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有肉的占星馆
痉掀墓怀瞪戏牌餭d,没过多久,那辆车便一路吸引无数孤魂野鬼,使他们成为司机和乘客,并在歌
声中完成他们人世时尚未了了结的宿愿,当然,包括付清华在内。占星师下车之后所留下的那个空位,想必还会有一个新的鬼魂填上吧?
高考之鬼,下岗之鬼,绿帽之鬼……满载着鬼魂乘客的路公共汽车,便会化为“幽灵公交车”传说,取代“幽灵补习生”吧?只要唱片还能继续播放,他们的美梦便永远不会消失。那些在生前没法满足愿望的人类,终于在死后获得了只属于自
己的幸福。地狱唱片,究竟蕴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啊,对了,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占星师抬起帽檐,向那位母亲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送的板栗,真的很好吃。”他说。
羊之歌(一)
agnusdei,quitollispeccatamundi,
神的羔羊,你担当世人的过犯,
donaeisrequiem。
求赐他们安息。
donaeisrequiemsempiternam。
求赐他们永远的安息。
——莫扎特“安魂弥撒”之《Ⅶ。agnusdei羔羊赞》
一双带着な痔椎氖衷诔苌戏牛闷鹨徽與d唱片。
“多莉&#;艾莫丝的《小地震》专辑?不,不,你太年轻,不适合听这个。”他把唱片放进cd机中,在那叮咚作响的钢琴协奏下,乐声中血一般残酷的阴影仿佛缓缓喷溅、扩散,释放出一种诡异又诱人的美感,“《所有寂静的岁月》,
献给多莉!”他闭起双眼,灵巧的手指随着音乐的节拍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似乎沉浸在这美妙的歌声中,“这就是王菲翻唱的《冷战》原曲。不过,对于你们这样年轻的孩子来说……”
女孩的四肢被梆在一张餐桌的桌腿上,她的嘴巴被透明胶带粘住,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在反复确认眼前英俊的侵入者。她的眼眶中慢慢渗出惊恐的泪水。
“知道王菲是谁吗?”他亲热地抵住她的额头,温柔地问。
她机械地摇了摇头。
“太遗憾了!”他夸张地叫了起来,“上个世纪的天后,对于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孩子来说,的确陌生了些。”他深表遗憾地摇了摇头,“在她的歌声中,女人的身体扭曲着,呻吟着死去……我爱王菲!”他猛一俯身,用力啄住女孩被胶带封住的
嘴巴,后者极为明显地一缩身子,显得极为痛苦。
“痛吗?”他的十根手指灵活得仿佛弹钢琴,轻轻拨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女孩浑身的皮肤都在剧烈地抖动,直到一柄冰凉的东西贴住了她的脸颊。
“痛楚,苦难,悲伤等等,它们永远不可能再惊扰到你。”他温存地说,仿若将一个魔咒轻轻吹进女孩的心里。她浑身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不会比现在还痛,”他的话语如同蕴涵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使她不由自主地
合上了双眼,“因为在你感觉到痛苦之前,你便早已死去。”
doll玩偶
dolly羊的名字;她的名字
她又做那个梦了。上一次是两年前,再上一次是四年前,再往上……她记不清了。同样的梦境,同样的自己,漂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仿佛夜色中大海上漂流的一叶扁舟。她听到耳边时隐时现的呼吸,感到身体不受控制地冉冉浮
向空中,衣裙随着地球重力而向下牵坠,然后,一股温热的气流袭向她娇嫩的手掌。她下意识挣脱着,然而,一种又湿润又酥麻的感觉自她的指尖源源不断地传来。她那敏感纤细的小手,正被一个并不温暖却柔软的物体包容着,引向更
潮湿更阴暗的深处……从指尖开始,她的全身仿佛溶化在这美妙的触觉中,沉溺到无可救药,她的身体轻柔地如同一片羽毛,颤颤巍巍往天空飞去……
多莉醒来的时候,手指尖还搁在嘴里,身体中还残留着梦境时那过电般的快感。她抬头望了一眼床头镜子里的女孩,一张苍白憔悴却不失艳丽的少女的脸正同样回望着她。十八岁了,她脸色虽平静,但难掩内心的期待之情。今天是
她十八岁的生日,叔叔阿姨还记得当年对她许下的承诺吗?
多莉是个孤儿,从小就在一家孤儿院里和大伙儿一块长大。比其他孤儿幸运的是,她被一对富有的夫妇监管,通过长年的书信,叔叔阿姨经常与她保持联系,每逢过年过节,他们都会寄一些礼物给她,奇妙的是就像心有灵犀一样,
这些礼物恰恰都是她一直想要的。多莉从年幼时就一直坚信,叔叔阿姨始终都在她的身边默默注视着她,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呢?十八岁,信里告诉她,是独立成年的大日子,叔叔阿姨一定会送一份特别的大礼来祝贺这特别的日子。
离开孤儿院不过三个月,多莉感到自己一下子成熟了许多。高中毕业的她求职时四处碰壁,吃了不少白眼,好在容貌俏丽,最后在一家运动服装专卖店找了一份工作。钱不多,也挺辛苦,不过还算凑合。多莉又租了一个小单间作为
公寓,经过简单的拾掇之后,二十多平米的小屋却也散发出浓浓的居家味道。
要是叔叔阿姨记得送我“生日礼物”就好了。她慢慢卷起丝袜,然后,小心地绷直脚面,把脚尖套了进去。今天该怎样欢度呢?叫上店里的几个姐妹一起血拼,还是订一份生日蛋糕,请她们一起去麦当劳?家里太小,实在挪腾不开地方
。
“咚咚咚。”有人敲门。
“来了!”她爽利地喊了一声,心跳得好厉害。顾不得只有一只脚穿了丝袜,也顾不得身上只披了一件棉睡衣,连拖鞋也没穿好,她猛地跳下床,光着一只脚板冲去。“真的是生日礼物?”她欣喜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是那个,一定准没错!
她只在十岁那年见过它一次,只一眼,却铭心刻骨,渝世不忘。她幼小的双手紧紧抓住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它的一举一动,眼珠连转都不转一下,不知不觉间严重渗满了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而下。
她望见它的第一眼已被它勾魂摄魄,在之后的八年时光里,她唯有在梦中才可与它重逢。
它那通体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它隔着铁丝笼,与笼外的人群视线相触;它愤懑,它咆哮,它焦躁不安地在笼中的方寸之地里踱来踱去,雄壮的身躯按捺不住野性的激情,颤抖个不停;它的眼睛本是无色透明的,然而,当
阳光折射时会散发出一种宝蓝色的光泽,那光芒转瞬即逝,如同最珍贵最深邃的蓝宝石,美得足以令全世界的人如痴如狂。
它是一头白虎。
“是的,白虎。”年幼的多莉在心中默默祈祷,巴望上天能把这份心愿和虔诚传递给那对好心的夫妇。那是她八年以来唯一的一个愿望,一个在白日里也会浮现出来的美妙的梦,“除了白虎,我什么都不想要。”
她啪嗒一下拉开门。
羊之歌(二)
门外静静躺着一个巨大的正方体纸箱,像是crt显示器的包装盒,但是尺寸要大得多,高度几乎达到多莉的胸部,跟小型集装箱差不多。箱子周身都用透明胶布贴了无数遍,封得严严实实,箱顶上海附了一张生日卡片。多莉原以为必
是叔叔阿姨所为,但翻遍整个卡片也没找到半个字,只有印刷的“生日快乐”四个红字。不是他们?又会是谁送的呢?
箱子又大又沉,仅凭多莉一个人的力气根本没法子挪动半步。她抱着自己纤细的双臂发了一会呆,起身去找剪刀。她实在有些迫不及待,想快点见识这神秘的生日礼物究竟是什么。
透明胶带被小心地裁开,她定了定神,闭上双眼,以最虔诚的心态打开了纸箱盖。
一个俊秀的男人,正以一种婴儿的睡姿静静地躺在纸箱里。他的手脚分别被胶带捆得紧紧的,连嘴巴都贴上一张胶布。多莉忘情地望着他那张平静的睡脸,几乎看到痴迷。他的睫毛覆在眼皮上,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着,竟意外地
有种婴儿般天真无邪的味道。男人的皮肤绝对算不上白皙,呈现出那种健康阳光的麦色,配合他挺拔的鼻梁和微微向上扬起的嘴唇,显得格外充满野性的男子气概。不知道为什么多莉总觉得他在偷笑,在那张沉睡的如同甫生之天使的帅
气脸孔下,是否偷藏着宛如恶魔般邪气的笑容呢?多莉忍不住伸手摇动他的肩膀,于是他醒来,形状狭长秀气的眼睛倏忽一轮,转过一抹宝蓝色的光泽。
“你……你是谁?”由于过度震惊,反而显得多莉平凡的问话是那样的不同寻常,仿佛冥冥中带着一丝宿命的味道。
男人的双眼中荡漾出灿烂的笑意,沐浴在他如春日般温暖的眼波下,多莉的心就像小鹿乱撞一样怦怦跳个不停,一时间全然忘记了自己的一切。直到男人被捆住的双手快戳到她的鼻子,她才猛然从幻梦中惊觉,手忙脚乱地剪开他手
上的胶带。刚从束缚中解脱出来的男人只动了一下,多莉甚至都没看清楚他借助了什么东西,便挑断了缠在脚上的胶带。他的个子很高,体格也很匀称,当他完全站在多莉的面前,一手把住门框的时候,多莉突然害怕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箱子里?”她鼓起勇气问。
男人无声地笑了,刚刚还被胶带封住的嘴巴发出异常富有魅力的男性声音,“某个人派我到这里来,他说……”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看她是否认真在听。
“我是唐多莉小姐的生日礼物。happybirthday!”他的眼中放射出快活的光芒。
叔叔,阿姨,真的是你们?!她兴奋地快要跳起来了!可是,她所要求的,明明是百兽之王啊!眼前的这位,左看右看也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我就是白虎,”他说,“集美丽优雅与凶猛残暴于一身的兽中之王,”他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直直地逡巡着多莉的身体,嘴角浮现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坏笑,“你,要不要亲眼确认一下?”
白虎的眼睛是无色透明的……
“人称我拥有南极玄冰一般犀利而透明的蓝色眼眸,”他用力睁大双眼,“瞧瞧,货真价实!”
白虎的皮毛通体雪白……
“哎呀,这下可有点难办了!”他煞有介事地抚摸着光滑的下巴,一脸为难的表情,“其实,我这张脸都是风吹日晒才变睦玻∩砩系钠し舭椎枚啵氩幌肟矗渴孪人岛茫恍砜床恍砻环种邮榍叮 ?br /> 好啦好啦,相信你就是了!多莉又好气又好笑,把白虎让进了屋里。该怎么说呢?乍看起来颇为活泼开朗,甚至有种轻浮的嫌疑,但是他那自然的态度,却由不得让人讨厌。可能他那迷人俊朗的外表起了很大作用吧?无论讲话还是
行动举止,都给人一种坦率而风流的感觉,与他那副帅气的脸孔正相称。咖啡氤氲的香气弥散在斗室里,透过袅袅的雾气,她开始盘问白虎的来历。
“你是被快递公司运到这里的吗?”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呢?一个高个子的大男人,居然被捆住手脚封在箱子里,作为生日礼物?他毕竟是人啊!就算被雇佣,也不能用这样粗暴的方式对待吧?疑团慢慢升起于多莉的脑中,兴许,根
本与叔叔阿姨无关?
“不是啊。”白虎大咧咧地抓起一把花生,扔进嘴里,“其实他们只是叫我来找你而已。至于门口的纸箱么……”他顽皮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你惊喜了吧?”
啥?她楞住了。
“‘邮递新娘’啊!”他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一个美国片儿,看过没有?我就是学它的,怎么样?”他的脸凑了过来,眼眸里闪闪发亮,“很好玩吧?对吧?”
这么说来,是这个脑袋脱线的男人自己把自己捆起来,然后钻进不透气的纸箱里,只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你……你……”多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面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只能发出一个勉为其难的表扬,“你真了不起……”
“那是当然!我想了一上午呢!”白虎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杰作中,“关键是从里面如何把箱子封上,还要让你以为是从外面封的……你知道我怎么解决这个难题的吗?”
“不……不知道。”能够发出这几个字,已经是多莉平生最大的奇迹——她早已气到语塞。
白虎将下巴抵在咖啡杯子上,越说越来劲,“其实啊……只有箱子下面没有封上胶带。”
羊之歌(三)
也就是说,他故意只留出纸箱接触地面的一面,其他的全部用胶带封好,然后从上面把箱子盖在头顶。他早已估计好,单凭多莉一个人的体力是无法挪动纸箱的,除了剪开胶带别无他法。从这个角度来想,其实他的脑筋还不错,就
是应用的方式比较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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