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
房中陈设甚为华美,各式用物一应俱全。
凌玉姬道:“此屋可是你的住处?”
曹廷道:“是在下的私产,外间的人绝无所知!”
凌玉姬道:“此地诚然甚是安全,但怎生去通知无名氏?”
曹廷道:“如果姑娘想听听在下意见,在下不妨说出,让姑娘参考!”
凌玉姬道:“你请说吧!”
曹廷道:“现下无名氏和颜公子在一起,那颜公子为人精明机警,只怕报讯之人很难找到机会告知无名氏,故此在下以为姑娘最好宽心住在此地,等到十日八日之后,颜公子无法找到姑娘下落,以为业已离开洛阳,搜索自然松懈,其时无名氏也和颜公子分了手,那时通知他便毫无问题。”
凌玉姬道:“且让我想一下……”
曹廷便不再说,坐在一角,静静地注视着这个遮住半截面孔的美人。
他的眼中渐渐露出色欲的光芒,凌玉姬却没有发觉,兀自凝目寻思。
过了一会儿,凌玉姬抬眸望他,道:“此法虽然不错,但我却怕无名氏离开了洛阳,不知去向。”
曹廷当她转眼之时,目中欲光立时敛去,换上一副殷诚老实的样子。
他接口道:“无名氏目下在武林中名重一时,不论他走到哪里,江湖中”的人全都知道。…
凌玉姬轻叹一声,道:“你哪里会知道,他与常人大大不相同。如果隐没踪迹的活,我这一辈子别想找到他。”
曹廷哪里关心无名氏的事,一味百般地劝她不要急躁,反而误事。
最后,凌玉姬答应在此地住上一两日,始行去找无名氏。
曹廷见她意思万分坚决,面上突然露出狞笑,起身走出房外,顺手关上房门。
凌玉姬见到他的狞笑,暗暗一怔,等他走了之后,连忙奔到门口,伸手开门。
哪知那道门竟是一块铁板,触手坚硬冰凉。她大吃一惊,连忙查看窗户,发觉外面都用比拇指还粗的铁枝密密封住。
这正是才出龙潭,又人虎穴,如果要她选择,她宁选留在颜峰那边,只因这曹廷似乎比颜峰更加凶淫,也没有什么爱情可言。
她颓然坐在椅上,用心想了一阵,又起身在房中走来走去,显出一派坐立不安的样子。
床边有一张太师椅,铺着床软精美的座垫。她走了一阵,便坐下去,双手搭在扶手上,突然问“滴答”数响,两边椅臂上各伸出一道铁箍,把她双手箍住,椅背上也有一道铁箍锁在她的玉颈,她挣扎一下,那椅子似是铸在地上似的,纹风不动。
凌玉姬恐怖地尖叫一声,之后,周围声息寂然,使她感到一种死气沉沉的可怕和绝望。
过了一阵,她心中第一次感觉到充满了杀机,恨不得那曹廷赶快进来,向她加以凌辱,待得他近身时,便用口中毒针把他杀死。
陡然间她深深了解,这世上武林之中,处处都充满了血腥杀气的原故。在许多情形之下,固然是迫不得已方要杀人,但有时也会激起一腔杀机,例如像曹廷这种恩将仇报,一切作为皆受欲望支配的人,确实令人恨不得把他杀死。
此时,在房门外有个人像石像似地凝立不动,这人自然就是缠夹先生曹廷。
他实在抵受不住凌玉姬的美貌,当她明眸一转,但觉阵阵销魂蚀骨之感,无法忍耐。
此外,当他想到这个艳绝人衰的美女,终将属于颜峰或无名氏之时,他深心中就激发出熊熊的妒火恨焰,这种煎熬比起严刑拷打,或是贫病交迫的痛苦还要使人难以忍受。
他手中拿着一支长约三寸,体积幼细的短香,颜色黝黑。此香他得自下五门一位著名人物,一点即着,火星极小,燃烧得的非常迅速,所发香气极淡。任何人只要嗅到香气之时,已经不支迷倒,端的利害非常。缠夹先生曹廷珍藏多年,都舍不得轻用,今晚为了要占有凌玉姬肉体,虽然已把她锁在特制的太师椅上,但为了怕她那种杀人于元形的阴毒功夫,所以仍然要使用这支珍贵迷香。
要知这缠夹先生曹廷工于心汁,明明可趁凌玉姬被困之际,立刻点燃迷香,把她意倒。
但他却不急于这样做,只因这一节迷香转眼就烧完,假如他行藏不慎,被凌玉姬发觉了,她屏住呼吸,等到这阵迷香功效消失,岂不是白白糟榻了这支迷香?
第二十二章 千古之谜猫眼辨宝图
他又等了好久,才轻轻动手,只见他点燃了那支短香之后,运一口真气,徐徐把火星上冒出淡淡的白烟从墙上一个特别打通的小洞中吹人房内。
又过了一盏热茶时分,他面上泛起狞笑,眼内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只见凌玉姬全身软瘫地靠在太师椅上,螃首枕住椅背,仰面向上,打开那扇铁门。
她双目已经紧闭,但那云餐雾鬓,玉面修眉,仍然极是动人。
曹廷眼中欲光更盛,一步步向这个已经消失了抵抗力的美女走去。
就在凌玉姬即将遭受曹廷凌辱之际,无名氏、蓝岳及颜峰这几个万分关心她的人,都尚自远在数百里外的华山之中。
当无名氏偕同蓝岳、瑛姑及祈北海、辛龙孙等数人向华山进发,傍晚时分,一骑如飞赶来,正是颜峰回去把凌玉姬之事交代好之后,重新赶到。
无名氏的原意本不想揭开财神钱干的千古之谜,而是想诱出掳劫凌玉姬的人。
他与瑛姑商议之下,认为颜峰嫌疑最大,这一猜测连蓝岳也十分同意。因此,当真相未曾查明,同时未知颜峰秘密住址之前,可不敢稍露神色。
瑛姑一则并不在乎凌玉姬是否被人占有,二则渴欲揭开千古之谜,找到财神钱于之墓。
故此力劝这两个男人不必心急,她的理由是如果凌玉姬已遭不幸的话,急也元用,何况那人既然猜是颜峰,则他已和大家在一起,暂时无法再对凌玉姬怎样,因此自然要力加持重,以期日后一击成功。
当然他们商议之际,不但避开祈辛二人,同时也设法先支开了夏雪,所以一行六人之中,竟有三个人不知他们还有这些鬼胎,后来再加上颜峰,可就一共有四个不知情之人。
无名氏和蓝岳情知颜峰为人机警异常,故此约好即使要向颜峰刺探的话,也由瑛姑暗中出马。蓝岳必须装出完全被瑛姑迷住,无名氏则装出恋上夏雪的样子。
第二日的晚上,已到达华山。这一行七人之中,蓝岳,瑛姑和颜峰都到过华山天隐崖,是以轻车熟路,一点也不费事就到达目的地。
那天隐崖虽然不是华山最高之处,但因面向的一方群峰参嗟,恰好隔阻不着,是以远在十里以外,已经可以见到。只见那天隐崖宛如一个极大的镜子,嵌在一座插云高峰的峰腰,如在白天,便可以看见上面刻着“千古之谜”四个大字。
众人遥望着这天隐崖,个个都激起兴奋之情,连无名氏也渐把全副心意放在此事上面。
颜峰道、“以我俩的脚程,片刻就可以到达那天隐崖,现下当急之务,便是找到一个未练过武功的普通人。”
无名氏道:“我所说最少要三个人同心协力,始能揭开这千古之谜,其中有一个还得是普通的人。”
祈北海道:“要未练过武功之人干什么?”
瑛姑道:“那天隐崖上刻的明明白白,一个武功绝高的人,大概最低限度也得像颜公子或蓝公子那种身手,另外可须一位也懂得武功的帮忙,才能到达崖中指定之处。接着,由那个普通之人在崖下瞧着,一直到他看到玉猫眼中光华,所站之处,地下藏有铁匣,匣中藏着宝坟的地图!”
祈北海哦了一声,又道:“为何要普通的人?我们不可以么?”
瑛姑没有做声,似乎一时未曾想出道理。
颜峰淡淡一笑,道:“以区区愚见推测,大概是因为练过武功之人,眼力较强,所以看到猫眼光华之时,可能所站地方已经不同,失去了准确性。”
众人都暗暗感到佩服,瑛姑不禁暗暗呷醋,道:“请问颜公子,财神钱干为何偏要在这中间加上一个未曾练过武功之人?”
颜峰似乎早就想透这些疑点,立刻应道:“自然一来是因为练过武功之人,因功力深浅不同,眼力强弱相差太远,难以作准。不似普通人虽然也有强弱,但相差却有限,容易取准!”
他稍稍停顿,接着又道:“第二,财神钱干以智计自诩,他已在崖上刻字中说明:那两个懂得武功之人,可以互相暗算,却没提及这个普通人,其实这个普通人虽然不懂武功,但也有护身之法!那就是当他看见玉猫眼中光华之际,当时暂不声张,自己看准了地点,然后走开,在别处站定才说是看到了。在财神钱干预计之中,那两个有武功之人,应该在上面就拼掉一个,剩下的一个下崖之后,势必也把那个普通之人杀死,于是一切都成为泡影,必须从头再来一次。”
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无名氏轻叹一声,道:“财神钱干看透了世道人心,明知大利所在,必定引起重重杀机,所以他胆敢自夸为千古之谜。”
他的话不啻承认连他也可能下毒手杀死同谋探宝之人,因此众人都暗暗吸一口冷气,各自忖思盘算。
夏雪突然道:“多了半个普通人,总是多点是非,不如我们先去试上一试。反正大家都晓得不一定会成功,所以崖上两个懂武功的人暂时不会火拼,崖下观看玉猫眼光华的人,也不限于一个人看得见,便可彼此安然,先试上一次!”
蓝岳点头道:“表姊这话有理,也许那财神钱于故弄玄虚,其实不须普通人也可以。再说,此举有个好处,那就是最低限度,可以先查明这只玉猫是否就是真正的解谜之钥?”
祈北海道:“先试上一试我也赞成,但这玉猫是不是真正的解谜之钥,何须到那里才试得出来?”
蓝岳道:“以我猜想,那崖上指定之处,必有特别的形势环境,如果不到那儿试验就可看得出来,他何必弄十只之多,混淆人心?”
祈北海听了只好服气,道:“算你说的有理,咱们走吧?”
当下一行七人向天隐崖奔去,不久功夫,已到了侧面峰脚。
他们施展出轻身工夫,虽是在黑夜之中,仍然迅逾奔马,不一刻便到了峰腰。
颜峰当先带路,瑛姑向蓝岳低声说了几句,又向夏雪说了几句。
夏雪悄悄对无名氏道:“瑛姑说等一会儿不要抢着上前,大家设法迫颜峰出马,乘机把他害死!”
无名氏怔一下,道:“这种行径,不是大丈夫所为,你可告诉她不行。而且,这一次恐无结果,如果向他下手的话,只怕玉猫和他一齐跌成粉碎夏雪把话传给瑛姑,瑛姑道:“你告诉他,第一次自然不向他下手,第二次颜峰因已经熟习,当然再由他出马,那时才向他下手。你告诉无名氏,如果现在不下手的话,此人终必是个祸根。楚霸王鸿门宴上不杀汉高祖,最后天下都归于汉……”
夏雪又把话传给无名氏,无名氏摇摇头,道:“她不过是个女流,岂识得何谓丈夫胸襟,英雄怀抱,此事万万不行!”
夏雪刚把话传到瑛姑耳中,众人已到达那天隐崖之顶,这时反而看不见那“千古之谜”
四个大字。
众人在崖顶向下望去,只见上下相距约有二十来丈,崖下靠近石壁处石笋如林,若然掉了下去,纵有通天本事,也势必粉身碎骨,血肉元存。
石笋林边往外一点,就是平坦草地,想来那个装着宝墓地图的铁匣,就在这片草地之内。
在那崖顶的斜坡上,竖着一方石碑,碑上把如何下手之法说得明明白日。
无名氏和祈辛等人都走过去,点燃火折观看碑上的文字。
颜峰在崖边俯视着地面,缓缓道:“这位财神钱干当真是智计冠绝一代的人,此处形势之险恶,教人看过之后,日后永远不能忘怀!”
瑛姑道:“如果亲自在崖壁凹处的石莲花上立过足,更是足以称做武林之举!”
颜峰微微一晒,道:“瑛姑可是有意亲自出马一试么?”
瑛姑道:“你岂肯把这机会拱手让给别人?再说我也没有这份能耐!”
颜峰道:“你用不着客气,那天你力敌崔家三虎,说明每一招杀死一虎。只用了两招,果真就杀死了两个,绝艺秘技,震动天下,区区也甘拜下风!”
瑛姑道:“颜公子好说了,武林中谁人不知直隶颜家秘传武功,天下第一”
颜峰道:“那不过是江湖朋友过誉之词,只看那天区区及不少高手围攻无名氏一人,尚且不能取胜之事,就知道事实如何了!”
瑛姑道:“颜公子不过是未出全力而已,其实以颜公子的智谋武功,要活捉天下英雄高手,包括无名氏在内,也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颜峰微微一怔,心想这个女子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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