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问苍天





开一连串的探索,并写成本书。我在寻找一个信息,让我们这群基督徒可以跟那些正受患难的人分享。同时,我亦搜索一个信息,使我面对苦难时,能坚固我的信心。当伤害临到时,上帝在哪里?他是否藉着苦难,尝试告诉我们某些事情呢?

    个人体会

    德国一位著名的牧师及神学家邸立基游历美国之后,被问及他认为美国的基督徒最大的缺欠是什么,他说:“他们对受苦没有全面的见解。”我非常认同他的评语。

    事实上,这个缺欠在非基督徒中间可说是一大瑕疵。我曾问一些大专生为什么抗拒基督教,他们不约而同谈及苦难的问题:”我无法相信一位上帝容让奥斯威辛(编按: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纳粹德国曾在此建集中营)及柬埔寨的问题发生、虽然许多基督徒为我妹妹祈祷,但她始终死于白血球过多。世界上目前有三分之一的人在晚上仍饿着肚子就寝,你认为基督徒的爱可以解决这些困苦吗?。

    除了痛苦之外,没有其他人类的经历能触动人发出如此急切的反应。从没有人深宵坐在烟雾弥漫的咖啡室,辩论嗅觉或味觉广大无边的含义。嗅觉!这台奇异的感觉为何存在?上帝意欲如何?为何香气的分布如此不同,玫瑰花有过多的香气,而氧气却没有气味?为何人类只拥有犬只感官能力的八分之一,便是以生存?奇怪的是,我从没有听闻人们辩论'快乐的问题';为何我们把快乐看为理所当然,但对痛苦却有激烈的反应呢?

    当我在图书馆搜集有关苦难问题的资料时,发现许多伟大的哲学家在其他方面赞同基督徒的原则和道德伦理,却被这些苦难的问题绊跌,最终把基督教拒诸门外。乔德曾如此写道:究竟是什么理由令我强烈抗拒以宗教的角度看宇宙?……首先,痛苦和不幸的事实便是一大障碍。其他哲学家如罗素及伏尔泰也有乔德的控诉。

    纵然人利用学术尝试解释苦难这紊乱问题,但这个问题仍会突然出现。英国著名作家鲁益师曾在《痛苦的奥秘》一书中,用尽他的聪明智慧剖析苦难这问题,这书可说是本世纪就这个问题做出了最清楚明确的讲论。但数年后,鲁益师的妻子因骨癌辞世,他再以笔名写了另一本书,名为《卿卿如晤》。这本书同样谈论苦难问题,但其中的看法却与他先前所写的迥然有别了。从本章开首所节录的一段文字,已显示出鲁益师的信心已粉碎,他的精神已濒临崩溃,甚至到了完全崩溃的地步。他说:你永远无法知道真正要相信的事情究竟有多少,直至这些事情的真伪关系你的生死。

    正如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海格立斯与九头蛇(编按:相传割去九头中任何一头,会生出两个头,后为大力神所杀)战斗一样,我们用尽方法在不可知的辩论中辟出一条路径,但苦难的新例子又再盘绕我们。小说家韦利斯曾称苦难问题为“倒转了的问号像鱼钩放在人心”。而基督徒的自辩往往像面有愧色、曳足而行、低头道歉。

    “苦难的问题”可说是一个深奥的谜语,哲学家有时以抽象的推论去解释这个题目,诸如你在理论数学的教科书内找到的一样。然而,我在本书中不会谈论哲学家的看法,对这方面有深究的人已经探讨了这点。相反,我会设法把我的朋友嘉迪雅卧在病杨上的情景放在眼前,从这个角度去思想苦难。大多数人对痛苦产生疑问,并非关乎理智上的学习。这些问题就如嘉迪雅所面对的:失去青春、溃烂了的喉咙,在死亡阴影下的婚姻前景,和对不可知的事情的惊恐。嘉迪雅听到许多基督徒就她的遭遇提出许多互相矛盾的意见。可是,自信心令我们能够相信什么呢?

    为了预备撰写本书,我曾与经历过极大苦难的基督徒倾谈。对他们来说,痛苦几乎定义为生命。痛苦是每天早上迎接他们的第一个感觉,倘若他们不理会它,有幸能入睡的话,它也是他们慢慢地睡着时的最后感觉。我也曾花时间与麻疯病人一起,出乎意料地,他们生理上没有痛楚,却极度希望有痛楚。这些人成为我的引导者,让我进入受苦者的世界,了解基督徒在苦难中如何与别不同。

    首先,我会从生物学角度细察痛苦——透过显微镜,你可以这样说——看看痛苦在生命上所扮演的角色。然后,我会返后一步注视我们所居住的地球,发问上帝正在做什么。苦难是不是上帝一个最大的失误呢?最后,我将讨论当我们遇到苦难时,应有什么反应以及如何影响别人。

    或许下次当我生病,受到流行性感冒攻击,令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抵抗翻腾的作呕时,也许我就痛苦所得的结论,并不能给我一点慰藉。但作为基督徒,尝试彻底明白上帝在这世上的作为,我倒学会了许多功课。而且当我更明白这世上的苦难时,我对上帝的态度很戏剧化地转变了。

    *注:当含钴的治疗有效消除所有癌细胞后,嘉迪雅的问题最后才得到解决,而这病亦不再复发。

第一部分 为何会痛苦这回事? 没有人想要的礼物

    病征和疾病其实是两回事。没有病征之先,疾病早已存在;疾病未形成以先,病征便是治疗疾病的开始。它们不受欢迎的事实,愈发令它们成为非凡的恩典——上帝的礼物。倘若你愿意接受,这个从无意识而来的信息会令人主动自我检视和修缮。

    ——派克《心灵地图》

    我正坐在芝加哥一所华丽的管弦乐演奏厅内,听到贝多芬及莫扎特的作品,实在喜不自胜。但当乐队奏起由普罗高菲夫所作、冗长而复杂的协奏曲时,却是另一回事。当旺盛的血液从脑部流到胃部,以帮助消化星期日迟吃的早餐时,我逐渐感到昏昏入睡。

    演奏厅内的温度很暖和,而且不大通风。渐渐地,各种乐器奏出的声音融和在一起,逐渐减弱。我的眼睑下垂。我竭力令自己振作,匆匆地看看四周,看见许多穿着光鲜衣履、参加演奏会的人士已呼呼入睡。我用右手托着腮,手肘撑着木制的扶手。音乐渐渐微弱……。

    砰!我的四肢向四方伸展,四周的人对我怒目而视,伸长脖子望向我这边。我的外衣也掉在地上了。我既吃惊,又感尴尬,匆匆地抬起外衣,坐直在椅子上,再试行投入音乐中。血液立时涌上头上。

    发生了什么事呢?即使我已进入梦乡,我的身体依然忠心地保护着我。虽然我有知觉的脑子已经关上,但我的反射系统并没有关掉。当我的头部向前倾,我内耳的两块小囊就注满液体,并与耳内极敏感的耳毛平列,查出我的平衡出现危险的转变。就在最后关头,当我的头几乎横向扶手时,内耳便发出全面警报信号。我的手臂突然急动,头部立刻仰起来,而整个躯干也有一阵的抽搐。这种抽搐的动作虽然令我感到尴尬,却是我身体的紧急掣,尽力使我免受损伤。当我慢慢地睡着了,这些复杂的机制正在运作。

    人体痛楚机制的运作,正像我在演奏厅内经历到的警觉系统一样。痛楚的知觉大声地警告我们的身体有危险——身体正受伤害!—迫使我们集中注意有问题的部位。

    有时我们的反应是不由自主的。举例说,我往医生处作检查时,他用胶槌子轻敲我的膝盖,我的腿便强烈地弹起。为何会这样呢?医生轻敲一下,我的膝盖便感应到它正在屈曲着:他的槌子敲打著的神经线,正是当我行走时膝盖忽然屈曲而受影响的那条神经线。我的身体赶快做出补偿,以免我绊跌而受到更大的痛楚。这种反应实在太自然,而且快如闪电,以致我的脑袋并没有时间想到我正坐在桌子上,而不是站立着,因此实际上并没有跌倒的危险。

    设计师的记号

    虽然这数以万计的警觉装实明显有着保护的价值,但痛楚的网络往往是最不受欢迎的身体系统,多半虐待人及令人难受。我从未读过一篇赞颂痛苦的诗篇,未曾见过表扬痛苦的塑像,也未曾听过歌颂痛苦的诗歌。痛苦往往被定义为“讨人厌”。

    基督徒虽然相信一位满有慈爱的创造者,但实际上却不晓得如何诠释痛苦。倘若基督徒在黑暗、秘密的时刻被困在绝境中,许多人都会认为那种痛苦是上帝的错误。他真的应花些心思,为我们制定一个更好的方法,使我们可以应付危险的情况。我常以为这种想法是正确的。

    我现在深信痛苦的确不获好评;我们或许要看看诗篇、塑像及诗歌,思想当中如何描述痛苦。为何我的态度改变了?因为当我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痛楚的网络时,便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真相。稍后,我便从人体开始谈论痛苦问题。

    为何我需要有痛觉呢?当我受伤时,身体告诉我什么信息呢?我从这方面开始仔细观看,因为许多人寻索“身体受伤时,上帝在哪里?”这个问题的答案,往往都忽略从这角度思想。我曾翻阅许多谈论“苦难问题”的哲学书及神学书籍,这些书充其量不过是承认痛苦对于生物学是有些益处的。然而,痛楚网络的价值远胜于此,它蕴含创造力的标记。

    试想一想身体其中一个器官:皮肤;它是坚韧而富弹性的器官,遮盖青整个身体,就如先头部队一样,保护身躯免受外界的伤害。而数以亿万计的痛楚感应散布于皮肤的表层,它们并非随意地分布,而是按照身体各部分的需要精确地遍布全身。事实上,身体似乎并没有任何专门的“痛楚细胞”,因为痛楚的知觉已经与遍布全身的精细感应网络联系起来,而这些网络同样可以向人传递信息:压力、触摸、寒冷和炽热。

    科学家蒙上研究对象(他们通常都是倒霉的医科学生)的眼睛,然后量度他们皮肤的感应。例如一个蒙上眼睛的人未曾意识到外物接触他的皮肤前,多少压力才适用呢?这尺度称为绝对触觉阈,以克为单位(以每平方毫米的皮肤表层量度)。以下就是研究员的发现:

    舌尖能感应2克的压力手指能感应3克的压力

    手背能感应12克的压力前臂的背面能感应33克的压力

    脚掌能感应250克的压力

    由此可见,单单是皮肤感应压力的幅度,已十分大。我们运用舌头做一些复杂的动作,如发音,或把牙缝间的食物屑挑出来等。我们用手指弹奏给他、夹着水彩笔写字,或抚摩等,这些部位的皮肤要具备仔细调整的感应能力。1

    然而,一些不大关键的部位几乎不需要这种感应能力:倘若我们的脑部经常要接收脚部发出细微压力的报告——跺脚、挤压、支撑体重——我们很快便会感到疲累。因此,只有我们的指头和舌头才能感应极微细的触摸,而身体其他部位则需受到猛击,才能把这异常的情况向脑部汇报。

    这些阈的测量法仅抓到奇异的痛苦网络功能的表面。例如,在不同情况下,我们对压力的感应程度也有所不同。倘若我拿着一封重11/4盎司及一封重11/2盎司的信件,立时可分辨那封较重。然而,我若拿著一个重十磅的包里,便很难察觉两封信件重量的分别了。倘若我要察觉两者之差别,它们至少要有三盎司的差别才行。

    有另一项试验测试绝对痛楚阈:科学家用尖锐的针刺在人体的不同部位,看看需要用多少压力,才令受测试者感到痛楚。

    角膜0。2克便产生痛楚感觉前臂20克便产生痛楚感觉

    手背100克便产生痛楚感觉脚掌200克便产生痛楚感觉

    手指尖300克便产生痛楚感觉

    留意以上数字与压力阈的对比。2例如,手指尖显示出惊人的差别:它只能感应3克的压力,但超过3oo克的压力压在手指上,才会使人感到痛楚!为什么有这差别呢?试想想手指的功用:小提琴演奏家必须用手指感应不同压力的范围,才能弹奏出完美的音色和不同的音量;熟练的制饼师只要用手搅拌面粉团,便可察觉到面粉“黏度”或硬度的差异,即使差别只有百分之二;采购布匹的人只要用手摸摸布匹,便能比较不同布料的素质。手指尖能感应到这样细微的差异,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单靠触摸感应并不足够,手指尖还须具备很强的韧度,才可经受激烈的活动。试摸摸木匠或职业网球员的手,均长有磷片状的胼胝。倘若人每次紧握网球拍,又用槌子用力重击物件,手指尖就感应痛楚,并立即向脑部汇报,那么,人生便会很可悲。故此,身体的构造包括对压力特别敏感的手指尖,但手指尖对痛楚却不大敏感。我们的手及指头像身体其他重要的部位,能够有效地服侍我们*。

    可是,眼角膜有其不同的存在意义。由于它的透明度一必须透明才能让光线透过——只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