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世家





  郝贝尚未说完,父亲就截了口,紧张之下,一时也呐呐不能成吉:“孙雪儿……孙大娘……我……”
  “什么孙雪儿、孙大娘?一个是娘;一个是女儿,你们连这都分不出来?真是气死老子”“郝运气上心头,连“老“字也叫上口,这还没完,他突然想教训两个儿子喝声道:
  “你去把阿宝叫出来,今天你爹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不可,啥事不好做,专于破坏人家美满姻缘,罪不可恕!”
  郝贝大惊:“爹您不是保证,不管啥事发生都会处谅不变?”
  “自是不变,我教训你们的决心是不会改变,还不快去叫你哥哥出来!”
  眼见父亲怒发冲冠,郝贝还是先逃开再说,已快步逃向后院,他想:“得赶紧将此事告诉哥哥,或许哥哥能妥善处理此事也说不定。”
  想及此,他跑的更快。
  后院,一片古朴,花草并茂。
  郝宝正穿着那件合身新衣裳,在日久失修的花园里迈开方步踱来踱去,每走一步,模摸衣裳,孙雪儿的笑妍也就浮了出来,他不停回昧地笑着,正在咀嚼初恋的滋味。
  郝贝慌张四处找他,三步做两步走,转过一棵大枫树,竟也差点儿和哥哥撞个满怀。
  郝宝赶忙闪开,叫道:“你们未成年人的举止都是这么粗鲁的么?”
  他赶紧拉平自己新衣,因为衣中一针一线都那么令他珍惜而玩味。
  郝贝可听不进去,急道:“我粗鲁没关系,要是爹粗卤,咱们就惨了。”
  郝宝诧异郝贝的反应,问道:“发生了何事?”
  郝贝道:“爹叫你去让他教训。”
  “他年纪一大把,还那么租卤?”
  “嗯,我看成年的人也是粗粗卤卤的。”
  郝宝切手推出:“不,那是过于成年的人才会如此,呵呵!也许是卤肉饭吃多的关系。”
  郝贝不禁跟着笑起来:“看来你就快变成卤肉饭了,爹现在就想吃了你。”
  郝宝眉头一皱:“到底出了何事?”
  “爹其实不是在追求孙大娘。”
  “什么?”郝宝急忙追问:“他不是在追孙大娘?那他在追求谁?”
  “孙雪儿。”
  郝宝闻言,一颗心简直沸腾:“他竞敢横刀夺爱?”
  郝贝大惊:“哥,难道你也想追求孙雪儿?”
  “谁说我想追,岂有此理?“郝宝震叫道:“我为什么要追,她早就被我追上了。你没看到雪儿时常对我笑?”
  郝贝听到前半句话,心头本是宽松下来,但又听及后半句,哥哥竟然更高明,早巳“追上了”,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苦笑不已:“没想到方才的母女三角恋爱,现在要变成父子三角变爱,可杀个没完。”
  郝宝激动叫道:“那老不死的在哪里?我必须找他理论,竟敢破坏我的初恋?”
  说着就想往前院冲去,郝贝立即拉住他:“哥你不能激动,爹现在也在气头上,小心你变成卤肉饭。”
  “他气什么?该生气的是我,什么卤肉饭?我要他变成卤蛋!”
  “哥,你别忘了,爹比你先认识孙雪儿。”
  “你难道看不出他年纪一大把了吗?先认识又如何?他只适合孙大娘,追什么雪儿?分明是在找我麻烦,你没看见雪儿最适合我!”
  郝贝道:“我赞同你的说法,可是爹喜欢的是孙雪儿,你得好好应付……”
  “有什么好怕,把他变成卤蛋,看他还敢不敢横刀夺爱?”
  “问题是你打不过爹。”
  郝宝身形为之一顿,不错,若现在上阵,恐怕卤肉饭和卤蛋都得自己吃,实在划不来。
  然而这口气岂能咽下,可得好好想个对策,直念着卤肉饭和卤蛋,目光落在弟弟身上,登时有了主意。
  他不禁笑:“弟弟,我看我分一碗卤肉饭给你吃好不好?”他想有了弟弟相助,就是打不过多,也可周旋到底,不致输得太惨。
  郝贝双眼睁得圆大:“我一向不喜欢吃卤肉饭……”
  “唉呀!你有没有手足之情,你忍心看哥哥变成卤蛋?”
  “可是,我和爹是血肉之亲不输于手足之情……我很为难……”
  郝宝道:“不必为难,把你身体的前半部奉献给我,把后半部留给他不就得了。
  他想得好,前半部包括了眼、耳等身躯重要部位,自然受用得很。
  郝贝无奈道:“可是,我无法分开来使用。”
  郝宝轻轻一叹:“你我都是年轻人,虽然你尚未成年,但是你应该为我的初恋,发出同仇敌汽的心灵。”
  “……就算我们联手,还是打不过爹的。“郝贝有点儿心软,想帮哥哥,却又畏惧父亲武功高强。
  郝宝叫道:“唉呀!这就是你们未成年的毛病,啥事都瞻前顾后,到头来保证一事无成。”
  郝贝仍志忑不安:“你何不跟爹打个商量?”
  “你忘了他是老顽固?”
  “哥,小心说到那个字(老),爹还在气头上。”
  郝宝道:“他的确老了,不然怎会想娶十来岁的姑娘,简直是老不修,我怀疑他是不是变态?”
  郝贝但觉现在劝哥哥也是无用,不禁轻叹,事情怎会变得如此糟乱”好好一个家弄成风风雨雨,还不知要如何收拾,他叹道:“哥,你要如何处理此事?”
  郝宝坚决道:“为了我的初恋,我必须奋战到底。”
  “这样不好吧……”
  郝宝慷慨激昂万分:“当生命与爱情起冲突时,我必须做最果决的选择。”
  郝贝亦激情道:“你当然要理智地选择生命。”
  “不,你错了,未成年的人才会这么想。”
  “那你要为爱情而牺牲性命了?”
  “这是必然的。”
  “实在伟大,不过,哥,咱们打个商量吧?像你这么好的哥哥,我实在舍不得你为爱情牺牲,更不希望咱们郝家起了内乱。”
  郝宝慷慨激昂道:“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愿意帮我忙,我会非常感激,不然,我只好壮烈牺牲了。”
  郝贝连忙道:“我会劝爹爹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说完,郝宝便大义凛然向前迈。
  郝贝只好紧跟后头.他觉得事情实在太严重了,而自己要处理,也不会急着来找哥哥。
  “暗叫一声:老天保佑。但是今天又触犯禁忌.连祷告的机会都没有,心头一团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前院,郝运气冲冲地等待两兄弟到来。一个转身,已瞧见两兄弟步出门槛,而阿宝却如慷慨赴义勇士般节节逼近,他不禁讶异看着反常的阿宝。
  兄弟俩一直逼到他前头,摆了架势好一阵.他才想到这当儿,他是要教训儿子的,因此,他立即又摆出怒容,“你们倒有先见之明,准备赴义。”
  郝宝冷着脸:“爹,你找我有事要谈?”
  郝运两眼猛瞪宝贝兄弟,但瞧郝贝紧张万分,倒也感到一丝得意,怒道:“听说你们误解了你爹的意思,而且做出非常伤害你爹的事?”
  “不是听说,而是事实!“郝宝一口就炮了过去。
  郝贝见哥哥如此强硬,急忙说道:“我们完全是善意的,只是没搞清楚而已。”
  郝运叱道:“没搞清楚就能乱搞,要是搞清楚那还得了,就是你们乱搞,你爹的第二个春天竟然一片灰黯!”
  郝宝咳叫:“春天的花岂能乱种?你的第二春,适合孙大娘,为啥搞上孙雪儿?”
  郝运比他更大声:“难道你没看到孙雪儿是最美丽的花朵?你想怀疑我的眼光?”
  “不是怀疑,而是不准你种!”
  郝运闻言反而觉得好笑:“你爹要种什么花,你干嘛那么激动?”
  郝贝一旁忐忑说道:“爹,因为阿宝也是种了这朵花。”
  “什么?”郝运一阵比吼,郝贝为之吓呆,但他还是说了:“哥哥也在追求孙雪儿……”
  “什么……”郝运闻言,突遭雷劈似怔住了,自己儿子竟然也和自己一样,有共同嗜好?
  郝宝瞪向他:“你也想怀疑我的眼光不成?”
  郝运本想莫名发笑,但触及郝宝目光,怒意又升:“你什么花不种,要种雪儿?”
  郝宝冷道:“其实你连花都没资格种,你只适合种藩薯,大棵藩薯!”
  郝运怒不可遏:“你竟敢叫我种藩薯?”
  “没叫你种藩婆已经不错了,你还挑剔什么?”
  “你、你……”
  “种善婆不必泥(你),连这都不懂,还想种花?”
  “我、我……”
  “什么呕(我)?连蕃薯都要叫成呕阿(芋头),你还懂个什么?我饿很急’(蕃薯芋头)。”
  郝运被气得一脸通红,却无法道出一个字来。
  郝贝一心一意想化解双方仇恨,急道:“有话慢慢说,你们应该好好商量。”
  郝宝冷森道:“有何好商量?爹应该自动退出,也不想想,孙雪儿本来就适合我。”
  “你在提醒我的年纪?”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你还是自动退出的好。”
  “不迟,我决定跟你周旋到底!”
  郝宝叫道:“你要寻求第二春,就去寻求,为何不想想我和阿贝的立场。”
  “你们还有什么立场?”
  “你若娶了雪儿,她才十八岁不到,叫我们如何叫她一声娘?我就不信阿贝叫得出口!”郝宝目光移向郝贝,要他说出心中话。
  郝贝简直被问倒了,呐呐不知所言。
  郝宝逼迫:“你说啊!难不成你当真要做她儿子不成?”
  郝贝窘困道:“我大概无法叫出口。”
  郝运嗅道:“叫不出就别叫,只要默认就行了。”
  郝贝呐呐道:“我可能也无法默认。”
  郝宝得意道:“听见了没有?爹你实在该检点一下私生活。”
  “什么意思?你竟敢教训你爹?”
  郝宝冷笑不答,郝贝可急的很:“爹您请息怒,哥没那个意思,郝家一向讲求样和……”
  “那是我讲的!”郝运冷笑:“这种场面还讲什么和?今天决定叫你们变成卤肉饭!”
  郝贝急道:“爹您息怒,我跟阿宝不是您的对手。”
  “嘿嘿!这正是我要揍你们的原因!”
  郝宝瞪向弟弟:“阿贝你别那么无用,咱们豁出去,吃不到卤肉,也要叫他吃卤蛋!”
  “很好!那就看谁吃的多!”
  郝运怒笑,平飞而起,攀上槐树,一妙手,手中已多了一支枯枝,冷笑地又飞回原地:
  “对付你们,用木头就够了。”
  郝宝也不客气,刷地抽出长剑,短兵相接。
  郝运问向阿贝,“你是不是已被阿宝收买了?”
  “我没有。”
  “没有最好,退到一边,免得变成卤肉。”
  郝贝仍替哥哥担心:“爹您千万不能如此……”
  郝宝正气凛然:“阿贝你甭说了,人说初恋是痛苦的,我必须为它付出一点儿代价。”
  “不是一点儿,而是一大碗!保证你吃不完兜着走。”
  郝运忍不住了,一个欺身,剑化游龙,缠向郝宝,出招犀利快捷,毫不让步。
  郝宝也不赖,兵来将挡,剑走偏锋,封挂勾挑,伶俐劲巧,一时也能从容应付。
  郝贝在一旁,急得手尽无措:“天啊!最残酷的事实竟然落到我家,骨肉相残,不是狗咬狗吗?”
  他自着急,却不知如何代解纷争。
  郝运自传武功高超,行招对敌之间总是游刃有余,笑声四起,用的也是郝宝所练的开心剑法,果真打的开心。
  郝宝可就不开心了,但觉剑招处处受制,不到三十招,也吃了不少暗亏,屁股至少被偷偷抽了三下,麻麻辣辣地,很不是滋味。
  他想再如此下去,吃亏还是自己,倒不如把弟弟拉下场,要死也好一起死。突然叫道:
  “暂停!”封去父亲手中树枝,倒飞七尺,落于地面。
  郝运也不急着础础逼人,谑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急出尿水来了?爹就给你一个方便,免得满天风雨,妨碍了郝家卫生。”
  郝宝冷笑:“你别得意,待会儿就知结果!”他走向郝贝。
  “何必待会儿?我现在就知道结果了。”郝运自得直笑,也不加阻扰,反正儿子剑法是他教的。再多来几个也差不少,何况他还没忘记这件事阿贝也有份。
  郝宝走到郝贝身旁,问道:“你看到刚才的局面没有?”
  郝贝点头:“看到了。“目光移向郝宝臀部,心想不知被打肿了没有??
  郝宝道:“难道你忍心看我被打死?”
  郝贝怔仲不安道:“我猜爹并不会杀了你……“又瞄向郝宝臀部,心想:也许爹只是打打屁股而已。
  郝宝瞪眼:“屁股打久了也会死!你没看到他今天已失去理智了吗?”
  “其实,你可以和爹好好谈……“
  “还谈?屁股都遭了殃还谈?你到底帮不帮我?”
  “我……我不能这么做……“郝贝瞧向父亲:“我不能他想说不能造成家人自相残杀,岂知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