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
易灵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股女人的体香钻进他的鼻孔里,感觉四肢重新受自己的控制。他抱紧易雪,感受着从怀里传来的温暖和滑腻。易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虽然不愿意,但他还是必须去开门。
“叮咚。”沉寂已久的门铃再度响起,似是在告诉主人,来客是一个极有耐心的家伙。
易灵起身穿衣,在临走前看了易雪一眼。
易雪眨着眼,像是一只猫似在蜷缩在被窝里,可怜楚楚地望着易灵。
“叮咚。”
一声门铃让易灵压抑住“再来一次”的念头,走下楼。易雪望着他远去的背景,幽幽地叹息,然后开始穿衣服。
打开门,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站在门外,让易灵瞬间产生时间倒流感。稍微愣了一下,易灵便想起这人。易灵曾在刘家村见过他,当时他要求自己在人组替他做事,自己也答应了。只是……
“哦,原来是道长……”易灵根本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贫道宋信元。”道士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易灵的心思。
如果换作平时,易灵可能会脸红一下。不过经历过某些事之后,似乎脸皮也厚了不少。
“谁呀。”易雪伸了一个懒腰,走到门口,以极其自然的姿态贴在了易灵身上。
宋信元看了易雪一眼,再仔细盯着易灵看。那双眼睛,似乎能穿透一切,特别是看透了最近这几天易灵做过的事。“我说,你还记得自己立下的誓言吗?一定要打倒那个暴君。看你目前过的日子,啧啧。”
“管你什么事。”易雪不满地说道。虽然现在没有了那个定时炸弹,但要打败皇还是一件极端危险的事。易雪特别在意蒂提过的那个处刑者,只有在心域里待过的她才知道这能力多强。
“不,我没有忘记。”易灵不顾易雪的不满,正色道:“我一定要打赢那家伙。”
“很好,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谈这个事的。我们进去说话吧。”
“哦,当然。”意识到宋信元已经在门口站了近半个小时,易灵连忙把他迎进去。
如果换做以前的话,易雪肯定不会给宋信元好脸色看。不过现在易雪同样也发生了改变,对于易灵的决定,她虽然心里有些抱怨,但在人前是绝不对表现出来的。
客人来了,总是要端一杯茶的吧。易灵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易雪,“茶在哪里?”眼神中透露出这样的信息。易雪微微摇头,意思是“家里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好吧,我的时间有限,你也不用端茶什么的。”宋信元随处一坐,说道:“到这里,我就是想看看你还想不想打败那家伙,现在既然你有这个心。我就告诉你。你什么话也别说,等我说完你再问。”
易灵点头。
“皇要复活,就需要身体。现如今,我们只知道在沈家有他的四分之一,其它三块都不知去向。所以,我们的任务就要把这一块保护起来,不让皇得到它。会里已经派下两个顶尖高手去了,一个你认识,是人组队长陆仁冰,另一个是天组的陈偿。”
易灵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我们已经查到了他们最后的一个基地,居然就在太平洋当中,天知道他们是怎么隐藏自己的。原来这里面没你什么事,不过我却帮你争取到了一个名额,让你能够跟他们一起出发。这次任务,能不能阻止皇的复活,就看你的了。一个星期后,会有人来接你。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易灵摇头。
“那我就告辞了。”宋信元起身离开,易灵刚说完再见,宋信元就坐进门外的车走了。
他在易灵家里只待了五分钟,在门外却待了半个小时。宋信元总是会给人这样一种感觉,他的存在就只是为了那么几分钟而服务。易灵把这个荒唐的想法驱离脑海,一回头,就看见易雪幽怨地看着他。
“干嘛……”
“不要去,好吗?”易雪握住易灵的手,柔声说道。
“蒂说过的事,你也应该很清楚吧。”易灵苦笑一下,“如果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是会来找我的麻烦,那自然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可是,那真的是很危险……”
易灵抱住易雪。“这一定会是最后一次。只要解决了皇,我们就什么纷争都不去管了,安心地过我们的日子。一定会是最后一次,一定……”
……
异人会总部人组队长办公室。
“真奇怪。”陆仁冰坐在椅子上,点起一根烟。“我出任务倒也罢了,为什么你也会出任务呢?”
“是啊。”陈偿回答,“我一直都以为,天组中的都是那些强得足以威胁国家安全的人,所以要特别分一组,仔细监视着。”
“天知道他们搞什么鬼,或许是觉得我们两个太强了,想借别人的手灭掉我们吧。”
“对了,据说还有一个人也要加入这次任务。”陈偿问道,“是谁?哪个异能者会惊动月组的那个家伙来搞鬼。”
“你也认识,是那个叫易灵的。”
陈偿霍地站起,抓住陆仁冰的肩膀,叫道:“是这家伙?那么那个叫易雪的会不会也跟去?”
“放手,放手。”陆仁冰一挥手,陈偿后退了几步。“真是的,一双鬼爪子,抓得我痛死了。看不出原来你还有这个嗜好,喜欢未成年的。”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那是因为她是悖论能力者!”陈偿吼道,然后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连他们都牵扯进来了……”陆仁冰自言自语道,“加上我和姓沈的,这一次四家里就到齐了三家,真是……全是巧合吗?”
……
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看不出有任何的生灵,就连跃出水面的鱼都没有。在看过几个小时的枯燥海景之后,一个岛突然出现在船前。
“终于快到了,我们的家。”沈月看着那岛,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姐姐,你说我这岛还算漂亮吗?”
“嗯,非常漂亮。”刘镜兰淡淡地说。她伸了一个懒腰,继续睡觉。
……
一片混沌。
“终于,都到齐了。”处刑者说道,“你也知道,因为某种原因,我是无法出手的。所以,只好交给你了。”
“放心吧。”掘墓者说道,“只是我始终还无法理解为什么你那么执着于时间、地点、人物,非要让我们在固定的时间里解决各自的目标。”
“这是‘命点’……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基本上已经全部错过了。”
“明白,对于我们这样的棋子来说,不需要知道太多事情。”
……
虽然易灵心中有要克制的愿望,但身体的反应却总是和理智相反。看见易雪娇小的身体,易灵就会不由自主地抱住她,然后沉醉于其中。就好像着了某种梦魇一样,在其中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时间过得飞快,快得让易灵还来不及从几天间的缠绵中回过神。转瞬之间,出发的日子就到了。
一大清早,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易灵家门口。易灵不喜欢这种颜色,感觉这车就好像是某种不祥之物一般。这念头只是在脑海里停留了一会儿,便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易雪挽着易灵的手,坐进汽车里。易灵下意识地看了看司机的样子,很普通,普通到几秒种之后易灵就忘记司机长什么样子了。望着车外飞逝的熟悉街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就是觉得有些不安。
“也许是因为就快要见到它的缘故吧。”易灵这样想,“虽然只是去找它的一块碎片,但也就等于去见它本人了。”易灵对两千多年前的事并不感兴趣,若非那些家伙想找他的麻烦,他不会想要去找皇报仇。话虽如此,真正将要面对皇——那个诅咒自己家族数千年之久的家伙时,易灵心中的激荡就只有易雪和他自己知道了。
易雪轻轻握住易灵的手,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易灵很自然地顺势抱住她。如果不是前面还有一个司机,他们很可能做出更亲昵的动作来。
经过数个小时的颠簸,汽车在异人会总部前停下。
第六十三章 出发
一下车,易灵便能感觉到数道视线投向自己。他抬头,几张脸马上从大楼的窗口后隐去,没让易灵来得及看清他们的面貌和表情。不过被人窥视的感觉没有因此而消失,那些人依旧在某个易灵所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他。
虽然那些目光中所包涵的感情不能称之为敌意,但也绝对不是友善。光是被普通人不友好地盯着已经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更何况能力者的精神力超越普通人好几倍,更让易灵如芒刺在背。
易灵有些奇怪,他只来过这里一次,似乎不曾做过会惹人嫌的事情,为何这些人会这样看着他。
“啊,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这可真是命运的安排啊。”一个瘦削的中年人迎了出来,向易灵伸出手。
易灵愣了一下,然后才认出这家伙就是在新跟他纠缠不清的那个陈偿。出于礼貌,他还是跟陈偿握手,但陈偿的注意力明显不在易灵身上。他一边握手,一边盯着易雪看,那神情仿佛和易雪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陈偿随意地握了一下手,然后转身向大楼内招招手,一个小男孩听着这个信号跑到陈偿身边。易灵和易雪对望了一眼,都不明白陈偿想干什么。
陈偿指着易雪对小男孩说:“就是这位姐姐,你能看出她是什么能力吗?”说完,他满怀期望地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神色严峻地打量易雪,这神情不是一个小孩所能伪装出来的,已经超过了所谓少年老成的范围。被小男孩的凝重所感染,易灵和易雪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映,只能任由他盯着易雪看。
明明是寒风凛冽的冬天,数分钟后小孩的额头上却渗出豆大的汗珠,身形也开始有些摇晃。陈偿连忙扶住他,用手捂住他的眼睛。“怎么样,看得见吗?如果看不见,就不要勉强。”陈偿说道。
小男孩摇摇头,推开陈偿的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就像得了什么大病,看得易灵有些不忍。
易灵刚想说点什么,小男孩突然开口了:“看得见,但不能理解,但感觉上跟你很像,绝对是悖论类魂系能力生物没错。”这些话都是对着陈偿说的,说完之后,小男孩便叹了一口气:“再过几年,等到我的能力更成熟了,一定就能理解这个能力的真相。”
失望之色溢于言表,陈偿无奈地拍拍小男孩的背。“你去吧,好好休息吧,都是我不好,太过勉强你了。”他再次招手,一个男人从大楼里跑出来,抱起小男孩,一路小跑地离开。
“能解释一下吗?”易灵问道。先是不怀好意的目光,再是这个奇怪的男孩。只是隔了一段时间没来,怎么就让他觉得这里处处透着古怪。
“他的能力是‘体·全知’,如果能力完全长成的话,就能一眼看透一切能力者的能力。”嘴里回答着易灵的问题,陈偿却很不礼貌地盯着易雪看。“可惜,还差了几年。”顿了一下,他又一脸惋惜地补充道:“真的很可惜。”
“那么,这里的人似乎不是很欢迎我啊,这是为什么?我做了什么坏事吗?”
“没什么。”陈偿转身带领他们往大楼内走,边走边说:“我和仁冰都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不会介意你这么做,只是仁冰觉得你不够成熟,执行这个任务太危险了。”他压低声音说道:“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你别看仁冰平时总是一副很随便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无所谓,其实这家伙是非常……”陈偿仔细思考了一下,寻找合适的形容词,但好像没有找到,只能笑笑说:“非常好的人,很关心别人,只是他习惯于把自己的感情压抑在心里。”
“是吗?”易灵随口说道,“还真看不出来。”他并不相信陈偿的话,陈偿本身就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易灵只相信自己所眼见的,他记得陆仁冰总是以上级命令为由而推卸责任;他记得陆仁冰在得知手下的死讯后,没有表现过一丝半点的感情;他还记得陆仁冰在赌场里用自己的能力作弊骗钱,虽然被骗者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作弊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不道德的。
这一切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如果陆仁冰真是像陈偿所说的那样,那他实在是把自己的感情压抑得太完美了,简直就跟多重人格一样了。易灵忽略了一件事,陈偿没有正面回答他为什么会有人不怀好意地窥视自己,他的注意力全被后半段话吸引去。
陈偿虽然不知道易灵在想什么,但从易灵那不以为然的神色上也足以明白此人内心的想法。他苦笑一下,他本就不是为辩解什么而来的,既然易灵不信他的话,他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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