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四辑)
“就这些?”
“嗯,这样够了,再来一杯水吧。”
我告诉自己那个叫哈弗的就是潘塔伦,那个我要迷惑,阻挠,给他惹麻烦,让他困扰不已的笨蛋商人。
也许厨房里有串香肠。
我决定再次给世界带来欢乐与混乱,当然还要在午夜之前睡我甜美的蜜西:这是我送给自己的情人节礼物。
店里还有很多别的用膳者。我趁他们不注意时互换他们的盘子自娱自乐,但这实在很没意思。
女服务生假装没注意到蜜西,明显是在考虑哈弗到底不打哪些女人主意的名单。
蜜西找了张桌子坐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三明治袋,放在桌上。
潘塔伦哈弗神气十足的走到蜜西的桌前,端来点的那一杯水,一盘肉末炒土豆泥和一瓶新口味的Heinz57番茄酱。
“再拿把切肉刀来。”蜜西说。
哈弗一转身,我便伸出杖去绊他。
他被绊了一下,低声咒骂,这可让我感觉好多了,这才像以前的我。
服务生走过一个老头时我伸手摸她屁股,那个老头正在读一份今日美国一边摆弄他的沙拉。
她回头给那老头一个猥亵的眼神,我咯咯偷笑,这感觉实在太爽了。
突然间,我跌坐在地板上。
“那是什么?亲爱的。”服务生问。
“绿色食品,查伦,”蜜西答道,“可以补铁。”
我偷偷朝桌上看。
她在盘子上切下小片小片猪肝色的肉,浸在大量的番茄酱中,她的餐叉高高插在肉末土豆泥上。
她使劲的嚼。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心脏一点一点消失在她玫瑰花蕾般的朱唇里。我的情人节玩笑看起来不那么好笑了。
她把另一片质地如生软骨的心塞进嘴里,在咽下之前使劲咀嚼。
那个服务生查伦又端着一壶冒热气的咖啡过来。“吃生肉做什么?你有贫血?”
姑娘:“不再有了。”
她不再吃我的心脏,蜜西一低头径直看见我四仰八叉的在地上。她朝我点点头:“出去,就现在。”
她站起来,在盘子边的桌上留了十美元。
她坐在人行道旁的一张长凳上等我。天很冷,大街上冷冷清清,几乎空无一人。
“你吃了我的心。”我能听出自己暴躁的语气,这使我更加愤怒。
“对,是不是这样我才能看见你?”
“我想是。”我答道。“以前从没有人这么做过。”
“摘下你的面具,你这样看起来真的很蠢。”
我照做。
“也没好多少,”她说。“现在,给我帽子和棍子。”
“我想这样不太好。”
姑娘伸手扯下我的帽子,又从我手里拿过魔杖。
她把我的帽子放在手里把玩,用颖长的手指摩娑,弯曲我的帽子。她的指甲被涂成深红色。她伸了个懒腰,开朗的露出微笑。我感到灵魂中的诗人气质业已离我而去。我在二月的寒风中颤抖不已。
“真冷。”我说。
“才不会。”蜜西答道:“如此完美,如此华丽,如此奇妙,如此不可思议。今天情人节,不是吗?有谁会在情人节这天冷呢?多么美好又难以置信的一天。”
我衣服上的方块一块块脱落,它们逐渐变成死白,丑陋的颜色。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清楚。褪色吧,也许。或者在找一个新角色……一个害但相思病的痴情人,恐怕,在惨白的月光下思念着并渴望着。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小白鸽。”
“你就是我的小白鸽。”
“不再是了。那毕竟是哈利奎恩式的快乐,不是吗?现在我们不但换装,也要互换角色。”
此刻她给了我一个哈利奎恩式的微笑。
然后她把我的帽子,我自己的帽子,我的哈利奎恩的帽子,戴在她自己头上。
“那你?”
她举起魔杖向上一抛:它旋转翻腾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红黄色的彩带在边上华丽的缭绕舞动,悄无声息的,又回到她手里。
杖尖触地,她撑着杖优雅的站起来。
“我有事要做。有票要买,有人要梦。”
她向我转过身来吻我,猛烈的与我接吻。
某处传来一辆汽车发动机逆燃的声音。我吃惊的转过身,等我回过头来,大街上只剩我独自一人。很长时间,我只是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嘿,皮特,”查伦在门廊叫我,“你完了没有?”
“完了?完了什么?查伦?”
“C‘mon。哈弗说你的解冻期已过,你应该再被冻起来。回厨房来。”
我盯着她看。她正她可爱的秀发,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整整我的衣服,这是厨房助手的白色制服,跟着她走进去。
情人节,我想。告诉她你的想法,告诉她真心话。但我什么也没说,我没那胆。我只是跟她走进厨房,一个沉默确渴望着的可怜虫。
到厨房的时候,有一大摞盘子在等着我,我把残羹冷炙檫进垃圾桶里。
其中一个盘子上放着深色的肉,边上还有一些吃剩一半涂着番茄酱的肉末土豆。
那块肉看起来几乎是生的……但我还是把它整个浸入几乎凝结的番茄酱,等哈弗转过身去的时候,我把它从盘里拿出来吃掉。那东西味道像金属,质地像软骨,但我终究还是把它整个吞了下去,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一滴红色的番茄酱从碟子边滴下落在我的白色制服上,形成一个完美的菱形。
我隔着厨房喊道:“嗨,查伦,情人节快乐。”
我自鸣得意的吹起口哨。
《傀儡主人》作者:罗伯特·海因莱因
翻译:陈珏 改写:星河
一
2020年7月12日一大清早,电话铃声大作,原来是老头子要见我!
我迅速赶到老头子的办公室,他是我的顶头上司。这是一个绝密机关,专门负责调查各种有关“国家利益”的事件。我们的工作十分危险,但也让人觉得趣味盎然。尤其是这次还有一个迷人的姑娘与我们一道工作,她的化名叫玛丽。这次我的化名是萨姆。
我们三人装扮成旅行者出发了,老头子说我们将去看一艘宇宙飞船!
“十七小时二十三分钟之前,一艘宇宙飞船降落了。”在空中轿车里,老头子拿着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对我们说,“我们总共派出了六名优秀的谍报人员,可他们却全都一去不复返,杳无音信——除了这张并不清晰的照片。”怪不得老头子要带着我们亲自出马。
可当我们到达现场之后才发现,所谓“宇宙飞船”不过是两个农家小伙子用木板和铅皮拼凑起来的冒牌货,他们甚至还收费让人参观。玛丽小心地从入口处向里望了望,但没有进去。随后我们便驱车离去,一路上讨论着刚才所看到的情景。不知为什么,我明显地感到危机四伏,令人不寒而栗。
“刚才那玩意儿肯定不是最初照片上的那艘飞船!”我说。
“我也这么认为。”老头子表示同意,“你们还有什么高见?”
“您注意到他们对我的态度了吗?”玛丽反问道,“我以女性特有的温柔吸引他们,可他们却毫无反应。”
“他们都是正派人。”我笑着说。
“不对。他们是反常的人,我有把握,他们的内部器官都已经坏死了!”
我们来到当地的一个无线电发报站,直接闯进站长室。
站长是小个子,肩膀圆圆的。当我和老头子与他说话的时候,玛丽悄悄转到了他的背后,并对老头子摇了摇头。按理说站长不应该注意到玛丽的摇头动作,但他居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朝玛丽转过身来,霎时间面如死灰,直朝玛丽扑去。
“萨姆,干掉他!”老头子大吼一声。
我闻言一枪打中他的胸部,他应声倒地。我跨上一步向他俯下身去……
“别去碰他!”老头子突然喝道,“玛丽,你也站远点!”然后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用手杖戳戳站长的尸体。这时玛丽突然大叫一声,原来站长背上的衣服居然在蠕动。老头子命令我剥掉站长的衣服,但一定要小心。
站长的脊背软绵绵的,我动手割开他的衣服,看到一块隆起的东西。这“玩意儿”居然是活的,从死者的头颈开始,遮满了整个脊背。它的样子十分龌龊,就像是暗灰色的“鼻涕虫”。它慢腾腾地从尸体的背上爬开,想要躲开我们。
我们用一个盒子装上那个“鼻涕虫”上了车。
回到办公室,老头子让一位科学家去化验那个“鼻涕虫”。这时它已经死了,一股死尸的恶臭弥漫了整个屋子。
“你说一艘宇宙飞船能装多少‘鼻涕虫’?”老头子问我。
“说不准,好几百,也许好几千。”
“我担心我们刚到过的地区有好几千人的背上都骑着‘鼻涕虫’,它们在控制这些人。”老头子沉思道,“但我们总不能把每一个圆肩膀的人都开枪杀死。”老头子为此感到无能为力,惨然一笑。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
“去白宫,去见总统。”
二
当森林火灾初起的时候,迅速采取行动往往能够扑灭。老头子打算劝说总统下令军队包围上述地区,把人一个个放出来,搜查他们身上是否骑有宇宙来客,并摧毁在此降落的宇宙飞船。
老头子让我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总统作了汇报,遗憾的是总统却不肯轻易下这样的命令,因为他的行动必须对公众有所交待。
“如果要我向当地派兵就必须有事实做证据,”总统说,“可是你们看……”说着桌上的电视屏幕里显出了出事地点无线电发报站的站长室,站长好端端地出现在屏幕上!
“看到了吗?我们的国家不会毁灭,我们完全可能安居乐业。”总统说。
可我却注意到,在屏幕上出现的站长和其他工作人员的肩膀都是圆的!
为了让总统相信,老头子决定让我和助手带着摄像机再次前往出事地点。玛丽要求前去,但老头子说她另有重任。
“我要你去护卫总统。”老头子说,“我们决不能让外星来客有朝一日骑到总统的背上去。”
“如果我发现外星来客爬上了总统的背呢?”玛丽问。
“那就开枪打死他!然后由副总统继任。”老头子冷酷地说,“当然你也许会为此被枪决。”
我们又来到无线电发报站。我把汽车开到发报站门口猛地刹住,然后直扑站长办公室。站长的女秘书想阻止我们,我看到她圆圆的肩胛,一拳把她打倒。我伸手剥掉她的衬衫,然后让助手赶快拍照,可摄像机偏偏在这时坏了。与此同时,屋里的其他人开始向我们开枪射击。我发现站长——站长第二——也在其中,于是一枪把他打倒在地。我抓着女秘书冲向空中轿车,可没想到“鼻涕虫”已经不在她身上了,我只好带着助手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办公室,老头子告诉我们,总统对此很不满意,因为我们没能对当时的实况摄像。这时玛丽走到助手的背后,然后朝老头子摇了摇头。我拔出手枪,照准助手的脑袋就是一枪。但老头子并不放心,他抽出手枪,要我靠墙站好,并命令我脱掉衬衣,这才证实了我的无辜。
玛丽是对的,我们从助手的衬衫里抓住一个活的寄生来客。原来在我抓女秘书的时候,它趁机骑上了助手。我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因为这一路上“鼻涕虫”居然一直与我同车!
现在无法与总统联系,因此老头子让科学家先把“鼻涕虫”拿去研究,但必须保证三条:不能让它死去,不能让它逃走,研究者本人一定要小心。
当天晚上,我们谁也没有回家。我刚刚睡着,突然警报大作,老头子命令所有的人到大厅集中。
“有一个外星寄生来客正逍遥法外,它隐藏在我们中间!”老头子拿着手枪面对大家,“我们中间有一个人看上去是人,其实只是个傀儡!一个按照我们最危险的敌人的旨意行事的傀儡!”
人们面面相觑,有几个想要逃跑。一时间我们队不成行,恐惧地乱成一团。我发现有人想靠近我,连忙跳开,尽管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
老头子首先将枪对准了我:“把你的枪扔到地上,然后脱掉上衣!”
我照办了,大家都看到我身上并没有外星寄生来客。于是老头子让我拾起武器,监视其他的人接受检查,并守住大门。
二十分钟后,大厅里挤满了脱去上衣的人,只剩老头子本人和另一个女人了。当老头子命令她脱掉上衣时,我走近他说:
“您也得接受检查!”
老头子十分惊讶,但还是照办了。正当他脱去衣服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向老头子扑来。为了老头子和外星寄生来客的安全,我不能开枪。于是那个女人奔了出去,我紧跟着她追进一个房间,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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