的过。”
曾警官恼道:“那姑娘是好是坏我管不着,我就知道她要死也不该死这地方。她死这里就意味着一点,外头有个必须死的疯子还活着。小偷赌徒□拉皮条子的塞钱喊我曾哥曾爷要我睁眼闭眼高抬贵手,成,这事我还真干过;但是说放任一个该死的疯子在外头晃荡,这事太大,撑着我这俩眼皮子没法闭,压得我这俩手抬不起来。”
湛明婵被堵得说不上什么,曾警官又看看正和法医交谈的齐音徵,“你哥?估计不是,和你老子一点都不像。”
“是我们这圈子里别家的少爷。”湛明婵说。
曾警官道:“面上斯文,眼底杀气,跟你不是一路。我看人最准,一看眼睛就知道哪个是贼,要不他们都喊我曾爷。”又道,“现场有容珺萱的手机,我捡回去清理干净,若有线索就告诉你。我怀疑有,因为那手机的录音似乎一直开着呢。别的现在还查不出,都得进一步检测。你老子恐怕一会儿就过来,我耳朵灵,刚刚听见我们老大电话里喊‘湛先生’呢。得,看见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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