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四辑)
……从飞机舷窗往外看去,我看到了莫斯科郊外公路上的一排排路灯。
但我的心思不在那里,而是在堪察加,在宇宙智慧生物代表对我本人的邀请。尽管有人以为这仅是一种幻想,一种过份的天真——这全都无可非议,可我仍然坚信,邀请一点不假。
有关发现神秘、奇异现象地带,人们不知写过多少文章:从各种类型的发光体到虚无缥缈的巨无霸,再到黑色的小矮人……其中,像罗马记者姆哈尔托夫笔下的皮尔姆地带的许多现象,则早已为其同行所否定,被称之为“姆哈尔托夫杜撰”。但是发光球体的出现却绝非杜撰,这些现象已被皮尔姆地带的最先发现者、地理学家艾米尔·巴丘林摄录在案,而且不止一次,说明这类现象真实存在。许多学者均已证实,地球上存在着这样的地带,在这些地带能够实现地球人与外星人或称宇宙智慧生物的接触。
这次堪察加考察的核心人物是来自阿拉木图的娜捷日达女士。她个头不高,相貌平常,灰黑的头发,一双大眼,脸上时时挂着颇具魅力的笑容。她的曾祖母、祖母都是巫医,能用草药治病。她也精于此道,不仅如此,她还具有相当强的生物特异功能,因此她治病更为见效。
她成为我们考察队的核心人物,主要是因为她还具有超凡的心灵感应功能。她脑中常常会感受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神经病医生认为“脑中有话音”是神经分裂症的病兆,而从古到今。人们又把它视为“上帝之音”。娜捷日达则说,“上帝之音”是天使的保护神。她及她的助手维奥莲达不仅能通过心灵感官领会神秘之音,而且还具有“默书”,即非自主记录,或称“精神字迹”能力。
娜捷日达十分重视地球上奇特地带的作用。就堪察加考察一事,她事先曾向天使保护神询问。她得到的回答并非语音,而是屏幕画面和飞掠而过的一张张纸牌。屏幕上首先出现的是俯视的山景:山峦叠翠、岩石高耸,岩石之上,白雪皑皑。往后显现的是大海,接下去是篝火,篝火旁一群人围着一位巫师。火焰中显现一片白色的东西,像块画布。巫师把画布从火里抓出来,铺到岩石上。画布上显出一些字母,其中两个漂浮不定,难以辨认。后来,字迹消失,屏幕上出现了一条笔直的路,路旁是一些荒弃的建筑。最后一个则是一队身穿红制服的军人守卫在悬崖入口,崖里没有某种军事技术装备……
娜捷日达把这些幻景细心地描绘下来。她明白,幻景所现的地方,正是他们要去考察的地方。照她的说法,这是天使保护神给她的指示,似乎她与比我们发达得多的外星人保持着联系似的。
飞机仍在飞往堪察加彼得罗巴洛夫斯克的途中。此时,我有一种感觉,我想,那些终日坐在办公室里高谈哲理的成千上万的科学家,他们离神秘世界真是远而又远。他们经常怀疑任何假想,从而把自己进入未知世界的大门永远关闭,而我则已经站在它的门槛之上。我不能不考虑,这门槛后面究竟是什么人,天使呢?还是带翼超人?
二、接触地带
(91年)8月24日我们改乘越野汽车,顶风冒雨,历经许多小时的长途颠簸,终于到了目的地。那是一片荒草地,草长得比人高。越野车在它上面留下了一条长廊般的痕迹。左边蒙蒙细雨和低沉的云雾中浮现出一座苍茫高山,峭壁悬崖之上闪烁着银灰色的雪花。前方是一堵由繁枝茂叶及自然弯曲的树干组成的植物墙,弯曲的树干沿峭壁一直延伸到深不可测的深渊里。从火山口传来湍急的流水声。
这背景与娜捷日达给我描绘的几乎完全一模一样,我惊得发呆,竟把这恶劣的天气忘得一干二净。
篝火生起了。坐在篝火旁,我无心听伙伴们的闲聊。娜捷日达的惊呼使我困惑。
“原来,我们都不该到这儿来……”
过了几分钟,大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娜捷日达把自己原先所见的“幻景”讲给了司机听。司机马上说,像这样的地方,他另外还知道一处,离这儿大约八百米。他曾到过那儿,见过岩石上的画和字母。我们到了那里,崖壁十分陡峭,没有登山设备是上不了的。娜捷日达所说的山崖入口,这里确有,离得不远,是一个山崖之间通向大海的出口。随后我们到达了那里,把它称之为“大门”。
第二天早晨才发现,我们的安营地原来是一个特殊的病源地带。根据各种情况材料综合分析,当时“宇宙动力栅栏”正处于紧张状态。
“这地方最多只能呆三天。”维奥莲达宣布。
监测人在神秘地带生理及神经的变化,监测与外星智慧生物接触联系时宇宙能对人休的影响,是这次考察预定的计划。我的脉搏、体温、血压每天都要由娜捷日达及其助手早晚各测一次,但斯特列哈奇情绪十分反常,竟断然拒绝监测。
随后几天他神情忧郁,举止粗鲁,牢骚满腹,出口伤人。大家尽力忍受着。谁都明白,如果这是病源带的作用,天知道,这作用还会在谁身上发生反应呢!
晚饭后,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娜捷日达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斯特列哈奇,说:
“斯特列哈奇,今夜12点到明日凌晨3点你可以在宿营地拍摄,从凌晨3点到4点你到草地拍摄。维奥莲达,请把‘自己’的时间再测准点。”
大家早就等候着这一时刻的到来了。既然娜捷日达的“伙伴”们已经暗示了时间和地点,那就是说,今晚必有情况发生。
“一点不错,”维奥莲达坚定地说,“指示中心明显显示在凌晨3—4点间。而且,格拉祖诺夫也可拍摄和录像。”
这一点我本不太相信,但看到她和娜捷日达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维奥莲达又补充说,塔吉扬娜和依万届时均不能到草地去,娜达利娅可以去,但她什么也不会看到。
“那么说,我们可以用肉眼看到什么东西了。”斯特列哈奇激动地说。
“我是说,”娜捷日达点点头,“你可以看到轮廓,看到人物本身的出现,但格拉祖洛夫能看到的,只是球形物体。今晚满月,在某种程度上说,容易接触……”
风终于把乌云吹散,草地上空现出一轮巨大的金黄色圆月,它那霓虹灯似的光芒照射着周围的一切,使满天星斗都失去光彩。我紧张得全身哆嗦,娜捷日达马上就发现了,她走近我,轻声说:
“去接触应当从容不迫,思想要放松。为了从一开始就能感受到他们发出的功能,你可要打起精神来。”
12点正,我们开始拍摄营地及营地周围的情景。斯特列哈奇心绪不佳,懒洋洋地,半小时后,他干脆停止了工作。
夜里三点,我们叫醒了塔吉扬娜,一块儿上草地去。我们在草地边的几棵树之间就停了下来,我们被告诫,不能到草地上去。因为那里必定有强烈的功能发出,我们也许会难受一阵子……
的确,此时我已感到左太阳穴痛起来,手掌也微微有些刺痛并发热,可空气仍有几分凉意。而斯特列哈奇却捋着胡子说。他感觉到的功似乎带电似的,而我的感觉比他的重一倍。
我开始意识到那种难以置信的未知现象即将发生。娜捷日达和维奥莲达所说的那人就算是宇宙最高智者,或者宇宙智慧生物吧,但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斯特列哈奇和其他人的名字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方面,最高智者允许我们拍摄某些神秘现象,这绝不是梦,而是事实。我像斯特列哈奇等人一样,接受所发生的事,是极其认真严肃的。
我激动地举起相机,接二连三地拍起来。取景方框里映入了草地、天空、森林、明月,此外并无他物。胶卷完了,我抬起了录像机,扫描了周围的环境。突然我的手抖了一下,在录像机镜头里我清晰地看到了明亮的“人”影。他们正踮着脚尖悄悄地从上面走下来,仿佛在下台阶似的,最后的两人手拉着手。也许我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细心地听了听:月色下的草地依旧空旷静谧。我紧张地重新贴近取景器,慢慢地把镜头移向黑压压的林边。一阵青烟缭绕,清晰的人形突然又如前一样出现在取景方框里:他们约七、八人,行动小心谨慎,好像在试探着脚下的土地是否牢靠似的,活像一群来去无常的幽灵。
我的心咚咚直跳。这是怎么回事?幻觉吗,但为什么只出现在录像机的镜头里?娜捷日达说过,我将看到的是球体,而人形,那是该斯特列哈奇看到的……
我简直不能设想,往后几天还会有什么在等待着我。
三、联系
休息时,斯特列哈奇一再问我:
“你真的相信这一切吗?”
“那当然。”我耸了耸肩,“我们同‘未知生态学’研究组的茄茨契耶夫院士说过,宇宙智能生物完全有可能存在。既然如此,与他们的代表联系是完全可能的。”
“那还用说,”斯特列哈奇毫无异议,“不过,要能知道跟什么人联系该多好啊!再说,他们已经获得了许多信息,他们要那些信息干吗?”
我没回答,因为这也正是我要提出的问题。自从我在录像机镜头里看到那些人形之后,有许多问题老是萦绕在我的心头。那些“智慧弟兄”究竟是何许人物?他们怎么会认识我呢?兴许,我真是幻觉,是中邪?抑或就是胡思乱想?我一心渴望解答。到晚上,我终于忍不住向维奥莲达求解。
“当然,我们会弄清的。”她说。
伙伴们一听,都兴冲冲地看着我们。过了一会儿,维奥莲达终于开口:
“有人在与格拉祖诺夫联系吗?”
“有,在这儿。”(她念念有词地传达着)。
“是什么人在与他联系?”
“天琴星座双星系的男女。我们不是第一批与他联系的人。不过在此之前,他们都是用扫描法进行勘察的。我们现在决定用情景和格拉祖诺夫联系……”
“他在录像时,看到了什么?”
“就是你们此时此地所看到的那一段普通的山坡。”
我急急忙忙记录着维奥莲达的快速默书,尽管我对其含意还不能马上全部弄懂,连月亮什么时候消逝都没发觉。天暗了,斯特列哈奇拧亮手电,给我照明。默书中,我记得他们一个叫加纳,另一个叫莉莲娅,他们的小队现位处太阳系轨道。照地球年计算,加纳有41岁,按他们的星球年计,他高达96岁了。他曾多次到过地球,已经有了联系对象。莉莲娅比加纳年轻得多,她这是第二次到地球来。她首次访问地球的时间不长,仅只浏览了一下而已,可以说,她还是一个实习生。
他们生活的那个星球目前我们还没给它取名字,但和其他所有宇宙星球一样,都有识别标志。该星球的居民把自己的星球叫多图米,它是一颗与水星相似的小行星。那里气温很高,植物稀少,缺乏牲畜。照我们的观点,那是一片荒漠,但在他们看来,却是沃土绿洲。多图米是一颗年轻的星球,它还没有经历自由进化的发展时期,就马上住满了移民。但迄今为止,该星球的居民仍不知道自己祖先的详情。他们只知道,在他们星球上,曾经有过其它星球的移民。因为祖先文化遗留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没有任何书面历史资料可查,甚至连他们对自己民族的一点点认识都来自于“外星”……
趁维奥莲达暂停转述之机,我搓了搓冻僵的手指。她和娜捷日达交换了眼色之后,又继续说:
“至于他们现在传达给我的信息,他们要求不要转达给你们,看来你们得自己动脑筋去解谜。还有什么问题吗?”
“请等等,维奥莲达。”斯特列哈奇大惑不解地看了看她,“我们究竟解什么谜?”
“你还不明白吗?”娜捷日达笑了起来,“当萨沙与维奥莲达联系的时候,你本该拍照,他们就在你身旁……”
此时此刻,我心乱如麻。我担心,由于记得太匆忙,拍纸簿里的字迹怕有一半分辨不清,我赶快走进帐篷,借着灯光整理我草草记下的东西。
我不想说,当我阅读天琴星座代表传来的这份信函时,有什么感想。信很长,而且我相信还没完。
下面我只列举莉莲娅传送的心意,她很想跟地球人取得联系:
我是一名社会学家,我愿与发展中的文明社会进行联系。我对发展中生物社会成员间的社会联系和信息沟通很感兴趣。我到过火星,研究过宇宙各种暂时性的生物社会,它们已具有文明社会的一切特征。有的在那里传宗接代,更多的则经过一段时间而离去,还有的既在火星生活,也在自己祖籍星生活。总之,生物社会的特征是存在的。
地球是太阳系中我拜访过的第二颗行星,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