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新娘
寡妇新娘
子玥
文案
喜炮放得震天响,
她这新娘没看过夫君就罢了,
且乡里也皆只闻其人,不见其影?!
甚且有人臆测他是董老爷杜撰出的独生子,
不管如何,等于是被卖掉的她,嫁定了!
洞房花烛夜,
果然,她那藏镜人夫君依旧没现身,
只闻公公、小叔暗呼对不起她呀,
难道、莫非……她是嫁来冲喜的,
而夫君等不到享用她就驾鹤归而去?
呜呼哀哉,罢了、罢了,
她只图个清静也不愿再被兄长卖第二次,
所以夫家要还她自由返家,
她也抵死、坚决自立贞节牌坊——守寡到底……
小说系列一夜新娘3
男主角董君延
女主角江蓠
其它人物董誉永,董引元
故事地点大陆
时代背景古代
情节分类才子佳人
情欲指数★
推荐指数★★★
**第1 章**
喜炮放得震天响,人群有若潮水差点踩坏了董府门槛,所为无他,
只因今日是董老爷独生子董君廷大喜之日,面对一方商业霸主的董老
爷,谁敢不来说一声恭喜,顺便讨杯水酒喝喝?
说起董老爷的独生子,可更是一个传奇。
他的传奇不在于他的商业手腕、外貌美丑、武功高低、经纶才学,
而在于他的神秘!
对,就是这神秘两字!
不管董君廷生得是美是丑,不论他的商业手腕如何,也不说他的
武功高低、经纶才学……这些,全都让人无从论起就是他的神秘之处。
他的神秘在于众人只知有这么一个人,却从无荣幸得见尊颜;他
的神秘在于众人确定有这么一个人,却从无人可确切形容出他的相貌
高矮、喜好兴趣
几乎——只是几乎,人们都要怀疑起董老爷虚构了一个儿子出来。
嗄?那……哪家姑娘敢嫁这么个没保障的郎君呀?
啊?没保障?说笑了!董府偌大的家财就是最有力的保障啊!
世上多的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谁在乎郎君生得是扁是圆?若
是虚构更好,这不代表以后这偌大家产全都是新娘子,及新娘子娘家
的囊中之物了?
所以董老爷一放出为独生子择媳的风声之后,媒婆几乎跟今天上
门的宾客一样多。
也因为有这么多的选择,所以众人才为董老爷竟选了这么一个媳
妇而纳闷;不是新娘子本身有问题,而是新娘子娘家有问题。
本来,依董老爷的家门,门当户对的媳妇随便挑也一把,何必挑
上等于是卖妹妹的江家呢?还是,董老爷乐善好施的毛病又发作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买个丫环,而是买个媳妇?
臆测归臆测,夏相只有董老爷明白,其他人也只能在喝喜酒之余
当个随便聊聊的话题打发时间罢了。
喜房外的灯笼高高挂起,映照着房内的寂静与房外的喧闹。
前进正厅正宴着客,相隔甚远的喜房院落却也听得见宾客们的高
声喧哗,可知今日上门道贺的宾客之多寡了。
喜娘早已退下,房内只剩一名新娘子娘家陪嫁过来的丫环陪着新
娘子等候。
龙凤双烛滋滋作响,更显得房内多么清寂。
江蓠垂着头,喜帕遮去她以往的天和地,当这面喜帕掀起时,站
在她面前的人便取代成了她的天、她的地。
从今以后,她的名不再是江蓠,而是董江氏……
不怕吗?不慌吗?
不,她也会怕,也会慌,恐惧着她即将面对的,与以往截然不同
的生活。
她的人生将会有何转变?
扭着手,渗出的污染湿了揪在掌中的手绢,江蓠的眼里向那寒怆
的嫁妆——一只旧木箱。
那是她亲娘当年嫁人江家时惟一的嫁妆,装载着娘当年的待嫁女
儿心,一点点、一滴滴,都是甜蜜。
娘还在时,常抱着她坐在腿上,指着那木箱说:“等蓠蓠长大了,
这木箱给你做嫁妆好不好?”
爹也会笑着说,要把那木箱装满了宝贝送她出嫁——
那些笑闹好像才是昨日的事,而今她却只能借着木箱凭缅往日的
欢乐。
娘与爹相继去世之后,江府的当家换成了她同父异母的大哥;大
娘在时,兄嫂猫不敢对她轻怠,她却已经感觉到兄嫂视她如累赘,只
是大娘视她如己出,兄嫂无法动她分毫……
大娘死后,她坚持为大娘服丧若亲母,兄嫂也只能忍耐,却是丧
期一过便将她塞进了车里送来董家。
董府的名号连她这深闺女子亦曾听闻,想来聘金该是不少……
却未料兄嫂连作给外人看都不愿,陪嫁的,只有亲娘的心意与丫
环小麦。
夫家……会怎么看她呢?
他们付出了大笔的聘财,却只得了两个人,及一个旧木箱。
但她在乎的又岂是钱财及在夫家的地位?她在乎的是亲人对她的
祝福啊!
毕竟,她与大哥有一半的血亲。
思及此,江蓠无声地扯动嘴角;想来,大哥对她还算好的吧,这
们亲可是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好姻缘啊,却让她得到了。
她知道,自爹去世之后,江府的风评逐渐下滑,起因不外乎是大
哥的短视近利及剥削,所以才急着结这一门亲江府已经没落了,她不
得不承认。
看着爹辛苦经营的产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她心痛不舍,若她的
嫁能让江府起死回生,她心甘情愿地嫁。而事实上,她也没有选择余
地。
江蓠轻轻的逸出一声轻叹,极轻极轻,却还是让丫环听见了;在
这么寂静的房内,想略过听而不闻也是很难的。
“小姐,你累了吗?”
喜帕轻轻晃了晃,“不,我不累。”等待是新娘的义务。
小麦很怀疑地瞅着主子。小姐虽不是什么病西施,身子却也较常
人瘦弱,打小便是这样了,害她想赖到大少爷亏待小姐头上也不成。
坐了这么久,滴水未进,小姐怎可能不累?她可是累得快打盹了呢!
不满地鼓起双颊,小麦嘟嘟囔囔地念了好一会儿,只是把声音含
在嘴里,不敢让主子听见,但实在是忍不住了,动了动发僵的四肢,
埋怨道:“姑爷不会连洞房花烛夜都想装神秘吧?都快三更天了邪!
还要小姐等他多久啊?小姐,你还是先躺下歇息,姑爷来了小麦再跟
姑爷解释……”
“不好。”江蓠依然摇头,“不能让董公子……相公有了坏印象。”
“谁要姑爷这么慢……”小麦想起外头的传言,不觉皱起了眉,
“小姐,该不会真没姑爷这个人吧!老爷子只是迎小姐进门……做做
样子!”
“别胡说。”江蓠闻言不知该气该笑;没人会荒唐到这地步吧!
“不然姑爷为何会到这时候还没进洞房?”她也不想做这么荒唐
的推论呀!可事实摆在眼前,令人不得不怀疑嘛!
“说不定相公招呼朋友忘了时间。”
“哪个朋友会这么不识相?”
“这……”
对嘛!今天可是洞房花烛夜耶!就算是闹洞房也不会这么没分寸,
耽误了良宵美景呀!而且……
“而且奴婢也没听过姑爷有朋友呀!”小麦继续说出她打听来的
情报,打她知道少爷们把小姐许了人之后,她就卯足全力去打听未来
姑爷的人品相貌,也才知道这么多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虽说是道听
途说,不过总也有几分事实啊!
无风不起浪嘛!
“姑爷可神秘的呢!虽然老爷子说姑爷自小出外习武,直到近年
才艺成回府,可据小麦打听的结果,董府里没几个人听过姑爷的声音,
更别说见到姑爷的人了,出口然也没什么自称姑爷朋友的人上门拜访
了,所以小麦怀疑啊……”
“小麦,既是怀疑便别说出口了。”
“怎么可以不说呢?”小麦抗议,“小麦有足够理由怀疑呢!”
这可关系到小姐的终身耶!
江蓠在红帕下的脸出现一抹笑容,“虽然说‘没几人’听到相公
的声音,可总也是有人听到过,证实了相公确实存在呀!”
小麦不以为然地嘟了嘟嘴,“横竖没人听过姑爷声音,可以找人
假装嘛……”
“小麦,你愈说愈离谱了……”
“才不离谱呢!”小麦瞪着一身红的小姐!“天知道今晚来跟小
姐洞房的是不是董家少爷啊……”愈想愈可怕,小麦感到头皮一阵发
麻。
老天!小麦推论出一个可怕结论!
最可怕的是,这不是没可能的!
“说不定……说不定是老爷子的障眼法,其实是老爷子自己……
可能是少爷幼时因为什么病痛死去,老爷子为了怕兄弟争产,于是谎
称送董少爷去习武,想当年老爷子身体还算强健,大概以为能再生下
一子半女,没想到……”
“别胡说了,小麦。”江蓠笑不出来了。“董老爷可以光明正大
纳妾啊!”
小麦继续说道:“老爷子对外号称鹣鲽情深,一定是拉不下脸纳
妾,现下才拿为子娶妻做幌子,其实是自己……”
好可怕的阴谋唷!小麦给自己的阴谋论吓得哇哇乱叫。
让小麦说得心下惴惴然,江蓠的手扭得更紧了。
“小麦你……你别吓我……”
“小麦也不想这样吓小姐啊,可是一小麦眯起眼,”不成不成,
怎可以让小姐给老爷子糟蹋呢?“愈说愈像真的似的……
“叩叩!”
赫!突来的敲门声让主仆俩的心狂跳了下,虽看不见小姐的眼神,
小麦却也知道小姐此刻定是望向自己。
“少……少夫人?”迟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仆俩同时放下心。
小麦走了过去打开喜房的门,“这位姐姐,有事吗?”
“唉……”婢女亦穿得一身喜气,眼神却有些闪烁,令小麦往心
眼上搁。“对了,这位姐姐,姑爷……何时会回房?喜宴散得差不多
了吧?”
婢女眨了眨眼,“嗯……就是这事!少爷今晚……今晚临时有事
不能回房了。老爷命小的来通知少夫人,小的告退。”
语毕,她也不等小麦开口询问,慌张地走了。
小麦听得瞪大眼——说没古怪,谁信?!
她回头望了眼小姐,红盖头遮去了小姐所有喜怒哀乐,令她不清
楚小姐的想法,但却为小姐抱不平。
“姑爷这算什么?”她怒跺了下脚。
江蓠不语。
“这事一定有问题。”小麦涨红了脸道,“小姐你等等,小麦跟
去瞧瞧——”
江蓠一愣,“不……不必了,小麦。”
“不成,一定得去。”小麦踏出装饰着大红喜字的房门,“小姐
放宽心,小麦去去价回!”
“小麦——”江蓠急忙自行掀起红盖头起身,房门却已经关上,
她奔过去打开房门,外头已无小麦踪迹,只有高高的喜灯笼挂在屋檐
下。
这……就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同江蓠一样,头一次进董府的小麦在数不清第几次的东弯西拐之
后,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实她,迷路了。
这董府的仆人个个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不成!走路像是在飞的
一般,让她没三两下便跟丢了人,在偌大的董府迷了路,又不能请人
带……谁说不行?她只要推说是出来替小姐拿点心的不就成了?
打定主意,小麦拐回正常的花园路径上,正想叫人时却发觉自己
已经来到前进的大厦,她还认得小姐拜堂的地方,当然也还牢牢记得
那个代为拜堂的姑爷堂弟。
原本还为小姐嫁得好夫婿而心下暗喜,谁知……这个美梦不多久
便给喜婆打碎,令她对姑爷更不能谅解。
今儿个她非得弄清楚这婚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可!
小麦偷偷摸摸地接近还亮着灯的大厅,往里望去,只见三两个人
在那儿似乎商量什么,可惜这大厅太大了,让小麦即使拼了命的贴紧
耳朵还是听不真确,不禁在心下暗骂,有钱也不必这样夸耀啊!害她
如今听得断断续续……
“君廷堂兄……”
姑爷的名字!小麦更加聚精会神卯起来听。
“唉!”是老爷子的声音。“君廷他……”
咦咦?说什么?大声一点哪!
“大伯您放宽心……堂兄……没……”
再大声一点哪!
“可陵的媳妇儿……”是说小姐吗?小麦的耳朵贴得更紧了。
“是我对不起她。”
“不是您的错,大伯。只……”
啊啊?对不起小姐?
小麦愈听愈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