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四辑)
因为通讯设备是完好的。我们只得从最坏处去考虑,尽管有些荒唐,就是说我方的其它船只已全部覆灭。
我不想再描述后来这批溃不成军的舰队如何各自狼狈归来的情景。实际上我们的伤亡并不算严重,不过战船都已丧失了作战功能。所有的舰只都无法互通音讯,它们测距装备也全部出了奇怪的差错。看来指数场就是这一切故障的根源,因为这些情况在使用发生器以后越来越明显。
现在即使我们弄明了原因也已为时过晚,即使诺登大丢面子,可是这和战争失利相比又能算得上什么?原来指数场发生器在一定半径内会使空间产生畸变,在这人为的伪空间内,中心附近的实际距离误差越来越大,我们本来以为当发生器关上后一切就能恢复正常。可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要想完全一模一样地恢复成原来的空间状态是不可能的。指数场发生器反复开开关关,就等于把这艘载有发生器的飞船时而拉长又时而缩短,这里存在一个滞后效应的问题,飞船上的一切物体的原始状态都已无法精确复原。在启动指数场时,船上的每种电子仪器都已受到影响,种种变形和不对称在累积以后,尽管造成的总误差还不到百分之一,可是这已足够了。这至少意味着测距的精度和通讯仪器内的调谐状态全都出了偏差,一艘单船是发现不出这种偏差的——只有当它和其它仪器比较或进行相互联系时才能发现出了岔子。
后来造成无比混乱的后果使人无法形容。没有一艘战船的任何元件能替换到另一艘战船上去使用,连一枚螺丝或螺母也无法互换,所有零件的尺寸全都变了样,修理工作也根本不可能进行。其实只要有时间,这些困难我们都能克服,但是敌人的上千艘飞船业已发起猛攻,他们所用的武器看来要比我们的落后上百年。而我们气势宏伟、巍峨壮观的战舰却被自己的科学弄得焦头烂额,只得苦苦支撑直至被击毁或者投降。装上指数场发生器的战船倒是仍能不受伤害,不过作为战斗单位,它们已无济于事。每次只有在敌人攻击时逃之夭夭,它们的设施所受到的永久性畸变不断在增加,一个月以内也全部报销了。
以上就是我们的真实记录,我没作任何夸张或失实,也绝对不企图博取最高法庭法官的同情。我的声明,如前所述,纯粹是为了反驳那些对我手下军官的诽谤,也打算弄清谁才是造成我们失败的真正责任者。
最后,我请求把我的声明看成是一份极为诚恳的请求,我这种请求的理由十分充分,希望最高法庭一定要予以满足。
尊敬的法官们当然知道,目前我们居住的条件以及日夜的监视对我们所造成的种种生活上的不便。不过我对此并不抱怨,而且我也不埋怨设施方面的匮乏,尽管这些对于囚禁双人的牢房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我严正声明,今后我可不再对我的行动负责,假如当局依然继续强令把我和诺登教授——这位可憎的前科研中心的负责人——关押在同一间牢房里的话!
《科学女郎》作者:'德' 贝·舒谱恩
高红军 译
我们尼奥肖的故事是从坎迪?勃朗开始的。其实在大一些的城市里,这类事一定早就发生了,只是那里没有追根究底而已。
当初,坎迪从堪萨斯城来到我们这里时,我才十岁;那时连我都明白,一个身段苗条、面庞俏丽的姑娘,名字又那么迷人,呆在我们这个偏僻的地方太委屈了。她应该生活在纽约,可以拍摄各种广告照片——穿着坦肩的晚礼服或者黑色花边的内衣,或者擦着泡沫丰富的香皂。不过,无论为哪种商品作广告,她首先体现的都是爱情。“爱情”这个字眼儿同“坎迪”的芳名相结合是再合适不过了。
据说,女人的美,也同衣服一样,一时有一时的风尚。也许,在我曾祖父看来,坎迪的玉足和腰肢过于纤细,大腿和胸脯又太丰腴;然而尼奥肖的年轻人却都为这位陌生女郎的美貌所倾倒,觉得她增加一分则太胖,减少一分则太瘦。
坎迪到来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城,其速度超过了邮局不慎打破一瓶代购的香水的新闻。她还没走进旅馆,人们就已蜂拥而至。有几个幸运儿抢先占了前厅里的扶手椅,其余的人都麇集在周围,嘁嘁喳喳地议论,像到了牲口市一样。
我倒很走运,因为是最年幼的,所以就钻到这位女客面前,在最近处看见了她那金黄色的长发、蔚蓝色的双眸和猩红色的嘴唇。她的身体散发出一股新割的干草味,我很喜欢这个味儿。
城里立刻评头评足地议论起来,自然,多嘴多舌的主要是妇女。有的说坎迪是已婚的妇女,谁也休想追求,不久她丈夫也要来。有的说,不对,她还没结婚,虽然已经到结婚年龄了。也有人说她是寡妇;还有人公开表示愤慨,说一看外表就知道她是干哪一行的,司法官准许这种人到尼奥肖,而且让她进旅馆,不知是何居心!
起初,人们把好叫作“勃朗字”,一种介于“小姐”和“太太”之间的称呼,谁也没弄清她有没有丈夫。不过我可头一天就弄清楚了。她手上没戴订婚戒指,更重要的是,她还答应跟我结婚。她是在日班值勤马弗?金基德递给她的旅客登记簿上签名之后答应我的。马弗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登记簿的签名上。
“坎迪!”他愉快地叹道。
围在周围的男人也都愉快地赞叹了一句。恰在此时我钻出来说:“坎迪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低垂目光看了我一眼,格格地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听见了她蜜甜的声音。
我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名字。
“吉姆。”我说。
“好吧,愿意嫁给你,吉姆。我答应你。快点长大吧。”
然而后来她并没嫁给我,而是嫁给了马弗?金基德那个最不漂亮的青年,同他一起留在尼奥肖,为他建立起一个舒适安逸的家庭。那班好论人非的人都说,他们的婚姻不会美满,坎迪日后一定抛弃马弗,不然的话,马弗可能沦为酒鬼,他可能为了坎迪去盗窃旅馆帐房的钱财,最后弄得蹲班房或者被杀死在地下室里。
可是这些事一件也没发生。马弗婚后便不再去台球社闲荡,他每晚都在家里度过,还上了函授大学,最后当上了旅馆经理。坎迪对谁都很好,无论对马弗,还是对旁人。她深居简出,从不背地里说人坏话,从不出去串门,从不跟人调情,大概这一点最使那些爱饶舌的妇女恼火。至于城里的未婚青年,他们不久就去物色别的对象了。在坎迪结婚以后,我们城里又来了一个特蕾西。你会以为她们俩是孪生姊妹,虽然特蕾西的头发是红色的,五官也稍有不同。她同坎迪一样,生得天使一般,是个体态娉婷的美女,合乎男人的理想。她嫁给了温斯洛大夫。不错,结婚时温斯洛还不是医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弗雷德?温斯洛,绝非令人欣慕的未婚夫。然而后来经过努力学习,他成了医生;弗雷德自己说,他是靠了特蕾西的帮助才获得成功的。
在特蕾西之后,来了个丘秋,不久又来了个叫作金的,金之后是达拉斯,最后是艾普丽尔;那时,我已年满十八岁,艾普丽尔就成了我的妻子。她同坎迪一样,是黄头发。身段也象坎迪,仿佛是一个模子铸的。起初这使我有些不安:是不是因为他们外貌相似我才爱上艾普丽尔的呢?但艾普丽尔是个理想的妻子,我从没因为娶了她而感到后悔。请你找找看,还有没有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丈夫!
艾普丽尔具备一个贤良妻女应有的一切美德。她举止稳重,但不冷漠;温存亲热,但不专断;关心我的事业,但不妄加干涉。她的烹调技术十分高明。每日清晨她都早早起床,为我准备一顿丰盛的早点;我中午回家时,又给我烧好味美可口而又热量充足的午餐。到正餐时,她总给拿出些使我意外高兴的佳肴。她还给我补袜子,钉钮扣,熨衬衫,擦皮鞋。当我们尼奥肖家家户户拉上窗帘的时候,她凭着美丽的面庞和身段足可尽到妻子的义务,使任何作丈夫的都感到满意。除此之外,她每星期六都刷洗一次汽车。别的地方怎样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尼奥肖,任何人对妻子的要求都莫过于此了。
然而城里的长舌妇们还是不停地议论。
“真奇怪,这些姑娘是哪儿来的?”
“姑娘的确挺好,我不否认,可是我们家的简哪一点比她差呢?我看这样中看不中吃的女人做馅饼不见得比我们的简强!”
“是什么魔鬼把她们弄到这儿来的,还这么迷人?莫非她们在别处找不到丈夫?”
有些人推测说:“总是有点不大妙,等着瞧吧。不久就能看见倒楣的丈夫!”
谁知不幸的却是另外一些人——在坎迪来以前结婚的人。而在此以后娶了妻子的,包括鄙人在内,生活都安排得很美满。
我在银行谋得了一个职位,工作兢兢业业,如今熬到了第一副行长。我知道,一年以后老贝利一退休,我就可以接替他。
杰斯?霍尔娶了丘秋之后,修完法律系,成了全城首屈一指的律师。莱治?辛普森娶了金,后来被选为参议员。拜仑?乔治,达拉斯的丈夫,如今拥有一个自动售货的商店网。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在艾普丽之后,又有许多这样的姑娘来到我们城市,而且一个个都结了婚。她们的丈夫全都功成名就。那些不幸去世的人,则在生前留下遗言,让她们再嫁,从而帮助后来的丈夫获得升迁的机会。
我惋惜的是我们当地的少女。她们并不是那种邋遢姑娘,只是她们无法同坎迪和艾普丽尔那些人竞争。
这还不算完。你且听我讲下去。
我们每逢星期六都在一起玩扑克牌。晚上我们六个人在旅馆聚会:马弗、温斯洛医生、我、杰斯、拜仑和莱治,如果后者在城里的话。如今要说的这个星期六,正赶上国会休假,莱治回家。
我走出家门时,艾普丽尔并没数落我。她从来不责备我。不过我自己倒感到心情沉重,所以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说:“说真的,我离开你,你不生气吗?”
她用纤细的手指抻平我衬衫的领子,吻了我一下。她现在看上去仍同二十年前一样年轻,也许倒更标致了。
“哪儿的话!”她回答说,毫无某些女人特有的讽刺口吻。“你不是每周有六个晚上都同我在一起吗?你完全有权利同男人们一起消消遣遣。”说着就把我推到门外。
打扑克的时候,大夫忽然无端地问了一句:“朋友们,你们觉得奇怪吗?我们六个结婚的幸福男人,谁都没有一男半女。”
莱治哈哈大笑起来:“大概这正是我们幸福的原因吧。我的熟人,凡有子女的,都很神经质,感到很苦恼。动不动就情绪烦躁,举止失常。”
“可是你也得想想,毕竟外来的姑娘没有一个成为母亲的。”大夫固执地说。
“哪会呀……”拜仑本想反驳,可是他一对生小孩的夫妇都没说出来。
“这样一来,我们尼奥肖渐渐地就没有孩子了,”大夫继续说,“有一阵子我以为年轻的司法官或者琼斯夫妇要添丁进口,可是结果没有,你瞧。”
“为什么呢?”杰斯钉住了问道。
“实话实说吧,特蕾西不能生育。”大夫同样爽直地回答,“我想要孩子,所以没过多久我就叫她去检查了一次。等我了解真实情况之后,”大夫耸了耸肩膀,“我只好用一句俗话来安慰自己了,没有绝对幸福的人。”
“不过这件事我倒怨自己。”拜仑说。
“我也是,”马弗说,“依我看,埋怨坎迪是毫无道理的。”
我们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当然,毫无道理。接着我们缄默了很长时间。我甚至忘记了我手中有三张主牌和一个对儿。
“这么说……”我打破了沉默。
“什么这么说?”马弗反问道。
“你身为大夫,对这件事又如何解释呢?”
“许是他们全都不能生育吧。”大夫挺不高兴地答道。
“可是为什么呢?”杰斯又问道。
“为什么偏偏都是外来人?”
谈话有些令人不快了。于是我便说:“我们接着玩牌吧。”
可是杰斯又犯了老毛病,他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他每次出庭辩论时,别人都很难同他争辩。
“她们都是从哪儿来的?有谁问过自己的妻子没有?”
第一个回答的是马弗:“坎迪是从新泽西州帕塞伊克来的。我看见过她手提箱上的标签。”
“丘秋也是从那儿来的。”杰斯说,停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我亲自问过她。”
大家都怀着敬意望了他一眼,犹如诚实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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