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 作者:叶知萦(潇湘2012.8.7完结)
细概菹戮筒换嵊薪袢杖绱寺淦堑脑庥觥袢站晨觯锸资嵌啪椋 ?br /> 一句句刺心的话,时常回旋在心头、脑海。心悲苦,不能言,肠中宛如车轮碌碌转。那日唱给明殷帝的歌词,成了她近日最真实的心情。
想起他那日独自背对着众人,默默修补受损自尊的孤单身影;想起他转过身来努力展示给人看的王者风度;想起蓝玉给他扎针后那绵软晕倒的画面……
终于忍不住,她背着独孤铭,夜晚悄悄的出门,借着老太后的帮助,夜夜守在勤政殿。
天上的星星,最能给她平静心情的力量。冬雪抬望着星光点点的天空,她以为,眺望着那一颗颗闪耀的星星,心情就会轻松平静如常。
可是,一直悬在心头,日日堵塞在胸腔的忧伤,教她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夜夜在勤政殿上亲眼目睹明殷帝被香熏倒的情景,一遍遍在她眼前重复上演,任她怎么努力也挥洒不去。
“冬雪,你终于回来了。”
当她望着星星黯然神伤时,一抹浅白的身影立在厢房的廊前。冬雪定睛一看,是夏荷。她收起眼底的伤怀,温和的朝她笑了笑: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今晚酉时,公子曾问起你。我说你白日刻书太累,早早睡下,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转身离开了。”
夏荷把今天晚上的事简单说完,就朝冬雪坐的地方走来,继续说道:
“冬雪,以后不要再去了。万一公子发现,他会很生气。”
夏荷与她同住一室,她的去向,夏荷一开始就知道的,还帮着她隐瞒。
自从那日罚她在日月殿禁足刻书后,独孤铭一直以为冬雪日日安分的在刻书。他怎么也想不到,才过了两日,冬雪就瞒着他,夜晚悄悄的出了日月殿。
“我只是晚上出去,天亮之前一定回来。只要你不说,公子不会知道的。”
冬雪坚持道。
“冬雪,公子说得对,你当真是欺着他眼瞎。为了帮你,我已三番四次辜负公子的信任。”
夏荷正色提醒道。冬雪不勉强,低头想了想,便轻轻开口:
“放心吧。明天起,我等公子睡下才出去。公子不会发现的,回去睡吧。”
她们三人对独孤铭的忠心维护,冬雪很清楚,她不愿勉强夏荷。只要自己小心一点,独孤铭不会发现自己曾经走出过日月殿。
冬雪说完,拉着夏荷往屋里走。在冬雪整理好床铺准备睡下时,夏荷忽然认真的坐在她面前:
“冬雪,你夜夜守在勤政殿,除了亲眼看着明殷帝吸迷香晕倒,你能做什么?公子说过,那个明殷帝无药可救,你帮不了他。就算想帮,也是徒劳。一个受蛊牵制、迷乱心智的君王,不是合格的君王。虽有大巫师不计较的帮扶着,迟早有一天,他还是会被赶下帝座。老太后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你若拒绝,她会理解的。”
是啊。除了眼睁睁看着他被香迷倒,为他心痛,她能做什么?无药可救的他,值得帮吗?
冬雪满心彷徨,愣愣的看着前方。
☆、041 为什么无动于衷
那夜答应过夏荷更加小心后,接下来的每一日,冬雪都表现得十分安分。想起五年前独孤铭的情意,她始终不能坦然的面对。因此,自那日独孤铭点破她的存在,用惩罚留住她后。白日里,冬雪听话的留在院子里刻写书卷,连每日膳食都是端来院子吃。
不知是最近独孤铭比较忙,还是心思敏锐的他察觉冬雪的刻意,连日来不曾与冬雪碰过面。倒是春花夏荷三人,闲暇时便来找她,跟她分享每日听来的趣事。
这天午后,夏荷她们各自有事。空旷的院子里只有冬雪一人,坐在树下,拿着刻刀,凑在一卷崭新的竹卷前,认真的刻划着。
“可怜的丫头,你当真那么听话的刻书?!”
一把和蔼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扬起,老太后竟然独自一人,拄着拐杖立在院子门口。冬雪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拍下裙角上的竹屑,上前扶着老太后。
本想带她到屋子里,谁知老太后朝着树下走去。冬雪连忙搬过旁边刚好放着的新蒲团,给老太后理了个舒服的位置,才扶着她坐下。然后俯身把木案上摆放的东西往左边一推,便有日月殿的宫娥端着准备好的茶点走来。冬雪转身接过,轻轻的放在案上,捧了一杯清茶递给老太后。等宫娥离开后,冬雪便在木案的另一边跪坐下来,收拾案上的竹卷。
“冬雪近日过得可好?”
老太后突然莫名投来一句关怀,冬雪知她意有所指。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挺好,无烦扰缠身,又得老太后庇佑,无人刁难,冬雪过得安虞。”
她意有所指,感谢着老太后在勤政殿给自己的关照。老太后看着她,故意一叹:
“听闻近日哀家的陛下夜夜在勤政殿埋首,拒绝宫娥靠近,禁令在大殿上点香。连宫人好心准备给他润喉的清茶,都被他怀疑的推到一边。”
老太后的话,让冬雪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心知老太后借故埋怨,她低头微笑着。
或许是那夜明殷帝在思路最通畅时被香熏倒的事令他事后惋惜懊恼。第二晚,将近亥时,他便警觉的留意着殿上宫娥的举动。一见有人捧着一个香炉走近,他立即挥手,命令大殿上所有的宫人全部退到门口守候,没有吩咐不得入内。
生怕宫人会想出其他的办法,他甚至命令那个时常潜伏在暗处的忠实护卫光明的守在自己的身边,替他提防不测。
做足了充分的防备后,明殷帝便安心的埋头处理政事。夜夜借着那异常的清醒,尽情的翻阅竹卷。直到天微亮,上朝时间将近,他才不舍的从案桌上抬头。
吩咐宫娥端来每日必喝的强心汤,又带着人往朝阳殿走去。听说,他坚持着在朝堂上听坐半个时辰,便放心的回到宁心殿。任由着宫娥再给他端来不一样的汤药,默然的接受每日逃避不开的昏睡。
“你答应过哀家,会帮着扶助陛下。为什么看着他如此不爱惜身体,你也无动于衷?生怕独孤铭发现吗?”
老太后终于直接的问出自己的疑惑。
“老太后不觉得,有个如此不畏艰难、想方设法处理朝事的陛下,是明砚朝的福气么?”
冬雪浅浅一笑,言语间似有淡淡的玩笑。老太后故意瞪了她一眼,微责她的戏谑。
“因此熬坏身体,何来的福气?!”
“日夜颠倒虽不智,却是目前唯一最解陛下抑郁的良方。”
冬雪浅笑依旧,眼底现出一丝认真。
虽然夜夜伴他熬过漫漫长夜,看着他不知疲惫的埋首,不懂爱护的透支着健康,心里会为他难过,替他心酸。但每每想到,如此安排,是目前为止,最能解他胸中压抑的好办法。她便欣然的接受,默默的守在他察觉不到的角落里,无声的支持着他。
自中蛊毒起,他日日受毒牵制,不曾畅快的做过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日日小心的关护换来的只是昏睡虚度光阴,对曾经胸怀济世安民抱负的明殷帝,造成多深的打击。如果牺牲一点点的健康,换来他淋漓尽致的自如,为什么要阻止?
“陛下蛊毒缠身,白日难理政事,让夷安王和大巫师暂理朝政,陛下未必如老太后这般安心。若不亲自过目一遍,他或许比蛊毒发作还难受。”
“陛下再不放心,目前所有的政事还是由大巫师和夷安王决定,他夜夜翻看每日他们早已批阅过的奏章,又有何用?”
“即使无力改变什么,起码能心中有数。”
“都怪那可恶的杜鹃!若不是她,陛下就不会对巫族存有那么深的怀疑。”
听见老太后迁怒于杜鹃,冬雪心中隐动。她小心的问道:
“那老太后呢?您觉得巫族是真心维护陛下吗?”
“哀家一介妇孺,或许没有看透大局的长远目光,但几十年来看人一直没错。目前哀家所识的巫族人,大巫师、蓝湘、蓝玉、独孤铭和你们这几个巫使,个个都纯良友善,待我王室成员都很好。何况,自明砚朝成立起,巫族便得明光帝信重。数十年来,每遇大事,巫族都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明砚朝。
远的不说,就说那次的逐巫事件。陛下对巫族做出那么深的伤害,大巫师都不追究。甚至自损巫族名誉,保住陛下的声威。巫族一让再让,实属难得。
陛下之前对巫族的嫌隙,多是受杜氏父女的影响,才有错误的判断。巫族若有所图,现在陛下受蛊牵制,大巫师代理朝政,正是最佳机会。巫族至今没有逾位谋权,可见是陛下多疑了。”
冬雪静静的听完老太后对巫族的欣赏和维护,不置肯否,只淡淡的问一句:
“既然这一路上,有巫族帮助陛下清除障碍。您为何依旧对陛下放心不下?”
“巫族确实帮了不少,个个不遗余力。可是,习惯了压抑的陛下,极少在人前全然释放自己的困境,尤其是受他怀疑的巫人面前。往往展现在人前的迷惑,是早经他收敛压抑后筛选的一点点。
陛下隐忍克制,最真实的性情不容易展现人前,让人无法找出他的症结。就算在哀家面前,他也是如此,生怕被人看到他脆弱无力的一面。因此纵然是想帮他,也找不到正确的途径。”
“冬雪,哀家有时感觉,陛下的蛊毒不是当真无药可救。他的意志力出奇的坚强,哀家觉得只要有人从旁指引着,陛下必能战胜蛊毒的迷惑,重现他该有的理智。就如你那日的歌声,神志迷乱还能听到,可见他的内心其实很清醒。只是一直欠缺带他走出迷乱的指引。”
冬雪抬头看了看老太后,想了想,认真道:
“老太后,冬雪也觉得,陛下并非令人全然失望之人。清醒之时,他仍然睿智,敏锐,非愚庸之辈。勤勉之时,甚至用心至真。也许,在陛下心智迷乱时,心底仍有一丝微弱的坚持,提醒着他。因此,即使是蛊毒发作时控制不住,做出令人皱眉的作为,也只是轻度的伤害,并未真正的令人难堪。”
她将自己的感受如实说来。言虽短,却若洞察一切,如近其身,如剖其心。虽是看着她仔细思索,才有如此一番透切的评价,依旧令老太后讶然抬头。
“冬雪,哀家听说,你每夜都是落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远远避着陛下。白日里你甚至禁足在日月殿里,真正见识过陛下发作模样的只有唱歌那一次。陛下的为人和想法,你如何知之甚详?”
若她果真能隔着远距,依旧如此透切人心,那将之安排在陛下的身边,是何等幸运。
“老太后,察人勿需时时临近其身,远远旁观,自有旁人指点议论落耳。陛下白日的作为冬雪不能目睹,但已耳闻许多。冬雪不过是将众人的议论集合作己之言。”
纵然是远远察看,耳闻目见所得皆如一幅远观之画。画中细微之处她虽不能细细品味,但却让她能纵观画的真意。何况,揣知他的性情,只因相信他良好的品性依存。
“集众之言,便能如此透切,可见你心思缜密。的确,一直以来,陛下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底质,是一方为帝的良木。因为他的母亲,一直都把他教得很好。该提醒的,要阻止的,我等想到的,忽略的,蓝湘都细致的教给了他。一个君王该有的克制他都有,内心的仁善更让他不随便伤害无辜。
只是,他最近颠倒无序,混乱无章的举动作为,让哀家心痛。在万众瞩目的道途上,他的前途本是无可限量。只要他专心对待,明砚朝的国运将会蒸蒸日上。假以时日,他将是明砚朝政绩非凡的一代名君。
可是,如今的陛下,好比是原本勇往直前的贤达志士。在康庄大道上一直挥洒自如,突然遭受阻塞和重创,时而迷惑停滞,时而疯狂前冲两步。放胆前行的坚定日渐消失,风发飞扬的意志再难招展。陛下顶着蛊毒的难受、尊严受损的苦涩,坚忍的等待着助他的人从岔口出现,将他带离这阻塞不前的处境。”
清晰的比喻精确的解释了殷帝真实的状况,道尽了他心中的抑郁。冬雪为此动容,老太后对殷帝了解如此深刻,想必早对他用心良苦。他虽不幸,但得两个至亲倾心的关护,又是何其幸福!
“哀家相信,你就是那个帮着陛下清除途中堵塞的人。五年前,哀家就发现,你洞察细微,待人用心,善于针对人的本性剖析情理,最易让人信服。
哀家认定,惟有像你这般察人入微,才能走近陛下的心,才能乘机消解他的迷惑。何况你曾跟他相识过,必定熟知他的真性情。所以,请你莫再逃躲,替哀家好好疏导他。”
“太后不后悔?冬雪说过,陛下与我虽是旧识,却是陛下不愿再见的故人。难道不怕冬雪的出现会弄巧反拙?”
心头有一感觉,她不敢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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