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过美人关(出书版) 作者: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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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不过美人关》作者:何舞【完结】


    出版日期:2012…04…19

    【内容简介】

    他的小娘子,有点娇,带点憨,教他怎能不爱?
    她的大丈夫,有点蛮,带点霸,教她如何不爱?
    洛刑天,挺拔健硕的身形,冷硬孤傲的气势,
    是乌秅王朝最权势倾天的男人。承欢于他的女人多如星斗,
    他,从未为谁伫足停留,直到那名叫景颜歌的女子出现。
    五年前的匆匆一瞥,五年后的相遇,洛刑天笃定,
    景颜歌这辈子注定是他的女人。所以,
    他强悍的对忘了自己是谁的景颜歌谎称,
    他是她的丈夫,她的人、她的心合该是他独占。
    是以,他强求她床上的承欢,迫她一夜复一夜的取悦他,
    就算占有她的理由是谎言,可她床上的娇吟教他欲罢不能,
    柔美的身躯更教他情欲难耐。谁知,谎言之后,
    他温驯的小娘子却反抗了,只是,
    早已倾心于她的洛刑天却不肯放手,囚住她的人,
    乞讨她欢心,不管她景颜歌要不要他这男人,
    他这辈子只认她这一个女人,因为对她的爱,早已不可自拔。



  楔子

    她忽然觉得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每当夜深人静来临之际,整座宫殿就会死黑一片,窗外万籁俱寂,只听得见冷风在“呼哧哧”地刮着,如泣如诉,活像是冤魂呼天抢地的哭喊。
  她整个人都畏缩在单薄的被子里,睁大了双眼,无尽的黑暗在四周涌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整个儿吞噬掉。
  身边的小妹已熟睡,天真烂漫的小脸蛋上红扑扑的,睡梦中都在甜笑,丝毫没有感觉到这死一般的寂静和恐惧。
  她想到两年前猝死的长姊,在遇难前也一定曾尝到过这种恐惧的滋味吧!
  那双看不见的黑手正无声无息的逼近,如同生着尖利毒刺的藤蔓,一寸一寸地攀爬上纤细身体的四肢百骸,冰冷无情地缠遍每一处经络,再慢慢地、慢慢地收拢爪牙,不会留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狞笑地看她静静地窒息而死。
  谁也不会察觉到她的消失,偌大的后宫,宫女三千,弄死一个小小的她,就如同捏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般,轻而易举。
  不敢再想下去,唯有闭紧双眸,任泪水浸湿了枕头。
  如果这是身为景家幸存者的宿命,那么,她亦认了……
  

  第一章
  

  永安七年,皇城骊京。
  四更的梆子刚刚敲过,骊京城中一片寂静,两辆装着货物的四轮板车被马匹拉着快速地疾驶出宫门,发出“哒哒哒”的清脆马蹄声。
  内宫门口站着的一高一矮之人,被月光和一盏八角宫灯将两道影子拉得长长的,目送着马车渐渐远驰。
  灯笼里的微弱亮光映到身材瘦高之人脸上,只见那人一身内廷官服,年近四旬,却已然是满头白发,一双白眉,衬得整张脸惨白到无一丝血色,偏生嘴唇上涂着鲜红的胭脂膏,看上去犹如吸血恶鬼,十分诡谲吓人。
  “总管大人。”站在一旁的瘦小太监毕恭毕敬地说道:“今儿上午戚府的管家才来要过人,若是回话说晚上人就没了,不知戚家那边会不会怪罪?奴才担心会不会为此事与大人生出什么嫌隙。”
  “你懂什么?小德子。”那人听了小太监的话,嗤鼻一笑,嗓音同样又尖又细,竟也是个阉人:“那丫头是我一早看中的“菜户”,他姓戚的想插一脚打她主意,可得问我愿不愿给。”
  所谓“菜户”,即深宫中的宦官无妻,宫女无夫,两者由此而结成临时伴侣,是以慰藉深宫之寂寞。
  好不容易才中意的人选,凭什么轻易拱手于人?再说了,那戚家如今不去为潼州的安危发愁,竟还想着打那小丫头的主意。
  潼州之危,迫在眉睫,最主要的威胁来自关外的“乌秅”。
  乌秅原本是在沙漠北部迅速崛起的少数民族部落,如今更是实力雄厚、兵强马壮,俨然已成为日渐强大的蕃国,它与西边玉陵关外的“乌皖”并称沙漠双雄,时时令中原的皇帝坐卧难安,历代皆派重兵驻守。
  多年前,乌秅的兵马就曾血洗潼州,屠城破邑,死者数万人,惨不忍睹,后来朝廷虽派苻家军将潼州收复回来,可是战争所留下的种种创伤,仍然给这座城池留下了无法完全抹去的痕迹和阴影。
  那乌秅的威胁在于它所居的地势险峻,范围十分边远,随时可发兵,轻易就能打过来,但是中原朝廷打过去它的老巢却很难,因此教人十分头疼。
  在这种情况之下,和亲似乎是唯一有效的途径,然而天下人都清楚,经营乌秅的并不是王室,是个姓洛的家族。
  和亲,跟谁和?王室,还是洛氏?
  那个家族,据传其下拥有数之不尽的牧场、马帮、矿产、金石和庄园众产业,不仅如此,还广开铜矿,财聚巨万,“富可敌国”一说,绝非虚夸。
  经营乌秅多年的洛家,到了这一代更是达到了顶点,暗中掌握的地盘和势力逐渐扩张,甚至东北方的一些少数民族和势力微弱的小国家都得听洛家的,这同样也是中原朝廷和乌秅历代君王都很担忧洛家会造反的原因。
  最近天子一闻潼州关外有变,立即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戚家去处理。
  “戚家还不知道自己接了个多大的麻烦,那洛家如今的当家,可不是碌碌无为之辈。”
  似料到未来不久戚家人会在潼州的事情上栽个大跟头,白眉之人唇边露出一丝讽笑,“戚家向来浅薄,虚论高谈,专在荣利,当真以为洒家不知那丫头身上还有个天大的秘密,哼!这天底下的好事,凭什么都要叫他姓戚的给占了?”
  “是,是。”小德子赶紧满脸赔笑道:“大总管说得极是,奴才只是担心那丫头脾气倔强,又不太伶俐,怕会顶撞了总管大人。”
  “那丫头嘛……”那人冷笑了两声,又道:“自从前年她姊姊被姓戚的弄死以后,就落下了心病,装聋作哑,一味死忍,看着不伶俐,其实心中有数呢。不过话说回来,那丫头的意志力还真叫人刮目相看,就连洒家用针在她身上扎,她也能闷葫芦似的忍下来。我在宫里挑了那么多女孩子,无论是模样儿、皮肤还是性格脾气,也就属她最合洒家的心意,等再长开些,一定把她好好地调教一番,刺些花绣,再跟我那千郎比比。”
  一番言语教小德子听得背脊生凉,夜风一吹,猛地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已流了一身的冷汗。
  白眉之人便是仗着太后娘娘和圣上信任恩宠,在宫中极有势力的内务府大总管卓东来。
  这卓大总管平素最喜欢的消遣,便是在人身上一针一针地将图案刺绣,在内宫人尽皆知,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或花鸟或猛兽,或亭台或诗文,皆往那血肉之躯上绣画。
  其中卓东来平生最得意之作,便是在府中一个被人称作“千郎”的美貌少年背部上刺青。
  身高七尺的翩翩儿郎,遍身被绣满远山别院,池榭、草木、鸟兽悉具,简直弄得个体无完肤,令看者为之触目惊心,骊京城中的风雅之士们借机大拍马屁,号称什么“一身锦片也似文字”,以讨卓大总管的欢心。
  被大总管看中的那个禧和宫的小宫女,总是素衣垂髫,气质恬静,偶然绽放的笑容里依稀有着微生的温暖和善意,在到处都充满着阴谋与算计的冰冷宫殿中,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小德子悄然叹了口气,望着马车驶离的方向,心有戚戚焉。
  那因九族获罪而自幼在深宫大院中长大的无辜小宫女,正值荳蔻年华,不仅得罪了朝廷大臣,又碰到太监总管卓东来,就算不死只怕也得弄成个疯傻。
  恐怕没人知道,究竟是死在戚崇刀下,还是落在卓大总管手里,哪个才会来得痛快一些?
  天边的月色黯淡下来,悄悄的隐到云后,似不忍目睹可预见的未来。

  五年后,大漠
  塞北无草木,乌鸢巢僵尸。泱湣衬眨杖蘸绱怠?br />   这诗里的情形说的是大漠,当然也分毫不差的描述了巴丘的景象。
  巴丘,是个在茫茫沙漠的版图上绝对找不着的地方,它是由一排排破碎的土房、窑洞,零零落落的村庄以及干旱的梯田组成的一个小镇。
  目及之处,见不到半点绿色,汹涌的黄沙似乎想要把这里所有的生命全部吞噬掉,然而许多年来,它却还是固执地存在着。
  大漠里最庞大的赌坊、最黑暗的地下交易场所都存在于此,走私的、抢劫的、盗窃而来的货物、珠宝、奴隶、牲口,都能在这里找到最好的买家。
  至于人,那些在朝堂或武林上走投无路的人,会救命草似的将这里当成安身立命之所,历尽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地从四面八方朝这里涌来。
  可惜来巴丘,容易;活下去,不容易。
  刚刚到达这里的人们还来不及松口气,就面临着如何“活下去”这道难题。
  活下去,不仅要学着在万里黄沙这种恶劣的大自然里生活,还要学会在巴丘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生存,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坏人。
  身为背井离乡,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巴丘众人中的一个,颜歌自然也不例外,哪怕她与相公自万里之外来到巴丘已经一年了,却依旧还在为了“活下去”这三个字而咬紧牙关。
  镇口西侧的一排土窑洞,最后一家院门口,稀稀疏疏栽着几株胡杨,这小小栖身之所,就是她的家。
  窑洞不大,靠窗有张土炕,中央摆着一桌四椅,靠墙有个斗柜及两只红木箱子,再加上厨房竈台上的锅碗瓢盆,七七八八、零零落落地加起来就是这个小家中的全部家当了。
  虽简陋,但小小的女主人却手脚勤快,做惯了活计的小手总是将小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窗户上还贴着剪纸的花儿,是“蜂蝶戏蕊”的图案,土炕也总是烧得暖洋洋的,缝得厚实暖和的棉被针脚细密,足以抵挡此地异常寒冷的夜间。
  一道蓝底白花碎布帘幔将内外室隔开,却隔不开浮动着的药香,外间小小的火炉里生着火,搁在上方的瓦罐中不是熬着黑乎乎的药汤就是煮着热腾腾的米粥。
  沙漠里食材有限,巴丘又是个没钱就寸步难行的地方,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颜歌还是想方设法地将风干了的羊肉撕碎了焖在粥里,再搁些自己刚摘来的沙葱,洒上盐巴,闻起来倒也令人有几分食欲。
  收拾妥当,她轻手轻脚地进屋,看着正在炕上盘腿打坐,闭目调养内力的男人。
  男人有张棱角分明的刚毅脸孔,在她细心的照顾下,气色已渐渐好了起来,不再是一脸苍白到连丝血色都没有,下巴上冒出的胡渣带着几分颓废,反而看起来显得男人味十足。
  这个男人,是她的相公。
  按相公的话说,他是在与她来巴丘的半途受的伤,中毒咳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算起来有好几处,其中斜着横贯腹部的那道最严重,这内伤加上外伤,真称得上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颜歌觉得相公很可怜,因为她也才不过倒楣地摔了个跤,不幸撞到头,患了“失忆症”。
  半年前,当自己从一个又长又古怪的梦中醒来时,惊恐万状地发现自己不仅撞伤了头,疼痛欲裂,还忘记了许多事情。
  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到巴丘来,甚至连出现在梦里的那张净白削瘦的容貌,也变成了刀削斧刻的脸孔,就连眼珠子也与中原人大不一样,一双黑蓝色的眸子,隐约闪动熠熠蓝紫的神秘光芒,似是异族。
  “你我是夫妻,因在中原得罪了官家,才隐名埋姓到这里,不巧半路上又遇上仇家追杀。”自称是她相公的男人不知是因为伤势过重还是有些寡言,三言两语就算是告诉了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相公……”她半信半疑,惶恐不安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声音细小如蚊蚋地道:“妾身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你叫……”他薄唇微动,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颜歌。”
  她的脑中立即浮现出一句诗词来,花颜笑春红,当歌共衔杯。
  原来她的名字是这两个字,默默将那个名字反覆念了几遍,半晌,她又问道:“那相公呢?”
  这下男人踌躇的时间更多了一些,眉宇之间难掩骄矜之色,却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我姓晏。”
  颜歌听了正欲再多问些,却见男人眉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当下便吓得将未说出口的疑问,“咕嘟”一声全咽了下去。
  纵然失忆了,她也看得出这男人绝对不是寻常人,浑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