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
第二件事是女菩萨此后不可离开无名施主,千万留意别让他踏人庐州地面。”
凌玉姬茫然道:“他的老家就在庐州么?”
净缘女尼道:“正是……贫尼要告辞了,女菩萨除了照顾无名施主之外,自家也得多多保重。”
她说完随即转身走去,凌玉姬想起一事,赶紧追上去,道:“师父……请问你是他的什么人?”
净缘女尼没有回答,陡然加快脚步,眨眼问已出去老远,隐没在树木后。但凌玉姬却清清楚楚地见到那个女尼的背影当时曾经震动一下。
她不禁陷入沉思之中,现下她虽然仍不晓得无名氏的姓氏身世,但却知道他的老家是在庐州,又知道这人世之上有谁晓得无名氏的身世。
她陷入沉思之故,乃是由于净缘女尼嘱她不要恢复他的记忆一语,因而联想到种种可能的理由。她本身精通医术,知道这种失忆症,多数是由于脑部受到重大的震荡,有些则是由于极为剧烈的刺激,照大名氏的情形看来,元疑是由于重大的刺激。因此她反复猜想那是什么刺激?为何净缘女尼特地来嘱她不要设法使他恢复记忆。
其次就是净缘女尼和无名氏之间的关系,凌玉姬虽是具有绝世姿容,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位空门妙龄女尼长得十分美貌,尤其是那端庄沉凝的风度,当真是世上少见,令人略一接近,便生依慕之心。
以她这种绮年玉貌的美人,居然遁人空门,削去三千烦恼,此中必有重大隐秘的内情!
何况她居然知道无名氏的身世,而无名氏则恰好是因极度刺激而失去记忆,此中蛛丝马迹,教人不能不联在一起推想,并且怀疑无名氏的失忆症可能正是因她而起……
她想得十分人神,困此无名氏因到她身边时,她仍然毫无所觉。
无名氏道:“玉姬,你想什么?”
凌玉姬摹地惊醒,一时答不出话,幸而无名氏并不注意她的失态,接着道:“奇怪,我明明见到人影,而且很快就寻踪追去,但那人身法之快,竟是我平生未见,唉,我不但没有追上,甚至连那人长相面貌也没有看到。”
凌玉姬确实被净缘女尼如此迅快神速的身法引得心中一动,轻轻惊啊一声。
无名氏沉重地道:“我猜那人一定是帝疆四绝之一,唉,就凭这种身法,我万万难以与他们争雄逐胜啦!”
凌玉姬道:“那不也尽然,武林之中尽有以轻功超卓名震一时的人,但他们的武功却有限得限,岂能因这一点就灰心丧志。”
无名氏振奋一下,道:“现在且不管它,还是先设法救人要紧。”
他拉了凌玉姬,又往墓内走去,轻过长长的一段雨道之后,又到了他们曾经歇宿一宵的石室。”
无名氏在室中查勘了一阵,又向另外的三个石室走去,逐间细细查勘。
到了最后一间,他查勘了好一阵,凌玉姬泛起微笑,突然悄悄地伸手取起一柄白玉骨的折扇,道:“夫君,你如果着上儒衫,配上这柄玉骨折扇,当真好看极了………
无名氏转眼见到她手中已捏住那柄玉骨折扇,面色微变,道:“这回糟了,我们都被幽禁在此地啦!”
凌玉姬笑一笑,道:“怕什么?我正恨不得有这么一间密室,让我们清洁静静地厮守一辈子。”
无名氏舒眉一笑,道:“我如果还埋怨你的话,我就配不上你啦……这扇真不错,侍我看………
他接过那柄玉骨折扇,打开一看,只见整把折扇都是白玉为骨,扇面用极细的银丝织成,上面还有古雅的图案。
凌玉姬偎在他肩头边一同观赏这柄玉骨折扇,轻轻叹道:“这柄折扇玉质之佳,手工之精美,实是人衰罕见,可惜稍为沉重坠手了一些,想那些手元缚鸡之力的文士,怎能长久持用?”
无名氏微微一笑,道:“此扇正合我用,可以作为兵器,防身御敌。”
凌玉姬道:“如果被敌人沉重锋利的兵刃击毁,岂不可惜?”
无名氏道:“你没有看清楚,所以才有这种说法。
他圈指一弹折扇玉骨,发出一声悦耳爽心的清脆响声,然后把折扇交给凌玉姬,道:
“你再看看扇骨的玉质如何?”
凌玉姬看了一阵,仍然看不出什么可异。无名氏道:“你不妨设法撕破此扇……”
她漫应了一声,用指甲刺划银丝扇面,起初不敢用力,但后来两手扳住扇骨,且力猛撕,也无法弄得动。
她交还给无名氏,道:“真看不出这扇面如此坚韧,我想如果你撤开此扇,用来抵御暗器,真是最好不过。”
无名氏道:“何止扇面坚韧,这扇骨玉质也是世间少有的坚硬,刚才我运指力暗暗捏过。纹风不动。你知道我的指力不比寻常,就是寻常钢铁,也能捏凹,但这些白玉琢成的扇骨,却一点也不凹裂。以这种硬度,就算用最锋快的刀剑或者大铁锤来砸,它也不怕。”
他把折扇插在背上,拉了她一同向石门走去,道:“我们且看看封闭之处去;……
凌玉姬道:“这石门还是开着呀!”
无名氏道:“你哪里晓得,想那财神钱干乃是当代第一高手,自然算准有些身手高强之人,可以在千钧一发时以绝快身法冲了出去,所以他如果封闭此室的话,一定在雨道两端。”
凌玉姬这才没话说,跟他走了出去,哪知一直走到墓门人口处,仍然没有拦阻。
他们没一直出墓,停在接近出口之处,无名氏搔首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玉姬道:“大概是财神钱干恫吓人墓之人,故意说得那么厉害。…
无名氏道:“他乃是一代高手,盛名震字,怎会留下虚言,欺骗后世之人?”
凌玉姬道:“要不然就是年代久远,机关失灵!”
无名氏道:“不会,不会,如果机关失灵,那.一大群比我们先人墓的人怎的不见出来?”
凌玉姬道:“我们回去看看,但我相信这两个理由之中,必有一个猜中。’他们回到原来的石室,凌玉姬道:“你看,一切都没有改变,这间石室中的宝物,我已先后取了两件。”
无名氏呀了一声,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你的话可提醒我啦!”
凌玉姬讶道:“我的话提醒了你?那我非要请教不可啦!”
无名氏道:“你说你先后取了两件宝物,对不对?”他把“先后”两字咬得特别重。
凌玉姬道:“是呀,我确实这样说的!”
无名氏道:“这就对了,财神钱干布置的机关当真是奇奥精妙,无与伦比。此室之内的宝物,他并不打算永远陪他殉葬。只要这千古之谜一破,世人只要找到这墓中,总不能空手而归。但如果硬性规定每一翼石室之内,只准取一件宝物,则其余的宝物岂不是永远留在墓中?”
凌玉姬道:“你说得虽是通顺有理,但我却越听越涂了!”
无名氏轩眉一笑,道:“问题就在先后这两个时间上,我猜他一定在石室门口设有精巧机关,只要室中之人走过之后,室内原先因取走一件宝物时伯动的机关自动复原,这样,第二次有人进入,便又可以取走一件宝物。”
凌玉姬道:“如此说来,我们又可以取一件啦,对不对?…
无名氏道:“你不妨试试看!”
凌玉姬在架上看了半天,伸手取起一枚紫金色的圆形金印,只有指尖那么大小,还有一条短短的金链穿在上面。
无名氏道:“这个金印乃是紫金所制,这种金质最是希罕少见,而且坚硬无匹,价值连城,你的目光真不错。可惜这条链子太短,只能系在腕上。”
凌玉姬微微一笑,道:“你还没有瞧见印上的篆文!”无名氏取起一看,道:“上面刻着福寿元疆四个字,这不过是普通颂词而已。”
“凌玉姬眉梢眼角泛起一阵娇羞之意,道:“你可知道这印上篆文颂词,大多作何用的么?…
无名氏不假思索,道:“俗世之人,多在婴孩的金器上,刻上这四个他突然愣一下,然后微笑地望住她。
凌玉姬道:“你别这样子看着我行不行、
无名氏道:“可以……可以……但你得告诉我,这个紫金印你要给谁?”
凌玉姬垂下眼帘,娇羞之态,极是动人,她低声道:“我要留给我们的儿子……”
她的话声越说越低,无名氏却发出朗朗大笑,伸手拥住她,道:“我们还未真个成亲,你已想到了儿子,不免太快了一点吧?”
他们亲呢调侃谈笑了一阵,无名氏道:“我还未曾查看一下外面有没有变化,你在此处请候一下。”
他迅快奔出石室之外,转眼间就大声道:“当真一元变化,可见得我的猜测丝毫不错。”
凌玉姬漫应一声,眼光凝注在架上一个小小的碧玉手铜之上,这手镯玉质之佳美,人间少有,整个镯上隐隐泛射柔和的碧绿光辉。
镯上也雕有罩个古朴的篆文,那是“富贵寿考”四个字。
她听到无名氏走进来的声音,便伸手取起这枚碧玉手镯,道:“若果第一一个孩子是个女儿,我就把这个玉镯给她……”无名氏面色一变,转身奔出室门,迅即回来,面上浮现一股沉重不安的神情。
凌玉姬徐徐取下面上轻纱,展颜一笑,那艳绝人衰,娇媚人骨的美态使得一室皆春。
她道:“我们可是己被封闭在这间石室之内么?”
无名氏望住她偶然一现的倾国容颜,实在硬不起心肠向她板面孔,当下长叹一声,道:
“不错,目下石室外的通路已经严密封闭住啦!”
凌玉姬微微一笑,道:“你可有法子出去么?”
无名氏摇头道:“这石室之内没有开启通路枢纽,我怎能出得去、凌玉姬沉默了一下,道:“你心中不恼我么?”
无名氏苦笑一下,道:“现在已不是恼与不恼的问题。”
凌玉姬娇柔地伸手摸摸他的面颊,道:“我们出不去的话,岂不是要一同活活饿死在此室之中?”
无名氏道:“这个结局似乎已无法改变!”
凌玉姬继续温柔地抚摸他的面颊和头发,缓缓道:“假如你不怪我的话。我就但白告诉你一件事!”
无名氏道:“什么事?我不会怪你……”
凌玉姬道:“是我故意要触动机关,使我们被封闭住在这个石室之内!”
无名氏忍不住笑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早就晓得啦!”
凌玉姬道:“我必定要用这个方法方能试得出你对我的爱情!”
无名氏微怔道:“这是什么道理?”
凌玉姬道:“你眼看我们都要活活饿死这石室之中,仍然不恼火骂我,可见得你对我的爱情是多么的深!唉,我心中的感激快乐,比我能活上千万年还要深些。”
无名氏微微一笑,道:“你脑子里还有些什么古怪的想头么?”
凌玉姬道:“事实上一点也不古怪,我宁愿此刻和你困守一室之内,直至双双死去,那样我就永远都不会失去了你……”
她的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在外面的世界中,我时时与你相失,纵然我们在一块儿,可是还有些别的力量会把你夺走!”
无名氏故意板起面孔斥道:“胡说……”但他接着就朗笑一声,道:“你真是有点胡闹,虽然这样我们可以同月同日死,但我们死了之后,即使是最真挚的爱情,也没法子享受,更不要提到日常的一些快乐……”
他停口忖思一会儿,又道:“你说怕会失去我,已是十分无稽,何况还说到有些别的力量能把我夺走,我请问你那是什么力量?”
凌玉姬道:“我不告诉你!”
无名氏道:“你可是指别的女孩子么?”
凌玉姬仍然摇摇头,因此无名氏感到十分纳闷,便用心思索起来。
大凡一个人猜不出他想知道的谜,面上总会不知不觉流露出痛苦不安的神情。无名氏也不例外,双眉紧皱,神情间泛起焦躁不安之色。
凌玉姬看着大是不忍,道:“你不要费脑筋啦,我告诉你吧!所谓别的力量,就是指你未曾丧失记忆时的往事,譬如你的家人,妻子……”
她说到“妻子”两字,面色骤然大变,立即凝眸沉思起来。
这一回轮到无名氏心中不忍,微笑道:“你别胡思乱想啦,我纵然有家人妻子,但那都是过去之事,目下已无法追忆,再说究竟我有没有家人妻子,还是一个大大的疑问,你何必多想。”
凌玉姬口中漫应一声,但她心中仍然被那位端庄美貌的净缘女尼盘据住。她无端端觉得这位美貌女尼极可能就是无名氏的妻室,只有她这种端往悯雅和美丽的女子,才能做无名氏以前的妻室!然而她为何落发出家?无名氏是不是因此刺激而失去记忆?
渐渐她又想起当初无名氏被葛老人以内功震得昏死地上之时,那位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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