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有肉的占星馆
?br /> 仿佛和应着她的呼唤似的,叶红——她的姐姐微微在厨房门前探出了身子。姐妹俩长得十分相似,身高脸庞都不差什么,只除了一点——叶红比叶紫胖多了。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正好掩饰了她的身材。她靠在门上,冲着黄老师
一个劲儿甜笑。
叶红是个傻子。据说她刚出生并非如此,只是在一岁的时候不慎跌下台阶,摔坏了脑子,从此落下了终生残疾。因此在盛行计划生育的中国,叶紫才得以出世。他们一家过得着实艰苦,黄老师默默叹气,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
“先用这钱救急——”她不顾叶紫的阻挡,硬是把钱塞进叶红的兜里,叶红笑嘻嘻地任她作为。“不过,明天我要看到你上课。”黄老师临走撂下一句。
“姐姐,我该怎么办?”叶紫苦恼极了。她盯着姐姐天真的笑脸,一步一步挪到里屋。屋子里耍隹恳簧绕巴附凰抗猓赖酱脖撸佑驳媒峥榈钠泼薇幌拢鲆恢蝗耸帧D潜涞拇ゾ趿钏欢哙隆?br /> 从她记事起,就在父亲的打骂和母亲的抽泣中度过的。父亲总怀恨老婆的肚子不争气,让叶家断了香火。他有意把叶红推下楼,摔坏她的脑子,从而获得第二胎的资格。就连这样,母亲生下的仍然是一个女儿,叶紫……终于有一天,母
亲不堪他的凌辱,抛下两个女儿连夜离家出走了。叶紫才为母亲松了口气,没想到父亲又有了新的目标……但是叶紫一直没有察觉,她只奇怪姐姐的肚子突然胖了起来……就在前晚,酒醉的父亲竟不分青红皂白,向叶紫伸出了自己的魔爪,然
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向无动于衷的叶红突然抡起开水瓶,朝他的头上砸去……
投案自首吗?她问自己,那么姐姐肯定会被关进疯人院的;还是把他扔了?不能再耽搁下去,家里已经有尸臭了。一个恶魔在她心中喊着,扔到江里去喂鱼,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于是她站起来,费劲地用棉被裹住那具尸体。这
时,一张苍白的脸孔猛地出现在气窗旁。
“别弄脏了你做饭的手。不介意的话,”冰绿色的双眸里燃烧着温暖的笑意,“交给我处理好吗?”
占星馆,最档纳畲ΑR荒幸慌诙曰啊?br /> “好臭啊,先生!你不是不吃男人的吗?从哪里找来的臭东西?”
伴随着毛骨悚然的肉体撕裂声,男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谁让我喝了世界上价格最高的酸奶呢!”
十二月十六日
生日花:侧柏(Arbor…Vitae)
花语:忍耐(Endure)
这是献给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后-圣爱蒂兰特的花。她过去一直受到家人无情
的侮辱,但都忍耐下来,终于获得臣民的爱戴及尊敬。因此侧柏的花语是-忍耐。
凡是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耐性很强,而且在幸福来临前,会一直忍耐逆
境的不顺,即使是失恋也无所谓。这种坚强的韧性,一定会为你带来幸福的。
断发
断了她的发,断了她的念。
——题记
打从我落地时起,就没见她笑过。
她是个极美的女子,蹙着深深的秀眉。打从我一睁开新生的眼睛,便深深讶异于她的美,她的哀愁,魅惑,无法自拔。她亲手喂我喝下第一口米汤,管我叫她的女儿。我想,她自然是我的母亲了吧。
“总有一天,”她强调,“总有一天,你会继承像我一样的绝伦美貌,倾倒众生。”
说这话的时候,白烛在她的身后发出微弱的黄光,我这才发现,白玉难免微瑕,完美无缺的她竟没了一头青丝,光洁圆滑的头顶寸发未着,无牵无挂。当我试探着问她的时候,她执拗地转过身去,只以沉默的背影无声地回应着我。
那时我还小,手脚还未长全,尚未能起身行走,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单薄的肩头一上一下,不住地颤抖。那时我天真地认为,她一定是为了某个男人,一气斩断万千烦恼丝,誓绝尘世的吧?人世间,唯一能令女人喜,女人怒,女人哀,
女人乐,令女人时而艳若桃李,神采飞扬,时而又梨花带雨,柔肠寸断的魔性之手,翻云覆雨于手掌间的神魔,也只有男人了,不是吗?一想到曾有个男人与母亲比翼齐飞,而他可能正是我年轻英俊的父亲,我便浑身不住地战栗。我想
见到他,见那个抛弃娇妻弱女的狠心人,想得几乎把自己的手指头啃出血来。
没过多久,那个男人便出现了,在一个北风凛冽的冬夜。他的肩上落得满满的雪花,连帽子头发上都白了。我本以为他会抖落它们,却没想到他只是轻轻脱下,霎时,粼粼的银光耀花了我的眼。
那不是雪——是他的银发,一边比最纯洁的雪还要银白,另一边却比最污浊的深夜还要K⑽⑶飞恚闶窍蛭掖蛄艘桓稣泻簦幼牛盖妆惆阉私ァV蚧ǖ懔擞窒ǎ擞值悖乙巡恢硕嗑茫膊恢歉瞿腥俗吡嗣挥校?br /> 屋里只传来老鼠的细小撕扯啮咬之声,清晰可闻。正朦胧睡去之时,突然母亲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断发!”
我顿时醒了,浑身吓出了一身冷汗。屋子里静悄悄的,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动静,惟有烛泪默默地流淌着。我四肢无力,只得挣扎地爬到门口,呼唤着母亲的名字。这时,男人的脚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温柔地俯下身子,抚摸我的长
发,漆黑如丝的长发在他的手掌中殷殷流动。他告诉我,母亲已经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从此我只剩下自己。
“当你长大成人后,每到夜晚月上中天的时候,你要坐在阁楼的最高处,梳理你的长发;除此之外,不做任何多余的事,直到有一天,你的父亲回到你的身边,”他冰绿色的眼眸紧盯着我的脸,“那时你才可以放他进来,明白吗?”
“嗯。”我点头。
“乖孩子,”他的笑容冷得像冰,“你会越来越美的。”
他的话没错。太阳日复一日升起,日复一日落下,我的头发越来越长,个子越来越高,终于有一天,我站了起来!轻盈的绸缎裹挟着我婀娜的身躯,我轻移莲步,黑发在我的身后轻轻滑动,仿若黑色的溪流无声浸湿土地。好一个宁
静的夜晚!如他所言,我打开阁楼上的天窗,放下我那头瀑布般浓密的秀发,在晚风的浅吟和蛐蛐的低唱中,慢条斯理地送上一个销魂蚀骨的微笑。那一刻,清冷的月光正撒在我的脸上,就像留恋我的美色般久久不舍。我看得到月光下
的行人,他们像摄取三魂六魄般呆立不动,刹那间化作泥偶石像,只为崇拜我而存在;我听得到乡民的窃窃私语,文人传颂的诗句传奇,里面充溢着对我美貌的由衷赞美;我听得到传递消息的马匹敲击大地的辚辚蹄声,那声音穿透了所
有男人的梦境,满怀着奢望与幻想,他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月上中天,站在我窗下的人越来越多,而我不慌不忙,每晚只奉送一个招牌笑容,定点,定时,定量。有人情急之下硬闯,却无一例外被“妖发男人”布下的结界所阻挡,于是他
们唤我为“荆棘美人”,四处悬赏拯救我的方法——这一切一切,我全都知道。
该来的终于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在他的身后挤满了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脸庞,那一张张嘴巴异口同声承认他就是我的父亲金不换。他十六岁上娶妻,不到十八岁便抛下妻子,跟着戏班上的野女人背井离乡
,从此浪迹天涯。如今浪子回头,我那已届不惑之年的父亲,终于起了思乡之情。
“最主要的是,我想念自己的妻女,”唯有他,才能穿越结界于无形间,登堂入室,坐在我的面前。他的确英俊,即使岁月在他额上刻上平行线,也非但没有损毁他的容貌,反而更为他增添成熟的魅力——这样的男子,本就可以轻易迷惑
世间女子。他的目光如春风所沐,如海边的阳光,炽热,强烈。他把我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反复打量了三遍,最后满意地叹道:“我竟不知自己有如此美丽的女儿!像她,太像她了!”
纵然倾国倾城又如何?我肚里暗笑,还不是被你弃如敝履?然而我只低垂粉颈,自然露出一截白嫩的肌肤。父亲突然发起呆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对了,我还不知道女儿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今年多大了?”他和颜悦色。
断发,我无视他诧异的眼神,低声告诉他,母亲一直唤我断发。父亲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心想母亲果然怪僻,不过现在没时间,也没必要给我改名,他心下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据说某位权贵,千方百计打听到父亲的地址,派专人上门提亲。使者保证我和父亲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只需父亲把我从这荆棘屋里带到他的府上——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漂亮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光彩,末了,他问我:
“父亲给你作的主,怎么样?”
我伸手搂住父亲的脖子,像小孩子一样紧紧贴在他的胸前:
“一切但凭父亲作主。”
然后,我的长发,水一般无形无迹的瀑布长发,轻柔地将裹住父亲的全身,把他和我的身体紧紧地裹在一起。父亲惊呼了一声,他透不过气来,长长的黑发有如绳索,把他全身上下如襁褓般包裹了个结实,他左突右扭,妄图摆脱我
的束缚——
“没用的,”我邪恶地笑了,据父亲说,那笑容超越了他有史以往,见过的最美丽的事务,“只有这样,你才无法离开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父亲惊惶地叫了。
我回想起自己的出生,落地的刹那,阵痛之后的清醒;想起靠在母亲温暖的臂膀上,喝下的第一口米汤;想起我尚虚弱的童年,只得靠身躯在地面缓缓爬行;想起母亲临死前的惨叫,想起她光秃秃的头颅,想起妖发男人看着我那冰
冷的眼神——我突然明白了。
我,是母亲头顶的万千烦恼丝,是她割弃尘世的一把断发。
“继承了母亲的意念,现在,我抓住你了,”我微笑着,将父亲更近地搂进我的胸膛。黑色的海洋瞬时吞没了他,他如同木乃伊,被妆裹进头发织就的棺材里。黑发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连一句抱怨的话也讲不出,像一袭深黑色的尸衣
将他的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金不换,那个浪子,睽别二十年之后,鼓凸着死鱼一样的白眼珠,倒在了母亲满怀情爱的断发的怀抱里。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无法和她分开。
七月十六日
生日花:大型叁色堇(GreaterConvolvulus)
花语:束缚(Restrain)
大型叁色堇是一种具爬蔓性质的植物,高约叁公尺,以爬蔓方式攀住附近任何一种物体,然後成长茁壮,好像要把依附的物体紧紧缠绕住。因此,它的花语是-束缚。
凡是受到这种花祝服而诞生的人,占有欲特别强,不管是朋友还是爱人,都想占为己有。其实,这种过分束缚的方式,会得到反效果。明白这个缺点,应适时反省、好好改进,恋爱也应重新再调整吧!
没有脸孔的男人(上)
“说真的,我觉得这没有用。”
女孩认真地皱起眉头,打量着眼前披着放竦哪腥耍放裣轮宦冻鑫⑽⒁耐贩ⅲ坪跏歉隼先恕?br /> “中国有句俗话,”男人的声音竟出奇的年轻,“‘死马当作活马医’。相当有智慧的谚语,你不这样认为吗?”
女孩被打动了;她用力咬住下唇,终于下定了决心,在男人的对面坐了下来。她的手里揪着一张照片。
“好,我且相信你这一次。那么,请你告诉我,怎样从一个人出生的地点和日期,推算出他现在的行踪?难道他一生所经历的命运之线,竟是由天空的群星所纺织牵引而成的吗?”
“简单的说,他失踪了。”女孩坚定的目光盯着占星师,“你能用占星术算出他现在的位置吗?”
K大一号教学楼,简称一教,一直是K大著名的鬼搂。它修建于五十年代初,沿用了苏联时代的建筑风格,整座大搂只有一个大门供出入,狭长的走廊曲曲折折,光线昏暗。墙外爬满了焦黄的爬山虎,红砖墙早就破败不堪,再加上老
建筑里特有的阴气,脚步声的回荡声寂寥又响亮,光是穿过走廊去教室就令人毛骨悚然。据说,多年前曾有人从一教的教室里跳楼自杀,更增添了一教的恐怖气氛。因此,在学风炽烈的K大,尽管平时各大图书馆、二教、三教、四教等自
习教室统统爆满,还是罕有人光临一教。晚上路过一教时,可以看到几层齐刷刷亮着日光灯的教室,却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在周围黑黢黢树丛的掩映下,愈发阴森诡秘,也为这一教更抹上了一层神秘色彩。绝大多数学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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