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有肉的占星馆
“等一下!”杨界河拼命护住下身,冷汗从他的头上涔涔往下直落,“我有话要说,关于我老婆!”
“其实,我早有预感……”他这样开场。
光是本市,杨界河就豢养了六个情妇,从星期一到星期六,每天一名,轮流伺候,各司其职,至于星期天,则是他出门猎食野味的日子。至于他经常出差的外地,则至少保持一名情妇可以随叫随到。他虽然好色无度,却认为并没有
脱离“富豪”本色,无论情妇的数量还是质量,比起某些高官显贵来说,更是望尘莫及。他自认对糟糠之妻不薄,就算她人老珠黄,却并没有把她一脚踢开,而是好吃好喝伺候着,让她过上普通家庭妇女难以企及的豪奢生活。他满心以为,
这样便可以“家里红旗不倒,门外彩旗飘飘”了!
“没想到哇,万万没想到哇……”他连连用手帕擦拭额头上的冷汗,“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实的女人,背地里竟然这样……”
“你说,她是不是早就有这个念头……?巴不得我早点死去,这样我所有的财产都会遗传给我的一双儿女?明明被绑架的人是我,她接到你们的电话,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地挂掉!好歹结发一场,她居然这么狠心,这不是摆明了把我往火坑
里推吗?”
杨界河可怜巴巴地寻求两位绑匪的帮助。
“你们说,她是不是想借你们二位的手,不声不响地把我收拾掉?”
史上最倒霉绑架犯(一)
“看到目标没有?”我低下头,在报纸的掩饰下偷偷讲手机,长久等待的焦灼使我烦躁不安。足足等了半个世纪之后,老四的回话则令我浑身一颤,过电似的紧张感顿时传遍全身。“来了来了!”他的语气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快感。
“走!”我大手一挥,简短地下达命令。
目标名称:杨界河
性别:男
年龄:岁
供职机构:泛大西洋建设集团
职务:董事长
泛大西洋建设集团多次荣获“优秀民营企业”、“百强私营企业”等称号,而身为掌门人的杨界河,也被多次授予“优秀企业家”、“十佳优秀民营企业家”、“劳动模范”、“亚太十大杰出管理人物”、“最具创造力华商领袖”等荣誉称号。不仅如此,
近年来他在胡润中国富豪和福布斯排行榜上均榜上有名,去年更是一鸣惊人,以个人总资产亿元一跃成为国内首富。今年集团的发展势头更是蒸蒸日上,相继斥巨资并购了家国有大中型企业,成员企业发展到家,预期将于下半年进军国
际市场……
我照着报纸上天花乱坠的介绍念给老四听的时候,这小子哈欠连连,险些睡死过去。“总之一句话。”我慢悠悠放下报纸,一巴掌重重拍在老四的脑门上。
“老东西有的是钱!”老四猛地跳起来,两眼炯炯放光。
我们很快拟定计划,分头行动。我守在租来的汽车里,老四则伪装成路人蹲点,只要杨界河一出门,马上报告我。我原先还担心只有我们两个人,搞不定国内首富的大批保镖手下,因此特别叮嘱老四万万不要轻举妄动,务必等到他
落单的时候才下手。
“干吧,毛哥!”老四那口气听上去就像馋嘴猫,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将杨界河那只肥硕鼠一举拿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家伙什么时候会用成语了?我坐直身体,从透明的车窗里望去,顿时明白老四为何莫名兴奋的原因。处于我视野里的那个目标,活生生移动的百元钞票,正独自一人走在深夜凄清的林荫道上。没有秘书,没有随从,也没有保镖。
我谨慎地四下望了望,没有一个人,除了我和他,以及埋伏在后的老四之外,唯有清冷的月光映照着我们。
我的手心微微沁出冷汗。
“我上咯,毛哥?”老四似乎最后一次提点我。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干!”这个字几乎是从我的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对付这种老家伙简直再容易不过了。老四从后面一个箭步冲上去,先是把他摁在地上,劈头盖脸暴打一顿。老东西显然被打懵了,只会徒劳地抵挡,嘴里连连求饶。“别、别打!”他叫着,“你们要干什么?”
“绑票!”我和老四异口同声,恶狠狠挤出这个词。
虽说是绑架,但我显然并不只是勒索金钱那么单纯,要不然的话,刚刚老四暴打杨界河的时候,我就不会眯缝眼睛,仅仅抱着双手站在一边旁观。只是害怕他被老四的重拳打死,我才在紧要关头拦下了他。让杨界河在老四的手上多
受些皮肉之苦,这才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杨界河的钱,我要定了;可是他的命,我也想收下呢!
“听着,从现在起你是我们的人质,敢不乖乖听话的话,哼哼,”我冷笑两声,“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杨界河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此刻看上去活象熊猫一般滑稽。他不安地望了望我,又偷偷瞥了凶神恶煞的老四一眼,低眉顺目地答道,“二位……好汉,想做什么?”
“一亿元!”我斩钉截铁吐出这天文数字,倒把一旁的老四吓得脸色发白,“你别嫌贵,这是哥几个应得的!”
诚然,对于首富杨界河来说,一亿元只不过他名下庞大资产的小小零头而已,用来换取他的人身自由当然物有所值——而对于我和老四这种平头百姓,往后一辈子吃喝不愁,逍遥快活,全指望这笔钱啦!再说了,我之所以狮子大开口,
除了“绑匪”这一天然理由外,还有着外人全然不知晓的缘由……
不愧是经历过商海大风大浪之人,杨界河的脸色马上缓和下来,显然已经从紧张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想要钱是吧?”他慢条斯理活动了一下肩膀,期间不住哎哟几声,“直说不就完了?打人能挣上什么钱?!”
居然敢教训老子!老子就是看你那满肚肥肠的样子不爽,就是想扁你,怎么样?什么首富,什么优秀企业家,还不是像水蛭一样,倚靠榨干我们这些中下层劳动人民的血汗发家致富?不过我懒得多费唇舌,只是让老四给他蒙上黑眼
罩,臭袜子塞进嘴巴。我发动汽车,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逃离现场。
我早已准备下一间偏僻的出租屋,作为拘役杨界河的临时场所。老四只不过推搡地重了一点,那死老头就抱怨个没完,“把你的脏手拿开!我情愿是个美女来看守!”
“老四,跟他罗嗦个什么?”我急忙叫了一声,正事没干成,倒跟肉票磨蹭上了。
“毛哥,老头说肚子饿了,要吃消夜!”老四答道。
要求还挺高的哈!“这么晚还吃?你不怕这里再胖一圈?”我满怀恶意地用力拍拍他鼓囔囔的肚皮。
“同志,我也是没办法啊!”他无奈地双手一摊开,“我正打算出去吃点东西,这不,就被你们抓了来!要不是肚子饿瘪了,想我堂堂董事长,怎么会深更半夜一个人出门?”
看来他是非吃这顿消夜不可了。“那就你去买!”我大声叮咛老四,“董事长,想吃什么都跟他说,千万不要客气啊!”我拧紧眉头,恶狠狠地加了这么一句。
老东西连忙点点头,一脸求之不得的开心神情,笑得之恶心令我至今都想吐,“我不会客气的!”
老四出门之后,只有我一个人执行最关键的任务,那就是打电话到杨家,勒索。
史上最倒霉绑架犯(二)
我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冰冷而不甚友好。
“听着!”我压低嗓音,尽量令自己的阴险凶狠一面发挥到及至,“你们的首富董事长杨界河现在我们手上。不许报警,否则我就撕票!至于怎样才能换回他的自由,你们必须无条件听从我的命令!”
“绑票?”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停顿了许久。
“没错!听着,”我加重了威胁的语气,“一亿元!这就是杨界河的价码!至于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交赎金,我之后还会打电话来指示你们!只要你们不听我的命令轻举妄动,我保证一定会撕票!再重复一遍,不许报警……!”
“嘟嘟”两声,电话居然断了。我愣了有足足半晌之久,才猛地反应过来。那个臭女人,居然敢挂我的电话!
肉票家属居然敢挂绑匪电话???不要命,不,是不想要肉票的活口是不是?
我怒气冲冲来到杨界河面前,他呢,倒是嬉皮笑脸地让我浑身不自在。
“你老婆怎么回事?”我劈头盖脸问道,“不想让你活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皮都扒光!”
“不不不!”他慌忙摆手,胖脸一下子吓得煞白,“不可能啊!我老婆咋了?”
“她挂我电话!”我冲着他大吼,“连具体要求都没听完!”
“是……掉线了吧?”他可怜兮兮地将目光投向我,“我老婆不可能这么绝情!要不,同志……”他低声下气地哀求我,“您再拨一次试试?”
我迅速冷静下来,倒不是被他的话所说服,而是考虑到此刻发怒是多么不智的行为。这也难怪,干绑票我是生下来头一遭,虽说早就实习过好几次,但一面临实战,未免有些手忙脚乱。我定下神来,再次拨打杨界河家中的电话。
“你老公杨界河在我们手上想要救他回去付赎金一亿元……”我连一口气都没有换过,硬是把这重要的信息统统传递到电话里,然而回答我的只有那女人不屑的一声冷哼。
“他怎么不去死?”女人冷笑着回答。
然后电话再度重重挂断。
她绝对是故意的!才不是什么电话掉线!这个死杨界河的老婆,跟她老公一个臭德性,不见棺材不掉泪!杨界河一眼便瞥到我坡娴恼晨祝诺霉鹕碜樱钕笠恢环逝值南鹤铀踉诮锹淅铩?br /> 躲也没有用。我从容挽起袖子,对准他绵软的肚子一拳打了下去……
“别打啦!毛哥,再打就要出人命啦!”不知何时,老四从身后紧紧抱住了我,热气腾腾的消夜正在桌上喷吐着香气。人命?才不会,我清楚自己下手的分量。在拿到赎金之前,我怎么可能让这世界上最宝贝的肉票死掉呢?我呸地一声
吐出嘴里的口水,为防止刚才太过亢奋,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咬紧牙关,现在牙龈还生疼。
“不、不关我事啊!”虽说挨了几拳,可杨界河的身体远远比我想象中耐揍,“再说,我老婆她没理由害我啊!同志,要不然你再打一次电话……?”
我恨恨瞪了他一眼,肉票嘴里的半截话顿时吞了下去。
“怎么办,毛哥?”老四毕竟经验稚嫩。
“老规矩!”我咬牙说道,其实这一招也是从电视里学来的,“割掉他的耳朵!寄给他老婆,看她掏不掏钱!”
“不要啊!”发出惨呼的理所当然是董事长大人,他神经质地捂住双耳,吓得瑟瑟发抖,“我这对招财进宝的耳朵!全靠它们我才发家致富!”
“那就手指头好了!”看着昔日风光无限的首富如此狼狈,丑态百出,我不由生出一种报复得志的快感,只顾用豺狼般阴骘的眼神,不住上下打量他的身体,“或者,还是割掉你那条招人厌的舌头比较好?”
“毛哥,切头发什么的就可以了吧?反正他老婆肯定能认出来。”老四暗暗拉了我的衣服,“血太多的话……我有点犯晕。”
“对对对,头发好!”杨界河忙不迭点头,恨不得一把握住老四的手道谢。
我模出一把弹簧刀,轻轻用手指弹了一下,只是一个动作,却顿时令那个聒噪的、无耻的、大胆的杨界河噤口不语。“听说你常常因为女人太多而烦恼,”我嘻嘻笑了起来,看在首富的眼里大概前所未有的凶残阴险吧?“我看,不如我做
个人情,把你的‘烦恼根’一刀割了,怎样?那玩意儿,”不光是我,连老四也跟着猥亵地笑了起来,“想必你老婆熟得不能再熟了吧?”
“等一下!”杨界河拼命护住下身,冷汗从他的头上涔涔往下直落,“我有话要说,关于我老婆!”
“其实,我早有预感……”他这样开场。
光是本市,杨界河就豢养了六个情妇,从星期一到星期六,每天一名,轮流伺候,各司其职,至于星期天,则是他出门猎食野味的日子。至于他经常出差的外地,则至少保持一名情妇可以随叫随到。他虽然好色无度,却认为并没有
脱离“富豪”本色,无论情妇的数量还是质量,比起某些高官显贵来说,更是望尘莫及。他自认对糟糠之妻不薄,就算她人老珠黄,却并没有把她一脚踢开,而是好吃好喝伺候着,让她过上普通家庭妇女难以企及的豪奢生活。他满心以为,
这样便可以“家里红旗不倒,门外彩旗飘飘”了!
“没想到哇,万万没想到哇……”他连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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