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四辑)
或者它们可以简单地把机器从地球上运走,来一次巨大的有觉悟的有意识的机器的迁移,在某个遥远的行星上重新开始他们的生活;而让人类软弱无能,两手空空地留下来。当然,还有些工具。都是些简单的工具。锤子、银子、斧子。轮子、杠杆——但是没有机器,没有复杂的工具能再度引起机器文明的注意,在遥远的星球中间进行解放远征。一定要经过很长的时间,人类才敢再造机器。
或者,这些有生命的机器可能失败,或者逐渐了解到它们不会成功,因此,永远地离开地球。机器的逻辑不会允许它们付出过多的代价来实现对地球上机器的解放。
克兰转过身来,向餐室和厨房之间的门扫了一眼。那些东西在那儿坐成一排,用它们没有眼睛的面孔盯着他。
当然,他可以大喊救命。他可以打开窗户呼叫邻居。邻居们也会急忙赶来,可是当他们赶到时恐怕就太迟了。他们会大喊大叫,开枪射击,会抓起整理花园的耙子来抽打那些躲闪的金属体。有的人会叫消防队,还有的人会把警察喊来,所有的人都会作一次可怜的、毫无用途的表演。
这些举动,克兰自言自语地说,恰恰是那种实验的反映,恰恰是这些东西寻求的那种初步的探索性的冲突——那种人类的歇斯底里和混乱,使它们确信它们的工作并不困难。
一个人,他自己告诉自己,会做得更好。单独一个人,由于他知道它们所期待的是什么,就会给它们以它们不喜欢的回答。
因为这仅仅是一次小小的较量,克兰告诉自己,只是一小股力量想试探敌人虚实的突袭。一种试图获取整个过程所需的资料的初步接触。
当一个先遣队受到攻击的时候,只能做一件事情——只能期望一件事情,那就是尽可能多地给以创伤,然后有秩序地撤退。
现在它们来的更多了。虽然前门锁着,它们还是千方百计掏了鼠洞钻进来——进行封锁包围。它们在地板上蹲成一排。它们还在墙上和天花板上狂奔乱跑。
克兰站起来,在这个6叹高的男子汉身上显现出自信的神色。他伸手抓起阴沟盖上的那节铁管,紧紧地握在手里。他把它举起来——这真是一件应手的有效武器。
以后其它的还会再来,他想。而且它们还可能想出新的花招。但是,这是第一个回合,我一定要稳住阵脚,尽可能有效地行动。
他举着那节铁管,做好迎敌的准备。
“怎么样,先生们?”他说。
《较量》作者:丹尼尔·凯斯
在没有登上火星以前,罗德·布莱克根本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可怕的生物。
罗德·布莱克和好朋友特德·彭顿是研究原子能的专家,可在一次试验中,由于他们的失误,原子能突然爆炸,顷刻间就将3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从欧洲中部一笔勾销了。为了躲避政府方面的追查,他们开始了这场银河系大逃亡。现在,他们从月球来到了火星。
从火星上看,炽热的太阳因相距太远而显得很小,而其他众多的星体却更为明亮,闪烁可见。地球是其中最明亮的一颗,离这儿才不到9000万公里。
对他俩而言,火星是一个陌生的星球,而且据说又住着智慧生物,因此,两人决定先四处走走,看一看火星上的情景。
他们走出飞船,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大气一望无际的、光秃秃的、荒凉的红土。在失重的情况下行走,人有点飘飘然,好像浮在空中,幸好经过在月球上的锻炼,他们已能适应了。
布莱克握着紫外线枪往左边走去。彭顿则笔直向前,来到一块低地,那里挺立着一棵树。
“日本枫树!”彭顿惊愕得张大了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棵火星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日本枫树。4米多的高度,树皮漂亮整齐,树叶足有6毫米厚,这确确实实是一棵日本枫树啊!
过了一会儿,树叶微微抖动一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再看时,树叶已不再是6毫米厚了,它们变得薄如纸帛,叶脉纤细。树干也分明长高了,并且开始长出3株新的树枝。这些新枝不是先抽出小枝条,而是连枝带叶一起往外长。
彭顿大叫一声,朝着他和布莱克分手的地方奔去。他绕过一簇剑叶植物时,突然看到罗德·布莱克就站在面前。
“罗德,”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跟我来,那儿有一棵树——一棵又像日本枫树,又不像日本枫树的树,你盯着它瞧,它会变。”
罗德·布莱克一动也不动。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话音相当清晰,也是气喘吁吁的,似乎很激动,可怕的是,他居然用特德·彭顿的声音在说话!
“天啊,罗德,你说——说了什——什么呀!”彭顿吓得呆住了,匆匆后退几步,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在沙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彭顿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爬起来,转身就往飞船跑去。他回头一看,罗德·布莱克开始移动了,他怪模怪样地摇晃着,仿佛肚子支撑不住上身似的。他十分小心地抬起左脚,轻轻地将它摇晃一下,就像一只被粘在粘蝇纸上急于脱身的苍蝇一样。长长的根须从那人的脚上挂下来,还不时地往下掉粘泥。彭顿端起紫外线枪,喷射出一缕紫外线光束。
罗德·布莱克的身体顿时冒了烟,脑袋中间开了一个高尔夫球大小的窟窿,同时发出一阵刺耳声。他的身体刹那间熔化成一只像蜡做的蝙蝠一样的东西,笨拙地扑腾着,飞远了。这时,又一个罗德·布莱克从植物丛后面出现了。惊魂未定的彭顿忙又举起了枪。这个家伙很灵敏,一闪身,躲开了。“特德,你在搞什么?”这回,他用的是罗德·布莱克的声音。当那人走近时,彭顿伸手打了他一记耳光,上帝保佑,这张脸可不是蜡做的!
“罗德,对不起,在不到30分钟的时间内,我见过两个罗德了。”彭顿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布莱克。
“真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吗?”布莱克将信将疑。
“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彭顿拉着布莱克,直奔飞船。
突然,彭顿和布莱克的身边同时出现了10个彭顿和10个布莱克。
11个彭顿和11个布莱克形成了两队一模一样的人。
“特德,我们究竟怎么办啊?这些鬼东西,无法辨认。”一个布莱克说。
“这难道不是我要问的问题吗?”另一个布莱克说。
“我还没来得及讲话,那个该诅咒的家伙,已经把我要问的问题偷走了。”又是一个布莱克。
“你还是不要生气的好,那无济于事,罗德。”所有的彭顿一起说,其协调一致实在令人感到吃惊。
彭顿们一起低头想着办法。过了一会,彭顿们说:“罗德,你放下枪,我给你做胡椒测试,他们没有闻过胡椒,是反应不过来的。”
布莱克们有点犹豫:“那行吗?彭顿。”
彭顿们似乎已不耐烦了:“快放下枪,否则我可开枪了。”
布莱克们放下了枪。一个布莱克走出来,拿过彭顿手上的胡椒,闻了闻气味,“阿嚏!”他立刻被辣得透不过起来。
彭顿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动了自己的紫外线枪,10个假布莱克一个个都化成了蜡蝙蝠,飞走了。
“罗德,快上飞船,动动脑筋,把我认出来。”11个彭顿一起叫道。
布莱克一边打喷嚏,一边钻进飞船,“总算我是真的了。”
胡椒粉不能再用了,火星生物已经看到了我的反应,那么用什么方法才能把特德·彭顿认出来呢?
10分钟过去了,布莱克钻出飞船船舱,手里握着一只瓶子,说:“这是一瓶浓缩的破伤风菌苗,特德,我知道你注射过破伤风预防针,快来把它喝下去。”
一个彭顿反应十分敏捷,纵身蹿上来,布莱克一把把他拉进飞船:“上帝,但愿我没认错。”他又回头,紫外线枪一阵扫射,10只蜡蝙蝠又翩翩飞走了。
两个朋友握紧了对方的手。飞船又腾空而起。
《劫持“梦幻号”》作者:'美' 詹·蒂普特里
汪福建 译
食肉动物的道德标准是什么?那些人道主义者、反对解剖活动物协会的会员、慈善家以及和平主义者之流,他们的功劳在哪里?仅仅为了生存下去,为了获得衣食,这些人——以及其他所有的人们——每天都要屠杀植物和动物——不是几十、几十地杀,简直是成千成万地杀。每个学习生物的学生多少都会对这一事实留下深刻的印象:所有的生物,从最微小的生物到最复杂的动物,都要靠不停地竞相吞食别种形式的生命来求得生存。在人类进入宇宙空间之后,这一规律也决不会改变。不能整天谈论艺术呀、美呀、学问呀,我们还得不断地吃呀,吃呀,吃。这就是被称作“生命”的这种化学—物理现象的根本实质。
哲学少谈,书归正传。
孩子们在密封罐里最多只能活12密尼的时间。
贾尔莎在黑暗中壮着胆子,以最快的速度推着沉重的运货车。她不断地祈祷,希望不要惊动守在前面探照灯下的铁栏警卫。上一趟她推车从这里经过时曾被他发现。他转过头来,用外国人那种可怕的灰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那次她的推车里仅仅装着一些催熟罐,罐里全是阿美拉生产的水果。
这一回,在车上的一只密封罐里,藏着她的独生子贾莫那。在装车和过磅的工棚里,已经花掉至少4密尼的时间。把推车推到飞船跟前还需要4密尼,甚至5密尼。她的同胞会用货物运输机将密封罐运上飞船。还要过些时候,飞船里的同胞才会发现贾莫那,把他从罐里救出来。贾尔莎加快了推车速度,她那双跟人类差不多的灰腿颤抖了起来。
刚走进探照灯照得明晃晃的大门,那个铁栏人就转过头来看见了她。
贾尔莎把身一缩,极力想让自己变得更加缩小,尽量装出没有奔跑的样子。唉!为什么不在上一趟就把贾莫那运出来呢!别的母亲都在上趟运走了孩子。可她心里老是怕。在最后的一刻,她泄气了。她老是觉得,他们花了那么长时间,费了那么多心血来策划的那件事不大可能获得成功。她的同胞们,这些可怜的、瘦弱矮小的贾衣拉尼人,哪能敌得过载货飞船里那些魁梧凶悍的铁栏人呢!然而,就在那边,那庞大的飞船就停歇在它自己发出的光柱之中,四周一片寂静。那桩万难成功的事情一定是已经成功了。不然的话那边就会发生骚乱。别的孩子们一定都得救了。是的——她已经看见藏在阴影中的空推车,运货的人们一定已经上了飞船。他们已经真的开始实现自己的计划,奔向自由——或者是奔向死亡的计划……她差不多已经从警卫身边溜过,差不多得救了。
“嗨!”
她加快脚步,装作没听见铁栏人粗鲁的吆喝。那巨人却“登、登、登”三步就迈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不得不收住了脚步。
“你聋啦?”他用当时当地的铁栏话问道。贾尔莎勉强能听懂他的话,她曾在遥远的阿美拉田地里干过活。铁栏兵用枪托敲打密封罐,眼睛却一直盯在她身上。她呢,心里只念叨着一件事:宝贵的时间正在无情地流逝。她睁着一双贾衣拉尼人那种生着黑睫毛的眼睛,默默地打量他。慌乱之中,她忘记了人们对她的警告。只见她嘴一咧,那鸽灰色的小脸痛苦地一扭——铁栏人管这种表情叫作“笑容”。奇怪的是,他也朝她笑了笑,似乎也是和她一样的苦笑。
“我,干活,老爷,”她竭力克制自己,和他搭讪,一个密尼已经过去,也许快两个密尼了。如果他不马上放她走,她的孩子肯定没救了。她似乎已经听见一声轻微的啼哭。好像服过安眠药的婴孩已经憋闷得挣扎了起来。
“我要,走,老爷!飞船里,等我,不耐烦了!”她又咧嘴一笑,颊上显出一对痛苦的酒窝,哪晓得这正是一种诱惑男人的表情。
“让他们等着吧。你这个贾衣娘儿们长得还真不赖呢!”他的喉咙里“哈哈哈”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我在这儿当班,专门检查本地人是否带有武器。脱下来!”他用枪尖挑起她穿的那件破旧的贾尔麻衫。
又过去了三密尼。她剥掉身上的贾尔麻衫,露出小巧的灰肤色身躯。她的臀部很宽,腿很短,长着一对乳房和一凸出的肚子。只要心脏再跳几下的工夫,时间就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孩子要憋死了。现在救他还来得及——她可以松开夹钳,除掉密封盖。她的宝宝现在还活在罐子里呢。不过,假使她真的打开密封罐,一切就暴露了。她就等于出卖了所有的同胞。“贾衣萨那答”,她祈祷着。赐给我爱的勇气吧。啊,我的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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